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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陛下,您想想。如果角斗才刚刚开始,弱小的一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直接宰杀,那些买票的观众会如何反应?”
康奇厄伯一愣,低下头思考片刻,红光满面的喊道:“有道理啊!原来是这样!”
接着,他将头转向瑟瑟发抖的角斗场主管,面带赞许的说道:“也真是难为你们了,居然连这些事情,都考虑在内。”
主管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中大叫:『我他妈根本没做这些安排啊!!!』
相比这位可怜的主管,场上还有另一个人,也陷入了慌张之中。
手提剑盾的托德,额头上渗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
一脚踢出,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完了完了,我不会把这个家伙给直接踢死了吧?』
看着在地上挣扎不止的对方,托德一边装成虚弱不堪的模样、混淆视听,一边小声为敌人『打气』:“站起来,站起来啊!相信你自己,你可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声音,『剥皮者』最终还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这个身高两米的大汉,智力有着明显的缺陷,他迷惑的看向托德,怎么也不明白自己刚刚是怎么被打倒的。嘴角边溢出的鲜血,表明他的体内,遭受了巨大的创伤。
接下来,托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陪起对手开始自己角斗场的『处女秀』。
只见剥皮者挥动镰刀,敲击在托德的盾牌上。
明明是软弱无力的攻击,后者却装出一副遭受重击的模样,先是双腿蹬地,向后跳去,接着重重摔在地上,顺势打上两三个滚,最后假装用武器当做拐杖,爬起身支撑了一会儿,又摔倒在地上。
也亏得对手,智商堪忧,愣是继续『配合』着托德的表演。
不一会儿之后,剥皮者的镰刀划过托德的皮甲,鲜血飞溅;后者也还以颜色,在敌人的大腿上留下一道伤口。
不知情的场上观众,发出震天般的呼声,在他们的眼中,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精彩纷呈的战斗。
贵宾看台上的阿尔斯特国王,看着场中进行的角斗,兴奋的难以自已,一边拍着看台扶手,一边激动的大喊大叫:“好!这一下格挡的好!真是看不出来,那个博伊尔,在这样的攻击下,还能坚持到现在!”
角斗场主管看着场中的二人,脸色惨白,因为他已经根本看不懂眼前的一切。
偌大的场地中,只有两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个自然是托德。
另一个就是深知托德实力的芮契尔,只不过,她坐在看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白眼几乎要翻到了天上!
这场『惊世骇俗、堪称史诗』的决斗,整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二人你来我往,打的『难解难分、生死两茫』。
打到最后,托德和剥皮者都已经完全没了力气,他们丢下了武器,完全是凭借着一股男人的血性,你一拳我一脚的透支着生命。(至少在观众们看来,事实就是如此)
终于,内伤严重的剥皮者支撑不住,直挺挺的倒在泥泞中,再也没有爬起来。
『筋疲力尽』的托德,双膝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举起双手,向所有人宣扬着自己的胜利。
整个角斗场沸腾了,人们将鲜花和钱币,抛进场内,大声颂扬着博伊尔不畏强敌、奋勇作战的英姿和精神。
阿尔斯特的国王康奇厄伯,坐回到看台的椅子上,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无比兴奋的喊道:“痛快!实在是痛快!”
弗加尔用手肘碰了碰国王,示意他看向会场。
康奇厄伯站起来,看见会场中的所有观众,对着自己的方向,高举着大拇指,嘴里喊着同样的话语:“让他活下去!让他活下去!”
康奇厄伯的脸色阴沉下来,按照北境大陆从古泰罗时期继承下来的传统。一名角斗士在结束战斗后,如果观众们满意于他的表现,则会将大拇指树立朝上,并用言语来向国王求得他生存的权力。
换做是以往,康奇厄伯或许会毫不犹豫的同意观众们的意见,但今天的角斗士有些特殊。
一个叛国者,一个本应该被处死的眼中钉。
弗加尔走到国王的身边,小声提醒道:“陛下,今天如果您强行杀了他,会引起所有人的不满,不如顺应人心……以后的机会还有许多。”
康奇厄伯细细思考一番,接着走到看台边,当着所有观众的面,微笑着将大拇指朝上举起,示意博伊尔今日可活。
听着耳边传来的震天欢呼声,托德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闭上眼睛,装成一副力竭不支的样子,躺倒在大地之上。
康奇厄伯走下了看台,临走之前恶狠狠看了眼角斗场的主管,后者被这噬人的眼神,吓得瘫坐在地。
阿尔斯特的国王一边走,一边对着身边的弗加尔叹道:“今天的战斗实在是精彩,真要说美中不足的话,那就是刚开场的那一脚,实在是太假了……”
第270章 一对十()
“身为一国之主,你居然跑去角斗!”
坐在灵魂空间的研究所餐厅内,芮契尔将手中的生啤一饮而尽,满脸赤红,对着托德大声抱怨道:“本来营救博伊尔的计划,我就已经反对了!现在可倒好,你还要假扮成他去角斗?!”
托德苦笑着解释道:“博伊尔的身份太重要了……他的声望,在上百个蛮族部落中如日中天。如果能把握住这股力量,暮西王国就可以……”
“即便他再重要,能有暮西王国的国王重要吗?!”将啤酒杯推到一边,芮契尔从吧台的冰柜里,翻出一盒『哈根达斯』,掀开盖子,愤懑的说道:“你或许打败了今天的对手,那么明天呢?后天呢?你的敌人只会越来越强,而且你早晚有一天会暴露身份!”
托德摸着鼻梁说道:“我也明白夜长梦多这个道理,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我以为你一个人就能摆平一切。”芮契尔瞥了眼托德,用小勺挖起一块冰激凌,放入嘴中,眼睛一亮:“这个味道还不错,暮西王国里能做出来吗?”
拿起盖子,细细看了一遍成分表,托德回答道:“一模一样或许有难度,但大致一样还是能做到。”
又挖了一块放入嘴中,芮契尔点头说道:“那就行,这个可以作为『姐妹旅馆』的招牌,正好能够弥补甜品的不足……不对,我刚才要说什么来着?你要我帮什么忙?”
“我想学北地语。”
芮契尔对着托德翻了个白眼:“你是打算在『赤圈』里长住了?”
后者没有表示否定:“我需要能够和『赤圈』里的其他人进行交流,语言不通是最大的难题。”
芮契尔没搭腔,一口一口的将冰激凌吃完,放下勺子看着托德说道:“我知道你想救博伊尔的族人,我也知道你想问出阿依莎的下落。但你想过没有,你现在已经拿到了博伊尔的身份,他的族人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尽快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阿依莎,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甚至无法保证忠诚的海盗,我相信有许多人可以替代她……”
话还没说完,看着托德脸上那无奈的神情,芮契尔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你想说你做不到,对不对?”
“为什么要把不属于你的责任,扛在肩上呢?”芮契尔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眼眸中含着柔情:“就好似爬山一般,明明有着更加取巧、更加便捷的道路,为何你却偏偏要选择那条最艰险的路线?”
托德轻轻摇了摇头:“就拿你刚刚说的爬山为例,有些人在攀爬的过程中,眼中只有山顶,他们更加看重的是『我征服了这座山』;但也有些人,在攀爬的过程中,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和旅行的意义,他们更想要的是『我拥有了这座山』。”
用小勺轻轻敲着纸杯的边缘,芮契尔趴在桌上,看着托德说道:“过程很重要吗?”
托德笑了:“结果很重要吗?”
看着女子的一头秀发散在桌面上,托德的脸上浮现出缅怀的神色:“人类这种生物,只有接触过一次死亡,才会明白一个道理,所谓生命的意义,与你占有的物质和权力,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关键在于,你的人生是否活的精彩,是否曾经走过那些最美的风景……”
芮契尔不解的问道:“这是哲学?”
托德一边摇头一边微笑着说道:“这是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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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圈』角斗场,地上一层,管理办公室。
角斗场的主管,坐在办公桌前,向属下问道:“那个叛国者的下一个对手,是谁?”
后者赶忙回答道:“追猎者阿克曼,他擅长使用弓箭和飞刀,奔跑的速度无人能及。”
“愚蠢!”主管大声呵斥着属下:“就连获得十九场胜利的『剥皮者』,都败在那个家伙手下,这个只会用弓箭的白痴,又能做的了什么?!”
属下为难的说道:“头儿,最近稍微厉害一些的角斗士,档期都排满了,实在安排不过来了。”
主管一把夺过对方的名册,看着上面的名单,思考片刻,拿起笔一个个将选定的名字勾勒了出来。
属下看着这一举动,不解的问道:“您这是……?”
将选好的名字又看了一遍,主管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名册还给了属下:“将上面这些人,全部给我找出来,让他们后天对阵博伊尔!”
接过名单瞄了一眼,吃惊的属下用着颤抖的声线说道:“头儿,你是不是弄错了?你总共选了十个人!这里面有盾卫、有弓手、有长矛、还有一个刺客!”
主管将双脚架在桌子上,眼睛看向天花板,自言自语道:“如果一个人打不倒他,那么一群人呢?”
属下又看了一遍名单,再次询问道:“头儿,按照角斗场的规矩,即便是以多打少,顶多也就是二打一,或者三打一。十个打一个,这也未免太……”
恶狠狠的瞪了属下一眼,主管怒吼道:“你知道那个博伊尔是什么人吗?!他一天不死,赤圈就一天不得安宁!总之,下一场角斗,他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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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圈』角斗场,地下一层,角斗士训练场。
瘦瘦高高的青年,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飞刀,一边朝着挺举石锁的彪形大汉说道:“后天的角斗,你听说了吗?”
后者自顾自的继续着训练,丝毫没有搭理前者的打算。
瘦高个找了一处石阶,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的说道:“十个人打一个人,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彪形大汉没有理睬他,依然舞动着手中的石锁。
“那些人还发下话来,谁要是能在角斗中杀了博伊尔,谁就能获取自由……”
听到青年这话,彪形大汉停下手中的训练,闷声闷气的说道:“阿克曼,我劝你还是断了这个念头。”
被称作阿克曼的青年,好奇的看了眼对方,开口问道:“为什么不呢?卡斯帕?只要能杀了那个蛮族人,你就能回到圣卫城继续做你的骑士,至于我,打算到暮西王国去谋个差事。”
卡斯帕将石锁放到地上,刚毅方正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感伤:“在那场『守望峡谷大撤退』中,我失去了我的老上司和我的两个哥哥,我已经不打算回南方了。”
阿克曼将飞刀插在了泥土中,叹气道:“我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那些相信教会的承诺、选择向东撤退的千木村村民,被杀的、饿死的、累死的,到了今天,只剩下我一个人。”
卡斯帕扭动着胳膊,拉伸着肌肉,摇头说道:“即便杀了那个蛮族人,我也不认为那些人会遵守诺言。不信的话,你想想他们之前做出的保证,有哪一项实现了呢?再说了,那个博伊尔,打败了『剥皮者』,想要杀他也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阿克曼想了想,忽然说道:“关于后天的角斗,要不要来赌上一把?”
卡斯帕皱着眉头,看向对方:“赌?”
第271章 第二场角斗()
“安科莫里达的意思是『有可能』,多尔瓦爪迪恩的意思是『无所畏惧』……”躺在囚牢的草垛上,托德小声背诵着芮契尔教自己的北地语。
一名角斗场的看守者,路过牢房门口,眼睛瞄向其它方向,双腿如风,没有丝毫停留。
托德瞥了一眼门外,重新将注意力收了回来。
战胜『剥皮者』给他带来的最大改变,就是整个角斗场的人,看向他的眼神中,带上了畏惧。
想起明日的战斗,托德冷笑着将手中的石头,掐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