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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等的角斗士,在『赤圈』内可谓凤毛麟角。他们中的每个人都身经百战,在观众中有着固定的追随者。有他们出现的每一场战斗,都是门票大卖的保证。甚至角斗场的管理者,都必须对他们礼遇三分。
按照『话痨』阿克曼的说法,凭借两场惊世骇俗的战斗表现,托德已经破格挤入最上等的行列。除了他以外,『赤圈』中还有三位顶级角斗士。
托德抬起头,看向阿克曼:“还有三个人?”
后者一脸兴奋的说道:“没错,这三个人,不仅是角斗士的巅峰,同时也是派系的领袖。”
托德带着纳闷的神情,问道:“派系?”
听闻此言,阿克曼闭上眼睛,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说了。”
“『赤圈』里,根据角斗士各自的家乡和信仰,分为四个派系。分别是北岛、北境诸国、蛮族部落和南方教区,每一个派系都有一位顶尖实力的角斗士,作为领袖,统御派系里的诸人。”阿克曼扳着手指头开始数着:“北岛派系的领袖是『裂山巨人』科顿,北境诸国派系的领袖是『苦痛女士』迪尔德丽,蛮族部落派系的领袖是『剥皮者』考尔奇,南方教区派系的领袖是『狡狐』贝森。”
将这四个人名默默背在心中,托德忽然想起什么,对阿克曼问道:“『剥皮者』?是我第一场击败的那个对手?”
后者点点头:“没错,就是他。『剥皮者』死后,蛮族派系失去了领导,以您的声望和力量,成为领袖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托德回忆起第二场决斗中,他们的『援助行为』,又揣测了一番他们此行的目的,最后索性直接问道:“说说吧,你们来找我,究竟想要些什么?”
“我们想要加入您领导的派系。”
听了对方的话,托德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们来自南部教区,不是应该追随『狡狐』贝森吗?”
阿克曼与卡斯帕交换了一个眼神,前者面带尴尬的小声说道:“嗯,有一些特殊的原因……”
见对方不肯细说,托德也没有再逼迫他,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说道:“说说看,你们又怎么向我保证,不是其它派系派来的奸细?”
“奸细?!”面对托德的质疑,阿克曼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义正言辞的为自己辩护道:“我向来都是公正与忠诚的代言人!我以父亲的在天之灵起誓,绝对不会去碰那些肮脏的勾当……”
沉默寡言的卡斯帕,突然打断了阿克曼的话:“他勾引了贝森的情妇。”
阿克曼的手定格在空中,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托德恍然大悟,他总算明白了这二人,为什么要来投靠自己了。原来真正的原因是,他们在原本的派系里混不下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接纳有可能会带给我麻烦的两个人?”托德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打算离开。
看见这一幕,阿克曼再也顾不上其它,急得大叫:“我们知道怎么逃出这里!”
托德愣住了,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青年:“你知道怎么逃出去?”
阿克曼咬咬嘴唇,放低了音量:“角斗场地下二层,有一条暗道,通往南方的森林。”
“你们为什么不自己逃出去?”
“我们没有办法自由活动,地下二层那里是禁区。”
“我怎么知道你们讲的是真的?”
“你可以去打听一个人,他叫老厄尔,角斗场对外宣称他已经死了。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在三年前逃出去了。我们二人,住进他曾经的房间,无意间发现了逃跑的路线图。”
将阿克曼说的话,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托德已经有几分相信他们,于是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来找我?”
卡斯帕开口说道:“与其他人不同,你不属于这里。”
稍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你看向高墙之外的眼神,告诉了我一切。”
托德没有回应,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
“我可以暂时为你们二人提供庇护。”看见明显松了一口气的阿克曼,托德跟着说道:“但我会验证你们的话是否属实,如果你们说谎,我会亲自揪下你们的脑袋,送给想要它们的人。”
卡斯帕将脸转向托德,神情肃穆:“圣卫城之人,从不屑用谎言和变节,来换取苟且和求生。”
托德盯住壮汉的眼睛,点头笑道:“你与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看着这惺惺相惜的二人,阿克曼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突然说道:“尊敬的博伊尔大人,实际上我们还有一事相求。”
卡斯帕拉下脸:“别把我拉进去,有事相求的是你。”
望向阿克曼那张羞赧的面孔,托德不在意的摆摆手:“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三天之后,我和卡斯帕有一场角斗。”阿克曼挠了挠后脑勺:“我们希望能更换对手。”
托德瞥了一眼二人,微笑着说道:“你们打不过对手?”
卡斯帕用鼻孔哼了一声,恶狠狠的瞪着阿克曼。
后者尴尬的用手摸着下巴,道出实情:“三天后,我们的对手是一对来自蛮族部落的姐妹……我这个人对于打女人这种事,并不是很在行。”
卡斯帕对着自己的同伴,用力咳了一声。
“好吧,好吧!我说实话,我们有过一段感情,我没办法对曾经的爱人动手!”
托德听着阿克曼的话,好奇的问道:“姐姐还是妹妹?”
阿克曼耸了耸眉毛,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
托德一脸惊奇:“她们姐妹两,居然愿意摒弃习俗,同爱一人?”
卡斯帕时机恰好的继续拆台:“那两个傻姑娘,根本不知道她们各自约会的男子,是同一个人。”
托德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275章 表演是一种天赋()
阿克曼想要更换角斗对手的愿望,最终还是没能实现。
由于角斗场主管刚刚被国王处死,没有哪位管理人员,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承担任何擅作主张可能带来的风险。
这也就意味着,阿克曼和卡斯帕对阵蛮族两姐妹的战斗,将如期进行。
得知这一消息的当天晚上,看着阿克曼急得团团转、嘴角起泡的模样,托德劝他道:“如果你是担心见面时的尴尬,那你最好还是在比赛之前,就提前向她们解释清楚。”
“见面时的尴尬?”阿克曼将头摇的像装了弹簧一样:“我对于身份穿帮这种小事,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我担心的是角斗!”
卡斯帕擦拭着塔盾,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事先说清楚,我对女人不会手下留情。”
阿克曼捡起一块石子,砸到盾上,忿忿不平:“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托德摸了摸鼻梁,又说道:“我有点不明白,在你们对阵那对姐妹的时候,只要稍微放放水,就像我们那场战斗一样,不就没问题了?”
阿克曼和卡斯帕惊诧的看向托德,似乎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卡斯帕闭上眼睛,抿着嘴巴,用鼻音哼道:“行不通,行不通。”
阿克曼则耐心的为托德解释起来:“角斗士的命运,并不是由自己所掌控,真正的决定者,是观众。如果你表现不佳甚至消极作战,即便你苟活到最后,观众也有权要求剥夺你的生命。”
“上次的角斗,由于博伊尔大人您的对手众多,我们两人才有机会暗中帮您。但这次,对手只有两个人,想要放水是千难万难。”阿克曼坐在地上,抱着脑袋说道:“如果要我拼尽全力,去伤害我爱的女人,我肯定做不到;但如果角斗的表现,没有让观众满意,参加战斗的四个人都会死!”
托德叹了口气,对阿克曼说道:“你是不是对我刚才说的『放水』,有所误解?”
“你们可以把角斗看成是一次演出,一次盛大而又华丽的演出……”
托德的话让阿克曼张大了嘴巴:“演出?您的意思是表演?就像戏剧里那样的表演?两个穿着华丽戏服的家伙,拿着木剑像小孩一样对打?”
卡斯帕皱着眉头说道:“角斗是战士之间的对决,不是小丑之间的嬉戏!”
不清楚这两个人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托德一边思考一边说道:“我所指的角斗表演,比戏剧中的打斗更加真实,它看起来就像是真的战斗,只不过事前需要大量的设计和排练。”
发现二人还是一脸懵懂的模样,托德意识到用言语,很难去解释类似电影中的战斗表演,索性用脚背挑起地上的一柄长剑,拿在手中对着空气开始进入『战斗模式』。
挥剑、躲闪、格挡、受伤,托德的面前明明没有任何敌人,但每一个动作却显示他正在进行着殊死搏斗;痛苦、愤怒、慌张、激昂,明明是对着空气,但他的每一个神情,却让人完全置身于那场并不存在、但又异常『惨烈』的战斗。
看着托德用一个劈砍结束了『战斗』,阿克曼和卡斯帕睁圆眼睛、不可思议的愣在原地。
阿克曼结结巴巴的说道:“这是表演?你面前难道没有一个隐形的敌人?这看起来就和真的战斗一模一样!”
托德将长剑重新放倒在地上,开口说道:“这就是战斗表演,它比戏剧要真实的多,每一个动作、表情甚至是眼神,都事先经过严格的策划,还要进行大量的排练。”
卡斯帕仍然有些偏执:“可是这毕竟不是战斗,观众希望看到的是鲜血和死亡。”
托德摇摇头,否定了这一观点:“鲜血和死亡并不是调动观众情绪的唯一可能。想想吧,观众们花了大价钱,走进角斗场里来,如果仅仅只过了五分钟,他们屁股还没坐热,就看到败者人头落地、战斗结束,这些人会如何反应?”
卡斯帕有些疑惑:“那这些观众,想要的是?”
“精彩纷呈的打斗,跌宕起伏的剧情,至死不渝的感情……”托德歪着脑袋说道:“如果归结到一个词,那就是——爽!”
北地语中由于没有合适的词汇、用来表达『爽』这个含义,托德特地在这里使用了通用语中的单词。
思绪灵活的阿克曼恍然大悟,他已经明白了托德话里的深意;但圣卫城军人出身的卡斯帕,仍然有些无法接受这种理念:“战斗是神圣的!用虚假的表象来蒙蔽观战者的双眼,这种行为是否对战斗本身的亵渎?”
托德挠了挠头,和中世纪这些战争荣誉狂打的交道多了,他也逐渐摸清了这些人的思考回路,只听他开口说道:“我并不认可所有战斗都具有神圣性和崇高性。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拿战争和角斗来做比较。战争中的牺牲,是为了实现一个有价值的目的和景愿;但角斗中的死亡,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取悦那些花钱入场的观众和剥夺自由的主人吗?”
卡斯帕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战斗中的牺牲,根据发起的目的和达到的结果,分成有价值和无价值。在我看来,战争中的牺牲,就是有价值的,而角斗中的牺牲,就是无价值的!”
听完托德的话,卡斯帕思考了良久,最终轻轻点头,接受了这一观点:“博伊尔大人,我同意您的话。”
眼见三人已经达成了共识,阿克曼开心的拍起手来:“博伊尔大人,您的睿智和聪慧,让我大开眼界!许多人都说您是一个只会用蛮力解决一切的人,我想说他们都错了!”
卡斯帕抬起头来,看向托德的眼睛,虽然没有说话,但神情中却透露出一股耐人寻味的探究。
托德挪开了视线,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阿克曼,眼下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什么问题?”
“你们的表演对手,那对蛮族姐妹。”
阿克曼表情一滞。
“你需要去说服她们加入『演出』,但这样一来,你欺骗她们的事情就会暴露……”
“这对我来说,就是小事一桩!”阿克曼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的大声说道:“她们二人对我的感情,就像伊尔玛古斯的朝阳一样,热情而又真诚!看着吧,只要我动动嘴巴,她们不仅会原谅我,还会感谢我为她们避免了一场灾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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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的骗子!下地狱去吧!”
一名身穿灰色毛皮、梳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子,攥紧五指,一拳重重轰击在阿克曼那张英俊的脸庞上,接着一个膝撞顶在对方的小腹。
脸上挂着痛苦的神情,阿克曼弯着腰、朝后倒退了几步,举着双手哀求道:“帕尔莉!你听我解释,我对你和你的妹妹,都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