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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担心身下的马儿会因过度劳累猝死,她都恨不得吃喝拉撒睡全都在马背上解决才好。
但这马儿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它的母亲也是当初她养大的。
杨若晴心疼自己的马儿,所以白天飞快的赶路,夜里还是会找个地方投宿,让马儿也能得以休息。
一路穿洲过郡,路过大大小小的县城和镇子村庄。
此时是农历的二月初,在长坪村那边,埋藏在冻土下的油菜和麦子,经过了一整个冬天的蛰伏,渐渐开始破土而出,田地里露出星星点点的新绿。
可是,这一路往邺城而去,路两边的田地里,田地的绿色一片比一片浓绿。
田地里,已经看到了不少庄户人卷起裤腿,赶着老牛在田里耕种。
春意盎然的田埂,小树林子里,妇人们结伴挖野菜,
孩子们则忙着捕蝴蝶,蜻蜓,摘野花。
某一天当她渴了,牵着马儿来到附近的一条水沟边准备喝点水时,看到清澈的水底,一条条水草中间,成群结队的黑色小蝌蚪在那里甩着尾巴欢快的游动着。
突然就想到了小蝌蚪找妈妈那个儿童故事。
如今,是她这个妈妈过来找她的小蝌蚪,七年了,当年的小蝌蚪都已经长成了一只小青蛙吧?
想到这儿,杨若晴浑身就被期待和兴奋所充斥着,潦草的喝了几口水便再次翻身上马,朝着邺城方向疾驰而去。
十多天后,当她看到前面路口那一片绿茵草地上盛开了各种野花。
路口最显眼的地方竖起一块路碑,上面刻着的两个大字:建邺。
她抬手抹了把额头的热汗,笑了,总算到了邺城地界了。
辰儿,娘来了,娘来接你回家了!
水城建邺。
烟花三月,细雨如丝儿,空气中弥漫着桃花淡淡的香味儿。
清早,天空还飘着雨丝儿,水城中心的那条翡翠河面上,却是船只云集。
翡翠河两岸,青石板之后全都是各色商铺店面,酒楼茶馆。
临河的围栏边人头攒动,酒楼茶馆楼上的窗边也是站满了人。
今日,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聚焦在翡翠河中间的那艘最大的画舫。
画舫有将近三层高,雕栏画栋,游走于画舫间的各色男女人群,看衣着穿扮皆衣冠楚楚,儒雅飘逸,充斥着品位和格调。
就连画舫上端着精美盘子碟子往来穿梭的婢女们,也都让人眼前一亮,让人对这画舫里正在进行的盛宴倍感好奇。
“这是哪个富贵人家的画舫啊?当真华贵高雅,这画舫里面是在举办酒会嘛?”
河边围栏这有个中年男子好奇的问。
边上的另一名男子侧头看了那中年男子一眼,道:“客官你这口音,是外地来的吧?”
先前发问的中年男子连连点头:“小哥好耳力,我是外地来的客商。”
本地的这位就笑了,“那客官你这趟来我们水城邺城可有福了,刚好赶上邺城三年一度的水上文宴呢!”
“水上文宴?是在水上举办酒宴嘛?”外地人又问。
显然,他遇到了一个热情且有耐心的本地人。
“客官,你这酒宴二字,当真是有些玷污了今日的水上文宴呢。”本地人道。
“我们邺城的水上文宴,三年一度,所谓文宴,就是请了各路大家文豪,当世的名流学士们前来讲学,切磋。”
“那真的叫一个精彩,可谓是当世的文学盛宴,对于那些念书人来说,当真是一次醍醐灌顶,画龙点睛,指点迷津的好机会呢!”
“当然了,客官你所说的酒宴,也会有的,那得等文宴结束,才摆上酒菜。”
“这酒菜,也都是天下间最好的佳肴,最美的酒,端酒端菜的婢女们是秦淮两岸的十三名妓”
“哇”外地人惊讶得睁大了眼,“看来这趟来邺城,真的是走运哈,”
“那敢问小哥,既然画舫上有文豪大家们讲学,又有名妓伺候酒菜,为啥你们这许多人还要在围栏这站着远观,而不去画舫上呢?”外地人又问。
本地的小哥哭笑不得,指着那画舫道:“别说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了,就连这城中有名有姓的富商和不大不小的官家,都不一定有资格上船呢!”
“能够有幸上船去聆听讲学的,那都是特邀的,有身份有地位有人脉有背景。咱啊,还是老老实实站在这围栏处望几眼便是了。”
第3441章 渔舟讲学()
杨若晴就夹在人群中,把这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心里面暗暗的шщЩ。。1a
她是个粗人,才不是为了能听到这种当世大儒们讲学而兴奋呢,
搁在现代,她最不喜欢听的就是某些砖家叫兽们脱离现实的夸夸其谈。
她兴奋,是因为王秀才在书信中说了,辰儿来建邺,是专门去参加‘渔舟讲学’的。
杨若晴一开始还不太明白啥叫渔舟讲学,这会子看到这么大一艘画舫,才总算明白,原来辰儿是来听大儒们在这么豪华阔气的渔船上讲学啊。
哎,大齐这些文人大儒们就是讲究啊,讲个学,搞得这么高大尚。
不过,辰儿的身份应该也是很神秘的,既然他能进去听,必定是身份特殊,有邀请函。
而自己,则是冲着见儿子才来的。
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这身上,这身衣裳,这身衣裳拖垮了的气质,八成是要被当做混子赶出来的。
得找个法子混进去,咋混?
视线扫过面前的翡翠河
此时,那艘雕栏画栋的大画舫静静的停在水的中间,但两侧都搭了铺着红色天鹅绒毯子的栈桥通往两岸。
两岸,各种华贵马车停了长龙,各路达官权贵,又或者风流雅士,在仆人们的簇拥下下了马车,上了栈桥,通往画舫。
有男有女,女的还带着婢女。
婢女?
哈哈,有了!
杨若晴眼底掠过一丝坏笑,悄无声息消失在人群中。
当她再次现身的时候,便已出现在画舫的二楼,站在雕栏玉砌额的桅杆边,眺望着两岸那些前来观看的百姓,人头攒动,万人空巷。
杨若晴得意的勾起了唇角,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百个赞。
顺着人群,她往画舫二楼的大厅走去,先前上来的路上听到前面的人议论了,说文宴就在二楼大厅举行,而且马上就要开始了。
杨若晴进了一座大厅,这大厅当真的大,里面的桌椅灯光摆设啥的,雅致且奢华。
请原谅杨若晴没有去细细的留意观察,因为她的重心是放在找儿子这事儿上面。
她的视线甚至都没有去留意那台下坐着的男男女女是胖是瘦,也没有去看那台上的大儒们是高啊矮,有没有帅哥靓妹。
她的视线在大厅里跟探照灯似的来来回回的扫过,却都是在努力寻找小孩子的身影。
找了好几圈下来,也确实看到了好个小孩子。
有男有女,他们跟着他们的爹娘坐在宾客席位上,好奇的盯着台上的大儒们讲学。。。
小孩的年纪,要么就是五岁以内,要么就是介于十岁跟十三岁之间。
杨若晴一直在留意,就是没找到一个跟自己儿子年纪附和,跟儿子自画像上面相似的男孩子。
就这么一直找一直找,台上的大儒一个接着一个的换,几乎每一个上场说小半个时辰的样子之后,就会退场再换一个。
讲的东西杨若晴也没心思去听,舞文弄墨的,她这粗人听爷听不懂。
反正只知道那些大儒们的讲学应该是很精彩吧,雷鸣般的掌声是一波接着一波。
杨若晴有些着急,有些烦躁。
这臭小子到底有没有来建邺听渔舟讲学啊?
会不会临时改变主意跑去别处玩耍啦?
毕竟,这些大儒们讲学,对于外行人来说真的好枯燥,学识和眼界达不到那个层面,很难领略到这其中的乐趣。
臭小子到底在哪啊!
就在杨若晴感觉很烦躁,想着要不要去别处再找找的时候,台上的灯光变幻了几下,接着,帷幕缓缓拉开
杨若晴听到周围响起了一片抽气声,随即而来便是压低了声的议论声。
“那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跑到台上去玩耍了?大人也不管一管!”
“就是,今日受邀来参加这文宴的谁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放任孩子跑到台上去玩耍,真是没教养!”
听到身边这些窃窃私语声,杨若晴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来朝台上望去。
这一望,她震惊了。
帷幕之后是一张大书桌,书桌后面是一张太师椅。
一个小小少年有模有样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扶着椅子背,另一手把玩着一根还没有沾惹墨汁的毛笔,正笑眯眯看着底下的一众宾客。
玄色的小衣袍穿在他的身上,气质有种说不出的高华。
墨发在头顶简单的束起,用一顶白玉冠稳住,白玉冠的正中间镶嵌着一颗黄玉。
黄玉璀璨,贵气,是玉里面极为罕见的。
再看这孩子的面容,杨若晴的呼吸都差点窒息了。
仿佛透过时光,看到了十几年前的骆风棠
她整个人的身体在这瞬间因为激动,而陷入了短暂的僵硬,全身的血液却又在奔驰,快要沸腾了。
这是一种极其奇怪的感觉,她没法用语言形容。
只能抬起双手捂着嘴巴,以免自己激动到哭出来。
这时,此时文宴的主办方出来做了介绍,原来辰儿也是被邀请过来讲学的一员
台下再次引起一阵骚动
杨若晴则是挺起了胸膛,骄傲,自豪让她膨胀得快要飘起来了。
我儿子竟然是过来讲学的!
天哪,这简直不可思议!
她被泪花涌动到模糊的视线,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台上已经开始讲学的辰儿
别的大儒们讲学的内容,杨若晴是没兴趣听,觉得枯燥也听不懂。
这会子轮到自己儿子了,杨若晴赶紧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了下来,如同最虔诚最认真的学生,竖起双耳聆听着儿子的讲学。
真后悔上船的时候忘记带副纸笔来做笔记了,哎
台上,小小少年坐在那里云淡风轻,气度从容。
他好听的声音在那朗朗跟众人讲解着:“承蒙此次文宴主人的邀请,让我来为大家讲学一课,小某不才,便斗胆献丑了,此番要讲述的是‘算筹’一说”
算筹?
杨若晴坐在台下苦思冥想,是算术吗?
认真听
台上,辰儿一开始是坐着讲述,过了片刻,便站起身来,在他身后有两个侍者打扮的人,手里抬着一块光洁的白石。
辰儿一边讲述,手里的笔墨在白石上写写画画。
这让杨若晴仿佛看到了一个小老师正在那里给学生们上数学课。
虽然杨若晴对辰儿口中说出来的理论知识有些晦涩,但是她从身旁其他人压低声的谈论中,能感觉出辰儿的讲解应该是很不错的。
杨若晴更加自豪了,这可是我儿子!
第3442章 为儿子出头()
杨若晴接着往下听,便听便看辰儿在那块白石上画图解说。
渐渐的,她就看明白了一些,原来这算筹果真就是古代的算术。
辰儿此刻正在讲解的,是算筹里面关于一进一出税赋方面的问题。
这是很实用的问题,所以台下的众人都听得很认真,多半应该也是出于好奇吧,毕竟这上台讲学的大儒清一色都是中年甚至老者。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了。
“停停停!”
说话的是一个中等身材,微胖,肤色偏黑,脸油腻腻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的穿戴打扮,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做书生打扮的男人,年纪不一。
“今日这是文宴,请的是四房大儒过来讲学,你这小孩子不去玩你的泥巴吃你的糖,跑来这里瞎胡闹,这不是把我们这些特邀宾客们的智慧按在地上摩擦吗?快下去下去!”
那个富贵年轻人挥舞着手里的折扇,朝台上正在讲课的辰儿大声呼喝着。
跟他同来的好几个做文人雅士打扮的人也都是一脸轻蔑的打量着台上的小小少年。
这边,杨若晴看着那几个人,尤其是为首的那个一看就是富家公子的年轻人,皱起了眉头。
正准备跟身旁的其他人打听下这货是哪家的,已有喜欢八卦的人提前打听了。
“那个说话的年轻公子是什么来头啊?文宴也敢来捣乱?”宾客甲问。
宾客乙压低声道:“他叫司空万财,是司空家唯一的孙子,司空家富甲一方。”
“还以为来头多大呢,说到底不还是一个商贾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