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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源不尽的,无穷的力量。
“咱都好好睡觉,把精力养好,养足,明天咱再接着找!”他道。
“嗯,好!”杨若晴点头。
两人相拥而睡。
在他们相拥而睡的当口,远在好几座山头之外的长坪村,老杨家老宅里,却是灯火通明,闹翻了天。
“爷,我爹先前去后院上茅厕,到这会子都没出来,你帮我去看看吧,我不太方便去!”
老杨头和谭氏的东屋门口,杨若兰急吼吼过来拍门了。
老杨头正在洗脚,听到这话,脚都顾不上擦拭就赤着脚跑出了屋子。
“啥情况啊?”他问。
杨若兰道:“刚跟爷你们这里吃过夜饭回屋,我也不躺床上睡,在那拽着一把草纸傻笑。”
“柏小子说,我爹看样子是要去茅厕,我和柏小子就一起陪着他去了。”
“可这都过去好长时候了,还是不见出来。”
“我和柏小子不放心,就过去找,茅厕里也没找到人。”
听完杨若兰这番话,老杨头惊讶了。
“老四,老五”
他下意识就扭头朝对面的西屋和后院那边喊,喊了一嗓子突然顿住了。
为啥?
杨华洲杨华明兄弟以及前院的杨永进全都跟着骆风棠他们去了后山找辰儿,估计这两三天都不会回村。
“你去前院喊你永仙堂哥过来,我再去后院茅厕那找找!”
老杨头回屋找了一双鞋子套在脚上,快步朝着后院去了。
谭氏在屋里,把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这会子也跟了出来,扶着门框:“兰丫头,去把你四婶五婶他们都喊起来,人多力量大,大家一块儿去找!”
“诶!”杨若兰应了一声,赶紧去了。
等到杨永仙杨若兰还有刘氏鲍素云等风风火火赶到后院外面的茅厕边时,便听到茅厕后面传来老杨头愤怒,惊愕的低吼。
“老二,你这是鬼上身吗?快住手,住手啊!”老杨头怒喝。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
这边,杨若兰和杨永仙等面面相觑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诧异。
“走,过去看看。”杨永仙道,率先走在前面。
杨若兰和刘氏鲍素云等紧随其后。
大家猜刚刚绕过茅厕,一眼看到的是杨华林的背。
他蹲在地上,背对着这边,一双手臂抬了起来,好像正往嘴里塞什么东西。
老杨头站在距离杨华林五步远的地方,一副想要上前去阻止,却又不敢过去的样子。
那老脸上,除了愤怒,惊愕,更多的是恐惧。
“爷,什么情况啊?二叔怎么了?”杨永仙大步过来,大声问。
“他”
老杨头还没来得及回应,蹲在地上的杨华林突然转过头来。
朝着杨永仙他们这边咧开嘴傻笑。
这不笑倒好,一笑,差点没把在场的众人给吓死!
杨华林的手上,嘴边,脸上,全都是粪便!
“嗷呜”
除了杨永仙,身后的几个妇人全都同一时间捂着嘴转身跑到了一旁,各自找地方呕吐去了。
妇人们在那吐的昏天黑地,这边,杨华林还在猛吃,吃得那叫一个欢。
画面太美,气味太‘芳香’,站在前面的杨永仙也是被弄得胃里面翻江倒海,快要崩溃了。
“爷,这到底怎么回事?二叔、二叔他怎么会这样!”杨永仙抬起袖子捂住口鼻,大声问。
老杨头一筹莫展。
在那叹着气,摇着头:“我哪晓得啊?鬼上身,鬼上身啊!”
最后,老杨头和杨永仙豁出去了,两个人一起将杨华林给按住膀子,活生生拽回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水井边,鲍素云拎了满满两桶水倒进边上的一只大盆里。
老杨头和杨永仙合力,将还在嗷嗷叫的杨华林给按到水盆里。
这人要是傻了啊,智力退减,换来的,是体格上的力气暴增。
杨华林猛地一抬手,直接就把老杨头和杨永仙掀翻在地。
老杨头年轻的时候,也有一把子的力气的。
随着年岁的增长,身体是每况愈下。
而杨永仙,更是一个文弱的读书人,吃二两茶饭的教书先生,更是没有什么力气。
两个人压根就控制不住杨华林,而边上的刘氏,鲍素云,以及杨若兰。
更是手无缚j之力。
就算有,此刻也不敢上前来碰杨华林,因为这一身的粪便,吓人!
“永仙啊,快,快去喊隔壁你老陈爷爷和老姜爷爷他们过来搭把手啊!”
老杨头揉着酸痛的腰,高声吩咐杨永仙。
杨永仙也是一身的狼狈,挣扎着从湿漉漉的地上爬起来。
又看了眼院子里,围着水井,正在手舞足蹈的杨华林,杨永仙掉头冲去了前院。
不一会儿,隔壁邻舍就全被惊动了,大家伙儿忙地拥来了老杨家的后院。
“老二呢?”老姜头问。
“家门不幸啊,在那呢!”老杨头一脸的悲愤,抬手朝那边的j窝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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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4章 威武霸气()
?
众人循着老杨头的手指头指的方向望了过去,都傻眼了。
只见杨华林正撅着个屁股趴在鸡笼边,脑袋和前半截身子已经插进了鸡笼窄紧的门里面。
一双手死死掰着鸡笼的竹子,身体剧烈摇晃着。
这是鲍素云养的鸡,一只打鸣儿的公鸡和几只下蛋的母鸡。
这会子是夜里,鸡国王正带着它的三妻四妾们在鸡笼里睡觉呢。
陡然就冒进来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可把鸡国王的这些如花美眷给吓坏了。
母鸡们咯咯的叫,在鸡笼里面慌张的跑来跳去。
这可惹恼了那只大公鸡,它扑扇着一双翅膀,竖起了鸡冠子,瞪起了圆溜溜的鸡眼。
“咕咕!”
“咕咕咯!”
那尖尖长长如同钩子般的嘴,照着杨华林的头上,脸上,一通猛啄。
先前还传出嘿嘿傻笑的鸡笼里,顿时就换成了杨华林的鬼哭狼嚎。
他撅着屁股,双手使劲儿拍打着鸡笼,扭动身子想要把脑袋拔出来。
可是,进去容易出来难,卡在那里。
鸡笼里面还在鸡飞狗跳。
那只大公鸡,显然在自己的地盘上,威武霸气。
一副不把杨华林啄烂死不罢休的样子。
这边,老杨头回过神来,老汉猛地拍了下大腿,慌忙往鸡笼那边奔去。
“快快快,大家伙儿快来搭把手啊!”
一阵手忙脚乱,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终于把杨华林从鸡笼里给拯救了出来。
满头的鸡毛,鸡粪,脸上被啄得血肉模糊。
“老二呀,你咋搞成这样啊?”老杨头痛心疾首,手指握了拳头,照着杨华林的肩膀上一通捶打。
又舍不得用重了力气,到最后,改成搂着杨华林哭。
边上的其他人帮忙拽出来之后,都不敢再上前了。
为啥?
杨华林身上实在是太太臭了,无法形容的臭。
老远嗅到,别说夜饭了,晌午饭,早饭都得吐出来。
“老哥啊,接下来咋整啊?”边上,老姜头捂着鼻子,问老杨头。
“你家老二,怕不是魔怔了?是请神婆问下米呢,还是请大夫开药啊?”老姜头又问。
老杨头正把杨华林搂在怀里,哭得老泪众横。
听到老姜头的问,老杨头茫然摇头。
“我也不晓得该咋整啊?天啊,我家老二咋会这样啊?”
“老天爷,你咋跟咱老杨家就是过不去呢?就不能给点安生太平的日子过吗?”
“我大儿子走了,可怜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让我这把老骨头死了吧,莫要再折腾我二儿子了,老二呀,你醒醒啊”
老杨头一辈子好强,从未在人前淌过半滴泪。
今夜坐在这冰凉的地上,怀里抱着一会傻笑,一会又傻哭的杨华林。
老汉哀莫大于心死。
边上,其他人都跟着唉声叹气。
谭氏也一个人摸过来了,虽然看不见杨华林此刻的窘态。
但谭氏不傻,听了这么多,也都明白是咋回事了。
老太太也跟着抹泪。
“老天爷这是要亡了我们老杨家啊,咋办啊”
很快就听到了风声的小老杨头和王洪全也都急吼吼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全都吓了一跳。
“哥,实在不成,还得喊老三他们回来主持大局啊!”小老杨头道。
老杨头摇头:“不成啊,老三他们这会子都忙着找辰儿,咱不能去帮着找就罢了,咋还能扯他们的后腿呢?”
小老杨头觉得也是。
可是看到自己这个疯傻掉的侄子,曾经的女婿,小老杨头也犯难了。
“今夜先把老村医请过来给老二瞧瞧,回头不行,咱再送去镇上的怡和春瞧。”
“家里这边,嫂子啊,明日你抽空让几个媳妇陪着去一趟隔壁村的神婆那问问。”
“咱大夫要看,神佛也要信,做好两手打算!”
最终,小老杨头暂做了老杨头的主心骨。
众人又是一通手忙脚乱,总算是把杨华林按在水盆里冲刷了一遍,然后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虽然洗了,换了,不再如之前那样恶臭难忍了。
可是,杨华林被强按着躺到床上等候福伯过来诊断的当口,屋子里,就老杨头和小老杨头两个留在床边看守着。
其他人,都很识趣的站在屋门口,即使这样,还是忍不住的吐口水,干呕。
总算把福伯给盼来了。
福伯进了屋子,来到床边,先也是被臭得打了个恶心。
“这是啥情况?”他跟老杨头那询问。
老杨头便将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跟福伯这说了。
福伯的面色阴沉了几分,来到床边,对杨华林进行了一番望闻问切。
问,当然还是问老杨头,因为杨华林本人一双目光呆滞,躺在那里,瞪着屋顶,一会儿咧着嘴傻笑。
笑的哈喇子顺着嘴角淌了下来。
一会儿又瞪起眼,就像是在跟谁吵架似的。
一会儿,不瞪也不笑,嘴巴里咕叽咕叽,在那手舞足蹈,就像在开大会似的。
边说还边点头,只是很可惜,从他口中冒出来的那些语言,是一串串的乱码,老杨头他们是半个字都听不懂!
福伯终于收回了手,站在床边,皱着眉头细细打量着杨华林。
边上,老杨头看着福伯着凝重的脸色,心凉了大半截。
“咋样啊?我家老二,还有得治不?”老杨头忍不住出声询问。
福伯看了眼老杨头,“老二这是心智失常,许是跟上回钱氏死的事有关。”
老杨头怔了下,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老二是被钱氏那个事儿给吓傻的?”
福伯点头:“脱不开干系。”
老杨头不啃声了,脸色变得极其的难看。
他想到了自己,还记得年轻时候在外面一家酒楼做事,头一回帮着杀鸡,杀猪,杀牛
那些红通通的血,都会在他的脑子里面折腾好几日。
吃饭都没有心思,更是不敢去夹那些肉。
看到那些端到客人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狗肉牛肉。
就会忍不住想起那头耕种了一辈子田地,已经老迈干不动活儿的老黄牛临终前,那哀求的目光。
还有那些狗
因为主人家里揭不开锅,就把看家护院了好几年的狗给卖到酒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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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5章 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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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和狗,都是很有灵性的,它们知道自己的命运。
看到屠夫拿着刀子过来,它们会哭,还会淌眼泪
自己不敢去回想,看到牛肉狗肉就会想起它们临终前的眼神。
这些还都只是畜生。
倘若死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人呢?
是一个跟自己生过儿子,做了好久夫妻的女人呢?
老二被吓成这样,老杨头觉得可以理解了。
“你先看着给开点药吧,这个事儿,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了。”老杨头对福伯道。
福伯再次摇头:“这一块,是疑难杂症,请恕我本事不够,你们还是早一点去镇上的怡和春吧!”
“啊?”老杨头怔了下。
福伯接着道:“一些小病小痛啥的,我还是拿手的。”
“类似这种心智方面的疯癫之病,不是我砸自己招牌,我是如实相告,不想耽误老二的病情。”
撂下这番话后,福伯留下了一些药,给杨华林抹脸上那些被大公鸡啄出的伤口。
然后提着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