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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没有想过嫁人的事,但却并非不知道男女感情为何物。
可是……
宫家妹妹,是许了亲的吧?
一路,怀着一肚子疑问,孙剑云同尚芝蓉去了尚家。此刻夜幕将临,奉天城内已颇为荒凉。
寻常女子,自然是不敢夜间行走的。
但,孙剑云和尚芝蓉又是何人?
路上有皇协军的巡逻队经过,本来这巡逻队还兴致勃勃,但为首的人看到是尚芝蓉后,便焉了气,阑珊走过。
此时还是伪满洲国,日军还未全面侵华。
这些皇协军平日里虽然张牙舞爪,但还不至于肆无忌惮,即便是日本人,也得考虑治下的安定问题,颇为收敛。
平常女子,欺负也就算了,尚家的女儿,他们是万万不敢冒犯的。
与巡逻队擦身而过,孙剑云不动声色的松开了手掌,刚刚若是对方起意冒犯,便是这一队十来人,撂倒也是顷刻间的事情。
有枪?枪又如何?
这种单发步枪,还真奈何不了她!
真正的武道大宗师,如宫宝森这种,非是数十杆枪指着,根本奈何不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些皇协军甚至日本人都忌惮武人的原因,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虽不可能,但百十人中,取上将首级,还是很可行的!
小小插曲,孙剑云和尚芝蓉便顺利回了尚家。
一边喊着门房开门,尚芝蓉一边说道:“师兄随我爹练习半步崩拳,十日便成了虎扑之势,纵身一跃,便可身凌五丈。”
“三天前,师兄开始走泥坑,前两天颇为狼狈。”
“今天,从一大早开始,他就站在泥坑前不动了,爹说他在悟,那应该就快成功了。”
“唔,只有半个月,就要开始守擂了。”
“云姐姐,你就教教师兄好不好?万一师兄没守住,梅姐姐就嫁不出去了,好可怜的呢。”
“嗤!”
孙剑云被尚芝蓉逗笑了,也知道了前因后果。
她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对事物都看得恨透,无论是学武还是学书画,都成了大家,洞察力堪称非凡。
寥寥几句话,她便知晓宫若梅到底做了什么傻事。
笑笑之余,她又颇为感慨,人生哪得几回真性情?豁出去做一件事,又何曾简单?
有些羡慕和佩服,孙剑云对林安稍稍有了点兴趣。
如若,真的有资质,看在若梅的份上,教你又如何?
跟着尚芝蓉后面,孙剑云一路来到了尚家后院,便看到泥坑前有一人恍若木雕,无声无息。
她们近处,尚云祥披着大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孙剑云默声与尚云祥抱拳敬礼,便和尚芝蓉停下,不敢多近一步,怕打扰了那人。
环绕在林安身上,有一种奇妙的气质,那种沉入自然的气质,仿若便是天地之中的一处花草木石一般。
或是起了一阵风,或是月亮又亮了几分,总之是一个自然而然的契机。
林安,动了。
他十分自然的踏出了一步,脚步落地的一瞬间,如同水滴落入池塘,微波荡漾,但,水滴终究与池塘融为一体,水面如镜无痕……
他缓缓而过,所过处泥面如新,无任何印记,唯有精尺衡量,才能发现整个泥坑,平均下降了聊聊微毫。
他走过泥坑,便呆立在那,眼中无神,仿若呆傻。
此时,陪着站了一整天的尚云祥面色红光,前踏一步,亮声喝道:“崩拳属木,势起于土。大地在脚,拔木冲天!”
当头一喝,林安如同醍醐灌顶,眼中神光刹那回转。
如同入道之奥妙,一举一动,皆有神韵。
抬手起势,势成三体,悠然一进,浩然一跟,虽半步方圆,气节十方,虎啸雷鸣,崩木裂空……
再细看林安脚下,夯实的土地如蛛纹般龟裂,裂纹延伸足有丈余!
半步崩拳,成了!
尚云祥高兴的狠狠砸了一下拳,尚芝蓉欢呼之下立马奔向林安,恨不得挂在师兄身上,刚刚师兄实在太帅了!
孙剑云眼中满是震惊与明悟,这一刻,她发觉某些竟然关窍通了……
观其演武,如闻道法,竟有突破……
天地一体,自然而然……
忽然,她神色一变,快步上前,对刚刚“醒”过来的林安说道:“可否,让我搭一搭脉?”
方才收势回神,应和了小妮子两句,便被人打扰。
看着来人,林安确定自己着实不认识,便问道:“阁下是?”
“孙剑云,孙禄堂的女儿。”
“原来是孙先生,那便请吧。”
林安和尚云祥交换过眼神,知道并非来者不善,也就应下了,来到屋子里,伸手而出,任由孙剑云把脉。
听脉半晌,再睁眼时,她神色极为复杂。
“无为无法,自在极意……”
第54章 武夫与国()
“我父亲曾说过,武功练到极致,用‘合道’二字比之,最为恰当。”
“自然自在,却有万法万象;随心所欲,皆是道韵极意。”
“是为,自在极意境。”
感慨几句,看了林安一眼后,孙剑云又继续说道:“我爹临终前,生死一瞬,曾经领悟此境界。”
“临空一指,所触之床帏,崩散如齑粉,和光同尘……”
“留下‘无为无法,自在极意’八字后,我爹便就此仙逝。”
“当时,宫伯伯也在,知道此事。”
“难怪……”
孙剑云面色复杂的看着林安,只是苦笑着难怪宫二找她来教林安,原来老爷子一辈子追求的境界,竟被这少年领悟了。
虽然,少年人武功尚浅,做不到父亲那般碎虚之能。
但……
“若梅妹子邀我来奉天,以五十亩田产与一座酒楼为资,请我教你孙氏太极拳。我本不愿答应,但你既然领悟了自在极意境,我或可代父亲倾囊相授。”
任何醉心于武道的人,都希望看到更高更远的极限。
因为,那代表着被验证过的道路。
既然林安都已经领悟了自在极意境,孙剑云便不介意再推他一把,让他走得更高更远,甚至是站在一种前无古人的境界之上。
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
一位在道途上披荆斩棘的宗师,他所达到的境界,便是给这条大道上的后进者最珍贵的遗赠。
正如,星河时代,有钟执象的出现,地球武道才能有当今盛况。
正如,现在,有林安的出现,宫宝森不吝门墙,拜师不过数日便教授宫家六十四手,尚云祥教之半步崩拳,孙剑云也打算教他孙氏太极。
感慨于这群纯粹的武人,林安庄重抱拳行礼。
孙剑云坦然受之,之后便拉着林安去练武了,她是干净利落的性子,一刻都不拖延,哪怕已经月上中天……
……
这天,奉天火车站下来了一个年轻人。
他身穿灰色立领上衣,带着围脖,提着一个公文包,看着像是一名国民政府的公务人员。
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是难得的型男子。
他叫万籁声,来自长沙,接到信之后,他便先一步过来了,师傅随后会到奉天,他先过来看看师兄。
他师兄叫郭岐凤,表面上是奉天城内的一位武师。
实际上,他是抗联第一路军,第二师师长。
颐和楼内,郭岐凤为师弟接风洗尘,此刻已经冰雪漫天,喝一壶温酒,最是暖人心肺,内外通畅。
“师弟,数年不见,为兄甚是想念啊。”
“师兄,一别数年,有多少话,都在酒里了,弟弟敬你一杯。”
两人爽快碰杯畅饮,一连三杯,这才畅怀大笑,开始诉说一些近况。自从五年前分离后,郭岐凤便来了东北,万籁声则一直跟着师傅杜心五。
交谈之中,万籁声说了一些师傅的近况后,便大多只是倾听。
郭岐凤是一肚子的唏嘘,今日终于有个能倾诉的对象,便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不知不觉都有点喝高了。
“唉!师弟,我跟你说,要不是有杨司令,哥哥我早就撂担子不干了!”
“你说这破地方,咋那么多叛徒呢?”
“五年!”
“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
“每次势力聚集到一定程度,还不等大干一场,便有叛徒告密,引来日本人的大军,之前建立的基础,全部毁于一旦!”
“数起数散,死了多少儿郎!”
“巅峰时我们曾有三万人马,而如今,即便是杨司令完成整编,往大了算也不过只有五千之数。”
“哥哥我这师长啊,麾下也不过就三百多人,顶天算个实干营长。”
“唉,要不是杨司令信任倚重,哥哥我真想就此离去,去国术馆任个闲职,那才清净逍遥。”
听到这里,万籁声也是苦笑,只得安慰自己师兄。
他一直跟随师傅,一般只是在国术馆内任职,对于军队的事情并非特别清楚,从师兄信中,还以为师兄混得不错。
如今看来,多是报喜不报忧。
抗联如今成分复杂混乱,杨晋宇实际控制的抗联第一路军也不过只有一千多人,其余路军基本上听调不听宣。
内部困难,外部与党中央联络断绝,民党那边又无一丝一毫的支援。
当地民众久惧日寇……
思虑一圈,万籁声也是满心苦涩,为国事愁绪。他扶着师兄起来,眼观四路看了一遍,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便把师兄打晕了。
醉了酒,愈发胡言,怕隔墙有耳……
……
宫家,今日来了个满脸胡子的大汉。
这大汉有近两米高,身体壮实,两腿极长,他贴了一脸大胡子,带着狗皮帽子,围脖挡了半张脸。
他进了宫家之后,宫宝森颇为尊敬,请他吃饭后,又带去书房交谈许久。
“杨司令,我与奉天商行已经协商妥当,十万斤米粮已经购置妥当,布棉等物资也置办了不少,明日便运出城外,交付于你。”
“多谢老爷子!”
他啪的一声,抱拳致谢,言行锋利。
谢过之后,他略微犹豫,但还是说道:“老爷子能帮忙募捐这些物资,杨某本不该多求,只是,只是目前境遇险恶,枪支弹药严重不足。”
“老爷子,能否再次出面,帮忙募捐一些银钱?好买些武器。”
杨晋宇这话一出,宫宝森也有些犹豫,并非是他不想帮忙,而是那些商人不肯。
这些物资,还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奉天商行才捐出来的。
他想独立资助,可即便散尽家财,也撑不起抗联这个摊子,宫家本身并不经商,非豪富之家,资产有限啊……
第55章 杀人诛心()
“募捐之事,我尽量想办法,多少给杨司令弄些枪弹。”
“如此,杨某多谢老爷子了!”
杨晋宇舒了口气,诚恳的抱拳感谢,老爷子能弄来一百支枪,都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抗联几经反复,民间还愿意支持的实在不多了。
群众基础没搞好,外无援助,面前又是强敌,抗联即便是藏匿游击,日子也非常艰难,就连他的第一路军,也不过八九百杆枪罢了。
近半的手下都还拿着大刀杀敌,若非是前月打了场胜仗,军心会更加堪忧。
商量完毕,杨晋宇便告辞离去,抗联目前还受日军步步紧逼,他必须尽快赶回军中才是。
见杨晋宇独自消失在风雪之中,宫宝森叹了口气,便默默的走回了房间。方才站立的地方,却留下深深的坑印。
张大帅不死,东北何至于此?
千里国土,一枪未放,尽予敌手!
……
“张学良一枪未放丢了东北,国土沦陷,可悲至斯!所幸!陛下雄心壮志,有挽狂澜于将倾之心!”
“日夷欲借陛下之名号,役使满洲!”
“然!”
“彼尔蛮夷,不知陛下雄心大略,给予我等天赐之机!”
“其欲使吾等为傀儡,可却不看看这是谁的江山!谁的子民!日夷在华绝不可久,陛下终究帅雄军而囊括宇内,恢复至尊!”
“今!”
“诸公戮力同心,共饮此杯!为陛下组建近卫军,待日后扫除日夷,复我大清江山!”
“诸君,饮盛!”
会馆内,马占海一席慷慨陈词,引得满座叫好,台下首位的霍殿阁也满眼都是火热的斗志。
台上,溥仪坐在那里,眼镜反着光冷光,却不知想些什么。
他似高兴,又似惊恐……
自从两年前他被遗老遗少劝说鼓动,便起意要组建一支军队,为做复辟之用。
当时霍殿阁正作为他贴身保镖,他知道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