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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上看去,是一个府邸里的仆人,只是有些面生,应该是新来的吧,听说最近二叔招了些新的婢女和仆人。韩诗心底这样想着,勉力的微笑:“没有啊,我没有叫茶,你是不是送错了。”
“没有,是立爷叫我送来的,他看见小姐多日来都很憔悴,让我送一杯安神静气的茶给您。”
“立叔叔吗?帮我谢谢他,别担心。”
“好的小姐。”
仆人并未立刻的离开,他的目光很关切,静静的看着韩诗,眼眸甚至有些温柔。
韩诗似乎并未察觉,问:“你是新来的吗?”
“不,小姐,我来了两个多月了,只是一直在二爷那边做事,很少有在府邸里。”
“是吗?。”
她沉默了一阵,仆人仍旧没有离开,静静的站立在她的身侧,遮挡住了烈阳的照射,手里还拿着托盘,或许他是在等待着小姐喝完茶后再端走吧。
“你知道吗?”
“小姐,什么?”
韩诗笑了一下,问:“你来了韩府挺久了,我问你,你可听说过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吗?私下里,我知道很多人都有谈论过的。”
“老爷老爷是一个好官员,一直勤勤恳恳。”
“你说的真假。”
“对不起,我不太会说”
“假话是吧。”
韩诗似乎想起了什么,说:“以前我在街边遇到一个人,后来他也来了我们韩府,他和你说话挺像的,说假话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就分辨出来。”
‘那应该是因为没有事先好好的想过,所以不自然吧。’
仆人在心底有些无奈的想到,现场说谎他确实不擅长。
第二十章不愿()
第二十章不愿
“我小的时候,那时父亲还是家族里年轻的一辈,可听父亲说,那时候韩家已经开始没落了”
积累起来的压抑,有时候比起亲近的人,或许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会更容易去倾诉。韩诗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对着仆人,或许,她甚至不是在对人倾诉,只是想对自己说清楚吧。
“不过这是父亲说的,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志气很高,要振兴家族。因此他不愿再南省小地任职,便去了帝都,而我十岁那年,父亲已经出任帝国首都‘天子城’中的一个粮官三年了。”
“只是父亲为人太刚直,一直受到同袍的挤兑,做了三年,父亲从来没有收到过嘉奖,但是父亲分管的那一区,却明明是最好的,粮食的运输,分配从来都不差一丝一毫。”
“后来,那一年记得飞煌省受灾,帝君下令放粮,粮官之首的粮司大人暗地里要求克扣,父亲丝毫不理还是送粮过去,只是最后粮食仍然不够,很多人饿死了,父亲很愤怒,只是他回城之时却发现自己因为督粮不力,被罢职了。”
韩诗回忆起很多,脸上却在微笑
或许那个时候的父亲,是她最喜欢的吧。
“我们被用来要挟父亲,而粮司大人不仅仅地位要比父亲高,更还是阴阳术师,父亲无奈,也没有任何办法,为了保全母亲和我,只好带上我们离开了帝都。“
“经过飞煌省的时候,那里的饥民太多,我们的家当也都被抢走了。”
“回到南省的时候,我们是那么的狼狈,被家族里的人嘲笑。”
那时候,韩诗刚过十一岁的生日,而一贫如洗的韩秦甚至买不起那些原本韩诗最爱吃的精致点心,韩秦明白了一些事情,他对自己的女儿说:没有下一次了,父亲欠给小诗的,明年护额加倍的补上。
后来韩秦便担任了晓云城的一个小官吏,只是任谁也想不到不过短短不到五年的时间里,他便成了晓云城城主,权位之高,不是当年帝都小吏可比。
“第二年,父亲在晓云城任职的第二年,就出任了城主府里的要职,我过生日的那天,父亲大排筵席,家族里再没有人敢小看父亲,夜里,人都散了,父亲喝醉了,我还记得很清楚,他摸着我的头,说了很多,很多”
只是那些韩秦所说的话,韩诗没有说出口,只是静静的,去回忆,那个因为这个世界所以慢慢开始改变的父亲:
诗儿,你知道吗?
曾经为父很天真,以为能做那个逆流而上的人。
但是最后我明白了,当那些庸才们占据着高位,其实我什么都做不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那么执着。
我想去保护弱者,可当我被强者剥削的时候,当我失去权力时,却还被那些人掠夺的时候。我也明白了,没有谁天生就该去保护谁,更没有谁就该被谁所保护。
我不会再和弱者为伍,因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为父不会让你和你母亲过那种流离的生活,相信父亲,父亲以后活着,只为了自己,为了你,为了你母亲。父亲能做到,以后我们所拥有的,一定都会是最好的。
韩诗沉默许久,仆人一句话也不说,静静的陪伴着她。
韩诗像是累了,十六岁的她觉得很累,她喃喃:“其实,其实父亲说,他是想逆流而上的,可是做不到,做不到。”
很是的悲伤,眼角也有些湿了。
不知是谁,或许就是‘他’,忽然觉得很心痛。
“小姐。”
“什么?”
韩诗显得坚强,没有在他的面前露出懦弱的一面,很快的平复了情绪。仆人极为认真的说:“其实我听说,近日里,有人要对小姐不利,我只怕小姐还在府中会极是危险。”
韩诗想起前些日子,险些要被强人掳走,幸得一位公子搭救。
仆人见到韩诗神色似有些意动,便立即道:“此事千真万确,在下不会随意乱说,望小姐多多思量,早日离开韩府,若小姐担心住处,在下家中世代在山岭狩猎,山中有木屋一座,可以”
“不必了。”
韩诗拒绝的很断然,让仆人不明所以,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性命更珍贵的吗?
“再过几天,就是父亲下葬的日子了,我我要陪着他。”
“可,小姐,现在有人想要对你不利,只怕不会是盗贼索要钱财,恐怕会危及你的性命。”
“你一会听说,一会又道千真万确,只怕你也是道听途说的。”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不知不觉说,仆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了,显示此刻他心情的激荡。
韩诗却仍然很平静,更没有因为仆人的无礼而感到愤怒和生气,道:“我不怕,即便真有什么贼人。”
仆人仿佛很了解她,知道她主意已定。
你本该恨我,只是,对不起,我还是想要救你的。
仆人闭上双眼,手掌渐渐的举起,做掌刀的模样,似乎想要做些什么。只是却在同一时候,庭院之外,响起一道如钟般沉重的声响:“韩兄故友,许非前来,请小姐开门。”
一股强烈的,几乎让全身都在颤抖的恐怖气息,在身体无限的蔓延开来。
冷汗直流!门外的是谁?那是人吗?仆人觉得,那就是一只草原上最凶残的狼群王者,而他不过只是一只羔羊,一口口的食物,仅此而已。
连呼吸都不平稳了!但,我不能怕!怎么能怕。
“你怎么了吗?”察觉到仆人的异变,韩诗连忙问道。
但在仆人的眼里,韩诗却变得奇怪。
这怎么可能呢,如此可怕的气息,连自己都觉全身都忍不住的颤抖,用尽全力的让自己平静。可为什么韩诗,如此柔弱的一个女子,却竟然没有一丝的惧意?
意志?实力?
不,不会是这些原因。难道是门外之人在针对着自己吗?不可能啊,这究竟是什么。
仆人慢慢将努力平静下来的目光,看向院门之处。他能察觉到,对方正在推门进来。
第二十一章许非()
第二十一章许非
“冒昧了。”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件很别致的长袍,纯黑的颜色,其上绣着一条白鱼,只是看上去这类绣工,应该不是帝国南部的风格。仆人低下头去,那种令人感到恐惧的感觉,随着男子进来,渐渐的消散。
一切都平复下来。
仆人不免怀疑,那种感觉难道并不是来自于他。
自称为‘许非’的中年人进来便看到了韩诗,慢慢的走来。面对陌生人,韩诗显得有些拘谨,一旁的那仆人却走到韩诗的身前,遮挡着她,神情如临大敌。
韩诗看了仆人一眼,想起,之前也是由这样一个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做了同样的事情。
许非大笑道:“韩诗小姐的家仆倒是不错,不过在下并非恶人,而是韩兄生前曾与我言,他若身死,请我来韩家保护小姐,直到小姐继承韩家。”
韩诗站起身来,问:“你认识我父亲吗?”
“十年之交。”
“那晚辈失礼了。”
仆人看到韩诗眼中的警惕不在,却不由的担心,问:“许先生,可我们未曾听说过韩大人有你这样一位朋友。”
“韩兄交友甚多,未必会日日提起每个人。”
“韩大人为何来此?”
“从故友之愿,保护韩小姐。”
“凭证。”
“书信一封,交给韩夫人,她一看便知。”
韩诗听着,却觉得仆人与来人对话间,隐隐有些针锋相对,只怕客人发怒,到时候这仆人怕是会受到管家责罚,连忙说道:“你先下去吧,我会告诉母亲的。”
或许今天做不到了吧,总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组织来的刺客?不,不会。
仆人无奈,只好端起那杯韩诗还未喝过一口的香茗,慢慢的离开这座小院。
倒是许非饶有兴趣的看着仆人的背影,暗自喃喃:倒是有些骨气,不过,就是感觉不太像个小仆,是我的错觉吗?”
黑暗之中的杂物房,隐匿在其中的小八将衣裳平整的叠好,放回了柜子中,看上去仿佛未曾被人动过一般。
听在耳间的,是门外的风声,和流水。小八慢慢的推开了屋门,时间却已经是下午了,夕阳西下,一片如血般的颜色。
“她不愿意。”
“可是,十九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动手。”
虽然这次的任务没有准确的日期,但易水中不成文的规矩是,如果没有明确的原因,任务颁布后的七天之内,执行者没有行动,就会被组织问责,同时会有其他刺客接手。
这次易水派来的刺客,几乎都是亡命之徒。小八自问或许能稳住十九,可是时日一到,谁也不知道那些人会做出些什么,毕竟似他们这般的杀手,刺客,害怕的只有他们所属的易水这个组织本身。
“只能下次了,又有什么,能比性命重要呢。”
风有些清凉,小八觉得很舒服,却殊不知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究竟有多么的危险。
他在庭院中慢步,因为知道这里没有一个人。想起了一些今天的事情,小八喃喃:“逆流而上吗?你曾想逆流而上。”
可是,世间就是一条庞大无比的河流,人人都是其中的一滴水而已。
一滴水,又怎么却逆流呢?
小八这样想着,又想起了那个白衣剑客,他是否也是想要逆流而上呢?可最终,他没能做到些什么,不过黄土。小八想了很久,微微一笑,笑的冷漠:“还有些什么,算是希望,央,你是否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呢,在这些年里。”
过了一会,已经黑夜了,万物俱静。城外的原野上,有一座燃烧着的篝火,为旅人照亮着黑暗。
“没有什么人是天生就应该去做什么的,这说明了这世界并没有命运之说。”
穿着黑色衣袍的人静静听着那个年轻人的讲话,说道:“你知道这世上没有命运之说,又怎么样?你我还不是要流亡在外,央。”
被称作‘央’的年轻人,就坐在篝火的另外一边,他的相貌普普通通,穿着很粗劣的白色布衣,其上还多有补丁,连脚下的一双鞋也早就磨破了,却舍不得换,看上去就是那种很简单,很平凡的普通村民。只是,让人无法明白的是,他的笑容给人一种亲切,仿佛能让人觉得不需要对这个人设下任何的防备,因为他是如此质朴。
央在笑着,他说:“你害怕吗?”
“没什么好怕的,跟着白衣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怕,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途,它只会让你软弱。”
“说的好,不过我知道这一定是白衣自己说的。”
“好吧,被你揭穿了,我看上去,不想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吗。”
“是的。”
“你真伤人。”
不像是两个正在逃亡的人,而是两个朋友之间互相调侃的对话。
央笑着,继续说:“说回正题,我们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