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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数天,尹候常常亲自来到粮库,不时的会带给魏书些礼物,更让他有些诚惶诚恐。
今日本该是魏书值班之日,只是尹候一句话,总粮使便热情的交待魏书今日不必他值班,交给了另外一名粮使。而今日恰是尹候一月少有的空闲时候,所以尹候将魏书带到着城墙上,看从城门延伸的那条大道上,来往的人流,工匠的忙碌,这帝都所有的繁华。
尹候略带惋惜说:“可惜了那一场冤假错案,否则魏家四世皆是闻名帝国之大儒,更有人出任过帝宫之师,何至于那等下场。可惜啊,昭雪的晚了,你魏家如今”
魏书的脸上不见丝毫苦痛之色,反而平静的异常,就好像尹候所说的只是他人之事。
“如今,我家只剩我和舍弟两人。”
“可叹,更可惜你父,我之师也,可惜。”
那么迂腐的人,做不了任何人的师父,尤其在这个时代。
魏书心下这样想着,对自己的父亲,一顿批语,全无丝毫敬意。他想着这些话的时候,目光更是冷淡,显然对自己的父亲,他的评价很低。
尹候轻轻的叹息,随之看了一眼平静的‘魏书’,觉得有些满意。因为他下意识的认为,任何人被触到伤心之事时,多少会流露不同的情感和神色,而这个魏书完全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他将魏书带到这城墙之上,也不是因为其父是他尹候曾经之师,而是他看见,这个年轻人平静的外表下,所拥有的才智和潜质。
“第一次登城吗?”
“是的。”
“觉得这帝都和苏城相比如何。”
“高低不可相比,就如天壤之别。”
“看见那了吧。”
尹候指着远处街道上,那些已经差不完好的工程,只差最后些许点缀,魏书说:“听说东极院要到了,从东城门的大街到东极行馆,这一次‘右相’大人煞费苦心了吧。”
“为什么是右相大人?”
“四院迎接仪式总督官是右相大人的门生。那些高栏上的珍珠,是宋海之物素来多用为贡品,工部之中根本没有,寻常人更是得不到的,而右相大人前些日子刚从宋海邻城回来。”
“就凭这些?”
魏书没有隐瞒:“下官是粮使,听同僚说最近,尤其是这两天,右相府采买了极多珍材,比如南省有著名之秋鱼,而右相府选的更是秋鱼中最好的南省秋河中的秋鱼,还有宋海七珍等等”
“那又怎么样。”
“若不是要大排筵席,为什么要采买这么多,有一些,甚至是通过我们这些粮使从帝宫库存中拿取,而且秋鱼和宋海七珍这类鲜活之物必须要新鲜,我想宴席就在这两天内,而这两天里,帝都里除了东极首座,又有哪个大人物值得右相大人如此庄重。总不能是帝君通知右相过两日孤去你府上用膳吧。”
魏书随意说着,语气也有些轻佻,但更显出他对自己推测的自信。
“即便是说他要宴请东极首座,那又怎么样?”
“是吗那右相大人为什么如此笃定,东极首座一定会接受他的邀请,早早的便开始准备?”
尹候的神色变了,看向魏书的目光也不再随意,他问:“你觉得,是怎样的呢?”
魏书平静说道:“两种可能,一是两人有约,二是两人私交甚好,好到右相大人确信东极首座不会回绝,就这么简单。但很有意思的是,帝都上下官员,好像从来没有人知道,右相大人与东极首座有什么关系啊。”
尹候双眉一挑,他好似随意的闲聊,也好似方才的话题并没有那么敏感,一语带过即可:“不说这个了。对了,最近帝都里有两个很有趣的传闻,你觉得那是真的吗。”
魏书答道:“想来,可能是真的。”
“为什么。”
“前些日子南门震动,有不少珞甲重骑疾驰出城,西门虽然一如平常,但门吏说好像有很多阴阳术师结伴而走。”
“就凭这两点?”
“如果结合两院首座失踪之事的话,我推测这两批人,都是前往保护那些阴阳院弟子和队伍的。”
“哦,那便奇怪了,为什么一队是珞甲重骑,一队又是阴阳术师呢?”
“南方苏城至苏关,多平原可谓一马平川,宽阔的平原上珞甲重骑数量只要够多,战力就非常强大,任何敌人都要顾及他们。西出则多为山川大河,狼马虽快,但却想来还不及阴阳术师。”
不过旋即魏书又摇头说:“当然如果首座失踪之事为假,那么就难说了。”
尹候不再说话,他看着那街道上忙碌的人们,不知在想着什么
魏书静静的站在尹候的身后,他看着这个中年男子的背影,心想,自己父亲的学生,可是,父亲也只比他大十一二岁吧那个迂腐的人,教出来的人也能做得了左相吗?帝都还真是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的弟弟,好像常年患病吧。”
说道弟弟,魏书神色第一次略有哀伤,他说:“是啊,前些日子有犯病了,大夫说若熬不过那个晚上,只怕就要但这些年也习惯了,他是坚强的孩子,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个大夫那么说过,他还是活着。”
“明天,我会请御医过去看看。”
魏书行礼道:“谢过左相大人。”
“你知道蝴蝶吗?”
“自然知道。”魏书有些不明白尹候的意思。
尹候则侧首看他,凝望,然后说:“破茧成蝶,但,最美丽的蝴蝶,它的茧也一定是最坚固的,大部分不曾破茧,而是死在了茧中,因为时机不对。”
魏书把头低的更深了些,仿佛没有听懂。
“收好你的才智,那是你唯一的宝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下官,谨遵教诲。”
尹候转过身来,仔细的看着那张年轻的脸庞:“对了,过几日等七皇子殿下回来,可能他会来我府上与我评画,你若有闲暇,可以过来看看。”
魏书从这句话中评出许多意味,看向尹候的目光也变得不再那么清晰,仿佛映在他眼里的不是帝国的左相,而是一片迷雾。而尹候微微笑着,走下了城墙,至于为什么带魏书来,只是因为这高处太寒,来看看的时候,也希望有人陪同,最好,是个聪明人。
风景看够,至于人也看够,尹候觉得该回府议事了。
在同样的时间,南方的平原上,快马飞驰而过,卷起烟尘无数,直到那队伍远去,才缓缓落下。
南煌院的队伍,在苏一询的意思下,这十日里几乎可以说是买不停蹄,常常一日内连过两城。甚至在苏一询刻意的制止下,连休息的时间,也缩短到只是歇一歇,喝口水而已。对这一点有不少南煌弟子微有抱怨,只是见诸位师长没有任何人反对苏一询的决定,因此也不敢开口反对。
风声急切像是某种野兽的嘶吼,不时的打在脸上的寒霜更是带来无限冷意。
苏一询抬头看了看渐渐阴沉的天气,心想:“可能要落雪了,今天入夜前,一定要赶到苏关城。”
苏关城,是苏关之后的一座城,离苏关非常近,也因此得名。
雨幽霏和学无忧就在苏一询身后不远处,紧紧跟着他的背影,而他们二人身后则是更多的南煌弟子。但见苏一询回首大喝:“加快形成,速过平原。”
一声令下,队伍的速度骤然便加快了起来,仿佛这些天来这些南煌弟子之间练就的默契。
就在平原的边界处,一座茶铺,孤零零的立着,等待着往来的客人。
今日茶铺的生意惨淡,只有一家四口来到此处,老板仔细的打量过那一家四口,十分寻常,带着行囊,行色匆匆。
老人,孩童,美丽的妇人,黝黑的中年男子。
此刻他们四人便坐在茶铺外边茶棚的客桌边,喝着一壶也不知什么哪里采买,喝着甚是苦涩,但却也解渴的茶叶。老板年纪不小了,此刻在铺子内忙碌,想来听不见茶棚里四人的说话。
中年男子微微皱着眉头,看着那个老人,又或者说他的恩师,他问:“这一路上,为何我们要如此之迟疑。”
“谨慎不好吗。”
老人反问。
中年男子说:“可是,掌宗之令已经发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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