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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业囊磺校医∥宜苋ナ褂盟!�
他又转过身,注视着拉鲁姆。男人露出有些复杂的神色,少年向着他,坚定地行了一个属于部族战士的礼。
“让我去吧,父亲。你知道,这是我的愿望。”
男人的表情终于柔软下来。他伸手拨开少年,对上克朗特的目光。
“克朗特,你能够保证我部族民众的安全吗?”
使者用力点了点头,“以雪狼部族使者的名义,以四方精灵为证,我将保证你部族所有人不受侵扰。”
男人起身,将手搭在阿兰的肩头。
“既然这样,我霍洛,也以灰熊部族一名普通战士的身份,陪他同去。”他说,“让我亲眼看看,这场战事到底将如何结束。以及,阿兰,你确定做好准备了吗。”
少年有些惊喜地抬起头,沉声答道。
“是的,父亲。”
(三十一)委托(尤菲·斯坦米兹,I)()
通体金色的猛兽有力地拍打着双翼,从几乎连成一片的树冠之上翱翔而过。它柔软而宽阔的后背上,两名少女悠然地坐着,一边小声说着悄悄话。
金发少女拍了拍狮鹫雪白脖颈的右侧,它会意地侧过身体,向右划出一道圆弧,再次振翅飞往高处。
这是琳、尤菲和格蕾丝早已熟悉的场景。狮鹫的飞行速度不算极快,但负重能力远强于同样被当作坐骑驯养的飞马。对于一只七岁——也就是成年不久的狮鹫来说,搭乘两人飞行几乎毫无难度。
“前不久我才知道。”琳向后稍微靠了靠身体,“这孩子是艾莉西娅姑妈送给我的。想起来,她可真是个神秘的人呢。”
通常来说,狮鹫的脾气相当暴躁,只有从小驯养的个体才能够当作坐骑使用。格蕾丝是琳十三岁生日收到的礼物,那时安妮薇尔刚‘患病’不久,而格蕾丝则代替母亲,成为了她入学之前最好的伙伴。
另一方面,它们也具备足够的忠诚,只要接纳了某个人,就会一生陪伴在对方身边。身为魔法生物,狮鹫的成年期远比普通的动物要长——据说可以达到数百年之久。当然,与目前身为龙族的琳相比,恐怕还不够看就是了。
“是吧?”尤菲贴紧好友的身体,在她耳边呢喃道,“我一直感觉,母亲就算是现在,也悄无声息地指引着我们前进呢。”
狮鹫再次向右划出一个圆弧。它此时的正前方,一片林间空地隐约可见。琳拍了拍狮鹫的脑袋,让它缓缓开始降落。
视线中的空地逐渐扩大。那是一个用作聚会和休闲的广场,广场中心竖立着一根木制图腾柱,象征着艾尔纳人所崇敬的自然精灵。与卡玛尔人有所不同,他们的信仰更接近一种对于自然的敬畏和尊重,而非对于神祗的崇拜和索求。
“不过啊。”尤菲回忆了一下,小声说道,“据说几百年前,艾尔纳人所信奉的并不是自然精灵,而是……埃达哟。”
“哎呀。”琳侧过脸想了想,然后笑起来,“那不是很糟糕么,埃达‘死掉’的时候,他们肯定相当慌乱吧?”
“倒是没有。”尤菲将头靠在好友的肩膀上,“据说,那时的艾尔德斯国王迅速做出决断,让所有人放弃埃达的信仰,转而信奉森林的使者——就是树精那一类的自然精灵。”她望向脚下的一片苍翠,轻声继续说着,“魔力恒久常在,精灵又相当于森林的象征,作为信仰其实再适合不过了。”
少女感受着柔和的风拂过脸颊,缓缓吸入一口气。森林上方的空气清新甜美,蕴含着充分的生命力和澄净的魔力,与之前被‘污染’的区域大不相同。
她想起那座变为废墟的哨站,以及仿若死地的荒原,忍不住稍微打了个哆嗦。
“别担心。”琳似乎感觉到她的心思,用肩膀蹭了蹭少女的脸,“大家一起努力,不管是有谁在打什么主意,都肯定可以圆满解决的!”
格蕾丝侧过身,小心地穿过树冠之间的缝隙,展开翅膀向下滑翔。
艾尔纳人的房屋分布在四周粗壮的树木枝干间,每一幢都不算大,其间用藤蔓或木板构建的吊桥相连。它们呈褐色与绿色相间,形状各异,几乎与树木融为一体,既显得别致,又带着令人沉醉的美感。
格蕾丝降落在广场中央,琳和尤菲刚刚跳到地面,莉莉、阿尔冯斯和安珀莉就围拢上来。
“怎么样!”安珀莉满脸的焦急。她下意识的揉搓着露丝的后背——之前琳和尤菲决定搭乘狮鹫先行调查时,就将这头凶暴熊托付给了她,“有什么发现没有?”
尤菲用手撑着下巴,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问题的源头大致确认了。”少女看了看安珀莉,“就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片荒原深处。不过,源头不是在地面上。”她咽了咽口水,“而是位于地下的更深处。”
“地下?”莉莉挑起眉毛,显得有些兴奋,“就是汝说的那个宫殿呗?”
“也许吧。”尤菲回答道,“不过,那里被设下了一个迷锁,我找不到通向源头的入口。”
她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迷锁本身除了限制外人进入,还有着防止内部物质或魔力离开的效果。现在迷锁尚存,森林却已经遭到了污染——她有些不愿去想,迷锁的内部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别担心。”安珀莉揉了揉鼻子,“莫拉正在去王城汇报情况的路上,再大的事情有王庭扛着!”她信心十足地挺起胸,“反正急也不在这几天,你们就好好休息,等到援军到来再说!”
“有好东西吃么?”贝尔听到了休息的字眼,立刻打起精神跑了过来。
“吃你个头呐!”莉莉没好气的给了他一拳,“咱告诉汝,接下来咱要去的地方很危险,还可能遇到更多鬼婆,或者哨站里那头怪物一类的家伙。如果你不赶紧做好准备,咱就把汝踢出团队,免得到时候成为祸害!”
“俺、俺只不过是不习惯罢了!”贝隆人脸色通红地争辩道,“下、下次一定没问题,你就等着看俺贝尔大人的厉害吧!”
“很好。”莉莉开心地说,“那么尤菲,这几天,这家伙就交给汝了呐。”
“哎!?”贝尔张大嘴巴,转头盯着少女,“你……你们,要对俺做什么?”
“一个小游戏。”尤菲微笑着回答道,“如果你获胜了,晚上就有好东西吃,说话算话哦?”
‘游戏’的内容并不复杂。尤菲和贝尔相隔三十公尺面对面站立,莉莉喊出口令后,两人才可以开始行动。其中,贝尔需要在半分钟内触碰到少女,超时则为失败。当然,为了保证公平——或者说给贝隆人一点希望,尤菲是不允许离开原地的。
——即使如此,游戏的结果,仍以贝尔的全部失败告终。
(三十一)委托(尤菲·斯坦米兹,II)()
身为法则巫师,精神控制类的法术的确不是尤菲最擅长的部分,却更非仅凭一身蛮力的贝尔能够对抗的。即使尤菲和琳认真传授了他对抗精神控制的诀窍,贝隆人所能做到的,不过是多撑个四五秒而已。
一面倒的结果反而激发了贝尔不服输的性子。他一次又一次地进行尝试,尽管每一次都最终失败,可至少已经能够做到不让身体完全失去掌控。因此,训练结束时,尤菲难得地给予了贝尔不错的评价。
“进步很大。”她说,“看来只要你想做,还是能做到的嘛。攻击队友这种事情,大概……不会那么容易发生了吧。”
“所以说,那个只是意外!”贝尔愤愤不平地道,显然对那件事仍在介意,“而且,凭什么那几个丑婆子会盯上俺——”
“因为你看起来比较好吃。”琳挑起嘴角,“或者因为她们喜欢上你了。你要选哪个答案?”
“……哪个都不要选。”贝隆人丧气地嘟哝道,“俺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鬼婆了!”
“那就祝你好运咯。”尤菲轻松地说,“今天就到这里,去吃饭吧。”
贝尔的表情瞬间兴奋起来。少女望着贝隆人跑向远处,融入夜色的笼罩之中,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一阵凉爽的夜风吹过,她轻轻打了个哆嗦,抬起手抱住双肩,背过身,无声无息地呼出一口气。
这一刻,她忽然有些不希望自己的直觉是灵验的。
心中的声音告诉她,目前她所眼见和参与的一切,会将她和身边的人们,卷入一场宏大的历史剧。能够亲眼见证并参与到历史的变革中,对于一部分人来说是幸运的,然而那也意味着,对于更多的人则是不幸。
因为血与火必将贯穿每一场变革,前进的道路上也必然满布荆棘。而更为残酷的事实是,身处其中的人,将无法看清未来,也无法看清自己。或许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都无法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否有着意义。
尽管一直想要追求真实,当真实以未知的姿态横亘于黑暗之中,却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些许恐惧。少女自嘲地笑了笑——果然她是个平凡的人类呢,当理想与现实交接之时,属于普通人的不安,对她来说同样存在。
她不打算再去打扰琳。这是属于她自己的课题,她必须一个人找到答案,然后做出选择。
她可以就此抽身离去,将一切交给安珀莉、莫迪洛拉、以及其余居住在这里的艾尔纳人。她可以与琳一起回到学院当中研究秘法术,或是远渡重洋,前往东方的另一片大陆。她还可以将秘法术传授给有志于此的孩童们,或者在一处安宁的小镇隐居下来,开一家只属于她们二人的店面,贩售由她制作的秘法道具,和琳所饲养的各类神奇生物。
至于大陆上将要发生的事情,自然有人会去处理和应对。她们不必直面历史,世界的进程更不会因为缺少了两个人而产生太多改变。天地之间足够广阔,值得去做的事情也有许多,所以,何必选择一个不确定的,可能充满痛苦和悲伤的道路呢?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忘掉那些本不属于她们的命运,听起来似乎也很不坏——
那真的是她想要的么,又是琳想要的么。尤菲从不自诩为冒险者,身为女巫的谨慎,让她一直将安全放在优先的位置进行考虑。正因如此,除去学院遭受袭击的那一次,她从未主动将自己置入无法预知的危机当中。
只有活着,才能够不断追求真理,这是亚伦导师再三强调的巫师理念。可是,历史上从不缺乏为了理想奋斗,乃至于献出一切的人。对于他们来说,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她忽然想起,温暖的壁炉旁,母亲曾给她讲述过的,一个有些伤感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大地还是一片蛮荒之时,世上存在着一头巨大无比的猛兽,在大地上横冲直撞,凭自己的欲望吞食着一切。后来。无法忍受的各族,和其发生了一场大战,最终它的躯体被消减,拥有巨大力量的身体分为七块,融入大地的各处。
之后,从这些地点,产生出巨大的灵脉,同时,也诞生出七个不同意识的象征。由巨兽的残片所生出的他们,拥有着强大的力量,被视为世界的精灵。他们有的安稳的生活着,有的隐居着,有的试图征服大地,有的试图挽救苍生,但最终,却什么也没有留下。”
母亲稍微停顿了一会儿,让年幼的她尝试着理解故事的内容,然后继续讲述。
“百年前,如今荒芜的极北之处,曾经诞生过一个女孩,她的目标,是让大地上所有的人都能露出微笑。于是她行走于世间,每到一个村镇都尽力用自己的力量,给那里的人们带来幸福。但是,幸福是她所带来的,走了后也会消失,她不在的地方,没有幸福。
终于,人心狂乱之时,少女在自己诞生的地方,流尽了最后的一滴血,徒劳的将手伸向空中,试图挽留那不存在的东西。如今,还记得这一切的,只有哭泣的北风。但是即使如此,她依然是微笑着的。”
“为什么……可以这样?”那时的她无法理解母亲想要表达的事情,却不知为何让泪水打湿了脸颊,“这种事情……也太可怜了啊……”
母亲安慰地摸着她的头顶,温暖而柔和的触感,迅速抚平了她心中莫名的感伤。或许小孩子就是这样吧,纤细而敏感,却又情绪多变,只是眨眼间,就能雨过天晴——
而且故事毕竟只是故事。即使能够记下情节,即使那背后有着真实的过往,随着时间变迁,供世人传唱之后,余下的不过是几句唏嘘。
“世界始终无情也无意,改变的和离开的,只有活在世上的每一个人。好人不一定幸福,恶人也未必会有恶报,但是,即使如此,我们依然会为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前进。”母亲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