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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勇看着沈言伤痕累累的脸，抿了抿唇犹豫着说道：“那你这脸？”
“哦，之前福管家也说我应该找个什么东西遮挡一下脸上的伤疤，福管家说他会帮我去找东西的，明天应该就能给我拿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
“阿勇兄弟，我这张脸有那么可怕吗？”沈言摸了摸自己的脸，皱眉说道，“你不至于这么害怕我吧？一眼都看不得是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这个样子容易得罪人罢了。”阿勇摸了摸头尴尬地说道，“我当然不在意，我这人胆子大，别说你的脸只不过都是伤痕，就算你没有脸，那我也不会害怕。”
沈言整个人都惊呆了。
没有脸？那别等阿勇会不会害怕，他自己应该就先被自己给吓死了吧？
没有脸，那还能是人吗？
夜半，阿勇睡着了，沈言便趁着这个机会去了颜如婳的房间。
这大半夜的去找颜如婳似乎不太妥当，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份，想明目张胆地去找颜如婳，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之前是他把一切想得都太简单，他以为只要自己在顾家有了正当的身份，那他就能随时和如婳见面了。
可是显然，事情远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如婳到底是个大少夫人，岂是他一个下人想见就能见到的呢？
结果折腾来折腾去，说到底他想和如婳见面，还是得这般偷偷摸摸的，真是不自在。
早知道会是这样，那他还不如继续偷偷摸摸底藏在如婳的房间里呢，虽然危险了点，但是至少能和她朝夕相处，也是个好事啊。
“如婳，我来了。”
颜如婳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喊她，差点惊得从床上跳起来。
“你，你这是做什么？”颜如婳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这大晚上的，你不好好睡觉，来我这做什么？你是来吓唬我的吗？”
“不是啊。”沈言委屈地说道，“我是担心你一个人睡觉不习惯，所以就过来陪着你啊。我这也是一片好心，就为了能来陪着你，我那么偷偷摸摸的，那么冒险地过来，你不但不感动，竟然还这么看待我，我还真是很失望。”
“失望？有什么好失望的？”颜如婳咬了咬牙说道，“你自己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大晚上的，半夜三更，你一个男人到我的房间里来，你说这是好事吗？我幸亏比较镇定，要是换做别人，看到你着一张脸大晚上的出现在面前，一定会大惊，一定会大叫的。大叫之后会招惹来什么结果你不知道吗？大叫之后就会有很多人闻声赶到，让那些人看到你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我可真是百口莫辩。”
颜如婳多少还是被吓到了，因为她只有在害怕、紧张的时候话就变得尤其的多，滔滔不绝的，就像是现在这样。
“好吧，我知道错了，那我下次一定注意一下，绝对不在这么晚的时候偷偷过来叫醒你了。”沈言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但是我好像给错了，没给成你惊喜，反倒给你带来了惊吓，这是我的不对，我知错总行了吧？”
颜如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好了，我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暗含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沈言好奇地问道，“我说的话还有什么隐藏着的含义是吗？我自己都不知道，你竟然能知道？那你就和我说说看，我看看自己是不是也是个有学问的人，竟然能有这些奇妙的想法。”
颜如婳撇嘴说道：“你刚才说那话的意思是不是说，你下一次再是半夜三更前来，绝对不会叫醒我，而是老老实实地在我的房间呆着？”
沈言想了想说道：“哎呀，原来也可以这样。”
“什么？”
“本来我是想说，如果你觉得我这么做不好，那以后我就不在晚上来了。但是没想到刚才听你那么说，我觉得确实还多了一种可能。你说的对，下一次我晚上再来看你只会在一旁瞧瞧看你，绝对不会叫醒你，不会惊扰到你。只要不惊扰到你，你不会惊醒，不会大叫，自然也不会惊扰到别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颜如婳的脸黑了一层，咬着牙说道：“当然不是。”
“不是吗？”
“算了，我和你说不清楚。”颜如婳缓了缓气说道，“早上我们不是才刚刚见过面吗？你怎么又来了？”
“我只是觉得你会想我，所以就来了。毕竟之前一阵子我都是陪你睡觉的，现在冷不丁地让你又一个人睡觉，我担心你不习惯。”
颜如婳稍微黑了的脸红了起来。
“咳，怎么可能呢？还有啊，你别胡说八道的，我们之前也不是那种暧昧的一起睡觉”
“我知道，我知道。”沈言点头，“我们之间并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我对你并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怎么，我不在你身边陪着，你一点不习惯的感觉都没有吗？”
沈言一脸期盼的看着她，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说：“一定要说有啊，一定要说不习惯啊。”
不过颜如婳现在正在气头上，偏偏就不要顺着他的心意。
第25章 和顾蘩的见面（）
虽然嘴巴上说不需要沈言的陪伴，说有沈言反倒麻烦，但实际上，有沈言在她身边，她这一晚上睡得尤其香甜。
颜如婳也发现了，自从嫁到顾家来，她的日子其实就不怎么好过。
以前她每天都在担心会不会得罪什么人，会不会在那位顾卿相公还没回来之前，她就先被人给折磨死了。那一段时间她的生活尤其凄惨，虽然不至于是一团乱麻，但至少也没好到哪儿去，提心吊胆这四个字剪纸就刻在她的脑门上了，久久挥之不去。
后来顾卿始终没回来，她也知道不管再怎么提心吊胆，都没有任何用，还是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她就开始琢磨该怎么逃走。
后来她想好了该怎么逃走，结果还没等到她行动，就又得知顾卿再也回不来了
总之自从嫁到顾家来之后，这大小的破事就层出不穷的，让她难以消受。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沈言出现了。
虽然他也给她带来了不少烦恼，但是比起因为他而产生的烦恼，还是那些因为他而带来的快乐更是令人开心。
“都什么时辰了，你不走么？”颜如婳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道。
“小姐，您说什么？我才刚来啊。”珮儿不解地说道，“小姐，您是不是睡得有些糊涂了？”
“啊？”颜如婳立即清醒了过来，看清楚眼前的人是珮儿不是沈言，吓了一跳，“咳，是啊，我是睡得有些糊涂了。”
她真不是一般的糊涂。
她也不想想，这都是什么时辰了啊？天可都亮了，她竟然还误以为沈言没走，真是疯了。
好在眼前的人是珮儿，不是其他人，否则这胡话要是被顾蘩听到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顾蘩可没有珮儿好糊弄。
“您既然已经醒了，那珮儿就伺候您洗漱吧？”
“好。”
天才刚亮，看上去时辰也不是太晚，沈言恐怕在天刚蒙蒙亮，甚至还没亮的时候就离开了吧。
想想沈言才是那个最辛苦的人，又得去做他该做的事，又得来陪着她，换做是她，她恐怕支撑不来。
“家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珮儿摇头：“没有，一切都很正常。”
“那就好。不过也对，确实没什么事好发生的，只要顾蘩和顾阳不惹事，其他怎么都好说。”
珮儿笑了笑，没说话。
“沈言啊，你昨天是不是出去了？”
“什么？”沈言诧异地看着阿勇，“你怎么会这么说？”
“昨天我睡得不是很好，中途迷迷糊糊地醒来过，隐约中我好像没看到你的身影。只不过当时太黑了，担心会影响到那两个人的休息，我就没点灯，所以看得并不确切，所以才问你。”
“一定是你看错了。”沈言笑道，“你也说了，你当时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并不清醒，所以很有可能就是你看错了。我昨天晚上睡得很早，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之后我就一直都是睡着的。”
“是这样吗？”阿勇抓了抓头，“嗯，那大概真是我看错了。我想也是，毕竟三更半夜的，你除了睡觉还能去哪儿呢？我当时是以为你可能去茅房了，嘿嘿。好了，现在可以去吃饭了，我们一起去吧。”
“嗯。”
沈言觉得这个阿勇实在太热情了，热情得有点过分，他表示不怎么习惯。
“我们在这里，平时没什么机会见到主子吧？”沈言有意无意地问道。
“也不是，有的时候主子们很喜欢过来。就譬如四少爷，四少爷就很喜欢过来，还有三小姐。”阿勇叹气道，“不过你最好祈祷千万不要见到那两位。”
“为什么？”
“我记得昨天就和你说过那两位不好惹的事情了，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你可一定要记得我说的这些话，那两位绝对不能招惹，千万要记得。”
阿勇皱着眉头，非常认真地嘱咐着他。
沈言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若是见到他们，我也会躲着的。”
“没错，毕竟你这张脸也没办法给他们看。”
“呵呵。”
所以他是不是还得反过来感谢他的师父？感谢他的师父让他练了这奇奇怪怪的武功，感谢这奇奇怪怪的武功让他的脸变成了现在这副德行？
吃完早饭之后，福管家就来找沈言了。
“这里是一个面具，是我特意找人给你做的。”福管家把面具交给沈言，“本来想着随便到街上给你买一个的，但是那些面具看上去也有点吓人，觉得确实不大适合在府里戴着，所以才找人给你做了这个。固然是铁的，好在也不是特别沉，你试试吧。”
沈言戴上那面具之后动了动，觉得还挺合适的。
“谢谢福管家了，这面具刚好合适。”
沈言笑了笑，又发现自己戴着这个面具，就算是笑也看不出来。
“嗯，合适就好。毕竟你是三少爷带来的人，三少爷还吩咐我照顾你呢，这些就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还是要多些您。另外您若是能见到三少爷，也帮我感谢他。”
“好。昨天一天在府上呆着觉得如何？还习惯吗？”
“嗯，很习惯，您放心吧。”
“习惯就好。”
福管家又和沈言随便闲聊了两句才离开。
戴着这个面具虽然有些麻烦，也不是特别舒服，但是没办法，谁让他现在长得难看呢。
既然长得难看，那就得避免吓到别人，这可是颜如婳的原话。
“哎呀，你是什么人？”
原本闲着没事，闲逛逛到后原来的顾蘩看到沈言的脸之后就大叫了出来。
“见过二小姐，我是新来的。”
“新来的？”顾蘩皱着眉头打量着沈言，“你的打扮为什么这么稀奇？好好的，脸上为何戴着面具？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二小姐您这是说笑了，我能有什么目的啊？”沈言笑道，“我无非就是因为脸上其丑无比，没办法，只能戴着面具。”
“其丑无比？”顾蘩狐疑地继续打量着沈言，“你说你其丑无比，这一点怎么证明？”
“若是二小姐您不相信，那我大可以直接摘掉我脸上的面具，如此一来，您应该就能相信了吧？”沈言叹气道，“我的脸上有很多疤痕，本来也是没有面具的，但是福管家觉得这样太过骇人，若是让主子们受到惊吓就不好了，福管家这才给我连夜找人打造了这个面具。不过现在看来，即便戴着面具，还是吓到了二小姐。”
“这面具是福管家找人给你做的？”
“是啊，您若是不信，可以去想福管家求证。”
“求证就不必了。”顾蘩撇嘴，“既然福管家都觉得你长得丑，那我也就不需要确认。不过我倒是好奇，为什么福管家会找你这么一个其丑无比会吓到人的人进来，难道招不来其他的人了吗？”
“当然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我之前和三少爷相识，所以才”
“哦，是三弟啊。”顾蘩冷笑道，“三弟平时也真是闲得没事，竟然到外面认识你这样的人，无聊啊。”
“不知道二小姐神经半夜来这里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
“没什么，我也是因为无聊才过来的。我和三弟不一样，三弟无聊就会做一些蠢事，我觉得无聊就会做一些好玩的事。”顾蘩意味深长地说道，“虽然你的脸其丑无比，不过我看你这身材还不错嘛。”
沈言藏在面具后的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