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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白薇薇就回来了。
她看到李莞和史悦十分高兴,但眉间间还带着些许愠怒,李莞不由奇怪,问她缘由。
白薇薇显然非常生气,见李莞主动问起,她就不再克制自己的怒意,道:“我不是跟你提过,我有一个好姐妹叫刘含露吗?”
闲聊的时候白薇薇确实说起过她的这个好姐妹刘含露,她们是邻居,刘含露的父亲是个教书匠,有秀才的功名,刘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刘含露识文断字,知书达理,是个极好的女孩子。
李莞点头:“我记得,她怎么了?”
“刘伯父前段时间偶然结识了城南的赵举人,赵举人的儿子对含露一见钟情,隔三差五的上门拜访。含露从小和舅舅家的大表哥订了亲,本来明年就要成婚了,可她舅舅舅母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赵公子的事,以为含露与赵公子牵扯不清,要退了她和表哥的亲事。刘伯父知道后亲自上门解释,结果得知含露的舅舅舅母已经为儿子求娶了城西钱记绸缎庄老板的长女,两家已经交换了庚帖,择日就要下聘了。”
白薇薇清秀婉约的脸上满是气愤,娇柔的嗓音也比平常高了几度,好像被退婚的人是她。
“含露从小就以为自己会嫁给她的表哥,得知此事后如晴天霹雳,不过两天功夫就病倒在床,先前我去看她,她整个人都瘦的不成样子了,躺在床上默默流泪,眼睛都哭肿了。她舅舅家不过是个开当铺的,当初刘伯父不过是念着亲戚情分和亡妻的遗愿,才勉强答应了这门亲事,可没想到她舅舅舅母这么无情,说退婚就退婚,还到处宣扬赵公子和含露的事,搞得街坊四邻亲戚朋友都知道了。这么下去,含露以后还怎么说亲事怎么嫁人?”
她说着看向李莞:“小莞,你说含露的的舅舅一家是不是很可恨?”
呃……
李莞点了点头:“如果真像你所说的一样,那刘小姐的舅舅舅母确实不对。”
白薇薇闻言,立刻像是找到了知音似的,滔滔不绝地跟李莞说起了刘含露的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莞向来对别人家的家长里短不感兴趣,更何况是个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
她对刘含露的事兴趣缺缺。
因是女儿家的事,史悦默默坐在旁边喝茶,倒显得十分悠闲。
李莞起了促狭之心,趁白薇薇喝水润嗓子的空档笑道:“小悦,你怎么不说话,来之前你不是说想吃薇薇祖母亲手做的酥饼吗?”
啊?
史悦顿时被问住了,他什么时候说过想吃白老太太做的酥饼?
没等他说话,白薇薇已经一拍脑门道:“看我,光顾着说话,都忘了请你们到家里坐了。我祖母要是知道你们来了肯定很高兴,走走走,咱们回家。”
白家住在离米铺不远的一条小巷子里,独门独院的一座小宅子,就住着白家祖孙三人和光叔,以及两个小丫头。
白薇薇的祖父母果然如李莞想象的那样,是两位慈眉善目、热情好客的老人家,对于她和史悦突然而来的造访十分欢迎,把他们迎到屋里坐下看茶后,白老太太就领着两个小丫头去厨房忙活上了,白老爷子则跟史悦聊起来。
白薇薇就拉着李莞去了她的房间。
白薇薇的卧房是典型的女孩子的闺阁,温馨可人,桌上的竹篮里放着些针线和绣品,李莞随手拎了条手帕起来看。
白色的绢帕上绣着一丛兰草,还有半句诗——兰生幽谷无人识,那个识字只绣了一点,但她还是认出了这句诗。
李莞微微挑眉,她记得白薇薇说过她没读过书,只跟着祖父识了几个字,勉强能写自己名字而已,而且手帕上的诗也不像她的风格……
“咦,你也喜欢这条手帕吗?”白薇薇端着茶进来,见她拿着那条手帕就笑着问道。
“我随便看看。”李莞把手帕放回竹篮里。
白薇薇把茶放到桌上,拿起那条手帕笑道:“这绣功不错吧?是含露绣的,还没绣完,不小心沾了点茶渍不能用了,我就要了来,照着练习刺绣。不过我笨手笨脚的,再怎么练也比不上含露一半好。”
人各有所长,难道女子就必须要有出色的女红吗?
李莞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比起我来,你已经很好了,我如今连片完整的叶子也绣不出来呢。”
她的神色十分轻松,一点也没有因自己女红不好而心虚羞惭。
想到她的身份,白薇薇不由十分好奇:“怎么,难道你们京城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用学习女红吗?”
“不,不是。”李莞失笑,“京城和其他地方是一样的,但凡女子都要从小学习女红,像我表姐、闺蜜以及未过门的嫂嫂,女红都是极好的,可能只有我是个例外吧。我也学过,不过总是把自己的手扎得惨不忍睹,我母亲见我实在没有天分,就没有勉强我。”
“那你母亲对你真好。”白薇薇目露艳羡,“我也是怎么练都练不好,可我祖母怕我以后嫁人被婆家嫌弃,非要我天天练,我也没办法。”
“你祖母也是怕你以后在婆家受委屈。”李莞宽慰道,挑了幅针脚明显粗糙的绣品看,“这是你绣的吧?我觉得挺好的,比我绣得强多了。”
虽然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可白薇薇还是忍不住高兴。
俩人就着刺绣这个话题聊起来,直到小丫头来叫她们出去吃晚饭。
白家现在的日子也紧巴巴的,但白老太太还是整了一桌的好菜招待李莞和史悦。
看到桌上小竹篮里装得尖满的酥饼,史悦的眼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
“来,薇薇,你把这两碗菜给含露家送去。”白老太太道。
白薇薇应了声,接过她递来的食盒,笑容满面地去了隔壁的刘家。
没过一会儿,她就回来了。
李莞背对着门口坐在大圆饭桌前,听到门口传来她清柔而欢快的嗓音:“祖父、祖母,含露来了!”
大家都朝门口看去,白老太太更是起身迎了上去:“含露来了,快来坐,快来坐!”
李莞咽下嘴里的菜,转头往门口瞥去。
只见一个年约十五岁,穿着身月白色衣裙的女孩子和白薇薇并肩走了进来,她身材娇小玲珑,五官清秀可人,眉间含着一抹轻愁,让人一见就不禁心生怜惜。
原来这就是白薇薇口中知书达理,大家闺秀般的刘含露。
虽然没有期待过这位刘小姐能让白薇薇说得那样出色,但见到真人之后,李莞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扫了一眼,就了无趣味地转过头。(。)
第265章 不屑()
刘含露也很失望。
白薇薇从垛石镇回来后就多次提起在镇上遇到的几位贵人,说他们如何如何不凡,一看就是京城里的高门大户,特别提到了李莞,说她虽然出身显赫但却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子,非常平易近人,不但摸样长得好,更是有一副好心肠,跟观音娘娘座前的玉女似的。
刘含露听多了,不免十分好奇。
刚刚白薇薇来送菜,提到李莞俩人正在家里做客,她心思一动,就跟了过来。
本以为会看到一对恍若天人般的千金公子,可没想到竟是两个如此普通的少年少女,除了摸样比常人精致些,穿着打扮很是稀松平常。
她和县令家的小姐认识,以前也见过从京城来的贵人,那叫一个气派,绫罗加身,珠翠环绕,丫鬟仆妇前呼后拥,让人一见就心生敬畏,不敢造次。
而眼前的这俩人哪像是贵人,不知道从京城哪个旮旯角出来的,以为随便装装样子就是贵人。
他们也就能糊弄糊弄薇薇这样单纯的人,遇到那稍有眼界的人,立刻就会露馅……
刘含露这样想着,白薇薇为她引见李莞二人时,她就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李小姐,史公子,这两天常听薇薇提起你们,久仰大名。”
李莞和史悦更不会把她放在眼里,看在白薇薇的面子上,客气地称她作“刘小姐”,然后沉默地坐在凳子上,听她和白家祖孙说话。
刘含露见状笑容更是柔婉大方,乍一看上去还真有两分大家闺秀的味道。
向白老太太表达了谢意,又和白薇薇说笑两句,刘含露就准备回去了。
白薇薇拉住她,对李莞笑道:“小莞,你们打算在济阳停留多久,后天有时间吗?听说后天城东的天宁寺会举办一场盛大的法会,为雪灾中丧生的人度,顺便求佛祖庇佑山东的百姓,顺顺利利熬过这次的雪灾。我和含露准备去进香,凑个热闹,你们有时间的话一起去?”
佛祖如果真的会庇佑山东的百姓,就不会有这次的雪灾了,天灾面前,求神问佛有什么用,自救才是正理。
李莞笑道:“你知道的,我近来身体微有小恙,大夫嘱咐我静养,所以才没有即刻动身前往济南,那天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她看向史悦,“小悦,你想去吗?”
史悦笑着摇了摇头。
白薇薇难掩失望。
她原本想趁此机会让含露和李莞结交,这对含露有好处。
她看了刘含露一眼,背地里暗暗拉了拉她的衣袖,面上笑道:“只有我和含露两个人去那多没意思,人多才热闹嘛。含露,你说是不是?”暗示刘含露说两句话,劝李莞和她们一起去。
可惜刘含露体会不出她的良苦用心,或者说她明白了,但不屑为之。
刘含露笑道:“人多热闹当然好,不过既然李小姐身体不适,那还是不要来回奔波了。咱们去进香也是想为受苦受难的百姓祈福,心意最重要,去不去寺里都不打紧,在家里设个香案也一样。”
白薇薇一听就急了,顾不得会不会被李莞俩人看到,使劲朝刘含露使眼色。
刘含露全当没看见,跟白老太太老爷子招呼一声,施施然走了。
白薇薇不由气馁。
她为刘含露打算的心意,李莞却感受到了,心里对她又喜欢了几分,不由道:“没关系,虽然我们不能一起去进香,不过你和刘小姐可以来驿站找我玩儿啊,咱们在屋里烤火聊天也是一样的。”
白薇薇眼睛一亮,喜出望外道:“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和含露一起去你那儿玩吗?”
她一直很想把刘含露介绍给李莞认识,可李莞一副不想与旁人打交道的摸样,她也就不好贸然带着刘含露上门拜访。现在李莞主动开口了,她高兴得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话一出口李莞就后悔了,不过看白薇薇这么高兴的样子,她还是笑道:“是啊,你们来吧,我请你们喝茶。”
反正从刚才刘含露的表现来看,人家说不定还不想来呢,她又何必拒绝,凭白让薇薇失望呢。
*
他们在白家逗留到戌时才离开,李莞在白薇薇的央求下给她讲了两个时辰的京城的风土人情,以及一些达官贵人家的风流趣事。
史悦则陪着白老太太和老爷子唠嗑,两位老人家见他年纪不大,人长得白净乖巧,言谈之中满是读书人的斯文,就打心眼里喜欢。
临走时,白老爷子嘱咐老伴儿:“小史公子喜欢吃酥饼,你把那篮子酥饼都给他装上,带回去慢慢吃。”
史悦的表情微微僵硬,但还是笑着道谢。
李莞见状十分感慨。
鹮语跟她说过,史悦不喜欢吃饼啊面啊之类的东西。那天薇薇带给他们的酥饼,他一个都没碰过,他那份全给飞尘和庸叔吃了。
她先前说他喜欢吃白老太太做的酥饼,完全是玩笑之语。
可今晚两位老人家夹给他的酥饼,他都默不作声地吃了……
俩人辞别了白家祖孙三人,登车回驿站。
回到驿站,史悦把那篮子酥饼分了一大半给李莞:“多亏了李姐姐,我才得了这么多酥饼,这些饼姐姐留着吃吧。”
李莞知道他这是怪她乱说话,小脾气。
李莞笑眯眯吩咐撷芳把饼收下:“明早当早膳吃。”
史悦绷着脸回屋去了。
李莞觉得他这样才像个十二岁的孩子,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回了房。
或许是去白家走了一趟,李莞感觉非常累,洗漱过后靠在床头看书,刚翻了两页,眼睛就撑不住了。
撷芳和寻芳小心翼翼地抽掉她身下的靠枕,扶着她平躺下去,她翻了个身,睡着了。
她睡得很沉,整夜几乎没有变过姿势,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等她伸着懒腰从床上起来时,撷芳告诉她:“周太太来了,已经在厅堂里等了您半个时辰了。”
李莞刚睡醒,脑子还有些迷糊,打着哈欠问道:“周太太?哪个周太太?”
“就是济阳县令家的周太太啊。”
*
ps: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