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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云方丈初来乍到,是蔽寺招待不周。老衲并不知定禅寺安排在此处。这是老衲之失,待传经结束,还请永云方丈上佛坛,讲一讲古波魔将一事,也为定禅寺添一些香火情缘。”
瘌头和尚一喜,连连道谢。等到德清离去,才忽然脸色一变,不知道真的上了佛坛,要说什么才好。
第二十一章 定禅寺要崛起!()
传经三日,然而马修远一人,就把有些寺庙一日的活儿给干完了,这就让其他三人如释重负了。不少香客信徒头一次听说有定禅寺这么一个寺庙,纷纷说改日要去参拜。
马修远信手拈来的百余本佛经,则是在一盏茶的功夫捐购一空。价钱虽是按照纸重来卖,但是那些信徒却惊喜的发现,翻开佛经之际,那种佛力扑面,心生虔诚之感,竟然丝毫不亚于某些佛门院座加持过的佛经。
“这小师父莫非是灵童转世吧,不然这才四五岁,如何有如此佛力修为?”
一边的香客看着穿着久斋僧衣的马修远,越看越觉着亲切,虔诚一礼,“一定是了。他日定要上定禅寺,捐个功德牌。万一出了什么佛门大能,他日福祉盈门,也是桩美事。”
一边的夸赞声,说得马修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拿起新送来的白卷,故作镇静地加持着。瘌头和尚点点头,看到马修远没有因为旁人的夸赞而心生傲娇,这让他这个做师父的有些欣慰,毕竟修佛不同于其他。修佛亦修心,心若不诚,生出杂念,也就止步于此了。
德清主持传经会,自然不会久留在佛坛之上,加持一本佛经,已经是这个佛门长者对于这普度大会重视的最多表现了。到了他这样的境界,除了自我佛修的提升,更重要的是寻找到一条入贤的修佛道路。
长者易,贤者难。
为长者,大凡佛力积累到一定的数量,即可登临,然而佛门贤者,那是初具信仰了。佛门中人皆知一句偈语:“罗汉修身,贤者养性。”简单来说,便是罗汉境注重身体的塑造,到了佛门贤者这个级别,那就是佛义的提升了。
大相国寺的监寺在一边早就等候着。见到主持走过来,便道:“主持,这……”
德清一脸从容,摇头叹道:“沾惹业火之事,佛门中人的大忌。此子惹火上身,为了这区区百本佛经,划不来。今朝动用了大相国寺积下的佛愿,他日定是要还的。”
监寺一脸震惊道:“他居然敢碰佛愿!”
老方丈默然点了点头,道:“外边你全权负责。还有,不要再刁难那师徒四人。居然还敢送入佛林,若不是三位师兄送出来,指不定惹什么大乱子。”
“阿弥陀佛,还请方丈恕罪。”
德清须眉飘然,道:“永华已经被我罚去面壁,等普度大会完了,你就在天王殿诚心礼佛,不得出来,什么时候心如止水,不再狭隘了,什么时候出来。”
“阿弥陀佛,多谢方丈教诲。”监寺擦了擦额头的汗,赶紧去广场之上料理传经会了。
……
……
“小师傅。”
“女施主您好。”马修远有些羞涩地往一边挪了挪,“女施主不要摸修远的脸蛋了好吗?”
一边围拢过来的香客看到马修远羞涩的样子,更是笑出了声。那位大婶问道:“不知道小师傅能否帮我解惑?”传经会尚未结束,但是这些信徒可不会因为传经会未结束而放弃接触佛门灵童的机会,即便是沾沾佛气也是好的。
尽管马修远从这位大婶脸上,看不出任何像是来询问问题的样子,还是十分谦虚地合十一礼,道:“施主但说无妨。”
这位大婶拿着佛经,道:“敢问小师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难不成指鹿为马,便是见到我佛如来了不成?”
马修远嘻嘻一笑,坐在蒲团上不说话。
瘌头和尚见马修远不答,便走过来,道:“这位女施主,修远修佛尚浅,对于佛经的理解可能还未透彻,还是让贫僧来作解答吧。所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它的意思便是万事万物非一成不变,过眼云烟皆可抛却。若何时做得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修心向佛,自然得以修成正果,看见如来了。”
瘌头和尚修为虽止步佛门院座,但是这功课还是十分扎实的。说得有板有眼,况且有了马修远先前那手百本佛经,信手拈来,这身为定禅寺方丈的瘌头和尚,俨然成了众人心目中的得道高僧,装大树自然也能让人信服。
“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阿弥陀佛,言虽如此,可能做到此等地步的,普天之下,又有几人?施主切不可因贫僧寥寥数语,而不识万物。”
马修远插嘴笑道:“见不到佛祖,可不能来怪我师父咩!”
“哈哈,这小师父真是可爱。”大婶起身时,又在马修远身上揩油,狠狠得捏了捏马修远的小脸蛋,将一根签抽交给瘌头和尚,“这是刚刚捐得的佛签,大师笑纳。他日一定来定禅寺参拜。”
“女施主客气了。”瘌头和尚收下佛签,恭敬还礼。
有了马修远这块金字招牌,这最不起眼的庙脚边,反倒是成了最热闹的地方。佛坛中央虽然高僧云集,但是能都有资本站在佛坛边聆听佛礼的,也就是那些广陵的贵人们,根本没有这些普通香客的位置,所以瘌头和尚这一举动,让那些正愁无处解惑的香客信徒蜂拥而上。
“定禅寺?听广陵王府所言,前不久伏诛的古波魔将,正是定禅寺高僧出手。永云大师,您真是低调啊。”
“高僧,我这有一惑不得解,还请……”
先前由于定禅寺名气未打响,古波魔将的尸体即便是被游行,也没有多少人记起来,定禅寺是哪座庙,如今被这么一提起,越来越多的人忽然记起来,还真是!庙脚边炸开了锅一般,瘌头和尚差点被热情的香客们给扑倒在地。
马修远钻出人群,咯咯直笑,他可不想再被这些婶婶奶奶们拉扯来拉车去,而是偷摸着朝道场外走去。
“修远!修远,快来……帮帮为师!”
“修远,为师要断气了……”
马修远早已经一溜烟跑的没了影子,他此番大相国寺之行,还要会一会那个老呆头!
第二十二章 藏经阁()
庙里香火旺不旺,一看庙址,二看声名。
像定禅寺这样的小庙,深山老林里,还没名气的,自然香火旺不到哪里去。马修远绕过大雄宝殿、观音殿,便到了藏经阁。寺庙戒严自然没有江湖宗门那样的森严。佛门普度众生,即便是佛林这样的禁地,也是无人看守。不过至于佛林之中有没有人,那就另一说了。
譬如藏经阁。
如果说寺庙中的佛殿是招牌,那么藏经阁便是底蕴。修佛的传承,从藏经阁便看得出来。广陵十寺之中,除了大相国寺,底蕴更为深厚的悬空寺,则是更为神秘。悬空寺的香火,可能和定禅寺都算是半斤八两,即便是僧众的数量,都多不了多少。然而说起底蕴,可能连大相国寺都不敢说能与之毗及。
大相国寺的藏经阁,比起前边的佛殿,显得古旧了许多。马修远站在阁前,自然不会傻到再去强行闯入。
他大声喊道:“老赖皮,马小爷我是行僧啦,还不兑现你的承诺!”
“什么人!”藏经阁戒卫森严,那些实力不容小觑的武僧一听到有人在藏经阁前叫嚣,立马出来,看到小不点马修远,眼神古怪起来。
“佛门行僧,看来小世子果然是有佛性之人。”
马修远仰着头,看着那膀子都比自己大腿粗的两个肌肉疙瘩,笑嘻嘻地道:“别整那些没用的,叫那老赖皮赶紧把那卷碎经给我。从王府骗来,就想占为己有么!羞羞!”
两个武僧翻了翻白眼,对于马修远,他们也不好下黑手,只能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在一边装柱子。
藏经阁内什么声音都没有,显然没有要理会马修远的意思。
马修远小脸憋得通红,生气地一脚踢在罗汉松上,“老赖皮,说话不算话,信不信我让爹爹来和你讲理!”
提及广陵王,两个一直面无表情的武僧终于有了一丝尴尬。
“阿弥陀佛,小世子既然已是佛门中人,便是方外之人,岂可总以广陵王做要挟?进来吧,咱们入阁详谈。”沧古的声音从藏经阁之中传出来,也带着一丝无奈。毕竟理不在大相国寺,何况广陵王这棵大树,即便是大相国寺,都不想招惹。
马修远红着脸,哼哼道:“今日管你舌若灿花,这碎经我无论如何都要带走!”
这本碎经,马修远惦记了四年了。没错,就是四年。他的心智异于常人,一出生便能言懂事,所以才会如此惦记那桩事。
当初马修远出生之时,差点便要胎死腹中。广陵王用王府的那卷碎经作为交易,才换来这寺中藏经阁之中的那位出手,然而马修远还是落下了病根,所以这是个没有完成的交易。这藏经阁中的神秘人,也说自己无力回天,这碎经要拿走,随时可以拿走。
广陵王好面子,自然不会主动讨要这套碎经。但是马修远打娘胎就记着此事,终于等到能说话,能走路,至少不让人以为是个怪胎的时候,便过来讨要碎经。结果这神秘人居然耍赖,说马修远没有佛性,不可将那碎经交出来,编了这么个牵强的理由打发了马修远。
如今马修远顿悟佛心,来讨要当初那未完成的交易,自然是天经地义了。
跨过被打磨光滑的门槛,一股书墨味扑鼻而来。马修远朝阁内望去,浩瀚的经楼间,佛光舍利子长明不灭。
藏经阁最怕的就是火光。一旦经书失火,后果自然不堪设想。这长明不灭的舍利子,乃是大相国寺历来佛门长者结下的舍利子,发下宏大誓愿,圆寂后长守藏经楼,才会被供奉至此。
柔和的佛光照到马修远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纱。
“老朽就知道,这卷碎经在大相国寺留不了多久。看你的第一眼,便感觉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马修远翻了翻白眼,小声嘀咕道:“你丫的才不是正常人呢。”
老头手中攥着一卷经书,慢慢从阁楼的木梯上下来,那串墨玉色的手珠格外惹眼。
“黑耀,还是满天星。老赖皮,这佛器倒是不错。”
老者眉头一挑,拿僧袍赶紧遮住那串手珠,脸色难看地说道:“当真什么宝贝都逃不过你的眼?真是成精了!”
马修远笑了笑,“谁叫你显摆的。废话不多说,快把当初爹爹送来的那套碎经给我,不然拆了你的藏经阁!”他的小拳头挥舞了几下。
老者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就是王爷亲临,在老朽面前说这话,也要掂量掂量后果,你小子真以为自己无敌了?信不信老朽一巴掌把你拍进墙里去!”
马修远撇了撇嘴,不吱声了。和这老赖皮拼谁拳头硬显然是不明智的,马修远也不逞嘴上的爽快了,反正当初话是他自个儿撂下的,如今马修远做到了,再不还这卷碎经,显然是说不过去。
僧袍老者淡定地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似乎不急着将所谓的碎经还给马修远,而是问道:“在何处为僧?”
“宝山,定禅寺。”马修远瞥了眼僧袍老者,见到那闭着的眼皮下微微动了动,看样子是在假寐。他又用小手在老者脸上挥了挥。
“定禅寺。恩……”
“有意见么?”
老者轻蔑一笑,“没听说过罢了。以王爷的手段,若是想让你真的走修佛这条路,即便不选大相国寺,那悬空寺、大昭寺都是上上之选,想来是不准备让你剃度的。”他圆目一睁,吓得马修远赶紧缩手。
“果然,连入我佛门都不剃度,还俗都免了。”
马修远小脸一黑,“磨叽了半天,碎经到底还不还啦?我剃没剃度,不是瞎子都看得到,还用你多说么?”
“说话客气点,即便是你爹,在老朽面前都是执后辈礼,哪有你这样吆五喝六的?”老者哼哼道。
马修远听起来就来气,“还不是你这老赖如此的赖皮,说好了碎经随时可以拿走,当时就变卦了。”
僧袍老者老脸一红,咳嗽了几声,“咳咳,这不是怕你胡乱糟蹋了这贵重的经书!”
“是我的,拿去垫桌子都没您老什么事儿!”马修远嘟囔着嘴。
僧袍老者气得直接坐了起来,喝道:“你敢!我把你屁股都打开花!”
第二十三章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马修远如今这身板,也只能和老年人斗斗嘴了。戏弄过沈清明,如今又想气气这个老赖皮。对于这样的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