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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沧桑-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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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一瞅,只见四辆马车上前两辆坐着新娘、伴娘和送亲的人,后两辆车上装满了皮箱,木箱和各种过日子的家伙,大包小裹全用红绸子包着。屯里的人都惊呆了,人们窃窃私语地说:“这王校长可真有福气,这不是说了个财神爷吗?”有的说:“哎呀妈呀,不愧是老赵家的姑娘,光陪送就这么多!”而我在惊喜之外,最关心的是新娘能不能给我带来点钱,因为我还有那一屁股的账等着还。

接下了新娘和新亲,婚礼就在当院举行,主持人是房东的大婶。老爷子在结婚前特意给我捎来一封信,大致内容是你为人师表,在这个年代,不要搞那些老礼数,怎么省事怎么办,一切从简。再加上双方的父母都不在场,只简单地拜了拜天地就算完事。这在当时来讲恐怕是方圆百里独一无二的了,在场的人都说:“这婚礼真有点太简单了。”

吃过了午饭,送走了新亲,屯里的乡亲们也相继离开。我瞅着新娘眼含热泪地说:“难为你了。”

那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想和新娘唠嗑,彼此总共没有说上十句话,不好意思,再加上也觉得没啥唠的。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苦难的生活,悲惨的遭遇,精神上的苦闷,不但给我的思想上留下了不可抹灭的阴影,而且给我的身体也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小小年纪就得了胃病和风湿性关节炎,病痛时常折磨我,现在总算成家立业,有个可心的爱人和家了。

在黑暗的满洲国社会,像我这样的穷孩子能混到这种地步,可也真算不容易,自己下决心一定要珍惜它。正在我对家庭的未来充满憧憬时,一道阴影出现在我的心头,那就是借来的东西和钱,尤其是那个金戒指,那可是青年男女表达爱情的信物啊!这些东西过几天都得还人家,可这个口怎么和爱人开啊?这些事一旦露馅又怎么向岳父他家交待啊!看着爱人熟睡中挂满幸福微笑的脸庞,我的心可真如刀绞一般追悔莫及,悔不该自己做出如此欺骗的事,这个场怎么收?新婚的当天晚上我就发了一宿的愁。

犯愁归犯愁,另一种想法似乎也在时刻安慰着我,那就是像我这样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要娶到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这样做能行吗?一想到这里我这心觉得安稳了些,觉得这种做法也值得,反正我也不是个骗子,我要一辈子对她好,不会叫她失望……想着想着慢慢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爱人已经把饭做好,吃着新婚后爱人亲手做的第一顿饭,感到又香又甜。瞅着她那憨厚的面容和含情脉脉的眼神,我这心里忐忑不安,心想我得抓紧把真相告诉她,要不过几天人家来取东西,我这事可就没法说了。

第三天是回门的日子,那一天我俩起得特别早。吃过早饭后雇了一辆小马车来到了黄鱼圈。刚一进屯就见赵四爷的家门口站满了人,娘家的人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满洲国的时候,东北的旗人规矩可大了,尤其是赵氏家族,从清朝开始就祖祖辈辈有人在宫里坐官,因此在回门的时候,我特别注意满族人的礼节和规矩。但就是这样我还出了点丑,成了爱人半辈子的话柄。

记得回门那天,我俩来到东屋后,先给二老打千(满族的礼节)问好,然后我小心翼翼地用半拉屁股坐在北炕的炕沿边,把礼帽放在身子的右边。老人家问一句我答一句,不敢多讲半句。真把我弄得出了一身汗。

闲谈完了开始吃饭,满族人来客吃饭的规矩大,尤其是新姑爷回门。地上的八仙桌摆满了丰盛的酒菜。吃饭时先上来一盘包得只有手指头肚大小的麦穗饺子。说新姑爷吃了这饺子能把嘴捏住,省得以后骂老婆。饭碗比酒盅大不多点,嘴大的一口一碗,你这碗刚吃完,旁边的小媳妇“啪”地就给你扣上一碗,那个准劲,简直让你拍手叫绝。当你吃饱了的时候,还不能说吃饱了,说吃饱了也没用,旁边的小媳妇见你碗里没饭照样给你扣。吃饱了你只要把筷子横在碗上他们就不扣了。

屋地下从桌子旁一直排到外屋全是小媳妇,眼睁睁地瞅着你吃饭,脸小的还真就抹不开,很多新姑爷回门时都吃不饱饭。这些个规矩我还懂,因为家里随旗多年,有些生活习惯已和满族人差不多。

当上来一盘大鲤鱼时,我就出了差。临从家走的时候,爱人怕我有些地方不明白,嘱咐我吃饭的时候特别要注意,不能狼吞虎咽地吃,要慢嚼细咽有个斯文劲。喝汤不能有声,吃菜时主人不动的你不能动。尤其是吃鱼,鱼头要朝着长辈,老人家动筷让你吃再吃。不管鱼的这面吃得多干净,你不能动手把鱼翻,必须等主人把它翻过来才能接着吃。这些规矩我都懂,而且做得也挺有分寸。但是在这盘鱼上我却出了差。

那是鱼上来后,老爷子先挟了一块,然后指着盘子说:“喜山,你吃吧。”

我伸筷一挟,你说这鱼做得也缺德,溜滑,挟了两下没挟下来,一使劲挟起了一块鱼皮。这挟起的鱼皮能放下吗?放在盘子里谁还能吃,想了想还是放在嘴里吃了吧。

这一下可惹了祸,满屋子的人呆呆地瞅着我。爱人的脸也一下红了,狠狠地瞪了我两眼,只有赵四爷像没看见似的,依然有说有笑。

回来的路上,爱人说我:“你瞅你真丢人,哪有新姑爷吃鱼挟鱼皮的?这是对人家的不礼貌,这叫扒皮。你扒谁家的皮,谁家乐意?”

“这事我可真不懂,你咋不告诉我呢?”

“你们老民(汉族)人哪,啥规矩也没有!”

我心想你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净些个臭规矩,我们穷家小业的人家,忙活吃饭都忙不过来,哪有那些规矩。

回到家以后,扒鱼皮的事好不容易才平息,我的心又提了起来。这结婚借东西的事,怎么办?经过一宿的思想斗争,我决定还是先主动坦白为好。

那是从黄鱼圈回来的第二天晚上,借着昏暗的蜡烛光,我羞愧难当地把东西和钱都是借来的事和她学了一遍。看着她那吃惊的眼神和呆呆地瞅着我的神态,我心想这下可完啦,轻了挨顿数落,重了说不定咋样。因为结婚后这几天我品出来了,她是个急性子脾气。没想到她听我说完后“嘿嘿”地笑了起来。这一笑,笑得我后背直发凉,这冷汗也顺脸淌了下来。

她收住了笑声,用手一撮我的脑门:“我原来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你还这么多的歪心眼。”

“没办法,这都是逼出来的!”

“谁逼你啦,告诉你吧,我嫁给你不是图的你钱财,一是日本人闹的,二是听说你这个人忠诚老实心眼好。要不然有钱有势的公子有的是,能到你的名下?”

“你这话倒是真的,你看这事咋办?”

“还能咋办,借人家的明天马上还人家,使人家的东西你不觉得臊得荒!”

我心想臊也没招,谁叫咱穷来的。

第二天我俩天一亮就起来,包好了别人家的行李,铺上了她从娘家带来的绸缎被褥,拿下了我送给她的戒指,戴上了她自己的手饰,那闪着光的宝石戒指,足有一两重的黄澄澄的手镯,晃得我眼花缭乱。她打开皮箱又从里边拿出两千元钱,摔到我的面前说:“这都是我的私房钱,把欠别人的债全还上,再买点家庭生活用品。你再到街里做几套像样的衣服,穿着人家的西服我都替你臊得荒!”当时听了她这话,我这心里就象打翻了醋瓶子,酸溜溜的那个难受。心想人要是穷啊,啥话都得听。

这件事平息了以后,刚刚消停了几天,又起了一波。这一次玉莲可真生气了,把我好个数落。

那是在我结婚后一个来月的时间,家中的老爷子听姐姐说我结婚了,带着大哥到杨木林子看我。这下我可真犯难了,不往家里领吧情理上说不过去,又不能对老人说我和人家订婚时说没有家。如果说了,老人家肯定要伤心。往家领吧,我怎么和玉莲说?想来想去还是领回家吧,这事早晚也得露,爱咋地就咋地(随便)吧!

我把这爷俩领回家后,玉莲问我:“这都是谁呀?”

“这是我的阿玛和大哥。”

玉莲瞪着吃惊的眼睛瞅着我说:“什么,你阿玛和大哥,你不是光杆一个人没有家吗?这怎么又出来老爷子和大伯子,你到底还有啥事瞒着我?”

“你先消消火,听我给你解释。”

“你说吧!”

于是我把她叫到门外,把如何当国兵,如何杀日本人的经过和她学了一遍。她听后苦笑着说:“这可也没有办法。”

他们爷俩在我这呆了几天,玉莲是好吃好喝地招待不说,临走时又给了老爷子100元钱,把老爷子乐得合不上嘴,直夸我找了个好媳妇。

婚后的生活比较安定,我又向县教育课申请让玉莲担任学校的助教(临时老师),虽然工资不多,但也解决不少问题。这时候我觉得自己一直想改变学习环境的想法该实现了,于是我把让大户人家出钱修理校舍、更换桌椅的想法和玉莲一学。

“这些人能出钱吗?”

“有你们老赵家做后盾,我看差不多。”

“那也不一定行,要不然你就试试吧?”

第 二十九 章 智斗女匪

说句实在话,自打结婚以后,这围前左右村的地主豪绅、保长和村长都对我高看一眼,办啥事都挺顺利。这一次我把集资修校舍的事和他们学了以后,多数人都表示看在赵四爷的面子上也得出这笔钱,只有像范老闷这样的几户人家不愿出。后来架不住我一天两趟跑,他们也多少也拿出了点钱。用这些钱,我修理了校舍,打造了新的桌椅板凳,又给穷苦人家的孩子垫付了一部分书本费。从此我俩一心一意把心思都用在了教学上。

一九四五年五月份,舒兰县教育课又把我从杨木林子学校调到法特中心校担任副校长工作。

在我开始工作的不长时间,中国的抗战局面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国民党的四百万大军开始全面反攻,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在关内的战场上捷报频传,东北抗日联军也开始夺镇攻县,苏联红军对日宣战,派兵攻打东北。

那一阵子,吉林方向不停传来炸弹爆炸声,翅膀上画着红五星的苏联飞机也时常从法特地区的天空飞过。那飞机一过来,把人们吓得没处躲没处藏,大街上、胡同里哭爹喊娘的声响成一片。渐渐的大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店铺纷纷关门,几百年流传下来的集市也自动取消了,学校的学生家长都不让孩子来上学,学校也只好宣布放假。

随着苏联飞机越来越频繁地飞过,镇上的几个日本商人毛了鸭子,天天猫在屋里不敢出屋。有人偷偷去观看,回来说:“他们在收拾金银细软。”白旗镇警察署的日本署长一改以前的骄横态度,对中国人也客气了起来。有一次我到白旗镇去办事,在街里碰到了渡边署长。要是以前,他恐怕连正眼都不瞅你一眼,你跟他说话他用鼻子哼一下拉倒。这一次他一改常态,离老远就招呼我:“王校长,你的很久时间没看见,身体可好?”

“好,好,署长的身体怎么样?”

“我的身体不好,你的年青,要注意身体,将来大大校长的干活,有空家的来玩。”

当时我心想这小日本子他起那门子邪呀。回到了中心校,我把这件事和赵校长一学,他说:“咱这地方闭塞,老毛子打过来了。这回小日本够呛,我看事不好也得躲一躲。”

“你躲啥呀?”

“我帮日本人干了这么些年事,老毛子进来别把我也捎带收拾了。”

那段时间,法特镇上不但日本人毛鸭子,就连中国人也都人心惶惶,人们既盼望老毛子打跑小日本,又害怕老毛子到这里来,因为东北人对老毛子从来就没有好印象。

在人们惊恐之余,吉林过来的人又说:“不好了,小日本子要炸丰满水电站大坝!”住在松花江沿岸的人都知道,这小丰满不用说炸坝,就是整个闸门全部拉开那法特一带沿江的老百姓就要受不了。如果大坝一炸,吉林市以北的地区将成汪洋一片。人们开始拉儿带女,带着吃的往山上跑。等了五六天的时间,不知什么原因这坝一直没炸,人们开始又陆续回到家园。

一九四五年七月份,苏联红军占领东北。八月十五日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镇上几个在吉林长春做买卖回来的人说:“小日本子投降了,咱们再也不受他们的气啦!”

人们都不相信:“净瞎扯,小日本子那么厉害,哪能这么几天就完蛋了?”

“你看你们还不信,这美国在日本的什么岛上长的什么旗上扔下两颗圆圆蛋,那人死老鼻子了,一下就把日本鬼子镇住啦!”

“什么圆圆蛋那么厉害,还顶得住小日本的马拉大炮?”

“小日本那炮算什么,那圆圆蛋老厉害了。听队伍上的人说一颗就能炸平东北三省。”

人们惊讶地说:“我的妈呀,咋能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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