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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沧桑-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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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土匪都是抱着活一天算一天的想法,住进道观后天天要好吃的要女人,他俩没有办法只好再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又化妆成算卦先生从车家漫子骗来三个妇女。

昨天下午,龙向海派人捎来话说有两个弟兄落在了工作队的手里,那个“韩大傻子”靠不住,可能露风。工作队被不住要搜道观,叫弟兄们马上散开,待风声不紧时再回来。

我问他:“这些人往哪跑了?”

“这可不知道,听他们议论说,要往南边跑,投靠中央军去。”

把这两个老道押下山后,村民们知道了真相,上百人涌到庙上填平了岩洞,扒倒了大庙。从此,老道沟只剩下了个沟名,没有了庙和老道。

这次抓捕实实在在讲是一次失败的行动。二十二名土匪,只抓到了龙向海、两个老道和四外屯五个地痞。回到正阳后我就琢磨这个事,抓捕“韩大傻子”他俩是在晚间,屯里也没有人看见。被救的李老头爷俩我也曾一再嘱咐他们不要声张。如是工作队里边有人给龙向海透风,那么这个人除了小陈没有别人。当我把想法和沈队长说了以后,沈队长说:“小陈是我动员来参加工作的,这小伙子的底我知道。虽说犯了点毛病,但也不至于出卖工作队。不过这年头的人谁也不保不准,这样吧,我先把这几个人先押回县里,你再了解了解具体情况。”

为了防备土匪们来解救龙向海,给屯里的百姓带来灾难,沈队长他们连夜把龙向海他们押回舒兰县城。工作队和八路军的战士在正阳村外埋伏了整整一晚上等候土匪们的到来,到次日凌晨仍没有动静,八路军的队伍才撤回了小城驻地。

部队走了以后,我和小陈谈了一次话,小伙子态度非常明朗,他流着泪说:“我和小华搞对象不假,但我绝不会出卖工作队的。我的这条命是沈队长给的,我的二老都是叫屯中的恶霸逼死的,如果不是沈队长叫我参加工作队,我恐怕现在早不知死活了!革不革命这事咱不明白,我要是那么干我还是人吗?再说这小华和龙向海是啥关系我也不知道,直到前天晚上我才知道小华是龙向海的外甥女,把我后悔得要死,哪有那个闲心去给他们透信?”看着小伙子痛哭流涕的样子,我相信了他,但是工作队的工作他不能干了。于是我写了一封信叫他去找沈队长。沈队长见到信以后,考虑到他没家没业就把他送到了部队上。后来听说,这小伙子作战非常勇敢,最后牺牲在蛟河拉法砬子战役中。

送走了小陈,我赶到龙家村找到了老李头爷俩,跟他们一唠这风果然是他们给透出去的。

原来这爷俩回到屯子后,就跟邻居张罗着找“马粪包”(一种农村治红伤的土药,有消炎止血的功能),并把事跟邻居们说了。这龙家屯本来就不大,大山沟里的人们又有谁家有热闹就往谁家凑和的习惯,乡亲们听说后纷纷从被窝里爬起来,到他家听他们爷俩讲事情的经过。人们虽然对工作队赞不绝口,但这事却传了出去让龙向海知道了。

要说龙向海这人也不简单,当他听家里人学了老李头爷俩的事后,一边大骂“韩大傻子”俩是混蛋,一边意识到他的事八成要露风。于是一边马上收拾金银细软,准备风声一紧马上往南边逃跑;一边告诉山上的人马上解散到外边避风。他觉得在这一带没人敢说他什么,工作队一时也拿他没招,没想到我们行动得这么快,这也是他太霸气也太大意的结果。

老李头听完我学的这次失败的抓捕行动后,后悔得直拍脑袋,怨他女儿不该张张罗罗地给他找药,我劝他:“大爷,你不用上火,这伙人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初五。只要他们敢回来,咱们照样抓住他们。”

“王班长啊,这件事我对不住你们啦!你有啥要了解的只管问,这龙爷我豁出来得罪他了!”

“大爷,龙向海欺压百姓的事据我们了解那是数不胜数。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是这里的老户,这龙向海有人命没有?”

老李头听我这么问一愣,点着旱烟袋吸了几口后问我:“你告诉我个实底,这龙向海要是有人命,你们拿他怎么办?”

“那没说的,一个字‘杀’!”

“当真?”

“咱们工作队说话从来都算数。”

“那好,我告诉你吧,邢家的邢二爷哥俩是怎么叫日本人杀的你知道吗?”

“这邢二爷哥俩是咱们舒兰的抗日好汉,只知道他们惨死在日本人的手里,但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

“就是龙向海这个王八蛋干的缺德事!”于是和我讲起了一段抗日时期邢二爷哥俩的死因。

第 四十四 章 风流女人

原来,这邢家的邢二爷是邢家屯的大户,家里有一片上好的山林。龙向海早就对这片山林垂涎三尺,多次提出要用自己的林子和邢家换,邢家没买他的账。那时节,日本人还没进东北,龙向海也没有那么霸气。这龙家沟里就他和邢二爷两家大户,龙向海也没敢把邢二爷咋样。不过他觉得邢二爷驳了他的面子,于是怀恨在心。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人占领了东北,邢二爷召集围前左右屯子三十多人拉起了杆子,专门打日本人。日本山林队多次讨伐他,都没摸着他的影。这邢二爷的队伍,今天打了车站,明天砸了上营警察所。有一次,日本新站部队的一个中佐带人到舒兰考察,回来的路上,在东安沟子遭到邢二爷队伍的伏击,打死了十多个日军。新站守备队大为愤怒,出重金要邢二爷的头。

当时的邢二爷队伍就在邢家的南山上,那地方山高林密地势险峻,黑瞎子老虎时常出没,外人很难进到里边。

龙向海得知日本人出重金要邢二爷的脑袋后,跑到新站鬼子部队出卖了邢二爷。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龙向海带着新站鬼子部队抄小路登上了大南山,包围了邢二爷队伍的营地。经过一阵激烈的战斗后,邢二爷的队伍被鬼子消灭,三十多个弟兄死伤过半。邢二爷哥俩也满身伤痕被日本人活捉。在回来的路上,邢二爷哥俩大骂不止。日本人恼羞成怒,到正阳屯的时候,先用战刀砍下了邢老三的胳臂,然后叫狼狗把他活活地咬死。邢二爷到达新站后,日本人把他扒得溜光。然后一遍遍往他身上浇水,把他活活地冻死在新站的十字街头。之后,龙向海将邢家的山林都霸了过来。

对于龙向海做的这件缺德事,李大爷当时在龙家帮工是看得一清二楚。他一怒之下离开龙家,发誓宁可饿死也不给龙向海帮工。不过这件事龙向海有言在先,谁要是给他露了风,他就要谁全家的命,因此李大爷把这件事深深地埋在了心里。

听完李大爷的述说后,气得我半宿没睡着觉,连夜给沈队长写了一份报告,要求尽快处理龙向海。

根据龙向海的历史和现实的罪恶,我有一种预感,周小光的失踪决不是开小差,肯定也与龙向海有关。和刘庆林合计一下后,决定由我和老杜进驻邢家屯,负责解开周小光失踪的谜,刘庆林带其他同志进一步发动群众搜集龙向海的罪恶。

周小光一米八的大个,长得文质彬彬,待人接物十分和善,工作也很有劲头。在他到邢家屯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老乡们就对共产党员八路军有了好的印象。邢老二的儿子又主动提出要当八路军|Qī…shu…ωang|,这在当时有家有业的人里边是少有的,为此,周小光还受到了区委沈队长的表扬。

那么他为什么神秘地失踪了呢?当时班里的同志说法不一。有的说:“这念过书的人心眼多,靠不住,家里又有钱,这回看到中央军步步紧逼,八路军一门撤退,人家不走干啥,缺心眼呀!”有的说:“那不可能,小光家里条件好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要跑人家当初还不参加八路军了呢!看来有八成是叫胡子们害了。”我虽然赞成后一种说法,但邢家的老乡说,他们那最近没见着过胡子,带着种种的疑问我和老杜来到了邢家屯。

邢家屯在龙家屯的沟里,全屯只有二十几户人家,以邢姓为主,外姓人家只有四户。屯中的人看到我们到来,表现得都十分热情,和我们进贾家时的情况截然不同。我问他们:“你们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他们说:“这咱知道,八路军是穷人的队伍,你们工作队是为咱穷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而工作的。”从这一点来看小周同志的工作就很有成效。

为了便于了解情况,我们住进了小周原来住的房东王大叔家。

这王大叔的祖辈是从山东济南闯关东过来的,论起来我俩还是一家子,因此在感情上好象有一种格外的亲近感。送我们来的农会石主席逗他说:“这下好了,你们是一家子,我不用担心再把人住丢了。”

王大叔的脸一沉:“咋说话呢?周同志也不是从我家丢的。”

晚间吃完饭,我们坐在火盆前,一边烧着土豆一边闲唠。

“大叔,你说小周咋就突然不见了呢?”

“可不是咋地,我也挺纳闷!按理说,这孩子不但人长得好看,心眼也好,屯里的人都挺喜欢他。出事的那天,他帮俺劈了一天的柴火,吃晚饭的时候,叫前街的高大寡妇叫了去,说家里焖了大黄米饭叫他去吃。当时看样子小周的脸沉沉地好像不愿意去,后来我觉得人家是好心,去就去吧。虽说她是一个寡妇人家,吃顿饭也不犯什么说道,于是我说连劝带搡的把他劝了去。唉,现在想起来我还真后悔,如果当时我不叫他去,小周八成还不能没有。”

“大叔,这高大寡妇是什么人?”

“这高大寡妇别看住在俺这穷山沟里,当年那可不是个一般的人,民国的时候在长春窑子里,听说还挺红的。日本人来了以后,她回到蛟河娘家干起了‘野鸡’的勾当。后来两个日本人到她家打‘野鸡’,叫日本宪兵队抓住了,把她差点打死。她虽然捡了条命,不过留下了看见日本人就哆嗦的病。她的娘家老爹没办法就托人把她嫁给了俺屯的高老三。俺屯这个高老三是跑腿一个,有一手好枪法。她嫁过来以后,两口子日子倒也过得去。那一年邢二爷拉杆子,高老三入了伙,后来被日本人打死在南山头上。屯里人都以为高大寡妇得回娘家,可这娘们挺刚强,哪也没走,自己一个人过日子。”

“那她一个妇道人家指什么生活?”

“原先种点地还挺本份,后来就熬不住了,找了几个相好的养着她。”

“她这些相好的都是些什么人?”

“你别看她都四十多岁,穷人还真靠不了边。他的相好的都是有钱人,比如,东安的李二虎、上营警察所的刘所长。”

“小周常上她家去吗?”

他一愣神:“那倒没有。就是去,他一个小孩子家也不能犯啥说道。”

第二天早上吃过了早饭,我到了高大寡妇家。她的家在屯子的大南头。要说这个女人的胆也真够大的,她这单独的两间草房离屯子有半里地之遥,孤单的连个邻居都没有,在这大山沟里恐怕一般的男人都不敢住,何况她一个妇道人家。

高大寡妇的两间草房看样子已经有年头了,房上的草长满青苔不说,歪歪扭扭地四面用木头支着,给人一种一阵狂风就能刮倒的感觉。

房子虽然不咋地,当院却收拾得挺干净,没有一点积雪。靠南杖子的小酱缸在酱缸盖的下面露出一圈雪白的棉布,拴着的一块红布角也干干净净。破窗户上新糊的窗纸,一角上还镶着一块小玻璃碴子,虽然不大,却擦得铮明瓦亮。进了外屋,只见土锅台上的瓶瓶罐罐都擦得干干净净。

也不知这个女人在屋里想什么,我在外边问了几声“有人吗”,也没回音。开门进了外屋后,我又敲了几下里屋的门,屋里才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进来吧。”推开里屋的门,只见一个女人坐在北炕上脸冲北窗户不知在想什么。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小屋虽然不大却收拾得利利索索。炕头铺着被褥,一张那时候很少见的东洋花格布床单格外显眼。炕梢摆着一个当时最时兴的紫坛色的瓷砖炕柜,地上还摆着一个只有相当有钱人家女子才使得起的红柚木梳妆台。单凭这几样摆设,别说在这穷乡僻壤的大山沟,就是在城里也能显示出这家主人的不一般。

我站在屋地下咳嗽了两声,这个女人回过头一瞅是我,急忙下地说:“这不是工作队王班长吗?你这贵人怎么到我这寡妇家?”

“嫂子,寡妇家怎么地,寡妇就低人一等吗?”

“唉哟,长官呀,您这话可说到俺心里去啦!这屯里的人都瞧不起俺,你说俺咋地啦,俺家里不就缺那玩艺吗?”

我一听心想这老娘们说话怎么这么拉扯(粗鲁),心想得加点小心。这个女人又说道:“冲您这句话,我得给你砌杯好茶,你坐下等着我给你烧水去。”

“嫂子,你不用忙活,我有事找你。”

她的脸一白,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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