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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恩·德拉心中略微一动,他回过头去看巨像,顿时汗毛倒竖。
在烈火的熏烤和血污的沾染下,原本光洁如镜,像浩瀚宇宙一般星光流转的巨像表面,现在变得一片污秽。在镜子表面涂上一层黑漆,它就不再能反射光线。光线被镜面反射走,便不能聚集热量,但光线在黑漆上聚集的热量,已经足以把秘银熔化。
巨像最致命的一锤已经挥在半空。
而乔璐雅正面站在巨像之前,呐喊:“圣羽之辉·混沌开辟之剑!”
巨大的光剑当空劈下,在眨眼间将秘银巨像一分为二,断口滴落着高热的液态金属,令大地燃烧起熊熊烈火。
乔璐雅小姐疲惫地笑着:“是你败了,黑龙将军。”
“你这根本就不是……咳咳……七圣骑的力量吧。”布莱恩·德拉狂傲的笑容依旧没有消失。
乔璐雅眉毛微蹙:“可是这是我用来保护圣棘城,用来保护大家的力量。”
“我虽然败了,但没工夫听你说漂亮话。”布莱恩·德拉牵起缰绳,咬紧尖牙,头也不回地说,“这次是我没能攻下你的城。乔璐雅,但是接下来,就请你自求多福吧。”
乔璐雅老师挥动风之翼,来到城下的骑士们面前,弯下腰来亲切地说:“大家,我们打赢了哦。”
可是没有人开心地庆贺,因为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没有人见过乔璐雅小姐用如此多种的天命来战斗。
没有人见过任何人……用如此多种的天命来战斗。
尤里的回忆线来到这里不禁停顿,回想起老师所使用的各种天命,虽然杀伤力和效果都是显著的,却仍然有些似是而非的感觉,最为明显的一点,就是颜色不对。
蔚蓝色的冰霜,和深蓝色的冰霜。
赤红的烈焰,和暗红的烈焰。
金色的光芒,和紫金色的光芒。
如果说黑暗军团声明要杀死乔璐雅老师,那他们指的应该是秘银魔像,秘银魔像确实完全克制老师圣羽之辉的天命,黑龙将军的确是靠着这架意料之外的兵器,全面取得了战场的上风。而当他看到乔璐雅老师眼花缭乱的战斗时,明显也是惊讶的——
所以事实是,黑龙将军心目中的乔璐雅老师,只会使用神圣的光明之剑,如果事实确实如此,老师和骑士团确实应该全军覆灭,而黑暗军团的狂言,也将得到兑现。
老师是靠着极为意外的战法取得了胜利。
所以尤里断定,造成老师死亡的人,并不是布莱恩·德拉。
他们真的已经撤军了。
纷乱的线索在尤里脑海中纠缠颠倒,有些事情仿佛那么明显,却又看似毫无关联。
“秘银,在山贼事件里出现了秘银,还有操控巨像的人。”
“对了,在第五次守城战,也出现了秘银,也出现了巨像!”
到底有什么关联!
尤里痛苦地看着老师如安详睡去一般的面容,大喊:“疑点在哪!疑点到底在哪!可恶!为什么在老师遭遇袭击的时候,我却不在身边!”
尤里突然看到老师白皙的脖颈,那面平时从不离身,而且在战争中屡次放射出奇异光芒的漆黑小镜,已经不存在了。
这件事令他如同遭到雷击一般,立刻回忆起战争胜利当天晚上的事情。
乔璐雅老师穿着可爱的棉睡袍,用缎带将恢复成金色的头发捆扎成好看的形状,表情有些寂寞,坐在崩塌了一半的瞭望塔顶的床上,透过废墟看着清冷的月色。那天晚上的月亮是那么冰冷那么巨大,不安地挂在半空,仿佛随时会坠落到瞭望塔的废墟之中。当她坐在这月下,分明不再是平时坚强的女骑士,而只是一位纤弱瘦小的少女。
“老师,这里都被砸得不成样子了,睡在这里会感冒的。”
“虽然黑暗军团已经撤退,但总还要防着或许有杀回马枪的可能。”
“放哨这种事情交给我也没差啊!你就好好给我去城里休息。”尤里固执地说。
“身为女孩子,我不希望臭男生随便来睡我的床。”老师傲娇地闭上眼睛。
“我靠着墙角歇一晚上总可以吧?有事我会点燃信号弹和烽火的。”
然而老师睁开明媚的眸子,用无比温柔的目光,透过塌了一半的城墙,凝望着墙下的万家灯火,然后静静地说:“可是其他地方都没有这里高,我想在最高的地方,静静注视着这座我保护了十几年的城市。”
尤里,光明与黑暗,当真有那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存在吗?
尤里走神地反问:“啊?”
“如果我们人类注定讨厌黑暗,又为什么只有在寂静的夜里才能安眠呢?”
“你要讲哲学,我就听不懂了。”
乔璐雅老师自言自语:“不论信仰谁,得到了谁的力量,用来保护弱者,用来守护和平,总归都是……没有错的吧。”
尤里点头:“当然,这是你一直告诉我的骑士精神。不论信奉法鲁娜,还是信仰火之神伊格尼斯,或者是战神凯恩……都要团结一心为世界和平努力奋战,这也是七圣骑最原本的含义。”
“假如……是黑暗之神诺克斯呢?”
第九章 光明净解术()
尤里呆呆地说:“借助诺克斯力量的,都是坏人吧。”
“沾染上黑暗的人,就命中注定是坏人吗?具有黑暗天命之人,就注定与世界为敌吗?”
尤里答道:“当然!今天黑龙将军为了救自己,放出黑洞把他的士兵全部吸走了!”
“那么坏的是布莱恩·德拉,还是黑洞呢?”
尤里无法作答。
老师幽幽叹息:“假如有朝一日,只剩下尤里你单枪匹马,去到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会不会感到害怕?”
尤里来不及回答,老师就回眸清丽地微笑起来:“算了,我到底在伤感些什么?今天我不是超厉害地把进攻拦下来了吗?这一次战役之后,想必骑士团的各位已经特别劳累了,让大家好好地放松,痛饮一顿吧!”
“喂,城市的守备怎么办?别忘了,赶回王都驰援的阿曼德老小子还没回来呢。”
乔璐雅老师摘下脖子上的黑色小镜,笑眯眯地对尤里说:“你带着这面镜子当信物,去东北方的达楼村,让驻守在那边的骑士团暂时换下我们吧。”
“达楼村?”尤里张大了嘴,“老师你知道那个地方有多远吗!等我往返一趟,全城的烤肉都被你们吃完了好吗!”
单枪匹马去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就是这个意思吗!
“会给你留一点的。”老师俏皮地眨眨眼睛。
“大家都有资格休息,就我非得劳碌奔波。”尤里不服地做着鬼脸。
“年纪越大就越不听话,赶快滚,别废话。”老师不耐烦地穿着拖鞋给了尤里一脚。
果然乔璐雅老师稍微有点女性魅力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
尤里接过带着老师体温的镜子,内心有种不协调的感觉。这面就连喝酒赊账都舍不得留下来抵账的宝物,今天就这么随便的给自己带出去当信物了?
“还是算了吧,尤里。镜子你不必带去,只要给达楼村的骑士团说是我的命令,大家一定遵命的。”
果然老师又十分犹豫地把镜子收了回去。
“好了别啰嗦了!赶快上路吧!拖拖拉拉的,一点都没有男子汉的样子。”乔璐雅老师无端地发起了火。
除去老师临死诀别的那一次,这就是尤里最后一次见到老师的面容了。
尤里忽然意识到,老师恐怕在当时,之所以说一些反常的话,就是因为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而让尤里去那么远的地方搬救兵,用意根本就是把他支开。
她已经看到了近在眼前的死亡,但她不想让尤里看见这一幕。
尤里快马加鞭感到达楼村,是希望赶紧搬来部队换防,好让自己的好兄弟们可以在艰苦的战争之后得到休整。没想到达楼村的军队听到尤里的要求,同时哈哈大笑。
“你小子脑袋没病吧!”半人马族的将军手持巨斧重重地跺在地上,“你老师是乔璐雅,神印七圣骑的曙光骑士,但她没有资格命令我们。”
“哎?”尤里感到诧异。
半人马将军粗鲁地说:“我们的老大和你们老大一样是七圣骑,是名为‘风行骑士’的马修,我们服从他的命令,而他从来没提出过要我们去什么屁城换防,而你,可以滚了。”
尤里怀着疑惑拍马赶回圣棘城,路上不敢稍事歇息,可是当时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背后的不祥预兆,只是一门心思想赶紧回到老师身边,气耸耸地大吼:“喂乔璐雅你这家伙怎么敢玩我!本大爷虽然是你养育长大的学生,但也不是受气包啊!”
所以当他远远地看到老师静静地倚靠在雨中的枯树下时,雨丝全部化作利箭,一根根在他心上穿过,令他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手僵死地握着缰绳却仍然从马背上摔下来。
直到尤里静静把老师的身躯埋进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尤里还是觉得老师去世这件事情,就像一个虚无缥缈的谎言。
可是老师的宝剑,正作为墓碑静静地伫立在他面前。
“我一定要查出真相,为老师报仇……”
可是老师的临终遗言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你可不准把你的理想,随便改成“我要为老师报仇”这么无聊的东西。
这时候尤里面前响起铎铎的马蹄,身着金色盔甲的神圣光明骑士团回来了。昔日和老师一直对着干的阿曼德将军,震惊于这场大战的惨烈程度,一路无话。
他在尤里面前下马,然后扶着他的肩膀。
“少年,为什么在此地哭泣。”
“乔璐雅老师死了,你知道吗?”
阿曼德将军胡子微抖:“吾友乔璐雅,在守城战中牺牲了?该死的黑暗生物,竟然杀害神印七圣骑,实在是可恨至极!”
尤里瞪着眼睛,火红的头发根根直立:“既然你是乔璐雅老师的朋友,你知道能打败老师的人在这天地间能有几人?对老师怀有恨意的,在这天地间又有几人?”
阿曼德伸出大手将尤里扔回马背:“我会为乔璐雅复仇的。小子,既然浑身是伤,就先随我回城。”
路上尤里听阿曼德感叹这场战争,什么如果我早点赶回来,就不会让乔璐雅的骑士团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乔璐雅牺牲,自己要付一大半责任。
“尤里,吾友乔璐雅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遗言和证据?”阿曼德问。
“她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尤里恼恨地垂着头,“她说那不是我可以对付的恶势力。”
“是吗?那就太可惜了。”阿曼德回过头去,尤里看见他的背影,不能看见他的表情。
既然说害死老师的是黑暗生物,又为什么要问遗言和证据?阿曼德,我几乎可以断定你和老师的死,一定有甩不脱的干系!
理由呢?在事务上,乔璐雅和阿曼德属于同事关系。阿曼德和乔璐雅同属于神圣光明骑士团,区别在于乔璐雅同时还是“神印七圣骑”,七圣骑由七位信仰不同神明的强者组成,直属于“各国联盟议会”,所以乔璐雅简单来说是,代表法鲁娜的信徒参加到各国联盟议会的成员之一,同时要受到“神圣光明大圣堂”和“各国联盟议会”的节制。既然是同僚,阿曼德有什么想要老师消失的理由吗?
尤里脑海中有两个声音在剧烈争吵。
感性的尤里认为,我虽然没证据,但是坚持认为老师的死就是阿曼德导致的!
理性的尤里却说,为了什么?就因为两个人就是否回救王都一事吵架?就因为老师要求他禁止强行征用军粮?好,即使是为了这些事,阿曼德也做出了报复,就是在边境线上大家陷入苦战的时候,他选择缓慢行军驻足观望,直到战争结束才缓缓赶来。
感性的尤里暴躁地说,说不定阿曼德就是个小人变态!
理性的尤里打断,别傻了,就阿曼德的战斗力,凭什么能够打败老师!这才是阿曼德最能洗脱嫌疑的地方。你可以怀疑他是帮凶,却很难说这老混蛋就是直接动手的那个人!
就在尤里一直苦苦思索的时候,路边有个身穿黑色麻布长袍的年轻人抱着一个无比虚弱的少女,着急地跪倒在阿曼德将军马前。少女的身体上沾染着莫名的黑色液体,仿佛有生命般发出熹微的红光,并且慢慢扭动。少女微微抽搐,似乎无比痛苦地徘徊在生死边缘。
“求您行行好,救救我可怜的孩子吧!”黑袍男子大声哭诉,“孩子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沾染到了黑暗生物的不洁血液!现在身体已经被黑暗感染了!您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