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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丹红挂了电话,对那女子狠狠地说道:“以后我讲电话时,你再敢插嘴,我撕了你。”一边穿衣服,一边大叫道:“吴勇,叫车,快点通知查书记,马上去临沂。”
市委书记出行,一般来讲,前有开道车,市委一号车随后,后边还跟着一长串车子,这搁古代,就叫仪仗。
市里的车队,速度很快,不消一个小时,就到达了县委大楼。看到大院外面那人山人海的架式,沈丹红气得脸色铁青。
市委车队不能进门,只得在外面停了,一行人步行进去。一进大门,看到里面的架式,沈丹红更是脸挂寒霜。
他既为县班子的不省心而生气,也为军方如此不给政府脸面而恼火。
有事就说事呗,整这么大动静做什么?
让那些不知道事情真相的老百姓看见了,还以为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国家大事了呢。
这事情要是传到省委去,被温书记知道了,情况就会变得复杂多变。
省委追究起来,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也难逃监管职责。
就算省委不追究,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在别人眼里,威信就要大打折扣。
若是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起来,当成一件政治事件来对付他,就算只是捕风捉影的风传,就够他喝上一壶了那他的仕途生涯,就要大打折扣。
官场里,讲的就是一个印象分,领导们对你印象差了,什么好事情都难降临到你头上了。
县委里面很多机关干部一看到沈丹红等人,都吓了一跳,马上通报给了县委办公室,县委办相关领导很快就迎接了上来。
沈丹红挥手道:“不要搞虚的那一套,陈子丹呢?”
县委办的同志据实相告,说正在开常委会,说着就要去请陈书记下来迎接。
沈丹红摇摇手,阻止他,大踏步往县委会议室走去,一大群人都在后边跟着,蜂拥而上!
此刻的常委会上,拉锯战还在进行。
最初的狂热过后,临沂县的常委们又都冷静下来。特别是丁振生刚才那通电话一打,很多人过热的头脑就极速冷却下来。
说到底,这件事情毕竟是赵长城惹出来的,就算处理起来,跟这些常委们并没有干系。
这些人都是官场老油条了,如果没有利益攸关,赵长城的死活又关他们什么事呢?没必要为了赵长城而得罪一个识军方大佬?
于是,常委们开始冷静,郑春山之流,再次支持起丁振生来。
扯皮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结果。
沈丹红等市委领导,没有给临沂方面任何消息,直接杀到了常委会议室。
当常委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若干严肃的市委领导从天而降时,临沂县的常委们惊讶得无以复加。
按以往惯例,每次市委领导下来的前几天,市委办公室就会电话通知下面的县区,叫下面县区做好迎接准备。
可是,这一次,市委领导们来得太过突兀。
陈子丹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大事不妙。
他第一个反应过来,起身迎上去,谄笑道:“沈书记好,沈书记,您怎么下来了?”
沈丹红瞪了他一眼:“怎么?临沂是龙潭虎穴,我沈某人来不得?”
陈子丹连忙道:“不是这个意思,沈书记自然来得。只是我们不知您来,未曾远迎啊,实在是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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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丹红冷笑道:“怎么没有迎接啊,你们下面大院子里,不是排起了好威风的仪仗队伍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京城广场的升旗仪仗队,被你们请到这里来了呢。招惹了上千的市民在围观这么大的阵式,我沈某人可担当不起。哦,要是被记者们晓得了,昨天是要上头条的。”
他这话既讽刺了陈子丹,又暗暗点醒了丁振生。
你们兑为了报一已之私仇,把我们的政府部门闹成啥样了。
就算是你儿子受了欺负,可凡事都可以走法律途径来解决啊。
你私用权力,把国家军队当成自己的家丁使用,滥用职权,大动干戈,严重的扰乱了政府部门工作,破坏了政府在民众中的印象。
这本身就是一种犯罪。
陈子丹冷汗直流,他大概猜着了,沈丹红是丁前进喊来的救兵,一上来就气势汹汹,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数落。
丁振生和聂政委都起身前来跟沈丹红握手。
沈丹红说道:“振生同志啊,我接到丁司令的电话后,马上就赶过来了,玉俊同志怎么样了?没有生命危险。”
丁振生道:“还在抢救之中,多谢沈书记关心。”
聂政委听出了沈丹红适才的话外音,说道:“丁司令也是一时激愤,拉上队伍就过来了,其实他并没有想怎么着。也就是壮壮声势罢了。”
沈丹红嗯了一声,问道:“打人的凶手呢?抓起来没有?”
丁振生道:“沈书记,这事情有些为难啊,常委们不准我们抓人。”
沈丹红牛眼圆瞪,大声道:“他们哪个敢杀人者偿命,打人者坐牢,哪个能逃过法律的制裁?有我在这里,我看哪个敢阻拦,我当场撤他的职。”
丁振生道:“有沈书记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就算是县长犯法,也要受到惩戒。”
沈丹红绷着脸,问道:“到底是哪个副县长行了凶、打了人?”
赵长城跟着一干常委们,都起了身,站在陈子丹和孙子武后面,挤在会议室的空隙里。等着跟沈丹红等市委领导握手。
但沈丹红连陈子丹的手都没有握,对其它常委更是看都没看一眼。他们只得站在后面,等待事情的发展。
有沈丹红坐镇,县委常委们一时之间都不敢随便开口,看着前面几人演戏一般的在卖力表演。
丁振生一指赵长城,恨声说道:“就是他,我建议沈书记撤了他的职,移交给我们军方处置,像他这种害群之马,实在不应该再留在队伍里。”
沈丹红这才看到赵长城,脸上露出思索神色。
陈子丹这时说道:“沈书记,这件事情有些复杂,据赵长城同志所说,错并不在他,而在于丁玉俊同志整个事件是这样的”
沈丹红指着赵长城道:“对,你就是赵长城以前的柳林镇党委书记。”
赵长城这才上前两步,喊了一声:“沈书记好。”
沈丹红对赵长城的感觉很特别,一来,赵长城能干实事,是他所喜欢的干部类型,二来,赵长城对他这个市委书记从来是不假辞色,不管任何时候任何场地,两人相见,赵长城都是来这么一句没有营养的应付式问候。
沈丹红跟大多数领导人一样,也喜欢既能干又会拍马的属下,可惜赵长城只具备其中一条。
上次为了大棚推广的事情,赵长城当着众多人的面,让沈丹红尴尬得下不来台。
事后,沈丹红来了招釜底抽薪,把赵长城的得力干将田新勇调去西州农业局任职,全面负责大棚种植的推广工作。后来更是将赵长城调开,若不是上面有人说话,赵长城现在的职位将要低得多,起码是不可能入常的。
然则,世事就是这般的难料,沈丹红挖了一个大坑,结果把自己给埋进去了。
大棚种植初见成效,却面临着销售的压力。
这种压力,正是赵长城提前预见过的。
此刻再见到赵长城,回首前尘往事,沈丹红为这个年轻人卓越的超前眼光所叹服,也为他仗义执言的勇气所佩服。
他想到了一句增广贤:“道吾好者是吾贼,道吾恶者是吾师。”这句话的道理浅显易懂,但又有几个人真正参得透,做得到?
一个人的心境,和对一个人的看法和评价,往往因时因地而不相同。
沈丹红忽然主动的伸出手去,说道:“赵长城同志你好。”
赵长城伸手跟他相握。
其它县委领导们都睁大了眼睛。
沈丹红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使劲的摇了三摇,这才松开,问道:“新岗位还适应吗。”
赵长城道:“很好。多谢沈书记关心。”心想,沈丹红为何前倨而后恭?
沈丹红道:“赵长城同志,大棚种植是你的创举,它现在正为咱们西州百姓谋福利呢,我要代表西州党委和西州人民,感谢你啊。”
赵长城心想,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表扬起我来了?你不是丁前进喊过来的帮凶吗?你帮错人了?嘴里说道:“我没什么功劳,主要是沈书记推广得力。”
丁振生一见这架式,完全乱套了啊。不是说要严惩吗?不是说要抓起来吗?怎么发起奖状来了?连忙上来说道:“沈书记,我儿子被伤的事情,你看是不是该处理一下了?”
沈丹红唔了一声,威严的点点头,说道:“大家都坐下来说。”
这一来常委会是开不下去了,几个市委领导在上首坐了,县委领导们只得在下面陪坐,看上去倒像是一个报告会似的。
沈丹红居中而坐,占据了陈子丹的座椅,他伸手点了点陈子丹,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这事情有原委?有什么原委,你说来听听。”
陈子丹便将赵长城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沈丹红脸色凝重的听完,问赵长城道:“赵长城同志,事情经过,是这样吗。”
赵长城道:“大致如此,我不敢有半句谎话。”
沈丹红严肃的道:“现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双方必有一方是在说谎,我看这样,这件事情,当成一件刑事伤人案件,移交司法机关去处理。”
丁振生心想,司法机关还不是你们政府的机关?岂有不向着你们的道理?当即说道:“我反对。沈书记,赵长城的身份特殊,司法机关肯定会包庇他,我建议由我们军方来审问。”
沈丹红最忌讳有人推翻他的决定,当下说道:“丁司令,司法机关是国家的,又不是某个人开设的,怎么会偏帮某人呢?地方刑事案件,没有移交军方审理的先例。”
丁振生皱眉道:“沈书记,省军区丁司令没有跟你说过事情的原委吗。”这是在暗暗点醒沈丹红,你别忘了,你是我们喊过来帮忙的
沈丹红沉了一下,说道:“我现在就跟丁司令解释。”
他走到外面走廊,拿起手机,拨通了丁前进的电话,把这边的情况做了一个汇报。
丁前进怒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必须给我兑一个交待,凶手必须交出来,你要是办不到,我亲自前来。”
沈丹红一时之间十分为难,一方面是人情债,一方面是政府的脸面和公理,不管偏向谁,对他来说都不是最好的结果。
他说道:“老领导,你看是不是可以这样,双方私了,不要诉诸法律,也不要闹出抓人这般大动静。事情原委我们都看得明白,错在玉俊啊。老领导,这事情我很为难啊。一个常务副县长,也不是我一个人说辙就能辙的。”
丁前进还在盛怒之中,哪里听得进他的良言,大声道:“你既然管不了,这事情我来管。”说着就挂了电话,又打给丁振生:“你只管抓人,出了事情,我抗着。一个小小的副县长,我就不信耐何不了他!
赵长城察言观色,知道兑人都爱蛮不讲理,讲不过你,就打算以权压人了。
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特权的介入,而变得复杂。话说回来,丁玉俊那混蛋,如果不是仗着有这个后台,他才如此胡作非为?
李多走到他身边,低声道:“长城少,要不要打电话给首长,这般闹下去,他们只怕会用强了。”
赵长城镇定的坐着,脸上神情不变。
他既没有否定李多的话,也没有同意他的话。
遇到事情就拼爹,甚至拼爷爷拼祖宗,这在国内十分普遍,别说是官二代富二代们,便是普通民众,受到欺负时,也会喊几句“我爸爸是杀猪的”或者“我认识某某人”甚或“我认识某某首长的秘书”之类的场面话,用以镇慑对方。
赵长城却不想这样。或许是灵魂易体的缘故,他对今生的这个家,归属感并不强,脑海深处,时不时的还会回想起前世的家和前世的亲人。
前世的那一切,在不在?就算在,变成了啥样?他想过,却不敢太深的想。他几次鼓起勇气,想要去寻个究竟,然而又因俗事的缠扰而耽搁。
当然,他内心深处也怀着一种敬畏之情和彷徨之惑。去了又如何?寻到了又如何?
正因为对李家缺少一种归属感,所以,他遇到事情时,第一时间想的,并不是要借助李家如何来打压人,而是想着靠自己的能力,利用现有的关系网和利益链条,来摆平事情。
此刻他就在想,这件事情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