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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破土那一日起,我便日夜守护着,只为等她花开那一日。说起来,这真是一段太长太长的岁月。”
龙翡擎着酒杯起身走到无念花前,凝视着那朵含苞待放的精致花朵。
“小兄弟,你来。”
静默了一会儿之后,龙翡忽然唤了陆云沧一声,还朝他招了招手。
陆云沧瞥了正噙着一抹笑,一脸等着看戏模样默不作声的萧浩初,起身走近龙翡。
“‘无念’是一种固执的花,只有在遇到她等待的人时,才会绽开一霎芳华,若是等不到,便会维持着花苞的样子,直到她生命终结。”
“前辈莫非想说,在下就是无念正在等的人?”
被龙翡目光灼灼地盯着,再加上旁边萧浩初那看好戏的神情,陆云沧也约莫猜出了龙翡的意思,虽然他想不透龙翡是根据什么来判断的。
“我希望你是。”
龙翡轻轻抚过无念花银白色的叶子,而后指尖轻点那半透明的花苞,只见花苞上突然开始渗出一丝丝雾气,这些雾气尽数围在陆云沧身边,随着时间推移愈来愈多,不见任何散去的痕迹。
“这些雾气是做”
感到有些疑惑的陆云沧正开口问到一半,而后就发现不对劲了。
没错,确实不对劲,因为在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龙翡,也没有萧浩初,甚至连他们三人一起饮酒的那个宴客厅都不见了,陆云沧身边只剩下一朵散发着微微银光的无念花,以及越来越浓重的雾气!
心生警觉的陆云沧正要唤出血剑,就见到眼前银光乍现,那朵等待了几千年的无念花,竟然颤巍巍地绽开了第一片花瓣!而陆云沧身边的景象,也随着无念花的绽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冷月之下,蓬莱海面之上,一艘华丽得过分的船静静驶过,船顶的宴客厅中,没有无念花,没有陆云沧,只有龙翡安静地凝视着眼前一轮明月,而他的身后,萧浩初正为龙翡的酒杯倒满酒。
“花开了,看来我果然没有找错。”
萧浩初端着酒走到龙翡身后说道。
“多谢你。”
龙翡收回目光,接过萧浩初递来的酒杯:“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无念恐怕要空等一生了。”
“你我之间何须说谢。”
萧浩初温柔一笑,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嘴角弯的弧度愈发大了起来:“只是要辛苦小友了,希望日后不要有人找我秋后算账,哈哈。”
“嗯?此话怎讲?”
龙翡挑眉看向萧浩初。
“那小子虽然未曾在我面前动手,不过他身上背的剑匣有着十分熟悉的烙印,一看便知道是出自我大师兄之手。”
萧浩初嘿嘿一笑:“能叫我大师兄亲自动手铸造剑匣的人,必定与他关系匪浅,这小子要是个记仇的,恐怕我回宗门后要踢铁板咯。”
“你是说,这人也是你点云宗门下?”
龙翡脸上神色变了变,随即恢复正常:“当年的陆青山,也是点云宗门人,哈,我该说若是世上本来没有点云宗与陆家人,我也不会这般痛苦吗?”
“我先是因为那剑匣猜出他的身份,然后又得知他姓陆,便猜到卦象显示之人,多半是他了。”
萧浩初看着龙翡,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错不在他,也不在当年的陆青山,你又何必如此。”
“我知道不能怪他,可任何事情都无法抚平至亲永世不得相见的痛苦。”
龙翡说着便紧紧捏住手中酒杯,手上青筋暴起。
“别动气别动气,谁说永世不得相见,我这不是帮你想到办法,以无念花引动破阵契机,只要这小子争气,你很快便可以与你妹妹重逢了。”
萧浩初赶紧安抚龙翡道:“不过,若是你妹妹平安脱出大阵封印,你之后又有什么打算?”
“自是带着我妹妹回去。”
龙翡捏起酒杯一饮而尽,随手将酒杯递给萧浩初。
“当年为了寻找二弟与小妹,我不顾族老反对只身离开,二弟那边早有了消息,只有小妹被封于蓬莱蜃海之中无法脱身,而今小妹脱身在望,只等她平安归来,我当然要带她回族中安置。”
“那你还回来吗?”
“这一次离开已经够久了,我不可能再任性第二次。”
萧浩初闻言立刻凝视着龙翡问道:“你舍得下自己一手打拼出的灵龙府?你舍得下你我之间几千年的情分?还是说,你觉得你伪装得很好,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还发现不了你是女人?”
“你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龙翡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气恼,一挥衣袖转身就要离开:“你醉了,我先回房了,待到陆云沧那小子有了消息,我再来此处。”
“不许走。”
萧浩初一把拽住龙翡:“我要是真的醉了,反而好了,醉了就不会被你的无情搅到心痛,我说的没错,珑翡翠”
第76章 幻中花()
第76章 幻中花陆云沧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装饰很怪异的房间中,这房间四面都有拉门,每一扇拉门上都画着色彩艳丽浮夸的彩绘,画的内容是十八层地狱,那鲜红的血跟狰狞的恶鬼都被刻画的栩栩如生,仿佛随时可以从画中来到现实中。
陆云沧一低眼,发现脚下也有着同样的彩绘,不过画面却变成了一条在云中穿行腾飞的白色巨龙,巨龙身上捆绑着许多锁链,淡蓝色的血液自龙身上流下,沿着巨龙的躯体蜿蜒成网状的纹路。
这里是哪儿
无念花呢?萧浩初与龙翡呢?自己身陷此处难道是萧浩初与龙翡联手算计?
陆云沧谨慎地将血剑握在手中,四下里打量眼前这处处透着诡异的房间。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入眼前这幻境中的,联想到萧浩初与龙翡的诡异行径,现在这处境多半与他们二人脱不了关系,但是事已至此抱怨无用,只能先想办法从幻境中出去。
会不会这幻境其实是一处幻阵?
陆云沧心里这般想着,还不等他有所动作,在他身边的拉门突然打开了!
陆云沧心底一惊,全神戒备地看过去,只见门外施施然走进一行五名穿着统一宫装纱裙的女子,连头上的发髻都绾成统一的样式,最令陆云沧感到惊奇的是,这五名女子仿佛未曾见到陆云沧站在这里一般,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地提着五个雕花朱漆食盒走了进来,随着她们的步伐经过,在她们身后,原本空空荡荡的房间里突然凭空多出了许多家具摆设,仿佛一阵光影晃动,一片墨色倾洒,她们每向前一步,就将这空荡荡的地方填满一分。
走在最前面的女子先放下了食盒,半跪着打开盒盖后,取出第一层的一碟精美小点心,随手向旁边一放,那碟子点心就悬空停住,碟子下面仿佛墨色在水中晕染开一般,出现了一个矮桌。
第一名女子将食盒里的东西全部取出放在矮桌上,就换成第二名,当五名女子全部放完后,陆云沧眼前已经出现了一桌精美的宴席,他甚至可以嗅到菜散发出的香气与美酒凛冽的冷香交织到一起的味道。
五名女子布好宴席宴席就退到一边去,垂手静立。
而后陆云沧面前的门被缓缓拉开,一名年约二八的女子,在一众侍女伴随下慢慢走入这间内室。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女子一头青丝绾成飞凤髻,发髻之上簪着一朵薄如轻纱的花,正是之前初绽芳华的无念!两条缎带自她发髻后垂下,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荡,平添一分飘逸之姿。
女子原本低垂着的双目,在进屋后突然睁圆了几分,看向持剑而立的陆云沧,明亮的杏眸中忽而闪过一丝讶异。
这女子竟然看得到他!陆云沧在与女子的目光对视之后也倍感诧异,本来以为此处只是幻阵,所以阵中一切皆为虚幻,就算会出现人物来迷惑其心神,也应该是幻化出他认识的人才对,谁料竟然出现个素不相识的女子,而这女子竟然不像是阵法幻化而出。
就在陆云沧心念急转之际,对面的女子也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挥了挥手叫一众侍女退下,女子向着陆云沧慢慢走来,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近,女子眼波流转,似是有千言万语含在其中却无法诉说,直到她离陆云沧只剩下一步之遥时,那双眼中竟然流下泪来。
陆云沧初见女子只是感叹于对方的精致容貌,现如今被她的目光一看,心中不知为何竟然发起堵来,脑海中好似有什么模糊的画面慢慢浮现,想要仔细辨认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云沧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只知道,看到那女子流泪的一刻,自己心中竟然猛地一痛。
“你你别哭”
陆云沧试着将自己这不对劲的情绪甩出脑海,这一定是幻阵的影响!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一定是记不住我了。”
女子看着陆云沧挣扎的神情,忽而破涕为笑:“你要是再不来接我,恐怕连我自己都要忘掉我是谁了。”
“你你究竟是谁?”
陆云沧忍不住脱口问道。
“我?我是珑江雪啊。”
女子抬手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你呢,你现在又叫什么?”
“在下陆云沧。”
这女子问他,现在叫什么?
轮回一事在这修仙界中并不是什么捉摸不着的秘密,既然这女子问他现在叫什么,想来是认识之前的他?想到这里陆云沧便对珑江雪的说法恍然了悟,这女子竟然认识自己的前世?而且此女姓龙,莫不是身份与龙翡有什么牵连?所以龙翡才会找来自己?
瞥了一眼珑江雪头上的无念花,此时它的花瓣已经完全绽开,现下看来比起莲花要更像昙花一点,半透明的花瓣依旧薄如烟纱,花蕊缀着一点鲜艳鹅黄,此刻正幽幽吐露着若有似无的清香。
自己会不会是被这无念花带到这里来的?
陆云沧心思一动。
“你还姓陆呢,连祖宗都不肯换,当真是固执。”
珑江雪感觉不到陆云沧此刻复杂的心绪,只是俏皮地笑了笑,因为刚刚还落了泪,眼角鼻尖还带着些许温润的红痕,这一笑恰似快雪时晴,雨后初霁,竟是明媚不可方物,看的陆云沧失神了刹那。
珑江雪趁机凑近了陆云沧,用她那双含着温润水光的杏眼直直盯着他,柔柔地开口问道――“闲话以后再叙,你身上有吃的没?”
“啊?”
或许是话题转变太快,或许说这句话实在不符合方才那片刻旖旎**的气氛,这种落差导致陆云沧整个人顿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他方才听到了什么?这个身份神秘,好像与前世的自己有着千丝万缕藕断丝连关系的女子,在如此奇怪的环境下,在自己还有这么多疑问没有搞清楚的前提下,竟然问他,身上有吃的没?
这一定是幻境搞的鬼,自己方才怎么会以为这女人是真实的呢
陆云沧抚着自己一阵阵发疼的心口默默想。
“喂,到底有没有啊?”
被忽略的珑江雪眨了眨眼,伸手扯住陆云沧的袖口:“我都被关了好多好多年了,虽说不吃东西也死不了,可我也会饿的啊!喂!陆云沧?”
“喂,你手里那个东西看起来很好吃,给我吃一点好吗?”
低头看了自己被扯住的袖口一眼,再看看可怜巴巴盯着自己的俏丽小女孩,面容冷峻的青年男子默默把手里的一大块紫米桂花蜜凉糕递过去,而那扯着他袖子不放的小女孩登时眉开眼笑地接住,用和外貌极不相符的吃相几口把凉糕吞掉后,意犹未尽地抹抹嘴角拍拍平坦的小肚子。
“还不太饱呢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他听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忻娘喃喃自语,不由得满脸冷汗,方才那份紫米桂花蜜凉糕是他准备买给自己三个师弟的午饭,三个师弟!三人份!这都没吃饱?
这饭都吃到哪儿去了,他看着忻娘平坦坦的胃部,确实是没有鼓起来吃饱了的样子,还有这忻娘嘴里说的哥哥又跑哪儿去了,怎么能把孩子饿成这样
“你送给我的东西真好吃,谢谢你哦,我叫珑江雪,你呢,你叫什么?”
“呃,在下,陆青山。”
他慌忙把视线从小女孩的肚子上挪开,带着点尴尬回答道。
轰然一下,记忆的阀门仿佛被时间的洪流冲垮,几千年前的豆蔻青葱,韶华相逢,而后是几十年的相知相伴、相惜相怜,一切美好的记忆仿佛一直沉睡在魂魄的某一个角落中,不曾遗忘,不曾消磨,只是在安静等待它重见天日的那一刻。
陆云沧在听到珑江雪问话之时,蓦然失去了意识,与此同时许许多多属于“陆青山”的记忆,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