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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斯丹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有时候我回想，如果在中国也像在阿特斯丹这样，每个人都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能够活下去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那还会不会有人选择自杀？中国的生活太舒适了，给人的压力感不够，让很多人对人生产生了倦意，甚至有了远离人世的想法。
在中国，我们对黑蜘蛛和史八月施了这么大的恩，没有剥夺他们继续生存的机会，他们就算不对我们磕头道谢，一句简单的谢谢也是应该的。但黑蜘蛛和史八月却没有这么做。他们只是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史八月倒是回头看了看，但没有说任何的话。黑蜘蛛则完全没有任何表态。
“看吧，他们根本就不领情。”周成说。
我看到黎敏的表情，知道她有点不高兴。她放了他们是一片好心，但还是小姑娘的她，还是希望这好心能够有所回报的。她一直期待着听到一声谢谢，最后期待却落空了。
很可能周成所想的，黑蜘蛛和史八月，要是能够不恩将仇报，我们已经应该谢天谢地了。
这可能是我做的另外一个关乎生死的错误决定吧。人本来就不能保证所有决定都是对的。
但是，不能因为世界丑陋就失去自己向善的心。
第六十三章 新的困境…疲劳（）
一个人总会或多或少在意别人的看法，我也不例外。在一开始，我的积极打怪活动，一方面是因为情绪化，另一方面却是一开始就被别人认为是小怪不足为惧的铁齿蛙打败，还差点丢失了姓名。这让我在团队成员面前颜面无存。我觉得每个人都在轻视我，每个人都可以轻视我。因为我的实力的确不如他们。就算单打独斗我能够打赢他们，但在这阿特斯丹，我的生存能力却远不如他们。不会魔法，始终是我的硬伤。
还好，我没有那么快放弃自己，虽然很可能早就被人看扁了。但一直厚着脸皮坚强地活了下来。而且，我找到了表现的机会。
其实，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成功。不过我知道，就算不成功有规划的作战，也比胡乱地去努力好。我选择了尝试，而且成功了，打败了两个恐怖的敌人，让队友对我刮目相看。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你愿意去尝试，你才有机会；你有了机会，并且抓住了机会，你才能够成功。
打败黑蜘蛛和史八月，不仅是让我们从他们手上活下来那么简单。别人都知道他们两个的实力。不少人跟我们一样，看过他们瞬间毁灭一个十个人组合的团队的强大实力。当他们功向我们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我们玩完了。但结果让那些观看的人震惊。我们不仅没有玩完，还轻而易举地将黑蜘蛛和史八月打败，让不可一世的两个人低头。他们惊异于我们的实力，不敢对我们下手。这让我们轻松了许多。毕竟我们的综合实力并不是真的强大到无人能及。任何一个团队想要袭击我们，我们都会有一场恶战。这泥泞已经让我们举步维艰，几乎耗尽我们所有体力，如果还要不断地面对恶战的话，我们很快会精疲力竭，就算不会被强敌杀死，也走不出这泥潭。
有时候就是这样，一开始就碰到了真正的强敌反而是好事。那么厉害的人都被我们打倒，一般的对手更加不敢来侵犯。而周围，惨叫声不断。参赛考生之间的竞争，果然不是在长跑阶段可以比拟的。不断地有人倒地，不断地有人死亡，然而和长跑阶段哀鸿遍野、到处是血肉模糊的尸体、皑皑的白骨不一样，惨叫的声音和出惨叫声音的身体很快就消失在泥沼之中。当你朝着惨叫的声音看过去的时候，你不会看到恐惧绝望的脸，你只会看到胜利者高举着武器狂笑，因为失败的人，早就被泥潭吞噬，淹没在泥潭之中。
“好像完全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黎敏恐惧地说。
“我们这脚下，都不知道是多少尸体堆积而成的。”杨嵩说。
“你们还有精力留意别人？”沈老说，“在这里，一不小心，随时都可能永远成为这泥沼的一部分。”
“沈老，你真的是经历了十多次这样测试还能够活下来的人？”
我不得不这样怀疑。因为我觉得能够在这里生存下去的人，靠的不仅是实力，更是侥幸。如果运气不足，哪怕有再大的实力，也休想活下去。
“可能是我一直运气很好吧。”沈老说。
“老顽童，你呢，听说你也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测试？”杨嵩问。
这时候，我才现自己犯了个错误，我对这突然加入到人戒心太少，一路上，我几乎没有留意他。
其实不只是我，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留意这个人。仿佛他完全不存在一样。他在我们这队伍之中，就像我们携带的一件物品，如果不是刻意想到，没有人会去留意关心他。
不过杨嵩毕竟还是一个周到的人，我们完全不理会的人，他也留意到了。
“不，我是第一次参加这测试。虽然每次我都通过了笔试，但我知道自己的实力。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我知道我斗不过年轻人。所以，每次我都在通过笔试后，知难而退。”老顽童说。
“可是这一次你怎么参加了？”杨嵩接着问。
“你知道我今年多少岁了不？”老顽童说。
“恐怕有七十了吧？”杨嵩说。
“有了。过了今天，就八十九了。”老顽童说，“我都到了这个年龄了，如果还贪生怕死，不再挑战，那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和杨嵩都觉得，老顽童给出的是让我们满意的回到。对这样的一个老头子，我想不到理由再去怀疑他。就算他什么事情都不做，死神都随时会将他抓走。这样的人，还能使出什么坏心眼？
我们就是这样，对小孩子和老人特别信任。而我们信任的这些看起来单纯无害的人，要是使起坏来，可以坏到你难以想象。而且你全无防备，只能任由他陷害。
但就是在没有敌人的情况下，其实也不轻松。这时候，我们陷入了危机，真正的危机。
杨嵩累垮了。
杨嵩突然询问老顽童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那时候他开始留意所有的人，凭直觉，他觉得在这群人中，很可能有奸细。沈老我们一直留意，铁童的本领也见识过了，杨嵩突然心里一惊，有一个人突然加入，但立刻淹没在了队伍之中，他看着老顽童的时候，心里更是震惊。老顽童一直在他前面，他却好像视而不见。
所有的人，老顽童最靠近我们。如果他要对我们出手，特别是对动弹不得的叶晨出手，我和杨嵩都会猝不及防。
当然，杨嵩和我一样，在看到老顽童那样老态龙钟的样子后，对他的戒心又消失了。
这时候，杨嵩的心态也放松了下来。他不得不低声对我说，“李弘毅，我顶不顺了。”
杨嵩是高傲的人，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真的受不了了。
“没有关系，还有别的人，我们换个人来照顾叶晨。”
“不，李弘毅，我刚才想过了。黎敏和我一样，在长跑阶段已经消耗不少。而且在这一程，你看，她也一点都不轻松。周成也一样。”杨嵩说。
“那还有沈老他们。”
“老顽童我们就不用指望了，沈老我又信不过。铁童不用说，他一定不会帮忙。”杨嵩说。
“那怎么办？”
“我想来想去，现在只有靠你了。”杨嵩说。
“你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带动叶晨前行？”
“不，你不止要带动叶晨，你还要拖着我。”杨嵩说。
“杨嵩，要不是我们一直出生入死，我真会觉得，你说的我们这团队很可能的奸细，就是你。你这不是存心活活把我累死么？”
“李弘毅，你小声点说。我说的这个奸细，存在的可能性非常高。你想，我们一开始就组成了一个团队，一般的人要想对我们下手，恐怕不容易。但如果这个人是团队之中的人，他却随时可以找到机会。如果这个人存在，那他一定会留意到，现在我、周成、黎敏，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消耗得已经差不多了。再过一阵子，我们三个完全没有办法行动了，就是他出手的大好时机。当然，你还精力充沛着，但有一点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对方如果用的是魔法的话，你没有办法抵挡。”杨嵩说。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一名战力，而你能。所以我这个非战力人士，要当你的车夫，充当你坐骑的动力，这样你就能够保持精力去战斗。”
“差不多是这个道理。李弘毅，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也不想你受累。但是在这生死攸关的关头，我不得不这样考虑。”杨嵩说。
“杨嵩，你转变得真够快的。刚才你还让我指挥，担当这个队伍的统领，现在你就让我成了纯粹的车夫了。”
“李弘毅，你不要小看车夫。如果不是车夫，将军们当是赶路就耗费了所有体力，还怎么去打战？”杨嵩说。
杨嵩说的确实有道理。没办法，谁叫我自己战力不足。只能牺牲小我，完成打我了。
“杨嵩，我试试。”
“李弘毅，原本是我和你共同承担的事情，我都累得半死，现在要你一个人做，你不要以为是我勉强你。其实这一路，我不仅留意着别人，也留意着你。你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横冲直撞不知疲惫。周成和你一样，负责我们的安全，他出手比你少，打的怪走的路都没你少。你别看他现在一副完好无损的样子，其实他比我还要疲惫，他只是跟我一样硬撑着而已。但你的运动量明显比他多，却好像还刚刚开始活动一样。李弘毅，说不定你并不是没有魔法，而是你的魔法和别人不一样，你拥有的是不知疲惫的魔法。”杨嵩说。
杨嵩说的没错，我身上的确还没有疲倦的感觉。早在来到阿特斯丹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在荒原里，我几乎连续地在走路。要不是因为饥饿，说不定我能够不停地走下去。
第六十四章 铁童的背叛（）
“李弘毅，现在我只能依靠你了。
我没想到我会成为杨嵩的依靠。这样的依靠，其实我很不情愿。但没有办法，我只能想开一点。
“杨嵩，其实我想过从事不同的职业。每个职业都体验一段时间。车夫这一行，其实我也想过。但碍于面子，一直没有机会尝试。这一次要谢谢你，你给了我机会。”
这不纯粹是在说笑。我确实有一段时间，觉得人的生命要是能够更长久，如果是五百年。那我就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每二十五年或者二十年，换一个职业，将各行各业尝试一番。可惜人的生命太短暂了。大部分的人都是稳定在一个行业里，或者只有机会接触极少的几个行业。
我没有想到，杨嵩的诡计真的得逞了。我真的还有体力能够拖动他们，而且我觉得自己能够持续下去，直到泥潭的尽头。
而杨嵩，看样子他也在努力，甚至可以说，看起来他比我还要用力。但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可惜，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最终杨嵩出手打倒了敌人，所有功劳一定都是杨嵩的，肯定没有人会想到，其实默默中是我这个车夫在出力。没有人会知道，如果不是我这个车夫让杨嵩保存了精力，他别说打倒敌人，单单是这泥沼他都斗不过。
“杨嵩，我觉得自己终于成了指手划脚之外的有用的人。”
我一直以为在这团队之中，我唯一的作用就是指手划脚。我负责所谓的指挥，活都由他们去干。
“李弘毅，你不要看轻自己。你只是暂时没有魔法。但在你身上，说不定有更多的可能。你别忘了，在被黑暗魔法协会追杀的时候，是你救了我和叶晨。当时你的实力，恐怕我苦练几年都追赶不上。”杨嵩说。
“你别再说那时候的事情了。那完全是巧合。一般情况没有办法成功。随时还有可能丧生。我是怕了。”
“李弘毅，那一定不仅仅是巧合。那一定是可以成功的事情，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方法。有一天如果我们找到方法了。到时候你去打，我来当你车夫。”杨嵩说。
“到时候，你和叶晨的实力也不仅如此了。就算我借助精灵的能力，照样还不是你的对手。”
“那也是有可能的事情。李弘毅，相信我，我一定不会一直停留在这样的实力上。老实跟你说，和黑蜘蛛、史八月战斗的时候，我很不希望我们是依靠人多才打败了他们。我希望是我一个人跟他们决斗。
“我知道，你是为了叶晨还有我们，所以才人多欺负人少。我也知道你让我指挥大家，是为了消除心里胜之不武给你带来的愧疚感。当你成为了团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