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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少,必定会轻敌,陛下再借此机会迅速脱身。”
赵暮云点点头,也不推辞,很快将身上华贵的衣袍脱下,不过却在脱完后顿了顿,将衣袍扔给旁边的一名小兵,淡淡道:“引开敌军这种事用不着你亲自去,有你在身边,朕才放心。”
单将军稍怔,抱拳道:“是!”
天际已经由昏暗变成灰蒙蒙的一片,再过不久就要天亮,赵暮云这边迅速交代了一番路线,随后便由派出去的百十号人将外面镇守的大军吸引开,自己则在单将军等人的护送下悄悄出了地道,与城内出来的骑兵余部汇合,上了马往东南方向飞奔而去。
外面贺家军的副将周荣本来也是个能干的将领,不过他平日里就嫉恨常有为总是压自己一头,如今终于将人除去,心情畅快下不免就有些大意,甚至因为首领换成了自己,一时有些立功心切,发现有人出来,立刻就率领补众前去围攻。
“周将军!那边的偏门开了!”有人听到了远处的马蹄声,发现了异常,立刻出声。
周荣大惊,调转马头,面色陡然一变:“不好!中计了!”
离得近的人听到他的话全都放慢了速度,面面相觑。
周荣终于从得意忘形中回过神来,沉声道:“快!追过去!”
不过他们此时已经跑出去很远,再回头追,哪里还能追得上?而且赵暮云又是从东面一路朝京城攻打过来的,对逃跑方向的地形了如指掌,最后在天亮前将后面的追兵彻底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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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军终于将城门口的沙土推开,贺翎与两位弟弟前后脚冲进了京城,紧接着又与魏庆率领的赵家军进行了一番厮杀,最后几乎是一路踩着尸身、趟着鲜血冲进皇宫的。
一路都没有见到赵暮云的影子,贺翎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他一定是逃了,可到现在为止,东面一直没有任何动静,这又是为何?是常有为没发现赵暮云的逃跑还是出了什么事?
皇宫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太监宫女能跑的跑了,能躲的躲了,还剩下一些吓得六神无主的,只能瑟缩在角落发抖,自从萧启亡故,这皇宫里几次易主,就没过过一天太平日子,现在贺家的人又冲进来了,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所有能抓到的宫女太监都被抓起来,贺翎派人一个个检查审问,自己则带着人冲进皇帝的寝宫搜查了一遍,最后与搜查其他宫殿的贺翡、贺翦碰头,三人俱是摇头表示没有找到。
贺翎当机立断:“我去东门!你们俩带人在城内搜!”
“是!”
贺翎带着大军一路往东门赶去,原本以为打开门会见到赵暮云与常有为两方人马的激烈厮杀,正想着去增援一番,没想到大门处毫无动静,转到偏门那里却正巧看到周荣率着大军异常沉默地走进来。
周荣面色十分难看,垂着双目,难掩愧疚与懊恼,听到动静抬头,见贺翎正坐在马上,蹙着眉看着自己,虽然心知事情做得隐秘,却忽然在他这目光中感觉到胆颤心寒,连忙翻身下马冲过去跪在他面前:“末将该死!请将军责罚!”
贺翎心头疑云笼罩,目光在他身后巡视了一圈,沉声道:“常将军呢?”
周荣愣住,接着眼眶一红,哽咽道:“常将军常将军他”
贺翎心里咯噔一声,立刻下马冲过去:“常将军怎么了?!”
话音一落,周荣身后传来一阵带着哽咽的啜泣声,在这横尸遍地、血流成河的京城,常有为部下一干将士全部跪地,萧瑟寂静的大街顿时变得肃穆而沉重。
贺翎咬紧腮帮,定了定神,虽然面色平静,可眼底却迸出一丝戾气,怒道:“说!”
周荣眼角湿润:“常将军中了敌人的奸计,不幸战死”
“哐当――”贺翎手中的刀落地,整个人怔住了。
这怎么可能?常有为面对突利铁骑都不曾受过重伤,怎么会轻易就让赵暮云的残兵败将给夺了性命?
贺翎看到他们进城时就知道赵暮云十有**已经逃跑,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问起赵暮云的下落,而是发现常有为不在了,可现在竟听到这么突然的噩耗,他除了悲恸,更多的却是震惊与质疑。
常有为怎么会如此轻易战死?
贺翎弯腰将地上的刀捡起,脸上的悲恸化为沉冷,定了定神,问道:“赵暮云逃了?”
周荣埋下头:“是末将疏忽!请将军责罚!”
“离开多久了?逃往哪个方向?”
“已经离开一个时辰,逃往东南方向。”
贺翎唇角的线条冷硬,眼底也泛着冷光,半晌后才微微颔首,再次开口道:“你们先起来吧,常将军是如何中计的?给我详细说一说。”
周荣站起来抬眼朝他看了看,见他沉着脸直直盯着自己,不由心头一跳,不过面上却依然悲恸愧疚,道:“十日前,赵家军半夜袭营,射了利箭将营帐点燃,之后却掉头跑了。常将军当即就要去追,末将觉得其中有蹊跷,说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常将军却担心赵暮云混在其中,不想将他们放跑,最后还是下了命令。当时很不凑巧,不知战马吃了什么,竟然开始拉稀,全都不听使唤,越跑越慢,敌军发现常将军落了单,又杀了个回马枪,一箭射中要害。”
贺翎听得青筋直跳,心头忽然有一丝念头滑过,看向他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你说,十日前?”
周荣点头:“是。”
贺翎大怒,抬起手中的刀压在他颈间:“常将军十日前就死了!为何没有人前来禀报!”
周围的士兵看着这突然而来的变故,全都惊得呆住,完全不明白贺翎为何突然对周荣发难。
周荣让他刀刃一抵,惊恐抬头:“末将派人去西门递消息了,可能因为不凑巧正好碰到将军攻破城门的时候。”
贺翎听了眉头略微松了松,可心头的疑云却半分不减,冷冷道:“常将军的尸身在何处?”
“在后面,暂时用草席裹着。”
贺翎心口堵住,想着已经过了十日,不知他的尸身是否已经惨不忍睹,眼底顿时变得赤红,狠狠眨了眨眼,好半天才能开口:“将他带过来。”
命令传下去,立刻有士兵朝队伍的后面走去。
贺翎将刀收起,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常将军的死,我会查清楚的,先把喂马的人都给我抓起来!”
周荣见刀离了脖子,暗暗松了口气,听到他的话又顿时全身绷紧:“回将军,喂马的人难辞其咎,末将已经将他们杀了,以告慰常将军在天之灵。”
贺翎目光一顿,总算是明白过来,再不多言,转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调转马头:“先回去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又晚了点儿明天争取准时发!otz
第104章 山头祭奠()
贺家攻占京城的捷报传至西北,贺连胜当即下令带着全家东迁;可这一路行来;脸色并不好看;一是因为赵暮云逃了,二是因为常有为死了。赵暮云狡兔三窟,能让他逃了倒是不足为奇;可常有为的死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贺家军将领众多;不仅仅有贺家四兄弟;还有许多异姓将领,而这些将领中除了贺连胜自己手底下的吴将军之外;就属常有为最受重用,常有为虽然平日里看起来粗糙又莽撞;但在打仗时却比谁都生猛,而且忠心耿耿,深得贺翎心意。
常有为的死,对贺翎来说是极大的打击,对贺家而言,也是不小的损失。
常有为的尸身被抬至妥当的地方,所有人得到消息后俱是大吃一惊,常有为在军中威望颇高,与他共甘共苦的将士们震惊过后全都忍不住悲戚痛哭起来。
贺翎命人以最快的速度给他准备棺木、料理后事,自己则跪在他尸身旁边,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如今已是夏季,尸身过了这么些天已经散发出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此刻必定惨不忍睹。贺翎早已见惯了生死,可眼下面对的是常有为,怎么还能冷静?心中窒闷不说,更是有一股怒火,恨不得立刻将罪魁祸首抓来千刀万剐。
“就算是赵暮云的人,我们贺家军中也应该有内应。”贺翎双眼赤红,一拳狠狠砸在地上,埋着头沉默了很久,最后抬手胡乱在自己脸上抹了抹,咬着牙关颤手将草席掀开。
萧珞听闻消息已经赶了过来,现在见他沉着脸检查伤口,立刻就猜到事情有蹊跷,连忙跟着蹲下去仔细查看,这一看不由脸色变了变:“这是把人当傻子么?”
虽然伤口处已经腐烂,但贺翎见惯了箭伤,还是看出了端倪,又听萧珞这么一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不由眼底一沉,嚯的起身,厉声道:“将周荣给我叫过来!”
“是!”
没多久,周荣过来了,面上依旧是一副沉痛的神色,抱了抱拳:“将军!”
贺翎在一旁坐下,抬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将手捏成拳,紧了紧又松开,最后嗤笑一声:“周荣,你给我解解惑,我观常将军的伤口明明是中了后面射入的箭,你倒是说说,赵家军在常将军的前面,他们是怎么打的回马枪?”
周荣心里咯噔一声,面皮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他怎么都没想到,隔了十日,伤口早就已经开始腐烂,竟然到现在还能被看出来,不由心里敲起了鼓,强作镇定道:“当时天还未亮,末将并没有看清楚,赶过去时就见到常将军已经中了箭。”
“是么?”贺翎眼眶中依旧赤红,目光却变得冰冷,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怎么不知道赵暮云手底下有这么厉害的人物,连你都看不清,他竟然能对常将军一箭封喉?”
周荣始终是一问三不知的态度,垂下头道:“末将也不知。”
“你也不知?!”贺翎倏地站起身,迅速出手卡住他的咽喉,五指收紧力道,“常将军明明从背后中了箭,那又是谁把箭替换了,还欲盖弥彰地从前面扎进去?”
“末将真不知”周荣费力地开口,咳了两声,虽然身强体壮,却不敢将贺翎的手掰开,由于呼吸不畅,脸憋得通红,“军中将士有目共睹”
贺翎怒极攻心,松了手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满腔怒火无从发泄,阴沉着脸来回转了几圈,最后抬手指着地上爬起来的周荣,沉声道:“给我跪着!”
周荣手脚一凉,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贺翎虽然平素发起威来就让人害怕,但这次却与以往大为不同,难道是到了京城换了身份的缘故?
一声不吭地跪在地上,周荣终于体会到,贺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又狠戾慑人的少年将军了,如今站在这寂静的偏殿中,他俨然已是一名上位者,气势与数年前的王爷十分相似,甚至因为王爷已经年纪大了,如今的贺家无人可以与之抗衡。
在这一瞬间,周荣对于自己的抉择有了后悔,可毕竟事情已经做下,没有退路,他很快又坚定了立场。
此时的大殿中,除了萧珞与作为近身护卫的罗擒在一旁站着,还有贺翡与贺翦两兄弟。
贺翡看了看地上的周荣,又看向贺翎,问道:“二哥,你怀疑周荣害死了常将军?”
周荣仿佛现在才明白贺翎的怒火,惊讶抬头,急道:“将军,你怀疑是末将做的?!末将与常将军情同手足,怎么可能害他!请将军明察!”
“明察?怎么察!”贺翎转身看着他,“你把那些喂马的小兵都杀了,你让我从何查起?嗯?”
“末将一时气愤没忍住”
“一时气愤!”贺翎咬牙看着他,“我也一时气愤!我现在杀了你如何!”
“末将冤枉!末将气愤是真,那些喂马的小兵失职也不假,他们看守不力,害得战马被人下药,若不是他们的疏忽,常将军就不会中箭身亡!他们罪当致死!”
贺翎冷笑一声,看着他:“你可真是好本事,将证据都毁灭了,我拿你没办法,你以为这样,我就不能治你的罪了?先不谈赵家军为何在十日前就有人马出城,单以常将军的本事,若是他在,绝不会让赵暮云跑了!”
周荣脸色一白:“末将一时大意,甘愿领罪!”
“你连赵暮云那些如同丧家之犬的逃兵都没办法抓住,这将军还是别做了。今日先削去你副将之职,留在京中哪里也不准去!”
周荣呼吸一顿,眼中迅速闪过一丝不甘。
贺翎抿了抿唇,深吸口气把怒火压住:“至于你有没有勾结赵暮云害死常将军,待我查出来再向你问罪!”
赵暮云本就狡诈,不管是谁在东门守着,都不至于被治这么重的罪,周荣心里清楚,贺翎这是在泄愤,他已经十分肯定常有为的死与自己有关,只是一时查不出证据,就只好借着这个由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