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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随声望去,手举火把的宅兵们气势汹汹地拖进来几个身受枪伤头罩黑『色』面纱的蒙面人,打跪在地。
刘铭祺缓步从凉亭走了下来,宅兵们立即朝两边涌去,让出一条数米宽的过道。
刘铭祺先朝宋二虎拱了拱手,道:“宋大哥辛苦,先一旁歇息!本府来亲自审他一审。”
宋二虎点头道:“贤弟受惊了,刺客胆大妄为竟敢越墙而入,潜入巡抚大人的府上行刺,若不是想『摸』清他们的底细,为兄早就送他们见阎王去了。”
“宋大哥做事甚是周到,以便留下活口以查明他们背后的主谋是何许人也。”刘铭祺转脸一沉,喝道:“来人啊!把尔等的头罩取下!”
一声令下,几个宅兵蜂拥而上,冲到刺客的面前一把扯下他们头上的黑『色』面罩,丢在一旁。刘铭祺凝目仔细打量,只见这几个黑衣刺客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一般,不像侠肝义胆的江湖侠士,却像是大牢之内的亡命之徒,尽管身上的枪伤疼痛难忍,仍然挣扎着做垂死之状,身后的宅兵死死的按住他们的肩膀,十几把火枪立刻顶在他们的脑袋上。
刘铭祺向前走了两步,哈哈一笑,问道:“本府上对的起朝廷,下对得起黎民百姓,是谁派你们来刺杀本府的啊?”
几个刺客歪扭着脑袋,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目中依然闪过一丝凶狠之光。闭口不言。
“巡抚大人问你话呢?还不快说!”张管家在一旁喝道。张管家充分享受到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快感,这个时候不借机喊上两嗓子,也不配自己身为管家的身份和地位,该出头时便出头,想当管家你不愁。
果然是亡命徒,宁死也不招。
对付宁死不招的犯人,通常都是大刑伺候,不过,这里是刘府的府宅不是巡抚衙门,现搬大刑的器具难免不赶趟了。
死到临头,给脸不要脸,见几个刺客嘴硬,宋二虎实在是忍不住了,朝宅兵们递了个眼『色』。心领其意的宅兵们,冲上前,挽起袖子,抡圆了胳膊,朝着那一张张邪恶的面孔便是一通打,足足删了三十多个耳光子,打得几个黑衣刺客口吐鲜血,同时也吐出了十几颗白牙来。
若不是其中一个实在是扛不住揍,大喊“我招”,恐怕这耳光子不知要打多少个才能停。
刘铭祺一脸的阴笑,故意‘和蔼可亲‘的道:“停,停,停,早说不就不打了吗?下手也忒重了,这牙都打掉了,以后吃饭都成问题。说吧!说了就不打了。”
此时,几个黑衣刺客的心里倒有几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亲身感受,好歹自己也是坐过牢的,杀过人的主,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被人打的这么惨,一口吃嘛嘛香的大钢牙,被打得没剩几颗了。
刚才那个禁不住揍的刺客伏地磕了几个响头,哀道:“巡抚大人饶命,小人该死,悔不该收人钱财,昧着良心来刺杀巡抚大人。”
刘铭祺点点头,安慰道:“知道错了就是好同志吗?说吧!如实说来。”
那刺客伏地禀道:“启禀巡抚大人,我们是王鹏林派来刺杀巡抚大人的。小人不敢撒谎,句句实言。”
刘铭祺心中一振,暗自诧异道:“王鹏林?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小子他娘的居然跟我玩这一套。”
张管家上前一步,在刘铭祺耳边不解地问道:“老爷,那王鹏林乃是巽字营参将,无缘无故为何加害老爷呢?”
刘铭祺一挥衣袖,冷笑道:“哼,还不是因收缴库银的事,这小子不但不按时交还库银,居然敢对本府下这么狠的手,明目张胆地跟本府作对。”
一旁的宋二虎怒步上前,朗声道:“管他娘的什么参将还大酱,他既然对我兄弟不敬,老子就取他狗命来,贤弟稍等片刻,为兄去去就回。”
宋二虎是什么人,塞外匪王啊!一身绝世的武功无人能敌,要想杀死王鹏林之流,那还不跟碾死个蚂蚁这么简单。
“慢!宋大哥留步。”刘铭祺连忙阻止道。转身阴着脸解释道:“王鹏林无非是冯天培院子里的一条狗,不足以让本府为了这条到处咬人的疯狗而大动干戈,等本府收拾完老『奸』巨猾的冯天培,回过头去再去收拾他。”
刘铭祺当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以天下之大善为百姓而善,以天下之大恶来对付小人之恶,他岂能放过暗箭伤人的真小人王鹏林。
听刘铭祺一席话,宋二虎强压下心头上的怒气,转回身,道:“贤弟,这几个刺客将如何处置?”
刘铭祺叹了口气,正『色』道:“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尔等刺杀本府,本是罪大恶疾,死有余辜。就怪不得本府对你们不客气啦!不过嘛!这位敢于承认错误的刺客同志表现的很好,暂且留他一命,让他回去给王鹏林带个话,就说欢迎他随时派人来刺杀本府,有什么手段尽快如数使出来,本府等着他。至于其他几位表现不好的刺客同志嘛,拖出去,枪毙!”
话音刚落,那几个闭口不言愣冒充大瓣蒜的刺客们,这回倒是真的怕了,哇的几声狼嚎,连声求饶,拼命地用脑袋撞击地球,希望能以这种感天动地的方式求得巡抚大人的同情,放他们一条生路。
然而为时已晚,机会都是把握在自己的手里的,给他们生的机会他们却不知道珍惜,当机会不在重来的时候,他们才后悔莫急,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若是能再重来一次的话,他们愿意大声地喊出那句话:“我招。”如果说能饶他们不死的话,他们更想说的那句话是:我真的真的真的愿意全招。
宅兵们虎啸般地应了一声,连推戴桑地将刺客们拖出院外,“砰砰砰”连发数枪,结束了他们的生命,随后连夜将尸体运出城外掩埋。
刘府内又一次的恢复了之前的安详与宁静,微微的自然风依旧吹拂着,依旧让人感到凉爽舒适。一场刺杀风波平息过后,光从表面上看,足以说明敌对势力已经蠢蠢欲动,更大的较量也将陆续登场。刘铭祺做好准备了吗?当然,对于一个拥有现代智慧和狡猾心理的穿越者来说。早已嗅到了自己危险的处境和敌对势力的威胁。心中开始暗中盘算起了主意,对付冯天培一流的狠招,阴招,坏招,毒招,绝招等种种手段也源源不断不断地在脑海里运筹帷幄。
宅兵们纷纷撤回到各自的守卫岗位,继续履行着对刘府的安全保卫工作。通过这一次成功的实战检验,充分证明了宋二虎教头『操』练的这支宅兵队伍的应变能力,防卫能力,战斗能力,组织能力,协调能力均以达到了守卫刘府安全的各项指标,记大功一次,嘉奖每位宅兵纹银一百两,以致鼓励。宅兵教头宋二虎赏纹银一万两,同时将原来每月纹银八百两的薪水涨至每月纹银一千五百两。
识人才,用人才,重人才,刘大巡抚可算是以现代企业的管理理念实际应用到刘府的防卫保卫工作中来,明显效果与众不同。能在刘府做差,比在官府做官的薪酬还高,别说王鹏林才派几个不知死活的亡命徒来刺杀刘铭祺,就算是他带着巽字营来围攻刘府,那也是瞎子电灯白费蜡,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
有惊无险地遭遇刺杀,倒让刘铭祺十分兴奋,命人从厨房端来两坛好酒,半斤椒盐花生米,便拉着宋二虎和张管家对酒当歌,痛饮一番,两人一听有酒可喝,顿时欣然从命。
宋二虎喝了几碗酒后,满脸焦虑。于是放下酒杯,忍不住地说道:“贤弟,为兄虽草蜢出身,但也深知官场尔虞我诈,人心险恶,事事都要小心谨慎为上才好。眼下你一心想做个为民请命的清官大老爷,为兄也不拦你,但你因此四面树敌,得罪过的人又对你怀恨在心,为兄也甚是担心,唯恐遭遇不测呀!”
刘铭祺呵呵笑道:“宋大哥莫要为本府担心!俗话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本府福大命大造化大,吉人自有天相也。”
宋二虎脸『色』一改,沉着脸说道:“说的轻巧,你是我拜过把子的生死弟兄,为兄能不担心吗?不过,为兄明日便将传出话去,谁若是再敢明里暗里动我兄弟一根汗『毛』,我宋二虎拿人头做担保,定让他全家不得好死,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安生。”
刘铭祺豪气凌云地道:“谢大哥拔刀相助,本府再敬宋大哥一碗,干!”
宋二虎又接着问道:“贤弟可曾盘算好如何对付冯天培之辈了呢?”
刘铭祺洋洋自得的哈哈大笑起来,神采飞扬地大卖着关子:“山人自有妙计。不过,到时候,还要请宋大哥出手相助才行。”
宋二虎一拍桌面,震得桌上的海碗一阵煽响,爽快地答道:“没问题,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有用得着为兄的,尽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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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有宋大哥这句话,天下小人一扫之。宋大哥,本府再敬一杯!干!”
“干!”
……
能喝酒才是爷们,不能喝酒的那是娘们,喝酒用碗,那是纯爷们,直接抱着坛子猛灌一通的,那是纯爷们中的爷们。
三人正在豪饮之时,突然一声娇诧传来,众人一震,朦朦胧胧中打眼望去,不是别人,正是宋二虎的正室,宋氏。
宋氏扭扭摆摆走到近前,细眉一挑,冲着刘铭祺就是一通数落:“我说贤弟呀!今晚你知道是什么日子吗?轮房轮到我了呀!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明儿再聊吗!你要是把你宋大哥灌醉喽,我可拿你试问。”
刘铭祺一听,其意则明。赶紧起身连连施礼,满面堆笑地赔着不是道:“嫂夫人,都是本府的错,不该留宋大哥在此喝酒侃山。不过,本府是真的不知道今晚是你的花好月圆之夜呀!罪过罪过,下不为例。”作揖施礼过后,转身又一脸坏笑地对宋二虎悄声道:“宋大哥,那您就早些歇息去吧!本府祝你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别让嫂夫人失望喽!”
宋二虎听的是一头雾水,脑袋大了三圈,叹道:“贱妻实在是不成体统……唉……”
众人散去,唯独张管家迟迟未走,似有话要说又难启口,终于憋了半天张口而言,却又被刘铭祺给顿了回去。
当即指着张管家的脑门,道:“你,闭嘴,若想成家先立业,若不能立功立业,声名鹊起,休想让本府同意你的婚事,也休想打玉儿和岚儿任何一人的主意。”说完,转身哼着小曲,优哉游哉地笑着离去了。
。事情就是那么个事情,情况就是那么个情况。巽字营参将王鹏林派人暗杀刘大巡抚未遂后,倒也不敢再动什么手脚,也不知道是宋二虎放出去的话,震住了王鹏林,还是刘铭祺让刺客带回去的话吓住了王鹏林。总之,他是怕的要命,怕的要死,对自己一时冲动干下刺杀巡抚大人的事,后怕不已,吃吃不好,睡睡不好,总担心自己万一哪天落在刘铭祺的手里,肯定没好果子吃。
转眼又过数日,提督大人为其老母举办隆重盛大的九十大寿如期举行,如此空前绝后规模宏大的寿庆,刘铭祺还是第一次看见,提督府内外宾客临门,喜气洋洋,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比过年还热闹。
百官们将各自带来的寿礼纷纷呈上,尽管巡抚收缴库银的更波仍未平息,百官们仍肆无忌惮地呈上贵重的贺礼,为求日后官运亨通。司仪将每个官员带来的贺礼都当众高喊一声,不知道是喊给老寿星听的,还是借机炫耀一下东家的地位,可能方方面面的因素都存在。
前来道贺的官员各自落座,按照寿宴现场司仪的安排,从二品以上的官员全部安排在首席落座,这里面当然包括两位镇总兵王世长和冯天培,提学使喻庆丰、布政使倪道传、提刑按察使汪大奎、巡抚刘铭祺,还有从京城赶来为皇帝亲送贺礼的东厂太监福公公在内,七人同坐一席。
寿宴的奢华程度自不必细说,百十来桌的满汉全席便足可说明一切。寿宴开始后,官员们吃的吃喝的喝,拉关系的忙着拉关系,套交情的更是急着套交情,林林种种不予详谈,总之一句话,在这里能看到古今**官员的一切丑态。
酒宴上的冯天培和刘铭祺更是逢场作戏,面和心不和的相互间恭维寒暄,频繁地举杯敬酒,有来有去,外人很难看出他们之间的厉害冲突,还以为两人的关系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好哥们呢!
东厂来的福公公可谓是个大红人,虽然没有官爵,只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奴才而已。但是就因为如此,几位康襄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更是不敢怠慢,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手段都使绝了,净捡好听的话恭维。接连敬了数十倍酒后,喝的福公公的小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