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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怎会路过五指山?”
“西行不去五指山难道去武当山?”
这时候,两名丫髻的药童背着药筐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师祖,天黑了,快进城吧?”
这一声“师祖”,更让萧远悠确定了他的身份。
“不说别的,你就说能不能吧,如果途中我会失去意识,那就别忙活了,没用。如果能让我一直醒着,你动手,我信得过你。孙真人。”
这个少年,正是时年87岁的妙应真人——孙思邈。【!,。
第42回 求仙问药 七()
话分两头——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青鸾和刘弘博不只是没带人回来救人,他们俩自己都已经连北都找不着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华原县很大。
这个所谓的“大”不是它的县城大,而是它的构成很大,鱼龙混杂,卧虎藏龙。
先从地形讲起,华原县位于一个平原、高原的连接处,地势北高南低,东、西、北三面环山,中部多丘陵沟壑,只有南部较为平缓修建着县城。
懂了吧,这整个县,有接近七成的面积都是山沟野外,只有三成是归政府管的。换句话说,这块地方就是山林野人、江湖隐士的天堂。
由于唐人世族有一个习惯:学而有成者,出则任仕,退则修仙练道。所以很多道士以前都有过一官半职,而当官的部分人也都去当过道士,甚至小部分还和萧远悠一样,干着主业兼职道士,如当时的李淳风、袁天罡。
那么从这个职业方向来看,华原县是个好地方。
第一;如果你仕途坎坷、当官不成,你跑到这里来钻山沟当道士,时局危急时就不失为一个明哲保身的方法。第二;你如果想任仕而又没有门道,那么在这里能时刻首都政坛,看准机会,下一个嘉靖十五世纪著名道士就是你!第三;这地方离长安不远不近,地方不算发达,但也绝不算穷,生活方面不用像贝爷那样彪悍而令人反胃。
在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下,华原县道观环绕不说,满山遍野的茅庐都住着当世高人游隐,而且——你都不敢想象这些“茅庐”的华丽程度。
总而言之,这里的环境于情于理,都十分适合“隐士”这种特殊种族遍地滋生。
“孙真人名震天下,道观一定显而易见。”
青鸾心里想着,进了华原县之后,三步能看见个道士、道姑,左右都是书院学府,正面的山上,目力可见的都有七八家道观。青鸾跑到城北,才发现所谓的“孙真人”或许并不好找。
青鸾扯住路人问:“孙真人的道观在哪里?”
那人似乎不是本地人,也说不懂。连问了三个,才有个本地人指着东面:“药王住磬玉山,位于城东,小道童跑到城北来干嘛?”
然后喘着粗气跑到城东,才发现原来磬玉山又名五台山不是山西那个,居然有连绵五座山头,犹如地面扑起的一个波浪,相当壮观,也相当难找人。
青鸾再找找本地人来问,却答:“平时也无人敢去打扰各位道长修行,故此不知。”
又找道士来问,答曰:“似是在第二峰顶?”敢情他也不确定。
最后问清楚是在第座三峰时,天色已经晚了,青鸾赶了一天的路,脚底已经全起了泡,小孩儿的身体也逐渐撑不住。
刘弘博虽然爱吹牛,但总归是个老实人,背起青鸾就大步上山,连敲了三家道观,才终于寻到孙思邈那一家。
“孙真人!孙真人!救命啊!”
“来啦!”一个白白净净的道童立马扑出来开了门,救火一样拉着刘弘博往里面冲:“快!别愣着先放床上!”
然后一个山羊胡子的中年道士轻车熟路的,把几次想要开口说话的青鸾了,细细检查病症。
这人花了好大功夫左看右看,研究了半天才悠悠道:“身体颇为强健,似也有些外家功底,除了脚底磨破起泡,像是别无大碍呀?”
青鸾急的跳起来:“不是我!是另一位兄长受了伤。另外,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刚刚被你们道观的人抢走啦!连着丹炉一起。”
那道士还是慢吞吞道:“不急不急,我们一样一样说来——诶?小姑娘,我道亦传相术,观彼目波澄鲜,眉抚连卷,朱口皓齿,修耳悬鼻,位置均适。当是东墙处子,何来子嗣一说?”
没想到一个人都骗不过,青鸾气得直跳脚:“你们这些臭道士,却只抓着这点不放!把我孩儿还来!”
“哎,不急不急,容我差人问一问。”山羊胡子下去了,好半天才回来:“观中并无此事啊?”
“胡说!明明鹜远大哥说是你们抢去了!”青鸾气鼓鼓的不做声了,突然想起萧远悠还死在城门外呢,忙道:“对了!鹜远大哥还伤着呢!快随我去救人!”
“哎,慢来慢来,天色已晚,要出诊,先备好灯笼、药箱、针筒、艾草等……”这人就像一头老山羊,永远那么不紧不慢。
青鸾怒道:“你这么慢吞吞的,等你过去鹜远哥哪里还有命在。”
背后却传来萧远悠的声音:
“你总算在我凉透之前想起了这茬。”
“鹜远大哥!”
萧远悠被那两位药童搀扶着,但无奈他俩身高不够,萧远悠也因为虚弱而只能半躬着身体随他们一路走来。要不是这样磨蹭,估计会比青鸾来得更早。
“乔明。”
“师父,回来了。”
孙思邈走进堂内,顺手脱下外衫:“去准备一下药房和热水,有病人。”
“是,弟子立即去。”那山羊胡子恭恭敬敬接过外衣,“还有其他的吗?”
乔明虽然干事温吞,但贵在慎重和周全,孙思邈细想一下,又道:“再温酒,准备几包五石散。”
“啊?”乔明像是听到什么怪事一样,直愣愣瞧着孙思邈,没有得到回应,之后便把萧远悠斜看了一眼,神态中透着鄙夷:“弟子知道了。”
随后萧远悠被刘弘博和青鸾引路扶到一个宽敞干净的房内。
“我先帮你把手上的浮肿消去。”孙思邈让人拿来两个铜盆,里面倒满了热水,水里浸着几块药材。
他先让萧远悠把手放进水中一过,然后用刀挑开了掌心和指节上的皮肤,不过多时,黑色带有腥味的血液开始往外流出。但很快的,萧远悠手上的浮肿就消退了少许。
孙思邈另一面把门人拿来的药材给身边的药童,当场研磨捣碎,另一个根据孙思邈的意思用一个大炉对药材进行烧煮。
几十种药材在孙思邈手上交换,途中给萧远悠内服了几种,又外敷了几种。等到炉中的药材已经煮好,萧远悠手上的知觉也渐渐恢复了一些,不过由于放血化瘀,他的失血更加严重了,视线开始模糊。
乔明已经候在外面很久,孙思邈才注意到他:“乔明,进来。”
“是。”乔明拿着两个药包和一瓶温好的烧酒:“刚配全的。”
孙思邈取过药包,里面是一些药粉,带着些火药的气味。药王在此,萧远悠自知吃不死人,用温酒匀了以后给马上服食下去。
这时,本来处于神志模糊状态的萧远悠顿时感觉四肢又充满力量,而且浑身发热,头脑也开始清醒,需要脱衣服四处跑动才能散热,仿佛那些失去的血在一瞬间内又回到了他身上。
在清醒与迷蒙之间,萧远悠似乎脑中什么东西松动了一下。
他看到一柄刀,一柄双手直刀,全长五尺近1。7米,刃长三尺八。刀柄为湛蓝色,带有鬼面刺绣。刀身反光澄澈,长而直,类如长剑,仅刀尖一捺,刀身没有弧线,简单而优雅。
“这是……”孙思邈按揉他的百会穴,用冷水把他胸口一激,萧远悠顿感神智清爽:“我去,这什么药?我感觉?我感觉!我感觉……哎,这药是不是‘伟’字打头的?”
“迷幻药,你感到的都是幻觉。”
“幻觉啊……”
可是幻觉怎么会这么细致?这段幻觉又是从哪来的?为什么会没来由的看到这把刀呢?
“这药最好不要常用,只是你失血过多破例使用。”孙思邈皱着眉,把刚刚煮好的药汁再给他喝了一口,然后取了一副膏药用火熨热了,啪地贴在萧远悠腰侧的伤处,直痛得他倒吸口气。而且这个痛觉似乎不会消退,而是越来越痛,难怪孙思邈说要维持神智比较难熬。剧痛之下,萧远悠当时就把那幻觉抛诸脑后,此后犹如失忆一般再也想不起来。
孙思邈这边看手里的淤血清干净了,便给他敷药包好了伤口。完事打了个哈欠:“我先去休息了,最后实在忍不住的话,便让乔明给你施针。”
萧远悠疼地要抱肾痛哭,却还是咬着牙道:“忍得住,忍得住。”的,、、,,、、
第43回 求仙问药 八()
他的外伤都在其次,主要是经络受损和失血。从当晚一直挨到第二天早上,萧远悠终于坚持过来了,而孙思邈的药用得相当高明,直至早上换了一次药,吃了几颗外丹。再喝了两顿药汤之后,至正午,他的身体就恢复了七七八八。
“多谢孙真人搭救。”
“嗯,同舟共济也。”
午后,萧远悠在后堂孙思邈的居室拜访道谢,他的房间如意料中的简单。虽然愿意拜他为师的文坛名宿多不胜数,但他的寝室内连副挂字画都没挂,只有几柜子书和几箱子药。此外就是后院没有地,而是一汪水,池潭里养着五色锦鲤。
孙思邈盘腿坐在边缘,拿着一小盘糠皮慢慢喂鱼。他的神态外貌,和行为举止虽然都是年轻人的样子,但那种舟随水去,水寻江流的自然谦和之感,却犹如仙人一般。这种气势和李白的神韵有三分相像,不过李白像是一柄剑,而他却像是一块玉,润玉。
萧远悠探头趴在他身边,看着鱼,鱼当然没看着他。等他探手过去,鱼一拥而散。等他抽手离开,鱼又在孙思邈身边。反复几次后,这群鱼似乎是要罢工了,就把萧远悠看着,也不动也不吃。
“成精了!这鱼有灵性啊。”
孙思邈微笑道:“佛家说万物皆有灵,道家说万物皆有炁。具体如何,现也不做濠梁之辩,只知——连鱼也瞧出了你求功心切啊。”
难道被看穿了是在行功,萧远悠装傻道:“求什么功……”
“你不言,自有不言的道理。不过,说来我或该谢你。”
“啊?不是吧?”
“我的小徒乔明,昨夜见你忍痛行功,深感己身求道之惫懒、滞缓,汗颜之下,一早便去学着长辈外出游历了。”孙思邈把剩下的糠皮都倒入鱼塘:“多见见名山大川、风土人情,对视野和道心都有好处。”
结合这药王的亲身经历,萧远悠感叹道:“难怪您像孙猴子一样行踪不定。”
孙思邈一愣:“孙猴子是——”
“就是之前说玄奘法师的大徒弟。”
“哦——”孙思邈听过就罢,刚刚的话题:“求道是靠明悟,我也不便直斥其非,毕竟他也有自己想走的道,我的一己之见又怎能耽误他的求道之心。”
萧远悠插嘴道:“人各有志。”
“精辟!”孙思邈又道:“总之,多谢你了。”
“这倒没什么……诶话说,原来我行功的事情谁也没瞒过去啊,李白和您都不说了,连您的徒弟都看得出来……既然您看得透我也就不装了。”萧远悠小心地看了孙思邈一眼:“据一些仙长前辈所说,我们门派的这套功法还有些缺陷,属于旁门左道。”
“是有些风险,但也不失为一门奇门道法,还不到旁门左道的地步。”孙思邈是内外丹道修为都很高的人,而且比起只修内丹的罗贯中,唐朝时期比起明初,道法更发达和全面,所以他的眼光也犀利一些。
“毕竟求道者所图的是天地间那条唯一的法理,远超于帝王功业,若没有风险何谈求道。”
“爱拼才会赢。”
“精辟!”
“我们门派的祖师创出这套功法时,是效法与您同时期的张僧繇真人。”
孙思邈当然没见过张僧繇,但两人一个南朝一个北朝,属于同期人,自然也听过这名字:“这么说来,你门与灵宝道还有渊源?”
萧远悠展开了自己的羽衣刚刚取回:“我就是灵宝道的支流门人啊。”
“原来如此。”
“鉴于门人长辈一直对这个功法的弊端避讳不谈,所以我想求真人指点一下,这套功法的弊端到底是什么?”
“嗯……却没想到你们行功之人也不知道其弊端?知其然便可调理,不知其然,便有危险了。”
“啊?还真有啊!”
“的确有。”孙思邈先去取了一支笔和一块木片,上书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