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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甘漓少爷让我来照顾千九的前一晚告诉我的,千九身上发生的那些不幸的事。
我大概想了一下那样的画面,不禁倒吸了一口气,那样的地方还怎么住人啊。
“那可不行。”我直截了当地否定。
“可是万一回到甘家,见到了甘漓…他究竟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甘漓还说不定…”
我大概知道她想回自己家的原因了,说白了还是怕见到甘漓少爷吧,接了那样一通电话电话之后,我也稍微有些害怕直面那“另一个甘漓”。
“甘家商业街区那里有一套公寓,你去那里住吧。听说你的家并没有被完全收拾干净,那种地方不适合居住的吧。”
她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要我这么依赖别人么?”她冷笑了一声,就像是再说“我做不到”一样。
“你本来就是甘家的大小姐,衣食住行这方面的事情,怎么算的上依赖?”
她的表情像是说我的话很有道理,思考了良久,点了点头。
“好吧,你也会在那里住么?”
“嗯,如果可以的话,毕竟我还要照顾你的日常。”
“那你也住在那里吧。”
我点了点头。
其实还有一层关系是我并没有说出口当做原因的,那就是现在的我和千九,是恋人啊。
“唐泽,我是个残酷的人么?”
猝不及防地,她问了我这样的问题。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我这样的问题,但总觉得模模糊糊地回答敷衍了事也不是很好。
我在脑中拼凑着答案,用与她相处的这些天的经历。
“你确实是个残酷的人,但是你的理性往往会覆盖住你残酷的那一面。”
她支起一只手,托着下巴,像是在思考这个答案是否可以接受一样。
阳光照射在她的长发上,鲜红格外耀眼。
***
“啊…还是好累啊。”我伸着大大的懒腰走出了房间。
昨天用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收拾这这间房子,腰酸背痛的感觉现在还有。
这是一间复式公寓,在坐落于商业街区的福地亚大厦的十四层。房间大而空旷,一进门就是客厅,旁边是厨房,从楼梯上去便是卧室,洗漱间和书房,所有的屋子都只有一些必备的家具,而且都是清一色的竹木棕色,给人一种简约商务风的感觉。
可以很直观的看出来,这间屋子只是为了临时落脚而准备的,生活用品齐全却没有长时间居住的痕迹,一点活气都没有。
正因如此,整个屋子都被厚厚的灰埋住了,我和唐泽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午才搞定。
“唐泽,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下。”
我走进洗漱间前丢给正在做饭的唐泽这样一句话。
梳洗完毕,换好衣服,走下楼,充当早饭的煎蛋已经好好地摆在了桌子上。
“你以前学过做饭么?”,其实很久之前我就想问了。
“只是临时学了一点。”
“这样啊。”
看来他很有当厨师的天赋呢,稍微学一下就可以做得这么好吃。
吃过早饭,我准备出门了,拎起沙发上的随身包。
“今天要去哪?”
“去见一个人。”
怎么说,城里的清晨总是雾蒙蒙的,抬头看着的天一点也不清澈,就像是双眼蒙上了一层白色的翳一样,或者是我在山区呆了一段时间的缘故?
不健全的感觉,病态的感觉,像是冬天即将冻死在野外的人呼出的最后一口白气一样,这城市不是很健全。
而接下来我要去的地方责更加不健全。
“穆警官,我可以见一下陶梓么?”我对面前的这个体态微胖的中年男人说着。
“啊?”他像是没睡醒一样。
“我有很重要的要和她说,同样要让你们知道,所以请允许我见一见她。”
他露出了有些难为情的神色,我也能理解,毕竟一个高中生总摆出一副大人的姿态来参与警察的事,认谁都会在人情和制度两者间犹豫——毕竟我之前稍微帮过他。
“啊…行吧。”他似乎给我开了条后门。
“另外我还有一个要求。你们不可以出现在她的视野内,也不可以让她看到有监控之类的东西,让她确保周围除了我以外什么都没有,但你们要监听着我们两个的对话。”
他对我提出的这个要求表现出了一瞬的不耐烦,到最终也点点头妥协了,在我的衣袖上装了个小小的监听器后,将我送进了一个没有人,类似于探监室的小屋。
我想见的那个人站在那里,对我的到来有些吃惊。
“千九同学…”
“好久不见了啊,胡晶莹。”
Chapter77 三月二十六日 上午()
*
“好久不见了啊,胡晶莹。”
我吓了一跳,被她那一副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啊…千九…同…”稍微有些心虚,但依旧伪装着。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还要继续装下去么?”她挑了下眉毛。
我偷偷地瞄了瞄四周,没有人,没有监控,屋子里空空如也,就连能装窃听器的地方也没有。而且从门上的玻璃向外看去,没有人在偷听。
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么警惕,是打算承认了么?”她戏谑地说着。
“你在说什么啊,千九同学,我只是看看…”
“那天晚上,你和陶梓发生了争吵,陶梓为了不让想抓住她的手的你碰到,先后退着,不小心摔倒,头撞在了床脚上不幸死亡。”她的目光紧逼着我,像是我已无处可逃一样。
是的,被她所说出的真相逼得无处可逃。如果她只说出我是胡晶莹这件事,我还可以意味她是猜的,在诈我,但如今,她连那细节都说了出来…
除非是亲眼见过。
公寓的房间里有监控之类的东西么?
“你在…说什么啊…”糟了,声音开始颤抖了。
我祈求着这种底气不足的表现不要被她发现。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还不肯说实话么?”她的目光锋利如刃一般,一层一层割开我的伪装,“掉落在尸体旁的长发,卫生间垃圾桶里的皮筋,堵住下水道的碎发,以及你半夜给刘贝贝的回答,还要我继续说下去么…”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既然你已经知道…
“我的确是胡晶莹…”
她似乎笑了一声,正当我疑惑她这一反应时,门被打开了,一位警官走了进来。
“你是胡晶莹?那死者是陶梓?”警官看起来惊诧至极。
听这话,他肯定知道了我俩刚刚的对话,果然千九是在诱导我说出事实。
“嗯…”我已没有反驳的余地。
“穆警官,胡晶莹不是故意杀害陶梓的,就像我说的那样,陶梓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这样的话…胡晶莹,你被释放了。”
“什么!”
被释放?这不是我想要的。
“为什么,我已经自首了啊!”
“我们至今也没有在尸体上找到过打斗的痕迹,所以就算你说是你推倒了死者我们也不会在没有任何人证的情况下就相信,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给你判刑。更何况刚刚的对话中你也默认了是死者自己摔倒致死的,你这种情况属于假自首,可是法律上没有假自首罪名之说,只有包庇和共同犯罪,而这两条你都没有触犯,所以,你被无罪释放了。”
“啊真是的,既然知道是这样为什么不早点释放她啊,害得我跑了一趟。”
“我们在昨天录完她的口供,验完尸体,一晚上都在分析,直到刚刚我在办公室监听你们两个对话的时候,我的同事才分析出了她是假自首,可以无罪释放。”
“够了!”
听他们两个这么为自己的成果满意地说着,而我却被无罪释放了,我的目的根本不是这个啊!
“请你务必要给我判刑!”
“胡晶莹!”
千九脸上,刚刚那副日常谈话的轻松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恶狠狠的凝视。
“我和你说过的吧,无论是人情还是真相,这世间只有不了违背的规定—法律—一条路可走。警官已经说了你无罪,不要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她的目光一座山一样,将我压得透不过气,没有力气挣扎。或是那目光中比死亡更要冰冷的神色,震慑得我连继续狡辩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我发现她眸中的颜色比平时暗了许多。
不知为什么,我无法违抗这个人,从心里,无法反抗。
就这样我被她带出了警局,沿着马路走着。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因为小梓她一直在怨恨着我,是我害死了我们的爸爸妈妈,朋友和邻家老伯,小梓她从来都没原谅过我,直到最后。”
小梓…我终于能这样称呼她了,像小时候一样,我没有犯那致命的错之前一样,我也想看到和从前一样笑着回应。
可惜都不见了。
愧疚像绳索一样绑缚住了我的心,用力地勒紧,勒得泪水从眼眶喷涌而出。
“所以你想用这种方式赎罪?”
“嗯…”
“你还真是愚蠢,人已经死了,原不原谅你又有什么意义?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你被定罪,那很有可能是死刑。”
她说着这话,听者换成谁都能吓唬住,唯独我不行。
我一直都在渴望着小梓的原谅,可却在也无法得到,这种宛如碾压般的心理折磨,告诉着我就算小梓看不见了也要把以前的罪过都背负起来。
“你懂什么!我…”
我竭尽所有地否定着她的现实论。
“我的确不懂,但你觉得,是以后能够见到陶梓再努力让她原谅你好,还是就这样死了好?”
“以后能看见小梓?小梓不是已经…”
她说了很玄幻的话。
“嗯,只要你活着,总有一天你会见到她的,因为你有这份力量。”
**
和胡晶莹分开之后,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天。这种事情之前也经常发生,我把这算成单纯的想散散心,和同龄女孩一样爱逛街。
不过我什么都没有买就是了,毕竟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钱,唯一的那十几块钱还是上次和甘漓去百凤山之前,在超市买东西找回的零钱,除此之外我身无分文。
虽然说我的抚养权在甘家,而且甘家伯父也和我说我与甘漓是从小就认识的这种亲密关系,但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出要用怎样的表情向他们要零花钱。
对于这种堪称悲惨的现状,我也只能一天一天勉强地过活下去。
天黑下来的时候我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更直接的原因是闲逛着走到了这里——我的家。
我打算回家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搬去公寓。不过说实话,我并没有想好要怎样面对那血腥的场面。
也许是心里将什么东西稍稍寄托在了这不堪的过去之中,如果能从中体会到当时的痛苦,算不算是能回忆起什么了?
回忆啊,那是我最重视却又不断失去的东西。
所以现在的我开始主动去找那些能刺激到神经的事情,也就是那些让我倍感痛苦的事,借此体会一下找回遗失记忆的快感。虽然这种方法听上去很愚蠢,但却是我仅剩的一条路。
“呀!千九啊!”
耳边响起的声音将我地意识拉了回来,楼道里的灯光昏昏暗暗的,我看了好一会才看清那是我家隔壁的蒋阿姨。
她像是要出门的样子,风风火火地,脸上的焦急更是无法用语言形容,就像是丢了宝物要赶快去找回一样。
“蒋阿姨。”
“你有没有看到我家阿真啊,他已经两个晚上没回来啊!”
她说的阿真是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她唯一的儿子,我经常能在电玩城里碰见他。
“会不会又泡在c电玩城。”
那是这个以电玩为生的人经常去的地方,而且他似乎在那凭借自己电玩打得好这一点混了个什么第一的称号。
“他平时去的电玩城我都去过了,但是没找到他啊。”
仔细看看她的脸,每一道焦急的褶皱中都写满了疲倦,似乎已经好几天没睡,像一个吹大了的气球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爆裂开来,人也一下子倒下。
“那我就不知道了…”
对于没能帮上她的忙,我有些自责。
“那行,谢谢你了啊…”
她说这,火急火燎地跑下了楼,大概是又去街上寻找她那遗失的宝藏去了吧…
Chapter78 三月二十六日 傍晚()
*
千九打开了那扇熟悉而又破旧的铁门,发出吱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