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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头上的樱盔并未穿戴,露出光溜溜的脑袋和脑后一小撮辫子。
他皱着眉头,垂首看着摊在矮几上的一封书信,在矮几上,还摆着好几封没有拆开的信封,信封盖有火漆,印有太原巡抚衙门的官印。
草草看了几眼,阿济格抬起头来,向恭敬立于大帐中间的一人皱眉问道:“这种告急信,我记得这几天一直在送,有多少了?”
这人是个正白旗章京,管军中来往文书,听阿济格发问,忙答道:“回王爷话,从太原来的告急,从十天前开始,逐天增多,到今日,已累及五十三封,一天比一天急,今天就送来了十来封。”
帐中众将听了,不禁相互看了看,悄悄的谈论起来,一边说话,一边轻轻摇头。
阿济格眉头皱得更深了,他随手将那章京打发出去,如狼般双目,看向了座中两人。
(本章完)
第406章 战略()
“太原祝世昌和蒙古固山额真阿赖一并来信,说太原被数十万反贼围困,有红衣大炮日夜攻城,如今城如危卵,旦夕可下,要求本王派兵救援。”阿济格面如寒霜,语若芒刺,盯着两人道:“何以至此,你们俩说说看。”
被他看着的两人,正是因平定山西叛乱有功,被火线提拔为亲王的尼堪和博洛两人,其中尼堪被封敬瑾亲王,博洛被封端重亲王,跻身女真最高级的贵族。
两人虽晋级亲王,却非世袭的****,在阿济格这个皇太极亲封罔替的王爷面前,始终要低一头,此时听阿济格说话的意思,明白是说自己了。
这是因为太原一带,正是两人负责的地域,博洛负责攻打代州一线,清理内长城附近的义军;而尼堪负责领蒙古兵驰援太原,收复晋中一带的州县。
两人互看一眼,脸上都有迷惑的表情,然后同时站起,尼堪拱手先施了一礼,先开口道:“王爷,我奉摄政王命,领兵出河北入山西,第一时间就赶赴太原,彼时太原势危,四方州县皆反,各地反贼蠢蠢欲动,企图聚众攻城。我汇合城内固守的山西巡抚祝世昌,扫荡了城外百里之地,将十余处州县负隅顽抗者一一屠尽,又把从代州溃逃而来的姜氏一党的姜建勋驱赶至晋西,待一切安定,方才驱军北上,与王爷汇合,却不知怎么太原突然又开始求援了?”
博洛待他说完,也拱手道:“王爷,我奉命从倒马关顺着内长城一路西进,直入代州,与新上任的宣大总督佟养量合兵一处,共同攻打盘踞代州一带的反贼刘迁部,一路势如破竹,又在代州城下死战,斩杀反贼酋首数人,将刘迁赶到宁武一带,打通了长城屏障,那姜家在晋中的主要棋子姜建勋,正是我部所击溃。”
他俩说罢,再次对视一眼,尼堪开口道:“王爷,山西乱党,以姜家为首,目前姜瓖困守大同,在外充当贼枭的,却是这姜建勋,听说此人文武兼备,是个良将,不过已经被我二人打残,应该无力掀起波涛,太原城坚兵多,他应该不敢靠近才是,太原怎么会告急?”
阿济格将手中信函一抛,扔给两人,冷然道:“信上有你的手下大将阿赖画押,究竟如何,你自己看!”
尼堪赶紧抄手接住,一目十行的看去,博洛也在一边凑头过来看,一会儿工夫,两人就面色大变。
“有陕西明军参与其中,这就怪不得了!”尼堪急道:“陕西孟乔芳失地身死,摄政王就对占了陕西的明将王欢多有提防,这次陕西明军入山西,来者不善啊。”
“什么来者不善?!我看是你二人无能!”阿济格粗鲁的打断他的话头,冷面肃杀的喝道:“明狗是什么样子,你我都清楚,猪狗不如的军兵,也配称来者不善?这陕西兵来是真,但绝非太原告急的真正原因,聚于太原城下的,多是山西反贼,手中的炮,多半是从附近州县府城里面搜罗的破铜烂铁,却把祝世昌吓得失魂落魄,阿赖是你的部曲,却也跟着起哄,如果真如你二人所说,太原城下都是土鸡瓦狗,何来告急一说?”
他猛然一拍桌子,将矮几差点拍成两段,口中暴喝道:“是否你二人虚报军功,明明太原乱贼众生,你二人却说已剿灭一空,妄图军功?给我跪下!”
尼堪和博洛顿时白毛汗的都出来了,急忙跪下,高声叫道:“王爷冤枉!我二人绝无此念,此事无根无据,一定是误会!”
坐在旁边的其他满洲军将王公,或默然旁观,或冷眼相待,也有人站出来为二人说话,劝说阿济格息怒。
阿济格哼哼有声,不置可否,任由两人跪在地上,不理不睬。
尼堪和博洛却心头雪亮,知道这是阿济格有意在敲打自己,其原因,不过是因为两人都是努尔哈赤的孙辈,却跟多尔衮、多铎两兄弟走得很近,太原的事情,只要长了脑袋的人都看得出来,不可能是两人贪功虚冒,其中一定有陕西明军的原因,而阿济格人虽狂野,却野心极大,他与多尔衮虽为兄弟,却各怀心思,大清皇位,他也有坐一坐的想法。
眼下借着太原的事,来敲敲打打两人,不过是要两人明白,阿济格虽然没有资格进入豪格与多尔衮的皇位之争,但他也是很有权势的,随时都可以介入进去,尼堪和博洛,要看清形势,选好站队的方向。
“好了,起来吧。”等了半响,阿济格才气鼓鼓的冲两人说道,让两个亲王跪在面前,也只有阿济格这莽夫才做得出来了,他想威吓拉拢二人,却不知道,这等在大庭广众下羞辱他们,只会让两人离他更远。
博洛两人气不顺心不甘的慢慢爬起,还得恭声道谢:“多谢王爷。”
“既然太原的事,是你俩没有做好,那就仍由你俩去收拾。”阿济格缓缓道:“摄政王即将亲临山西,大同这边兵精将足,你两人离去,无伤筋骨,不过却要快去快回,否则摄政王一来,见你二人不在,问起缘由,我也保你们不住!”
两人恨得牙齿紧咬,却要装出一副心悦诚服的模样,躬身领命:“是!我俩一定不负重托,誓将乱贼消灭一空方才回来复命!”
阿济格见两人服软,心头暗笑,嘴上却假惺惺的温言道:“方才本王有些急躁,言语不当,请两位王爷不要往心里去,大家都是兄弟,太祖皇帝的子孙,有什么不当的,就用这杯酒浇了吧。”
他提高声调,高声喝道:“来人,上酒!今日休整半日,明日再论刀兵,本王要与众位王公大人饮酒吃肉,消消身上的乏意!”
帐中顿时热闹起来,众人一听可以吃肉喝酒,大喜过望,连日来浴血攻城,身上的煞气很重,的确需要一顿酒肉去去了。
一日酒宴,第二天一早,尼堪和博洛两人,点起各自兵马,合计八千八旗兵、一万蒙古兵,加上两万多的铺兵和汉军,汇兵一处,浩浩荡荡的往代州方向进发了。
(本章完)
第407章 妙计()
从太原府城通往忻州城的官道,长约近两百里,平原上一条坦荡的官道,平坦而扎实,路基垫得很稳,纵然车马奔驰也不会显得拥挤窄小。
官道一路往北,过阳曲县顺着晋中群山出晋中盆地入忻定盆地,在两个盆地间,有一段并不那么好走的翻山道路。
从唐代始建的石岭关,恰好就处于这段山路的紧要之处。
山路到了阳曲,平原地形就被西边吕梁山、东边五台山的余脉遮挡,形成了一片山地丘陵,道路变得蜿蜒崎岖,阳曲县大孟镇上原村往北两里地,正好是两座大山交界之处,吕梁山余脉官帽山和五台山余脉小五台在这里两相对望,如一对脉脉含情的心上人,穿越千年在这里眉眼传意。
两山陡峭,山势凶险,山上树木茂密,山石密布,高而不易攀登,天然的将两座盆地隔离开来,而这里,是唯一可在群山间修筑道路的山谷,连接太原忻州两地的官道,就顺着这条谷地,继续往北边延伸。
石岭关,就修筑在两山之间,扼谷底而建,东边西边两座山脉,如关隘伸展出去的两条巨臂,将一切企图穿山而过南北自由通行的打算统统击得粉碎,无论是谁,只要想上忻州下太原,不得不乖乖的顺着官道,通过石岭关。
当然了,只要肯绕路,也不是没有别的通道,吕梁山虽险,却并不是只有一条路。但大部分的道路都是鸟道,樵夫可行,大军难走,而可通行大批人员车辆的道路,除了石岭关之外,另有两条路,不过这条路在石岭关一左一右,分别筑有天门关和赤塘关两道关隘,都是捡险要之地修筑,易守难攻,相对而言,石岭关倒还容易一些。
这三道关隘,并称太原三关,将太原城山围三面、河阻一方的地形守得有若巴蜀。
一队队白盔白甲的夔州兵,早在数日前,就已经入驻石岭关,关上无兵无卒,这里本是太原府负责守备,不过祝世昌早就将所有能用的兵都招进了太原城里,这处紧要的关隘居然弃之不用,倒是便宜了王欢。
关城不大,却修得很紧凑。两山间的地形本就局龊,高低不平地方不大,明代开始在前朝的关城基础上有所扩建加固,历经数年,终于形成了如今这般内外三层、方圆三里地的堡垒。
关城将两山间的地盘塞得满满的,两边还各修了一百多米的关墙,一直延伸到山上,确保了这里毫无空子可钻,关城里共有借着上升的山势,共有三道城门,间隔各五十丈,一门破守军可立刻退守第二道门,就算两门连破,还有第三道门可以最后挣扎,可谓万无一失。
此刻关门洞开,一队白甲红缨骑士扬鞭出关,铁蹄阵阵,尘土飞扬,路上偶有过往行人无不惊恐回避。
王欢策马奔驰在前面,一身精钢明光铠银光闪闪,两块巨大的胸甲如镜面般反射着阳光,观其厚度,恐怕寻常箭矢根本无法射穿。
来到关城外五里地之远,这里是一片巨大的平地,有麦地菜园间差其中,不过因为战乱的关系,这里早已没有农夫耕种,田间荒草萋萋,群鸟飞舞,已然成了野兽的乐园。
王欢扭头回去看看关城的距离,单手一勒,座下健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王欢骑术见长,腰控腿夹,轻松的将疾驰中的坐骑停了下来。
跟随其后的夔州军众将人人都是个中好手,立刻跟着王欢勒马止步,一队白甲骑士环绕在众人周围,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这里不错,视野开阔,能摆下诸多军马,当作战场再好不过了。”王欢策马转了个圈圈,扬鞭指着四面道。
李廷玉追随在他身边,闻声惊讶道:“是倒是不错,不过地形一目了然,无所藏匿,大人不想设伏了吗?”
他有此一问,倒是道出了众人的心声,王欢出道成军以来,长期耍阴谋诡计,设埋伏打游击,整人整得不亦说乎,不是仗着地形死守然后抄人后路,就是在敌人必经之地扔石头砸铁弹,狡诈阴险,故而众人条件反射般的认为,平凉候这次仍然要如法炮制,在石岭关险要之地抓鞑子的尾巴,挖个坑等鞑子来跳。
“不了,强军作战,当以堂堂军阵、威武之师正面迎敌,设伏御敌,乃一时之计,如今我们兵强马壮,该兵对兵将对将的正面和鞑子打一打了。”王欢肃容沉声道,目光深邃的望向远方群山跌宕处,仿佛要穿透重重山峦,看清极远处的大同清兵动向一样。
“哈?!”
众人一愣,一齐惊叹出声,平凉候不耍心眼了?
不会吧,怎么了?
每个人都面容古怪,好似吞了一只苍蝇,王欢觉得有异,回头看看,没好气的喝道:“怎么?不习惯?”
“习惯、习惯!”祖边急忙答道:“只是好久没这么正面迎敌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李廷玉赶紧岔开祖边,以防他那自相矛盾的话被王欢注意道:“大人,这里平地一块,无险无倚,怎么个打法,还请大人先说明一下,让我们心里有个准备。”
王欢点点头,伸手环指,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所指的方向,缓声道:“你们看,这里四面都是山,唯有此处一块平地,可作战场,一旦鞑子战败,他们无处可逃,唯有四散而已,我们只需在此地列阵,两侧山上安排义军布防,则鞑无论有多少强军劲卒,只要战败,就如瓮中捉鳖一样轻松被我们所擒。”
他话说得轻松,让众人一阵大笑,不过也有人稳重,出声道:“大人,来的是鞑子大同围城兵马,八旗精锐居多,再不济也是原大明边军的汉军,皆是强军,我们列阵迎战,兵员数量上一旦差别大了,鞑子碾压而来,我们怕是不可轻言必胜啊。”
大家看去,说话的是火字营营总马新田,这个扑克脸不轻易发言,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