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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俊
“清狗反复无常,最是狡诈,大哥在洪泽湖上经营多年,羽翼已成,何必再去寄予清狗门下?今日招安,明日就会屠我等如猪狗,大哥,这是圈套啊。”祖天赐诚恳的说道,说得在场的两边水贼们一番交头接耳,有人不住点头,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但凡造反者,最怕的就是朝廷事后清算,古往今来的所有传记小说、评书故事,讲述的如水浒梁山、宋将方腊,没有一个起义的造反者招安后有好下场,水贼们大字不识一个,但这些深入人心的评书故事倒是听得不少。
“放屁!”王涛怒道:“图佐领有豫亲王的王令,那是说着玩的么?大清王爷一言九鼎,难道会把自己说出来的话吞回去?你俩小人心肠,如何度君子之腹?”
“大哥,祖天赐在辽东多年,与清狗大战百次,对清狗脾性最是了解,他们父子尚且残杀,有何信用来付与我们汉人?况且他们称我等为南蛮,如元朝一般,将我们视为最次等的人,他们怎么会对我们讲信用?”
“哼!你是因为满人杀了你全家,你才如此诋毁,祖天赐我告诉你,战阵之上,人人如鬼魔,杀人本是稀松平常之事,你全家被杀,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时过境迁,大清眼看就要一统天下,你别执迷不悟,害了我洪泽湖三千多弟兄的性命前程!”
王涛现在已经把招安当作救命稻草,铁了心要跟着李廷玉假冒的图海走到黑,认定了清朝才是自己今后的靠山,祖天赐说得恳切无比,字字泣血,他都无动于衷。
祖天赐几乎是要流下泪来,哽咽道:“大哥,我兄弟二人从辽东逃难来到淮安,蒙大哥救助,在此安身立命,大哥之恩,如再生父母,本应与大哥同生共死,但大哥要我俩投降清朝,那是比要我俩的性命还要狠啊。”
“而且大哥英雄聚义,靠的就是一个义字,那替天行道的大旗,引来多少热血男儿,才有了洪泽湖义军的威名,大哥如果为了今后富贵,就此降了清狗,让众兄弟如何想?置义字于何处?又如何向这些年来死去的兄弟交代?”
王涛看着祖天赐,寒着脸不说话,只是脸色越发难看,手中捏着的长矛,控制不住的微微摆动,显然已经气到了极点。
祖天赐仰天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既然大哥已经剃发,想必已经下定了决心,天赐再说也无用,天赐本想先杀了清狗,再自杀在大哥面前,以明小弟之志。但现在看来,即使杀了来的清狗,大哥一样会投降。”
王涛冷冷的接道:“那你待要如何?”
祖天赐悲凉的再次抱拳拱手道:“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哥大恩,只能有缘再报了,天赐这就带着一众兄弟离开。”
说罢,祖天赐转身过去,就欲带人走,却听到身后一声大喝:“休想!”
祖天赐赫然转身,就见王涛怒目圆睁,面目狰狞,指着自己大骂道:“好你个白眼狼,老子养你兄弟这么些年,说了这么多,就为了走!好,你走可以,但别想带走一个人,你他妈自己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别想从这里带走一根草!”
祖天赐满面悲愤的看向四周,簇拥在他身边的水贼们也看向他,一张张黝黑的面孔看过去,无一不是愤怒的表情,刚才祖天赐的一番话,已经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仁至义尽啊,说得如此仁至义尽的话语,怎么就不能挽回王涛的心呢?
祖边话不会说,脾气比他哥哥要大得多,王涛油盐不进的态度,早已经让他看了个清楚,话已至此,多说无益,这当儿祖边跳了起来,振臂高呼道:“兄弟们,你们愿意跟我兄弟走的,吱个声!”
“我愿意!”
“我愿意!”
“祖大哥带我一起走!”
“我也是,祖大哥不在,这山寨我也不想呆了!”
如沸水般此起彼伏的声音在人群中爆发出来,无数人在举手高喊,这些人都是祖家兄弟操练出来的人,对于跟他们一起滚打的祖家兄弟,他们感情非常深厚,而大当家的王涛,更多的是高高在上,威严是有的,但论感情,王涛拍马也赶不上祖家兄弟。
王涛的脸色已经无法再变了,黑的不能再黑,暴戾的性格徒然爆发出来,长期横行于世的霸气让他无法再忍受手下在面前公然违抗自己的威严,他把长矛一摆,挽了一个枪花,毫无征兆的动了手。
“跟我上!宰了这群白眼狼!”王涛咆哮着,当先冲了过去,矛尖所指,正是祖天赐。
两者之间隔着一丈多远,浪里白龙果然非是浪得虚名,脚下一动,身子已经跳了出去,眨眼间就到了祖天赐眼前,长矛一伸,对着的是祖天赐的喉咙。
祖天赐身子一侧,明晃晃的铁制矛头就扎进了祖天赐的左肩,铁矛穿体而过,“噗”的一声,由后肩穿出,溅起一蓬血雾。
祖天赐左手抓着狼牙棒,右手上提,未等王涛把矛拔出来,就牢牢的抓住了矛杆,将长矛似钉在自己身体上一样,无法撼动。
瞪着血红的大眼,看着还在用力想把长矛拔出来的王涛,祖天赐一字一顿的沉声道:“大哥,真要刀兵相见吗?”
王涛摇了几摇,发现祖天赐的大手有如铁塑一般捏着长矛,自己根本夺不回来了,干脆放手往回退了一步,抽出腰间长剑,狞笑道:“刀兵相见?你他妈带人过来的时候,不就是这么想的吗?别废话了,来吧,让我看看你究竟长着多大的胆子!”
这个时候,两边的水贼们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刚刚王涛的动作太过突然,谁也没有想到。三个当家的毕竟是山寨之主,无论如何也没人想到会自相残杀,这个时候看老大们开始血拼了,做小弟的不能光看着啊,于是发一声喊,各自阵营的水贼们如潮水们上涌,刀枪齐出,翻脸就对砍了起来。
双方的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去打扰王涛和祖天赐,兵对兵将对将,古来交战的定式。老大们的恩怨,让他们自己去了结好了。
王涛一击得手,见祖天赐肩上还插着长矛,冷笑一声,长剑翻飞,剑尖化作一团白影,朝祖天赐卷了过去。
祖天赐此刻悲愤至极,恨意滔天,恨的是自己不能说服王涛,悲的是这洪泽湖义军的大旗,怕是今天就扛到头了。忍不住朝天一声狂吼,丢掉手中狼牙棒,双手抓住肩上的矛杆,肩部肌肉鼓起,奋力将其生生拗断!
这一幕比夏侯惇拔箭吞眼珠的场面差不了多少,那断掉的矛头部分,还在后肩上吊着颤颤悠悠的晃,伤处的鲜血如喷泉一样喷出一股血柱,几乎射到了挥剑跳过来的王涛眼中,逼得王涛连忙停了下来,侧头避过。
祖边在旁急叫:“大哥,怎么样?”他一刀劈开一个使长枪的水贼,就要奔过来。
祖天赐摇摇头,冷然道:“小伤而已,不碍事!”伸出一只手,扯下一段衣襟,随便在伤口处堵了上去,是的,堵了上去,就像用麻袋堵被洪水冲垮的大堤一样。
血不再喷,但褐色的麻布衣襟,立刻就被染成了红色,而祖天赐的脸,也渐渐变得惨白起来。
(本章完)
第36章 清军还是明军()
王涛在内心中,其实是很看好祖氏兄弟的,要不然也不会让这两个如丧家之犬的辽东逃军堂而皇之的当上山寨的二、三当家,实在是这两人的军事能力的确有几把刷子。他俩在辽东,曾经是赫赫有名的关宁铁骑之一,在吴三桂军中当过兵,祖天赐更是做到过千总的位置,算是小有地位,可惜在沈阳之战中被上司陷害,背了黑锅,生活在沈阳城中的家人也在此战中被灭门,兄弟二人不愿等死,趁乱逃入山海关,一路南行,直到跑到了洪泽湖上,遇到了王涛,才安顿下来。
故而祖氏兄弟的武功,王涛是很清楚的,真较起真来,十个王涛也弄不过一个祖天赐,所以一上手,王涛就先趁人不备,扎了祖天赐一矛,本想趁机上个连招,要了祖天赐的命,却没想到这东北汉子如此彪悍,竟然生生的将矛杆折断,那喷出的血柱还障碍了自己的视线,将本已施展开的攻势一下卡住了。
祖天赐面色虽然变白,手上力气身体反应却没有削弱,手掌一翻,将折断的矛杆随手一丢,狼牙棒换到右手,杵在地上瞪着两眼冲万涛厉声道:“大当家的,这一矛半腔血,可不是我祖天赐薄情,而是你无义。你我兄弟情谊就此斩断,大家生死各安天命罢!”
王涛哈哈大笑,恨声道:“去你妈的,说得好听,到这地步还来这套,你他妈傻了吧?”
话音未落,手中长剑如落英纷飞,卷起漫天剑花,似一道银色长蛇,寒光闪闪的刺向祖天赐,隐藏在剑光背后的脸,满面狰狞,滔天的恨意夹杂在刺出去的长剑中,将剑势徒增数倍。
而王涛脚下步伐轻盈,脚尖点地一掠即过,身法在空中变换了几个方位,虚虚实实的,让对手无法琢磨,这一套剑法是他毕生一直练习不休的,最是精湛,死于剑下的镖客官兵,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对阵单挑,敌人往往在一片剑影中还没看清长剑刺来的真正方位,就已经中了招。
此刻祖天赐中矛受伤,行动不便,对于这种飘逸的剑法,正是很难闪躲的时候,王涛很有自信,这一剑刺出,剑尖颤动,藏了好几个变化,肯定能破了祖天赐的喉咙。
祖天赐的伤口似乎比他口中说的要严重得多,他连脚步都无法迈开,怔怔的立在原地,看着疾如闪电般迎面而来的长剑,反应很慢,那剑尖离他的身体只有数尺之遥了,他手中的狼牙棒才缓缓提起,慢的要命的挥了起来。
王涛冷笑一声,脚下连续点地,身形一晃,整个人就换了一个身位,长剑去势不减依然直直的对着祖天赐的喉咙,而祖天赐的狼牙棒,却对着长剑原来的轨迹继续挥了过去,这么一来,狼牙棒是无法磕开长剑的。
王涛已经放弃剑招的变化了,留着后手是多余的,所有的力量完全可以集中在一击上,剑势如霹雳般迅捷。他已然迫不及待的想看到祖天赐变成一具尸体了,那样的话,王涛愤怒的内心才会稍稍平静一点。
祖天赐似乎没有留意到王涛的身形变化,他的狼牙棒仍然保持着挥动的趋势,划了一个弧线,照着他预定的方向,砸了过去,只是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单手挥出的狼牙棒,竟然和别人双手挥出的一样迅猛,瞬间就划过王涛身法变化产生的距离,砸向扑过来的王涛。而王涛吃惊的发现,自己如果继续这样刺过去,说不定先中招的会是自己。
“动作怎么会这么快?他不是受伤了吗?”王涛脑海中炸起这么一个念头,匆忙之间,他的招式已经用老,无法再有变化,连闪躲也做不到,情急之下,王涛将长剑急收,护在身前。
“铛!”
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诵钠牵跆问种械某そ1辉业猛淝梢徽殴上蛱炜眨Q奂渚臀抻拔拮佟
他的身子在狼牙棒的冲击之下,震得飞起,倒退出去好几步,然后仰面朝天跌倒在地。
而祖天赐仍然好整以待的站在原地没动,狼牙棒又收回身边,杵在地上,看他的样子,好像刚刚打出去的是一只棒球,他是一个打出了全垒打的明星击球手,很轻松的看着掷球手沮丧的表情。
重兵器和轻兵器硬碰硬的下场,简直和鸡蛋与石头的碰撞差不多,不论拿着鸡蛋的手力量有多大,该吃亏的,还是要吃亏。
祖天赐沉稳的朝前走了一步,王涛惊叫起来,费劲的爬动着,朝后挪了一步。
他感到自己的左手已经提不起来了,刚才招架那一棒的时候,长剑脱手,自己身子没有躲开,被狼牙棒扫了一下,左手臂的整根骨头已经断了。
“大当家的,我早就对你说过,打仗对阵,那些花哨招式是没用的,我们厮杀汉子,靠的就是力气和速度,你那套剑法,只能杀杀庸手,碰上我这样的,那就不行了。”祖天赐缓缓说着,又朝前走了一步:“看吧,你总是不听,着了道儿了吧?”
王涛咬着牙,拼命往后缩去,他的四周,潮水般的涌上一群水贼,将他护在当中,众人七手八脚把他扶起。王涛忍着剧痛站了起来,口中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半边身子都无法直起来。
王涛受伤,对他这一边的水贼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厮杀中的水贼们顿时惊慌起来,土匪本是乌合之众,打仗砍人就靠一股气,主将一倒,好似抽去了骨头,立刻没了斗志,一窝蜂般的向后退去。
王涛被几个亲信小头目护在中间,搀扶着连滚带爬的跑在溃兵之中,他手臂受重伤,神智倒还清楚,口中连声叫道:“快上山,快上山!据险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