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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工程师-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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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说是说,骂归骂,谁也不敢得罪王欢这尊神,人家做了,又能怎样?于是永历发了几道不痛不痒的询问旨意过去,王欢敷衍道不过为了让自家人管着放心些的套话,这事就这么定了。

    对于这件事背后的深层次道理,李定国多少窥破了一些,但他没有问王欢,只是默默的回去缴令,然后奉王欢之命,大举备战练兵。

    永历三年年末,发生了几件大事。第一件,夔州军由李廷玉、李定国为主将,兵分两路,出长城讨伐蒙古科尔沁部,在喀尔喀部本塔尔汗数万骑兵的配合下,扫荡了河套地区,双方在草原上几次大战,科尔沁部倾巢出动,部落内的十三岁以上成年男子都上马操戈,联合察哈尔部,号称十万控弦之士。但夔州军的火器部队与喀尔喀部的骑兵配合默契,分工明确,一受一攻,数战数捷,大败科尔沁部于千里河套平原,杀戮无数,科尔沁部被迫东撤,让出水草丰美的河套,退到更靠近清廷的地方。

    王欢遵守约定,将河套给了本塔尔汗,至此,北方边境渐趋稳定,在互市巨大的经济利益驱动下,长城内外的蒙汉关系数百年来第一次开始变得和谐起来。

    第二件事,秦良玉死了。这位对明廷忠心耿耿、矢志不渝的老人,终于去了,在她生命的第七十六年的冬天,走到了岁月的尽头。王欢在大同望着西边痛哭,白衣素面,设灵堂守灵七天,并剪断了满头乌丝送回四川,要放在秦良玉棺木边陪伴。

    这件事比起任何事情,对大明朝廷来说,都是一次地震,永历和瞿式耜等人心中,如同去了一根定海神针,因为秦良玉的存在,就是朝廷制约王欢的一件利器,有和没有秦良玉,完全是两个概念,秦良玉在,王欢再乱来也不会脱离大明的掌控,始终是大明的臣子;秦良玉不在,天知道这人会怎么样。

    永历皇帝亲笔提携的吊唁和大笔的奠礼第一时间上了路,一起过去了,还有封王欢为上柱国、太子太傅的敕书,除了官衔爵位,明廷大佬们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把王欢的心留下来的东西。

    第三件事,是随着科尔沁部的失败,清廷新任摄政王济尔哈朗请示孝庄太后和顺治皇帝后,正式答应了王欢条件,在年底到来之前,开始往关外撤兵,前前后后的花了十来天,几乎搬空了北直隶,退往盛京。

    这三件事,每一件都是震动天下的大事,几乎彻底改变了全国的政治局势,对历史车轮的滚动,有着极为重要的深远影响。

    山海关外,络绎不绝的人流在官道上行进,时至冬日,天上飘着雪花,一些较高的山头上,已经白茫茫一片,路上的人们裹着厚厚的冬装,拖家带口、扶老携幼,艰难的在被雨雪淋透变得泥泞的道路上跋涉。

    济尔哈朗穿着华贵的皮草,裹着一件狐毛大氅,在从人的陪伴下,登上了山海光城楼,翘首回望。

    一片石的土地上,当年皇太极与李自成大战的痕迹早已被时间抹去,空旷而寂寞的山野间,黑压压的人群在大雪中仿若一条巨大的河流,山风呼啸,冰冷刺骨。

    “当年太宗皇帝就是从这里领着我们入的关,过去几年了?”济尔哈朗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飞舞,像一蓬枯黄的草。

    满达海跟在他身边,上前答道:“有六年了。”

    “六年六年啊。”济尔哈朗的声音透着无比的沧桑,他紧一紧身上的大氅,凝望北京城的方向,虽然隔得这么远,无论如何也看不到那高大巍峨大的城墙:“没有想到,我们居然又从这里回去了,皇上和太后的车驾呢?”

    “已经走远了,这会儿快到锦州了吧。”满达海答道,声音中有说不出的苦涩,他看一看济尔哈朗:“皇父我们还能回来吗?”

    “当然要回来!”济尔哈朗的口气带着决然的坚定,他回头瞪着自己的侄子,提高了声量:“你忘了吗?在朝堂上,我们定下的方略,是回去修生养息,等着明国内乱,以图将来!”

    “不敢忘!”满达海低头道:“但是王欢如此强悍,我们让出了北直隶,再想回来,得等到什么时候?”

    “那也得等!”济尔哈朗拍了一下冰冷的墙砖:“你放心,要不了几年的,我们还有几万雄兵,八旗根基未伤,只要有耐心,绝对有回来的那一天!”

    他的头一转,看到了站在身后、一脸木然看着来路的和度,眉头不禁微微皱了一下,向和度开口问道:“你的妹妹,准备得怎么样了?”

    和度面无表情的低头、答话:“回禀摄政王,海兰珠昨日就已经上路,由族人护送,赶往大同,过不了几日,即可抵达。”

    济尔哈朗点点头,移开视线,一边看着北撤的人流,一边赞道:“这件事,你做得并不差,虽然被王欢识破了我们的意图,不过能让他罢兵,也是大功一件。”

    和度躬身道谢,站在他身边的满达海鄙视的挪了挪身子,似乎羞于和他站得近了。

    济尔哈朗又道:“你与你父亲阿济格划清界限,肯忠心为朝廷办事,倒也难得,你也不必太过介怀,大清对忠心的奴才,始终不会亏待的,只要你不像你父亲那样有叛逆之心,你就永远不会像他一样被幽闭。”

    和度若若连声,低着的头垂得很深,他的态度,让济尔哈朗非常满意,对这个恭顺的侄子,他暂时的放下了杀心。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那张低垂的脸上,那双竭力控制住杀气的眼神深处,有滔天般的恨意在沸腾。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四章 江山北望() 
海兰珠坐在垫着毛皮坐垫、生着暖炉的车厢里,披着厚厚的貂裘,却依然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她把厚棉被做的窗帘掀开了一点缝隙,让外面刺骨的风夹杂着雪花吹进来,拍打在化过浓妆的脸上。

    两个低眉顺眼坐在车厢角落里的丫鬟,缩着身子抵御寒风,也不敢过去将窗帘放下来,大气不敢出的垂首坐着。她俩知道,小姐心情不好。

    窗外的风景随着马车的疾驰,快速变换,民居村落、旷野高山,还有那在雪雾中若隐若现的炊烟,北直隶冬季飞雪漫天浓妆素裹的景色与她从小长大的老家盛京差不了多少,一样的惹人沉醉。

    回想起母亲最后一次替自己整理妆容时的话,海兰珠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母亲博尔吉特氏,蒙古科尔沁部的郡王公主,跟下罪幽闭的父亲阿济格囚禁在一处,具体在哪里,海兰珠不知道,哥哥和度也不知道,不过在海兰珠出发往大同的前夜,博尔吉特氏被送回来,让她们母女见上一面,按例,也会由母亲教给出嫁的女儿一些东西。

    母亲挽着海兰珠的长发,细心的梳理着每一根发丝,嘴里温柔的说道:“朝廷派你和亲,嫁的虽然是南蛮,比不得我们旗人高贵,但听说这个南蛮很不一般,是杀了摄政王的人物,连你爹都很佩服他。我们做女人的,就是要嫁给这种英雄,你过去了,就不是在家里一般,为人妇要吃得苦,受得气,汉人跟我们旗人有仇,你要多忍让,没有父母哥哥们在身边,全靠你自己,今后的路,要自己走了。”

    想起这些话,海兰珠心里愈加冰凉,手心里捏着母亲给的荷包,里面有她最爱喝的松罗茶叶,以后到了汉人地面,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喝这种家乡的茶。

    和亲的宗室,在满八旗中并不少见,每年和蒙古之间相互通婚联姻,屡见不鲜,但是跟汉人通婚的,海兰珠还是第一个。

    她知道,之所以选她,跟父亲的失势有很大的关系,不久前的那个夜晚,父亲去往紫禁城里议事就没有回来,半夜时分,大队的两黄旗兵卒包围了王府,封闭大门,海兰珠在自己的秀楼里,还听到了兵器交加的搏斗声和惨呼声,府内上下不明所以,不敢出去。

    一直到了天明,有消息进来,方才知道皇上和太后下旨,议政王大臣会议以大不敬、图谋摄政的罪名幽闭阿济格,夺了他的旗主之位,降为贝子,其家眷不得出府门半步,违者斩。

    他的大哥和度为保住一家人的性命,受命往明军议和,而她海兰珠,作为阿济格的大女儿,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最合适的牺牲品,肩负为大清拖延时间的重任,孤身踏上了去往大同的路。

    那个汉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满脸大胡子还是一副老头相,这些海兰珠都不知道,甚至连那人的名字,也是临走的前一刻,大哥和度告诉她的。

    “他叫王欢,是明国的国公。”和度拉着她的手,轻声道:“这个人不像坏人,却是心狠手辣的角色,妹妹,你好自为之,嫁过去了,跟家里再无关系,满汉不两立,从此以后,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车外的寒风扑面,刀子般的刮在脸上,将海兰珠的心也一刀刀的割得血淋淋的生痛。

    她将帘子掀得更大一点,伸出头去,想看一眼家的轮廓。

    窗外雪片纷纷,早已将来路吞没,隐在一片朦胧里,什么也看不到了。

    大明永历四年春,凉国公王欢上奏朝廷,言明与清国间达成的协议,肇庆再次被激起波浪,朝堂上一片哗然,有人欢喜有人怒,赞同声与谴责的人又是一场论战。怒发冲冠的,自然是被王欢漠视的大佬和一众学究,此事未经朝堂廷议就敢擅自做主,简直无君无父,不将皇帝和内阁放在眼里,弹劾王欢的折子一天之内可以从御书房和内阁里面的桌面上堆到房梁那么高。

    皇帝不好直接骂,只能不痛不痒的递些折子去,而瞿式耜等内阁重臣就不一样了,不少人就是堵着路指着他们的鼻子骂娘,说什么对鞑子卑躬屈膝,不收复关外千里国土,就是丧权辱国,还敢纳娶鞑子公主,这还有点脸吗?弄得瞿式耜等人一连几天不敢去上朝,外出也走后门。

    而赞同的人,则对这帮站着说话不腰痛的人嗤之以鼻,摆明了现在的大明,除了仰仗王欢以外别无他法,说白了,就算王欢要把大明皇帝卖了拿去换鞑子公主和亲,肇庆这帮人也毫无办法,况且凉国公这么做极为明智,与清国几万精锐死磕,是用笔、用嘴行的吗?有本事你们上啊!

    徐徐图之,以时间换空间,不失为一种代价最小的办法。

    能看懂这些的,都是眼光敏锐的人,连带的,王欢的第二封奏折递上来时,所激起的反应,让两帮立场相反的人意见再次掉了个个。

    距离第一封奏折过去一个月后,凉国公王欢再次上奏,说北直隶已定,万事俱备,恳请皇上北迁故都,以安民心。

    大明朝堂再次沸腾,前一次还大骂王欢的人纷纷感言凉国公的忠贞,故都已复,迎君返位,如此良臣,谁能及得上?于是长篇累赘的附议折子再次堆满了内阁和御书房,人们慷慨激昂,述说皇帝应该北迁。

    对这帮人的心思,明眼人一看就懂,他们都是北方人,被迫逃难到了广东,但南方虽好,却及不上北方根基牢固,在这边与南方势力明争暗斗,夹手夹脚,顾虑颇多,唯有归去,方可继往开来。

    而前一次赞同王欢的人,却大多顾虑重重,凉国公已经将北地纳入囊中,遍地都是他的人,他的兵,皇帝过去,岂不是如汉献帝之于曹操?

    虽然永历在广东,同样在大大小小的权臣手中不得动弹,但要将永历皇帝送到王欢那里,没人情愿,这涉及到大范围的利益重组,没有一个明确的划分,没有人会莽撞的赞同。

    这个时候,永历皇帝本人的意见,就很重要了。

    冬月的最后一天,也就是除夕之夜,大明延平郡王郑成功奉诏来到肇庆,面见国君。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五章 朕想去南京() 
夜晚的肇庆城,热闹非凡,戒严了一段时日的宵禁,随着时局的逐渐改善,也慢慢被取缔,五城兵马司的衙役兵丁们也乐得偷闲,抱着枪搂着刀随意的在大街上游荡,笑嘻嘻的看着在夜市上逛来逛去的大姑娘小媳妇,灯火通明宛如白日的几条主要繁华街道上,人头攒动,酒楼歌坊过客满堂,推杯换盏、调笑饮乐,仿佛如太平盛世般的景象,让人恍惚以为这里就是南京,只不过差了一条秦淮河而已。

    太平了,一直悬在头顶的那把鞑子刀终于消失了,清军不可能再次威胁到这里,悬在人们心中沉甸甸的大石头也悄然隐去,欢场夜笑,荡漾在城池上空。

    不过深宫大内里,禁地重围中,永历皇帝朱由榔并不这么看,肇庆就是肇庆,南京就是南京,这是两码事。

    不一样的。

    他这样对延平郡王郑成功说道:“不一样,北直隶和南直隶也不一样,南京乃当年太祖龙兴之地,紫金山龙盘虎踞、秦淮河风水龙脉,都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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