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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去襄阳,再做计较。”王欢断然道,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无论如何,哪怕一路乞讨,自己也必须去石柱,只要在那里,才有这时代唯一的能与满洲兵马抗衡的军队,掌握了那支军队,才能放眼天下。
喝完碗中茶水,许狗蛋陪着笑脸归还了茶碗,他还想去讨俩个馒头,被人不耐烦的赶了出来,斥道:“小叫花子,滚一边去!”
三人灰溜溜的忍着肚饿,又踏上了往襄阳的官道,幸好沿途州县集市很多,总有一些好心人存在,偶尔能讨来一些残羹剩饭,路边野果虽然苦涩,总能果腹,王欢三人饥一顿饱一顿,路遇一些寺庙,还能借着头上头发还仅仅冒出一点,糗着脸冒充小沙弥,去混一顿斋饭。
走了近十天,三人几乎都把自己真当作了乞丐,跟着无数的难民,走过了数百里的漫漫长路,带着满面疲惫与尘土,看到了位于襄阳盆地南侧的巨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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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66章 窝头()
襄阳城,位于汉水中游,与樊城并肩两岸,襄阳居于南岸,隔河望樊城,三面环水,一面靠山,古来紧要之地,易守难攻。城池建于西汉,历朝历代都在扩建深筑,宋代即由土城改为包砖,到了明代,经由洪武朝至崇祯朝不间断的修复重整,虽历经战乱却愈筑愈坚,全城城墙都是由糯米加黄土夯就,外包巨大的青砖,坚固异常,墙高两丈五尺,墙上宽可跑马,护墙垛口无数。全城周长十四里,有城门六座,皆是屯兵瓮城结构,城外深壕环绕,宽约六十丈,引汉水灌之,防御坚固。
此时正当早晨,朝阳初升,巨大的襄阳城沐浴在晨光中,金光闪闪,将整座宏伟建筑衬托得更加雄壮,俨然坚城无敌。
“真是铁打的襄阳啊。”王欢站在巨大的南门外,远望城池,不禁感叹道:“史书果然写得不错,明代第一坚城果然不虚。”
“坚城有什么用,还不是丢了,最可笑是李自成,居然全军逃走武昌,一矢未发,就将这座城白白丢给了鞑子兵。”许狗蛋听了,低声笑道。
王欢笑而不语,他是知道的,李自成之所以弃襄阳南逃东进,主要是出于避清军锋芒,保存实力的想法,毕竟经过潼关、西安大战,李自成已经深深明白过来,自己的军队,在面对清朝重甲步兵和野战骑兵的时候,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连番恶战,损兵折将,连西安老家都丢了,只能赶紧南下攻南明,希望能抢在清军之前,打下南京,然后凭借长江天险,与清朝划江而治,平分江山,再图后续。
不料英亲王阿济格动作神速,占了西安之后跟在身后紧追不舍,多尔衮更是看透了李自成的打算,命令豫亲王多铎自HN南下,抢在前面攻下了扬州,南明军队一泻千里,从东面堵住了李自成的去路。
李自成前有多铎,后有阿济格,进退失措,撤退之军又连战连败,部下见大势已去,军心不稳,甚至朝中重臣宋献策、牛金星等人物,死的死逃的逃,整个战略由有目的的转向撤退,变成了大溃败,在南明弘光二年的五月,进入了湖广TS县准备南下两广。
王欢摇摇头,缅怀了一下即将身死的李自成五秒钟,重新审视起眼前的襄阳南门来。城门处,有一队清兵站岗,严格盘查过往行人车马,稍有疑惑的,仰或没有路引的,立刻逮捕,那些衣衫褴褛、破衣烂衫的难民,直接被粗暴的赶到一边,不准入城。
“怎么办?我们进不进城?”陈二狗问道。
王欢筹措了一下,还未开口,就听到官道上一阵惊叫声四起,闻声看去,只见路上尘土飞扬,一队骑兵从远处奔驰而来,马上骑士铁甲长枪,风尘仆仆,领头的将领年纪轻轻,面容俊朗,正是苏勒。
跟在苏勒身后的一骑,马上的人面色焦黄,高颧骨尖下巴,一双鼠目游离四顾,滴溜溜的到处乱转,却是与王欢等人认识的田熊。
王欢一惊,自己三人虽然已经脏的如同三个叫花子,脸上泥巴灰尘满是,如同戴了个面具,但头顶上没有头发的显著特征却是改变不了的,如果被那两人看见,以苏勒的精明和田熊的阴毒,说不定会起疑心,被叫住盘问就糟了。
陈二狗和许狗蛋也看到了远处滚滚而来的铁骑,脸上同样变色,情急之下,王欢拉着两人,顺势闪到道上一辆骡子拉的大车后面,跟着大车缓缓前行,许狗蛋眼珠一转,干脆示意两人和自己一起,低头假装推车,把戏份做足。
蹄声隆隆,顷刻间就到了身边,听着从身边掠过的风声,王欢心头砰然乱跳,低着头瞧着地面,只求大车够高大,能够遮蔽住三人的身形不让马上的人看到。
马蹄踏地,扬起黄土漫天,撒了慌张躲在路边的行人们一身,众人们见是清兵过路,都是敢怒不敢言,纷纷侧目规规矩矩的让开道路,苏勒等人马不停蹄,领着数十骑从官道上一扫而过,顺着南门外拐了一个弯,朝城墙另一边去了。
王欢等三人还是不敢抬头,只是默默的推着车跟着前行,等到蹄声消失在远处,身边行人开始抱怨出声的时候,才舒了一口气,这危机总算是过去了。
刚把头抬起,还没来得及说句话,三人鼻中就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臭味,味儿难闻至极,简直催人呕吐,王欢捂住鼻子寻味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推的居然是一辆巨大的粪车,车上有一个庞大的木质大罐,有不少黄白之物粘在罐体上,显然是一辆入城收夜香的粪车。
刚刚情况紧急,三人心中又惊慌恐惧,一门心思的躲着苏勒和田熊,对这味儿浑然不觉,现在危机一过,回过神来就觉得臭味刺鼻了。
王欢想走,看一看身处的位置,却暗叫一声苦也,自己刚才埋头推车,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城门口,那一队盘查守卫的清兵,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赶粪车的是个老汉,高坐在粪车前面,扬着鞭子赶骡子,浑然没有发现自己车子后面,多了三个义务帮忙推车的良好少年,只顾傻呵呵的望着守门的兵丁,恭声道:“军爷,小的又来收夜香了。”
粪车的恶臭,从街头能一直弥漫到街尾,即使身处几进宅院中的居民,也能第一时间闻到气味提着夜壶出来,其威力堪比生化武器,守门的清兵们被熏得东倒西歪,领头的拔什库厌恶的捂着鼻子,一个劲的挥着手,这粪车天天早晨都要从城外进城,大家都已经养成了条件反射,一看到高大的圆罐骡车,不自觉的就要退开几步,恨不得让这肮脏之物快些离去。
王欢三人不敢退去,这时候走,不是摆明了自己有问题吗?交换了一下眼色,三人硬着头皮,仍然低头推着车帮子,不顾车上粪水残余,忍着已经涌上喉头的呕吐感,一步一步的用力推车,只求赶快离开城门,脱离清兵的视线,也好摆脱这恶心的大车。
老汉扬起鞭子,狠狠的抽在赶车的骡子臀上,骡子吃痛,四蹄用力,车子吱吱嘎嘎的,顺着南门的石板路,进入了襄阳城中。
(本章完)
第67章 箩筐帮()
襄阳城内南北长三里有余,东西宽近三里,城池方正,中心有十字大街,商铺林立,人居稠密,鼓楼、钟楼立于其中,与城墙上四角楼遥相呼应,城东南方,有明襄王府,占据了城内四分之一的面积,巍峨宏伟,可惜自崇祯十四年张献忠攻破襄阳城,将襄王朱祤铭捉上城头当众枭首后,一把火将王府烧成白地,其子朱常澄逃出襄阳,继承王位,现在逃亡九江府苟且偷生。
王欢三人闭住呼吸,难熬的推着粪车入城之后,勉强走了一段路,回头偷眼望望城门处的守军没有注意自己,如蒙大赦,慌忙闪入街边一条小巷内,干呕了一阵,又以手作扇,张开衣襟,扇了好一阵,闻闻彼此身上那股臭味不那么明显之后,才敢大口呼吸空气。
“王欢,我们现在该如何?”陈二狗喘着气,问道。
王欢直起身子,有气无力的应道:“只能在城里等等了,进来容易出去难,城门口的兵丁看守得很严,我们只能等那粪车收了夜香,出去的时候跟着混出去了。”
陈二狗和许狗蛋一听等会还得跟着粪车来上一遭,一张脸就哭丧起来,却又无可奈何。
三人从小巷中钻出,但见城内街道上,已经人来人往,这时代的人都起得很早,日出而作,是以虽然天色刚亮,辰时刚上二刻,大街两边的商铺就已经打开门板,开张大吉。
战乱时代,城内城外宛如两个世界,城外难民成堆,饿死病死者尸首遍地无人过问,城内却繁华依旧,李自成撤离襄阳非常匆忙,来不及破坏,城内还保持着人口与活力,商铺门头上挂的招客旗幡迎风招展,伶俐的伙计高声在揽客,叫卖店内货物,与太平盛世几乎没有区别。
王欢却看得眉头深皱,感到清朝收揽民心极为得法,大兵过境却对城内秋毫无犯,虽然这是因为襄阳是没有抵抗的归顺清兵,不似扬州那样敢于闭关御敌,但从此可以看出,满清贵族并没有采取杀鸡取卵、粗暴掠民的政策,而是稳步经营,待一切掌控之后再推行强硬手段,如此建国方针,很容易淡化汉民的反抗意识,认为只是明去清来,正常的改朝换代,而忽视了民族压迫和异族统治。
多尔衮马上打天下,这坐天下的本事,比起皇太极来,也不遑多让啊,甚至过犹而无不及。
王欢在考虑天下,陈二狗和许狗蛋却在关心自己的五脏庙。一路行来,风餐露宿,三人就没有吃过一顿热饭,腹中空空如也,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时候街道两侧的饭馆餐铺中,蒸的香气四溢的馒头花卷,烤得金黄色的烧饼锅盔,还有油炸的果子,馋的两人口水滴了一地,怔怔的半天挪不动腿。
王欢拉着两人,边走边看,越看越饿,终于受不了了,三个人一起站在一家把馒头蒸笼摆在门口的铺子跟前,直勾勾的盯着那热腾腾的馒头,再也走不动了。
许狗蛋站了一会,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抹抹脸,就上前一步,直接站到人家门口,宣一声法号,就想继续装作出家的沙弥,要化缘白拿几个馒头。
他口中一声“阿弥陀佛”还没有念完,案板后面的伙计就抄着一根扫帚,凶神恶煞的奔了出来,扬起扫帚就赶人,口中大骂道:“哪里来的秃驴,敢装和尚骗人,快快滚远些,莫要耽误了我家生意!”
王欢三人落荒而逃,跑出去好远,见那伙计没有追来,才停下喘气,陈二狗埋怨道:“狗蛋你傻了吗?你瞧瞧你头上,头发都有一寸长了,哪里的和尚像这样?骗骗外面的乡民还成,这城里的人都成了精的,怎么会被你骗到?”
王欢劝道:“狗蛋也是一片好心,你也别骂,他看大家都饿坏了,才去讨食的。”
许狗蛋被扫帚打了几下,头上鼓了个包,用手抱头哭丧着脸问道:“这下可好,连和尚都没得装了,我们难道要饿死在这城里不成?”
王欢和陈二狗也毫无办法,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有钱是大爷没钱就是奴才,这道理恒古不变,放之四海皆准,现在没钱,谁白给你吃食?
三人只得继续沿着街道行走,循着粪车的臭味跟了上去,等粪车在城内转上几圈,收完了夜香,出城去再做打算。
毫无目的在城内闲逛,转过一条街,突然有人在三人身后高喊:“喂,那三位少年!”
王欢等一惊,听上去好像在叫咱们,这襄阳城他们是第一次来,怎么会有人招呼他们,莫非有诈?忙回头一看,却是有一个衣着朴素布衣的中年男子,在一条小巷子口子上冲三人招手,在他身边,有一群十几岁的少年正聚在一起,蹲在巷子里的地上吃窝头。
三人惊疑的互视一眼,都迷惑不解,脚下却是悄悄动了动,准备稍有不对就立即开溜,那唤人的中年男子却热情得很,见三人犹豫不过来,从摊在地上的布包中拿出一个窝头,笑着叫喊道:“饿坏了吧?过来吃点东西。”
那黄灿灿的窝头,是小麦磨成的面粉所蒸,加上粗粮糙米,并不十分好吃,但在现下,却是比满汉全席还要勾人食虫,王欢心中一发狠,不管了,先过去啃个饱再说。
三人一起奔过去,中年男子慈爱的拍着他们的肩膀,一人发了一个窝头,看着三人狼吞虎咽,几乎是一口就把拳头大的窝头吞进肚里,一个个梗得直伸脖子,笑着又递过一碗水,柔声道:“慢慢吃,别着急,这还有呢。”
王欢三人喝过水,一人又吃了两个窝头,肚子有了底,这才心满意足的擦擦嘴,看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