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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长剑出鞘,坐在马上朗声大喊道:“众将士,随我杀敌立功!”
双腿一夹,胯下骏马疾奔而出,马蹄翻飞似雪花舞动,白马如箭般的射了出去,身后的兵将们振奋起来,主将号令如发财的信号,大家都跟着上吧。
千人奔腾,足踏大地,浪潮般的兵马汹涌澎湃,追着前方一小撮狼奔豚突的石柱败兵,紧紧跟了上去。
(本章完)
第140章 反扑()
马新田带着三百多人的败兵,丢盔弃甲,像兔子般的跑得飞快,这些兵都是山中土民,跑惯了山路,爬坡上坎跟玩儿似的,顺着崎岖蜿蜒的黄土山道拐来拐去,让后面骑马追赶的谭文等人咬牙切齿,而且这些人还不沿着路跑,经常超近路爬上一个土坡,就会甩开追兵一大截,而谭文的军队追的快的都是马军,马不能爬坡,只得跟着大道追赶,得绕上好大一个圈子,如此一来,虽然谭文把马屁股抽得都肿了,也没有缩短多少与石柱败军的距离。
追出去十里地,谭文突然把手一抬,拉缰顿足,停了下来,跟在他身侧前后的谭弘谭智也急忙止住马匹,让全军缓缓停住,在大道上站成一排。
“大哥,怎么突然停下了?”谭智满头大汗,正在兴头上,被忽然扯了回来,不解拔马转到谭文身边问道。
谭文眯起眼睛手搭凉棚,四处张望一番,表情孤疑的皱眉沉吟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头。”
谭智急了,眼看逃走的石柱兵就要看不见影儿了,老大还在这里疑神疑鬼,战机稍纵即逝,怎么能犹豫呢?于是他大声道:“大哥,事不宜迟,有什么不对头的?我都砍了他十几个脑袋了,石柱兵马已经吓破了胆子,只需再加一把力,就能一鼓作气直捣土司城!”
谭弘也有些不满,不过他还算沉稳,不像谭智那般急冲冲的吼叫,只是温言道:“大哥,三弟说得在理,此战我们有内应,有强军,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占了两样,何愁大事不成?我观石柱兵马不像是诱敌之兵,反而像惶惶败军,此时不乘胜追赶,怕是要贻误战机啊。”
这二人一唱一和,仿佛是王欢派出的卧底般一个劲的劝向谭文,恨不得绑了谭文架在马上杀向石柱。
他二人财迷心窍,心思早已经放在了银矿上,那传说中堆积如山的银锭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只需再翻过几座山,越过几道岭,就能占为己有,有钱就能当大爷,金钱的诱惑,这两个在奉节县城中长大的汉子哪里能抵挡?
谭文眯着眼睛不做声,他是见过世面读过兵书的,战事进展得太过顺利,让他总觉得不踏实,杨展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无论如何都是个教训啊,这大山之间,设埋伏打伏击的地方太多了,他不想当第二个牛思成。
思索半天,谭文还是觉得不能听两个弟弟的,这二人就是一辈子当都司的命,只盯着眼前不虑长远,不是自己撑着谭家早就被曾英吞了。
“传令,前军……”谭文下了决心,不能一窝蜂的追赶了,必须按照兵阵之法,循循渐进,三军拉开距离,就算有埋伏,也不至于全军陷阵,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前方一片哗然,追在最前面的一队手下居然大叫起来,不管不顾的自行催马向前狂奔而去。
谭文大怒,如此不顾军纪的行为,是哪个千总干的?老子劈了他的脑袋!
他正待发作,却见那队手下中分出一骑,急速奔驰而来,谭智不待谭文吩咐,跃马上前,大吼道:“怎么回事?乱什么,不怕军法吗?”
却见奔过来的那骑兵面色狂喜,奔命似的到眼前滚下马来,声音打着颤喊道:“将军,将军!前方岔路口上,发现一队石柱银车,貌似押送白银从土堡寨而来往石柱去的,被我军堵住,押送兵士四散逃走,那车上满是银子,大概有上万两啊!”
这一声喊叫如散财童子的铃铛,顿时勾起了每一个人的心,上万两!奉节一年的天赋税收都没有这么多,谭氏兄弟眼都直了。
谭智和谭弘眼珠通红,要吃人般的同时看向谭文,异口同声喊道:“大哥!”
谭文不言语,脸上神色不定,却打马而走,向前方赶去。
前行不到一里路,果然是一条岔路口,路上路边东倒西歪的丢弃着几辆马车牛车,车上都是木箱,有几个木箱被谭文的兵丁用兵器砍破,露出一锭锭白花花的银锭。
粗粗望去,每一个箱子都是装的银子,木箱沉重,一个箱子就装了不下千两,守在车边的十几个士兵正癫狂般的一个劲的把银子往自己腰包里塞。
谭文上前,挥舞着马鞭很麻利的将这些兵抽走,然后问带兵的千总:“石柱的人呢?”
地上只有银车,不见尸体,故而谭文有此一问。
那千总欢喜得脸都抽搐了,咧着嘴巴指着石柱方向的官道说道:“都跑了,一共十几辆马车,末将人少,只来得及拦下这几辆,其他的跑得飞快,向石柱方向跑了!”
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谭文脑子里什么都不想了,什么可能的埋伏,什么穷寇莫追的兵法,都抛到了爪哇国,白花花的银子很形象的出现在脑海里,他咬咬嘴唇,吐出一个字:“追!”
他留下了两百多人,护着歪到在地上的银车,其他的军队,由他兄弟三人带领,旋风般的往前追击。
追出去不远,谭文就望见前方官道上,一队马车正不要命的在官道上疾奔,有一些步卒跟在车边奔走,起初那一队被自己杀散的败军,好像和车队聚在了一起,合在一处仓皇而逃。
谭文心中更加踏实了,见过诱敌的,但这种用上万两银子来诱敌的还真没听说过,看来马崇明那粮商的确没有错,石柱真的虚弱如斯,放心大胆的攻打吧!
前面的石柱车队似乎也看到了后面的追兵,又是一阵骚乱,有个骑在马上的将领模样者大喊着:“护住银车,护住银车!让银车先走!”驱赶着一些兵士羊群般的留在后头,看样子好像要阻拦。
谭文不禁哑然失笑,手下败将也敢再战?先砍了这群不知死活的土蛮再说。
他是主将,这等冲锋陷阵的活计不由他做,谭文眼皮一翻,身边急不可耐的谭智就领着大队人马,山呼海啸般的急冲而去。
“抢银子!杀蛮子啊!”谭智高呼着,两眼放着光,将手中大斧高举过头,奔驰在最前头,对面那员刚刚被自己两板斧杀败的军官,明显在马上颠了一下,显然也认出了自己。
那军官也干脆,直接将手中钩镰枪挂在马上,从身后摸出了一把弩箭。
军官身边的那一群畏畏缩缩的石柱兵,同样也纷纷丢下兵器,从腰间拿出一把把劲弩,搭上把手,对准了自己。
谭智眼睛都直了,娘的,这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
第141章 黑松林()
谭智没有想到,败成惊弓之鸟的石柱兵居然还有这么一手,那面望去大概有两百来人拖在后面,这两百来人就是两百来把劲弩,弩箭闪着寒光堪堪正对着毫无防备的自己。
两边人马相距一百来步,正在弓弩射程之内,看到对方亮出了弓弩,谭智的手下像被马蜂蜇了的驴子,惊叫了起来。
“有弩箭!对面有弩箭!”
“快取盾,牌手,牌手快上来!”
“退啊,赶快退啊,你他娘的还冲个球!”
叫骂声不断,正憋着一股气冲锋的大兵们齐刷刷的脚下一顿,集体向后转,他们是抱着打落水狗的想法在冲锋,很少有人拿着防御性的盾牌,那玩意儿多沉啊,一定会妨碍抢银子的。
前面的人在慌张后退,后面的人还一个劲的向前冲,一时间人喊马嘶,乱做一团,被冲锋的军马挡住视线的谭文还不明所以,只是皱眉暗道:谭智带兵怎的如此差劲!连土匪都不如啊。
只不过稍稍一息间,马新田手中的摧山弩就射响了,弓弦绷紧后陡然松开的“梆梆”声密集响起,一下接着一下,连绵不断好似雨落秋潭,带起一片乌泱泱的箭雨铺天盖地的落下。
谭智也是宿将,打过多少仗了,情急之下丢开手中大斧,左手探向马鞍抓取挂在那里的圆盾,右手猛勒缰绳,双腿急踢马腹,胯下坐骑伴着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同时他缩头弯腰,来了个镫里藏身,将魁梧的身躯严严实实的藏到了马脖子底下。
这一串动作在电光火石间完成,亏得他利落,几乎当他刚刚做完,第一根弩箭就落了下来,不偏不倚的扎在马脖子中间,“噗呲”一声没肉而入,只剩个箭尾巴在外面摇晃。
摧山弩是连弩,只要扳动弩机把手,箭盒中十枝弩箭可以在半分钟内全部发射出去,火力强劲。马新田等人用的抛射,射程可远达百步之外,虽然这个距离对于披甲者来说威胁不大,可是谭智的人都是布衣,连个半身甲都没有,所以当密如雨滴的弩箭落下时,伤亡惨重。
箭矢到处,惨叫声响砌云霄,谭智的追兵乱做一堆,你推我我拉你,四处奔逃,整个追击的队形变成了溃散的散兵。
差不多两千只弩箭在半分钟内全都射了出去,完事后马新田看都不看,将弩弓往腰间一挂,拍拍屁股直接就跑,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又是半分钟都不到,这伙人护着银车,消失在官道上的拐弯处,影子都看不到了。
谭智的马中了四五支箭,在地上悲鸣不已,眼看是不活了。而谭智则在马儿倒地的一刹那甩蹬跳下,用手中圆盾护住全身,缩成一团蹲在地上不动,上千支箭矢没有伤他分毫,等箭矢一停,他在圆盾后面又躲了一会,才慢慢小心的站起身来,探头一望,只看到前面空荡荡的黄土路。
谭智惊魂稍定,这才发现自己带着的兵,几乎没有还站得起来的了,横七竖八的尸体满地都是,箭矢将这片地面插成了麦地,到处都是箭杆,鲜血染红了泥土,重伤者在哀嚎,轻伤者在叫骂,还有许多在刚刚那一瞬间居然跑到路边远处树林中的兵在探头探脑。
谭智简直有些恍惚了,自己在追杀敌军啊,怎么突然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石柱兵手中的弩箭是什么连弩?射速如此之快,几乎还来不及反应就到了眼前。
定一定神,谭智又怒火中烧,这仗打成这样,脸都没有了,他在原地转了一圈,从一具尸体下面找到了自己的宣花斧,正了正头盔,黑着脸刚想找匹马,就见到两个哥哥来了。
谭文站在远处,最初没有发现异样,正和谭弘微笑着等待好消息,护卫银车的石柱兵不足为虑,谈笑间就能击溃,那车上的银子等下就是奉节大军的了。
却不料情况突然生变,一阵弩箭急促射来,将二人吓了一跳,虽然距离尚远射不到这边,却让谭智的追兵如被惊吓的鸡群,鸟兽四散,谭文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又气又急。
二人带着人过去,谭弘招呼着手下将官收拢逃散的兵卒,重新整队,谭文则阴着脸看着谭智,问道:“三弟,你没事吧?”
谭智很狼狈,浑身都是泥土,漂亮的罩甲上绑缚的护心镜也歪在一边,差点到了腋下,他狠狠的拉扯着皮带纠正位置,低头向谭文道:“大哥,小弟……”
“不必说了!”谭文断喝道:“你如果还有几分脸面,就找匹马坐上去,带着儿郎们去砍了那群射箭的怂货,别丢光了我谭家的脸!”
谭智一声不吭,低着头窝着火去找马了。
谭弘收拢了散兵,又下令着人鞭打几个跑得太远的兵,这才回到谭智身边,揣测问道:“大哥,还追吗?”
谭智脸色更显阴沉,冷冰冰的道:“追!怎么不追!?”
他挥鞭指着前方冷笑道:“如果那伙石柱兵就这么把银车丢下跑了,我还怀疑其中有诈,不过看他们舍生忘死的都要护着银车先走,我反倒去了心中疑惑,试想换着二弟你,遇到大军追赶,你是要钱还是要命?”
“要命,没命了钱也无用。”谭弘很快权衡一下,答道。
“那不就结了。”谭文道:“前面必定没有埋伏,我们只需一路追赶,直到土司城,想来那队银车既然是朝土司城而去,城中银子一定堆积如山,嘿嘿,虽然折了百把号人马,只要得了银子,倒也无所谓。”
谭弘闻声大喜,连忙笑道:“好,大哥,那换我做前军,直捣土司城吧。”
“不!”谭文摆手阻止道:“这回我们要步步为营,稳妥为上,牌手在前徐徐而进,防着石柱军又像刚才那般反扑一手,乱我军心就不妥了。”
这时谭智也到后面军中换了一匹马跑了上来,谭文白了他一眼,让他不用再冲在前头了,三人一起,排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