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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欢呼起来,高呼万胜,簇拥着涌进土司城中,当晚推杯换盏、一醉方休,略过不提。
第二天日上三竿,宿醉的王欢被秦良玉亲卫叫醒,说总兵大人已经在大堂上久候多时,等他议事了。
王欢急忙爬起来,穿好衣服就赶过去,到了一看,满堂的将领都在,秦良玉也肃容端坐堂上,不觉有些尴尬,连忙告罪一声,坐在下首一张为他留着的空椅上。
秦翼明和秦拱明两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王欢心里直冒火,又很奇怪,昨晚上这两人缠着他喝酒,一杯又一杯,让他当场吐得不亦乐乎,一场大醉,不过这两人也喝了不少,怎么这会儿看着像没事人一样呢?
他在那里胡思乱想,秦良玉却坐在上首开口了,今天议事,无非是论功行赏,这场大胜之后必须要犒赏将士,才能安定军心。
石柱宣慰使司,在民政上归于夔州府管辖,相当于个州,并不大,但在军政上,却是总兵级别的职位,而且秦良玉还是二品诰命、柱国,按南明军制,可以带兵三万,这三万人,按规矩是需朝廷供应粮饷的正兵,当然就有许多武官职位。
秦良玉拿着一份名册,一个个名字念下去,都司、游击以上的武将,叫到一个,就由堂下上到厅中,当面谢赏,有封官升官的,还要当场交给印绶腰牌。以下的,则由上官代为接受,然后在分发下去。
封赏无非是银两绸缎,贵重之物,都是大家喜欢的。
只见一个个武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来来去去,喜笑颜开,秦翼明和秦拱明也乐呵呵的看着手下得到应有的赏赐,摸着下巴上的胡子矜持地对向他二人鞠躬的武人们点头致意,说两句“好好努力,不要忘了秦总兵厚恩”的场面话。
王欢稳稳的坐在下首,一次也没有起身过。
秦良玉的封赏,似乎把他忘了,根本没有提及他的任何部下,当然也包括他。
这就有些意外了,论功劳,秦翼明和秦拱明的手下拍马也不及他一成,论功行赏怎么能没有万寿谷的呢?
不过王欢沉得住气,端坐不动,同样微笑着向得到赏赐的石柱武人报以祝贺,压根没有任何不快的表现。
果然,一直到封赏完毕,秦良玉也没有提到王欢的名字,议事就这么结束了。
王欢心中却在这段时间里,渐渐琢磨出了一点道道,两眼间精芒闪动,转来转去,对秦良玉的用意似乎明白了些。
果然,当众人离去的时候,秦良玉向他招招手,道:“王欢,你留下来。”
(本章完)
第151章 地盘()
王欢心中早有预感,对秦良玉将自己单独留下的安排并不十分意外,意外的其他将领,本来在封赏仪式上没有万寿谷众人的名字就是很奇怪的事情,这时候要王欢留下来,大家都是一副困惑的表情,极想听听秦良玉会说什么,但又不敢,只得在路过王欢身边的时候,友好的向他笑一笑,或者低声约他定个日子喝酒。
就连秦拱明和秦翼明,也被秦良玉赶走了,他俩无奈的最后走出去。
等到堂上再无旁人,空旷的大堂中顿时静了下来。
王欢坦然的淡定坐着,等着秦良玉说话。
秦良玉疲惫的将身子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了一阵,刚才说了这么多话,让她有些不支,得喝口茶略略养养神,才能接着说。
此时的秦良玉,比几个月前王欢与她初见时老了好多,老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那时的秦良玉虽然也是两鬓斑白、垂垂暮矣,但精神气尚可,看人的目光仍然锋芒毕露,自有一股威严的气势,但是现在,却渐渐与一位普通老妇人差不多了。
她等了一会,才睁开双眼,缓缓向王欢道:“刚才的封赏,没有安排你和你的人,可有怨气?”
王欢侧身面向秦良玉,沉声道:“义母大人自有考虑,王欢谨遵便是,哪里有什么怨气。”
秦良玉叹气道:“论功应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是军中铁律,任何人不得违反,今日,我却没有遵守了。”
她顿一顿又道:“你的功劳,比谁都大,计谋是你定的,也是你的人实施的,最后一战定成败,也是你带的兵,其他人不过是陪衬龙套,扯大旗敲边鼓罢了,说起来,怎么也不应该缺了你,委屈你了。”
王欢连忙起身跪下,恭声道:“义母不可如此,孩儿为石柱竭精阐虑,都是应该的,保住石柱,等于保住了万寿谷,于公于私,都没有二话。”
秦良玉看着他,柔声道:“起来吧,你倒是看得开。”
王欢遵命起身,重新落座,却听秦良玉又道:“你无所谓,你的那些兵将呢?他们怎么想?当兵打仗,一是为了吃口皇粮,二就是为了加官进爵、得点卖命银子,打了胜仗不发赏银,下次就不会有人给你卖命了。你下去后,应该从银矿收益中均出一些,分发给有功之人。”
王欢道:“孩儿理会得。”
秦良玉赞道:“好,我知道你体恤下属,还在万寿城门口立了块石碑,这法子好,人人皆知为了你打仗没有后顾之忧,只是这抚恤有些高了,你可得仔细着点。”
王欢笑了,他知道,这是秦良玉在教导他御下之术,感激的应道:“谨遵义母教诲,不过义母放心,弄钱的法子,孩儿多的是,银矿产出如果今后不够了,还有别的良策。”
秦良玉也欣慰的笑道:“我就知道你点子多,乱世为将,要成为一方豪杰,两样东西不可少,一是钱,二是人,笼统起来说,就是地盘,如今你钱不差,人也不少,就缺地盘了。”
王欢听了心中顿时一惊,如利刃架上了脖子,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什么意思?这话头不对啊!
他连忙想要辩解,一句“义母”刚说出口,秦良玉就微笑着打断他。
“欢儿不必着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以为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么?这石柱宣慰使司,我送你又如何?”
她摆摆手,示意王欢认真听着,不要急着说话。
“说实在的,我的确这么想过,如今我两个侄儿,秦翼明仔细有余,魄力不足,不是当大将的料,秦拱明一介莽夫,更上不得台面,至于年儿,唉!”
她重重的叹口气,干脆不说马万年了,直接接着话题道:“唯有你,欢儿,我初初见你,就知你不是池中之物,少年老成,有胆有谋,偏偏又博古通今,好似什么事都难不倒你,如此俊杰,当是我大明之福啊。”
“可惜老身老了,不能抬举你扶摇直上,而这石柱宣慰使的职务,是先夫家传,世袭所得,除了年儿,不能传于他人,是以我不能将这职位让与你,你可明白?”
王欢终于逮了个空子,白着一张脸慌忙道:“这是自然,义母,孩儿也从未想过要得到这个职位。”
秦良玉看着王欢急切的模样,笑道:“胆大包天的欢儿,怎么也如此失态?不用急,我不是要怪你,却是对你太过愧疚,这官位不能给,钱财也不及你,到底给什么呢?欢儿,你可知老身想这个问题,想了一晚上啊。”
秦良玉慈眉善目,毫无兴师问罪的样子,这让王欢顿时心安了下来,他开始还认为秦良玉误以为自己想要抢班夺权,争宣慰使的位置,如果是这样可就冤杀了,宣慰使只能马万年去当,这是大明法定,约定俗成,没人能抢,除非杀了秦良玉和马万年满门。
不过话说开了就好了,王欢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立刻思维活络起来,刚想说几句场面话,秦良玉又开口了。
“思来想去,我最后决定了,欢儿,虽然宣慰使的官职不能给你,但我可以给你总兵的官职,老身还挂着大明四川总兵的印,弘光帝的空白任命诰书也还有几份,填上你的名字,就有了名份,今后招兵买马、竖旗聚贤,要方便很多。”
这短短一段话,如春雷阵阵,震得王欢几乎忘了眨眼。
总兵?秦良玉要让自己当总兵?
这可不是连升三级的事情,而是连升了十几级,比坐火箭还要快!
不少武人穷极一生,当到千总都司就到头了,连个杂号将军都混不上,况且明末的总兵,比地方上的巡抚还要招摇,可征税可招兵,可任免官员可管理刑狱,一句话,在自己的地盘上,想干什么干什么,没人敢管你,督抚重臣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生怕得罪你,那就是土皇帝,是上帝!
还没回过味来,秦良玉仍然在说着话:“老身是钦赐诰命,又有皇帝诰书,任命一个总兵是可行的,不过这官职容易,地盘却难得,须得你自己尽力去争取,石柱能帮你的,你也可尽管提出,没有什么不能给你的。”
“这总兵的名称,我也想好了,就权且称为夔州总兵,以万寿城为驻城,反正谭文已经被你拿下,奉节那边你只需小费功夫就能拿下,奉节入囊中,夔州全府又有何难?到时你夔州总兵的称号可谓实至名归。”
(本章完)
第152章 校场论兵()
“过几天,待诸事齐备,老身就召集全体头人和大小佐官,当众宣布你的任命,各处远近镇将和朝廷,也会收到老身的传信和禀报,朝廷必然不会有什么问题,潞王已经降清,鲁王在绍兴监国,仍然沿用弘光年号,唐王也在福州监国,听说这阵子还在忙着称帝,但一国不容二主,哪里能有两个监国?唐王和鲁王必有一搏,这朝廷中是越来越热闹了,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秦良玉神色无奈的惨笑一下,饱含对南明朝堂的失望之色,江山已经丢了大半,朱元璋的子孙却还忙着争抢皇位,殊不知这皇位抢来还能坐多久,抢了皇位,也跟当个布政使差不多,这样的皇帝当来又有什么意思,朱元璋地下有知,一定会被气活过来。
“不过这么一乱,两位王爷都争着给老身封官许愿,意图拉拢我这老婆子,前几日唐王还遣来中官,要封我做伯爷,中官现在还留在土司城中未走,正好让他来宣读诰书,将样子做足。”
“只是周边镇将多半不会承认,湖广的何督臣和堵巡抚还好,他二人与我交厚,不会过于为难,反正现在总兵多如牛毛,多一个少一个不算个事,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难的是曾英之流总兵、参将,他们各镇一方,早就不把大明朝廷放在眼里,朝廷也管不着这些兵首,突然多了你这个总兵,势必会与他们抢夺资源地盘,虽然他们打仗不怎么样,却是个麻烦,你要想在川中有所作为,头一个就要解决这些角色。”
“川东人力物力,不及川中,几个府的赋税产粮加起来还不及成都一地,要想据蜀自立,必占成都府,所以早晚你会与张献忠面对面的打上一仗,此贼纵横天下十数载,狡猾如狐凶狠如狼,多少良臣悍将在他手下吃了亏,甚至丢了性命,你虽机智善战,却也要小心应付。至于曾英之流,目光短浅的鼠辈而已,一定不是你的敌手。”
“为了方便你今后自立,秦翼明和秦拱明我会把他们留在石柱,不会粘万寿谷分毫,马万年你可以带在身边磨炼,他今后是石柱宣慰使,属于地方土司,跟你的军中职务不会冲突,当然了,如果你认为他有那份能力,也可以提拔提拔他的军职,只是年儿是马家唯一的血脉,还请你多多照拂。”
秦良玉徐徐道来,将王欢今后面临的形势一一分析清楚,提了不少中肯的建议,虽然王欢心中早已对今后发展的走势有清晰的认识,也有自己的应对计划,但秦良玉毕竟在川中耕耘多年,大小官员、土豪乡绅等人物地理了如指掌,说出来的建议却能对王欢有很大帮助。
而且她的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托孤遗言,还说出了要求照看马万年的话,很不吉利啊。
于是王欢急忙道:“义母说哪里话,马公子年少英杰,又是义兄单传,今后自有富贵,王欢如果日后能承义母吉言收复川中,定然不会忘记他,请义母放心。”
秦良玉长吁一口气,她虽久未统兵征战,但天下大势却看透彻,大明气数已尽,就算诸葛再世、白起复生也难以回天,建州和流贼打光了大明出色的武将,内讧和党争耗尽了优秀的文臣,最后掌握大明命运的,都是一些平庸和稀泥的老油子,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维护的是小团体,根本不顾大局所在。
但是忠义二字,一直贯穿秦良玉的一生,从小父亲家训“忠君事国”始终铭刻在她的骨子里,所以就算当年矿监害死她的丈夫,她也义无反顾的带兵万里奔赴北方勤王,披肝沥胆毫无二话。
她神色转为凛然,肃容向王欢,双眼目光突然间严厉无比,一字一顿的说道:“还有一点,欢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