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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李龙浅便捧着书看了起来,但是此时再看这书,难免觉得书中女子过于矫情,远远不及李龙浅心中那人。
世间女子原来也是不一样的。
跟进城的大路相比,出城的小路明显就是寒碜了不少,狭窄而且泥泞,原本并排行驶的金陵铁骑只好变换队形,方阵也成了长蛇,铁骑本身就是单独的存在,可那高大的马车在这狭窄的小路上明显就有些局促了,再加上路上实在泥泞,所以马车走的很颠簸,颠簸的让车里面的碧儿还有那老妇人有些坐不住了。
“哎呦。”
碧儿结结实实的蹲了一个屁墩之后,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小屁股,随后撇着小嘴喊道:“这路也太折腾人了。”
“习惯便好了。”
兰傲雪捧着手上的诗集,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小姐,这诗集我看你看了也有好些时日了吧,为何还没看完?”
兰傲雪虽然是爱书之人,但是手上的那本诗集因为翻了太多次也难免有些破旧,所以碧儿很好奇。
“第一次读跟第五次读肯定是不一样的。”
兰傲雪淡淡回道,但是话未说完,马车再次颠簸了一下。
“这个破路,进城宽阔气派,可为何出城却如此泥泞狭隘?”
碧儿撇着小嘴喊道。
“想必是想让人进来,不想让人出去吧。”
兰傲雪低声回了一句,语气莫名的哀伤。
第二十三章:还书,告别,下棋()
上午时分天气还算是晴朗,但是偏偏到了中午时分,原本理应出现在人们头顶的太阳竟然被乌云所挡,整个小镇都显得格**森,行人的脚步也略显匆忙,这么大的乌云恐怕又是一个阴雨天。
麦田旁边的庄稼汉擦了擦自己额头上面的汗珠,放下手上的锄头看着天空之上的乌云,忍不住的心头一惊,毕竟五年前的那场大雨也是从中午开始乌云密布的,那场三天三夜的大雨,浇坏了镇子里面所有的田地。
所以庄稼汉连忙双手合十,嘴上念叨着:“老天爷,上次大灾到现在家中已无存粮,行行好吧,收了这神通吧。”
祈祷之后,庄稼汉便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步伐冲忙的奔着自家院子奔去。
祈祷是一回事,老天爷能不能听见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姜承载坐在自家院中的石凳之上,静静的看着棋盘上面黑白相间的棋子,竟然呆呆的出了神。
“爹爹,恐怕是要下雨了,您不回屋避雨在这想什么呢啊?”姜幼芙站在姜承载的身边掐着小腰皱眉喊道。
“幼芙,你今年几岁?”姜承载人不动,声起。
“十八,爹爹怎么想起这个问题了?难不成您连自己女儿几岁都忘了啊?”姜幼芙明显是有些生气,撇着小嘴质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你十三岁那年的那场大雨?”姜承载面无表情的接着问道。
“记得啊,一场大雨,浇坏了无数庄家,我记得我当时整整三日不出门呢。”
“还记得什么?”
“还记得?”姜幼芙犹豫了一下随后声音略显忧伤的说道:“那场大雨浇蹋了那人家的茅草屋,还浇死了那个经常跟爹爹下棋的老奴。”
姜承载听到此话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死死的盯着自己的闺女。
“爹爹你为何这般看我?”姜幼芙从未见过姜承载如此模样,恍惚间竟然吓的往后退了半步。
姜承载上前一步抓住姜幼芙的肩膀,脸色有些癫狂的看着姜幼芙问道:“闺女你真的没看上那个臭小子?”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啊?”姜幼芙黛眉微皱,试图想要挣脱开,但是无奈姜承载用力实在是过于大了些。
“我问你呢,你到底喜欢不喜欢那个臭小子?”姜承载接着问道。
姜幼芙瞪着大眼睛看着姜承载,她想不明白今日爹爹到底了怎么了,竟然仿佛换了个人一般,毫无平日里温文儒雅的形象。
“说话啊?”姜承载晃了晃姜幼芙的身体。
“爹爹我喜欢如何,不喜欢如何?”姜幼芙沉默片刻抬头直视姜承载,眼神中带着些许愤怒,毕竟女儿家的心思,这么问,谁都会有些怨气。
姜承载看着姜幼芙的眼睛沉默了许久,随后缓缓松开了姜幼芙的肩膀,然后低声说道:“是我失礼了。”
“爹爹您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啊?”姜幼芙有些担心的问道。
“无事。”姜承载摆了摆手,随后扭头看着那镇子的最北面,嘴上轻声念道:“一遇风云便化龙,拦是拦不住的。”
“爹爹你说什么呢啊?”姜幼芙此时越看越觉得奇怪,平日根本见不到父亲这般模样,到底是什么事能让父亲性情如此大变。
“没什么,回屋吧。”
姜承载拍了拍姜幼芙的肩膀,随后带着自己的小女儿奔着屋子里面走去。
“爹爹,你刚才弄疼我了”
“爹爹错了”
李龙浅用了三四个时辰终于看完了那本风雪厢记,看时还觉得有些意思,但是看完之后便觉的索然无味,毕竟男女情事到了最后都是那几种情况,要么厮守终生和和美美,要么孤守一生,白发未见华发人,再上点层次的,留个子虚乌有的悬念,让读者浮想联翩,但是一般的读者,看了故事那便是看了,不写的便也就不想了,毕竟谁也没那个闲功夫替你的故事做个结尾。
“这雨到底是下还是不下?若是不下我可要出门了。”
李龙浅站在窗前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随即拿起那本风雪厢记还有一把雨伞便跑出了屋子。
可能是因为觉得要下雨所以走的匆忙了些,李龙浅并未感觉到此时的大街上就他一人,这原本热闹的镇子此时好像死镇一般,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就算是下雨也不至如此吧,当然了李龙浅并未注意到这些,直直的跑到了姜承载家门前。
扣门三声,开门的还是姜幼芙。
“你爹爹平日里收的银子也是不少就不能请个会开门的管家?每次都让你这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出来接客,成何体统?”李龙浅进门之后依旧习惯性的调侃了一句,那句接客咬的很重。
“这都要下雨了,你还来干什么?”
姜幼芙此时没有斗嘴的心情,因为外面已经起了怪风,姜幼芙只想早些回到屋内,所以难免步子紧凑了些。
“还书,告别。”
跟在姜幼芙身后的李龙浅笑着回答道。
告别。
两字仿佛巨石一般砸在了姜幼芙的心头,难不曾他真的要走?
姜幼芙缓缓停下脚步,抿了抿嘴唇看着自己身后的那个少年低头问道:“告别是为何?”
“小地方呆腻了,出去见见大江湖。”
李龙浅也停下了脚步,表情一如从前那般自然。
看见李龙浅这般自然模样,姜幼芙本以为是他在开玩笑,毕竟那张嘴从来都是没个正经的玩意儿,所以姜幼芙捂嘴笑了笑说道:“你若到了那大江湖,还不得让那些剑侠刀客们吓的尿了裤子?”
“江湖,只有流血。”
李龙浅还是自然,但是姜幼芙不能了,因为她知道眼前的少年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因为他这次没有反驳,姜幼芙愣了一下,随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出很多种情绪,最多的也许还是那不舍。
“可是为了那仙女?”姜幼芙再次开口问道,声音虽然清澈,但是也有李龙浅听不见的哽咽。
“也是也不是。”
“怎讲?”
“出去为了娶她,但是不仅仅是为了娶她。”李龙浅答。
姜幼芙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句娶她,宛如针扎。
片刻之后姜幼芙加快了自己脚步,为的就是不让那身后之人看见自己泪如雨下的模样,父亲问了自己三次,究竟喜欢不喜欢这个人,姜幼芙不知如何回答,因为她只知道不想让这人消失,这难道算是喜欢吗?
但是听到了这声娶她之后,姜幼芙明白了,也许喜欢吧。
走到姜承载的书房之后,姜幼芙不曾回头,也不曾停留,因为她知道眼泪是留不住任何人的,那玩意儿就是因为无能为力才出来的,所以姜幼芙不想让李龙浅看见自己哭泣的模样,若是看见了,这辈子也就很难在他面前抬起头了,若是没看见,日后见了,也许还能谈笑风生。
“不就是快下雨了吗?至于这么慌张吗?”李龙浅看着姜幼芙的背影无奈的喊了一句,但是人家根本没有停留,直接走进了房间,随后那清脆的锁门声让李龙浅有些发愣。
片刻之后李龙浅迈步走进了姜承载的书法,此时的姜承载并未读书也不曾写字,而是就那么呆愣楞的坐在椅子上,像是等什么人,也像是没等什么人。
“姜老先生。”李龙浅进屋之后还是习惯性的先行礼。
姜承载微微点。
李龙浅把书放在了书桌之上,随后伸个懒腰看着姜承载问道:“今日话少了些吧?”
“话少的是你吧。”姜承载缓缓起身,收起了那本风雪厢记,然后习惯性的看着李龙浅问道:“看完有何感想?”
“该出去走走。”李龙浅答。
姜承载那刚要将书放回原处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后转身问道:“何时启程?”
“明日。”
“去哪?”
“江湖。”
两问两答,姜承载把书缓缓放到了书柜之中,随后走到了李龙浅的身前,拍了拍李龙浅的肩膀不再说话。
“今天我来就三件事,换书,告别,赢你一局。”
李龙浅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边摆弄着桌子上面的毛笔一边冲着姜承载的喊道。
“前两件事办了,但是第三件事要是办不成你还走吗?”姜承载问道。
“走。”
一个走字毫无骨气可言。
姜承载大笑了一声随后率先走出了书房,李龙浅紧随其后。
还是那石墩还是那石桌还是那黑白棋还是那两人相视而坐还是那姜承载持白还是那李龙浅执黑。
但是那观棋的姑娘却再也不敢走出屋子。
前四局,李龙浅惨败。
第五局,开局李龙浅便换了一个新的套路,原本棋路荒唐的李龙浅在第五局竟然中规中矩了起来,开始学会了局为宪矩;棋法阴阳。道为经纬;方错列张。这般大道理。
李龙浅的正经难免让习惯了荒唐棋路的姜承载有些不知所措,下棋的思路明显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大转变。
“轰!”
天上惊雷乍起。
李龙浅抬头看了看天随后又看了看那举棋不定的姜承载笑着说道:“可得快点,一会要下雨了!”
李龙浅话音落地,大雨落。
但是姜承载手上的那颗白棋还未落。
第二十四章:繁华十里长安的誓言()
李龙浅曾在姜承载的书库之中找到了一本名为十诀的著作,据说这是前朝第一国手杜乐池所留,李龙浅对这本书的评价是:“词精意深而又通俗易懂,慨括了围棋的基本原理,可奉为金科玉律。”
要知道这话若是普通人说出来的那可能没什么参考的价值,但是若是从这李龙浅口中说出,那可是天底下头一等的稀奇事,毕竟一个能把苍生论说成无用之书的人能说哪本书是好书,那肯定就是好书。
十诀,金谷九局图,凤池图这是杜乐池留下的三本围棋巨作,哪怕是到了今天,也是被棋坛视为经典之作,但是李龙浅看完那最初级的十决之后便对杜乐池的书失去了兴趣,姜承载曾经好奇的问过为何,李龙浅淡淡的回了句无用,便没了下文。
李龙浅觉得,学棋这个东西其实跟学武是一个道理,徒弟不下山那么这辈子都不会超越自己的师傅,同样,如果一个人的思维仅仅就拘泥于书本之上,那么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也就是杜乐池在世,不可能有任何的突破,所以李龙浅觉得读书可以,但是量力,书本死物拘泥了思维这活物可不是什么合算的买卖。
大雨说来便来,宛如瓢泼一般洒向了大地。
但是石蹲之上的姜承载好像并无察觉一般,身体仍然保持着那单手抚须,单手持棋的姿势,眼睛死死的盯着石桌之上的棋盘。
“姜老头,你要是这么浇下去恐怕是熬不过今年的除夕。”李龙浅脸色随意的看着姜承载笑道。
姜承载仍然没有反应,那浑浊的眼睛依旧死死的看着那黑白相间的棋盘,李龙浅自知无趣,所以便拿棋盒里面的棋子摆弄了起来。
就这样一老一少,你不动我便也不动,都坐在这大雨当中,仍凭着那滂沱大雨冲刷着自己的身体,也未曾有过一丝退意。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姜承载动了。
“啪!”
白棋落定,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