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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身处危乱尚能保持冷静,确属不易,唤出剑灵还能引来凤灵相助,可见你福泽深厚,小小年纪已有了筑基后期的修为,比之你的几位祖辈可强太多了。"青年男子的目中带着赞许与欣喜,轻声自语道:"是时候了。"
"前辈难道认识腾钰的祖辈?"
"那是自然,"靑年男子冷冷地瞥了眼洛剑尘道:"你先回去,"他说着袍袖一拂,洛剑尘身周的气流又形成了一个小漩涡,一转眼间她又回到了先前那间小小的石室之中。
洛剑尘看着空空如也的小石室,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现在对她来说能回到这里实在是件无比幸福的事情,至于腾钰与那怪人都被她一股脑抛在了脑后。
她取出溶灵针将它埋入经络,片刻之后丹田中的灵气逐渐凝聚起来。她猜想腾钰既然已经醒来,短时间内那怪人不会来理会她。于是她放心地运转起"玄天混元轮转功"。
待一遍运功完毕,已过了好几个时辰,四周灵气平静没有任何动静。
洛剑尘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体内的灵气已回复到了最佳状态,这让她颇感欣慰,有了溶灵针确实事半功倍,灵气与精气的修复提升速度比以前快了一大半。
反正关在这里也无所事事,她便取出一块空白的玉符,将那个怪人教授的曲子与自己悄悄记下的腾钰身上伤口的位置,入刀的深浅,药水的配方与自己护理后腾钰逐渐恢复的症状一一详细录入其中,她准备待脱出怪人掌控后便回转幻灵境中请教肖莫宁。
这样不知不觉又过了大半日,四周的灵气一阵波动后,她又被带回了那间大石室之中。
石室之中,腾钰并不在,只有那个怪人冷漠地坐在玉几之后,他见洛剑尘来到,神识在她身上扫视一遍,而后指着玉几上一张玉符道:"这是一份琴谱,你收好,这几日照着琴谱好好练习不可偷懒。这些琴曲我只弹奏一遍,你可听仔细了。"
他说完指尖一挑便弹奏起来,一曲连着一曲,一连弹了七首曲子,琴音才戛然而止。他抬头看着洛剑尘冷冷道:"好好练习,这七首曲子明日我来检查,若是弹奏不出,你便要受罚。"他说完不待洛剑尘回答便凭空消失在石室中。
洛剑尘暗自苦笑,这么有难度的曲子要她在一日内学会,这怪人实在太高看她了。她拿起王符探入神识。
玉符之中收录了十五首曲子,前七首是那怪人刚才弹奏的,这些曲谱并无曲名,乍一听只会当作是普通的琴曲,但洛剑尘知道这些曲子都是可以用来治病疗伤的琴曲。由此看来这怪人一定是个精通医理的人,无论这人让她学琴的目的是什么,这对她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学习机会。
她将玉符中的琴谱细读了几遍,待将曲谱与其中标注的每一处技法都牢记在心后,她便坐到玉几后开始试着弹奏起来。
刚开始时,每一个音符的弹奏洛剑尘都要推敲上一阵子,因为这些曲谱的技法将原来普通的抚琴技法都来了个颠覆,原本应该是内向指法中的,擘,抹,勾,打,外向指法中,托,挑,剔,摘,都被打乱,这就给她的练习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她只得凭着记忆将弹奏出的每个音符与那怪人弹奏的曲子比照着,反复尝试,待第一首曲子顺畅地弹奏出来,时间已过去了半天。她暗自苦笑,照这样的速度,自己怕是只有受罚的份了,只是不知这怪人又会使什么邪招来惩罚自己。不过,想来生命危险应该不会有。
她又将第一首曲子弹奏了一遍,这次弹奏时她在每个起伏的音节转换中注入了些许灵气,她突然发现,一旦在这些音节中注入灵气,曲子的曲调忽然由原先的委婉连绵变得凄绝如丝,心脉如被细丝缠绕一般竟然逐渐闭绝。
这让她着实吓了一跳,忙将灵气收摄住,片刻之后,心脉中缠丝般的感觉渐渐消失,身体中的气血流转也逐渐回复如常。
原来这琴声不仅能够疗伤而且还能杀人。洛剑尘心中暗忖:这种杀人的手法无形无影,丝毫不逊色于任何法器,以自己这么拙劣的手法便有如此威力,若是由高阶修士使出,那这杀伤力一定极为可观。
为防无法掌控,她不敢再随意注入灵气尝试。于是开始研究第二首曲子。
这样不知不觉一日便已过去,洛剑尘还只弹奏到第五首曲子。
她正在全神贯注地弹奏,那怪人却又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石室之中。他凝神静听了一会,目中露出些许嘉许,待洛剑尘一曲奏毕,他冷冷问道:"七首曲子可都会了。"
洛剑尘摇头道:"小可愚钝,只学会了五首。"
那怪人轻哼了一声"那就只能认罚了。"他袍袖一拂,洛剑尘连带那张古琴一起被一股气流托了起来。
耳边传来如雷般的轰鸣声,一股股水流咆哮着从高处直冲而下。
洛剑尘已被那怪人带到了一处瀑布的巨石上,直冲而下的水流带着令人窒息的压力将她浇得透湿,那怪人停驻在瀑布前的虚空中,冷冷道:"这三日你便在此处习琴,将十五首曲子都弹会了才能离开此地。"
第二百三十五回 顿悟()
青年男子说着微一抬手,指如兰花,轻轻弹动。|經|典|xiao|說|。|
一道劲气穿透水幕,
洛剑尘还未启动冰棱魂筑起防御,便已被劲气封了灵气与三识,只留下眼,耳,身三识尚能灵动。
"不要试图取巧,"
青年男子的声音不带一丝怜悯,眼神冷漠,看着被呼啸奔腾而下的水流击打得不住颤抖的洛剑尘,无动于衷道:
"想要快些离开,便专心练习。三日后我再过来。"话音落下,他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洛剑尘的视线中。
灵气被封,神识被封,洛剑尘现在已与凡夫无异,
水流如巨石般无有间歇地不断砸下,骨骼咯咯作响,似随时都将崩毁,疼痛直入骨髓。
这样强大的水流冲击之下,凡躯如何抵受?莫说专心练习,便是连存活下来都很困难。
洛剑尘后悔不迭,本以为惩罚最多伤筋动骨,这怪人还不会痛恨到置自己于死地的地步,可是现在的状况,与其说是磨练,还不如说是要将她逼入绝境。
可是此时后悔也已无济于事了,幻灵境无从开启,冰棱魂无法催动。要想活下来,唯有咬牙抵受。
好在修炼过"普弥心诀",又经过凝冰海域中险死还生的锻骨修炼,她的骨骼与经脉之强韧比之武修有过之而无不及。
绝不能放弃,我一定要活下来,一定要活下来。骨子里的不屈在这一刻支撑起了求生的强大意志。
洛剑尘深深吸气,随后默默屏息,一寸一寸地往下跪坐,而后一寸一寸抬臂,将瑶琴架放于膝上,
这一简单之极的动作却已消耗去了她一大半的体力,
待这一动作终于完成,她猛喘了几口气,将意念凝聚一处。
身子微弓,背部承托了全部的轰击,手指勾起,奏出了第一个音符。
水柱击打在瑶琴之上发出琤琮之声。伴和着一个音符,又一个音符,缓慢由琴弦中跳跃而出,串联成一曲珠落玉盘。
洛剑尘微合着双目,摒弃了所有额外的体力消耗,
疼痛,还是疼痛,意识却无比清醒,
唯有不屈的意志与信念支撑着她的指尖不间断地在琴弦上舞动,记忆中的音符奔泄而出。如轰鸣的水流跌宕起伏。
日出,阳光普照,日落,繁星点点,
到得第三日夜晚。洛剑尘强持的一口气已至强弩之末,只要这口气一松,她浑身的骨架便会瞬间被奔腾而下的激流击得分崩离析。
只有持住这微弱的一线气机,她尚能存活。
只是她的五脏六腑在持续的轰击之下,已开始寸寸开裂渗血,一丝丝鲜血沿着她紧咬的唇角滴落在她的衣襟,而后又被水流涤荡一尽。
琴音仍然缕缕不绝。穿透怒吼的轰鸣在虚空回响。。。。。。
苍白的月色之下,两个身形遥对飞瀑,静立于虚空之中,
"祖爷爷,她已经支撑不住了。"腾钰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青年男子双眉紧拧。只在闭目聆听,并未回答。
风拂衣衫,月夜如画,两人默默地长久静立在天地间。
天边曙色微露,琴音已细若游丝。
腾钰动容道:"祖爷爷。救她,你看她真的不行了,"
青年男子睁开双目,投向巨瀑下的少女,淡然道:"现在只有她自己才能救得了自己,金阙剑的传人连这点锤炼都经受不住,又如何能辅佐于你?不能助你,以她的灵根体质,留着将来反是祸患。一切只看她有没有这个命数。"
"可是,她救过我。祖爷爷。。。。。。"
青年男子双眉一扬,侧目瞥向神色焦虑的少年,语声犀利道:"腾钰,小恩小情当记当还,却也不能违了天数,仁者可以有情,却只可存普利苍生之情,你任重道远,若存的是妇人之仁,短浅的眼光,以后的路还如何能长久?"
腾钰垂首漠然,缄默不语,但目光仍然纠结。
青年男子语声略缓道:"金阙剑是命定之剑,若是与她有缘有份,定会佑她平安无事。若是无有缘份,便让她早些去了,也免却你以后芒刺留心之痛。"他将目光投向红霞初起,层云交叠的天边,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伤感。
"我们走吧。"男子又回复了先前的淡然。
"再等等,祖爷爷"腾钰哀求道。
青年男子眉头一拧,欲待训斥,但终于化成一声低叹。
他闭目聆听,又停驻片刻后睁开双目淡淡道:"看来她是挨不过了。可惜,"说着便欲离去,
到此一刻腾钰再也无法阻止,只得挪开目光,但终是心痛不舍,忍不住投去最后一瞥。
却在这时,远处的白色水幕中忽地亮起黑,白,青,紫,金五种色泽微弱的光点,
腾钰惊呼:"祖爷爷,快看,"
青年男子也已看到这光点,双眉一展之后又紧拧在一处,
"怎会这样?男子轻声自语。
五色之光微一闪亮便俱都没入孱弱不堪的少女身中,片刻之后一切又恢复如常。
"那是什么?"腾钰忍不住问道。
"难道这是天地五灵?"男子仍在自语,
目中闪烁出难以置信的纠结,他良久伫立,一语不发地紧盯着水幕中的少女。
漫长的等待由日出到日落,琴声细若丝芒依然绵绵不绝。
终于,月上中天之时,琴音猛地一顿,再也不曾响起,
她终究还是撑不住了。腾钰的心一阵紧缩,喉间颤动强自压下了莫名的悲恸。
他还以为会有奇迹,可是奇迹并未发生。
那个酷似他俗世挚友的女子,那个带着警惕眼神唤他三哥的女子,那个在他昏沉中为他抚琴照料的女子,从此后将再不存于这世间。
不曾心动,何来伤感?他的眼眶中涌起浓浓一层水雾,迷了他视线,
为何缘起,又为何缘尽。谁能予他答案?
他仰头望天,一时心绪如潮,
天边的一点星辰无比闪亮,似在告诉他。何为道,何为障。
他猛然一震,这一刻忽然有所顿悟,大道在前,情执为障,缘起缘灭皆是道法,不断执障难成大道。
刹那间他的双目中雾去云开,无比清明,胸臆间一股劲气直冲顶门,紫霄炎龙剑被劲气冲得直飞而起。他催动长剑朝飞瀑直斩而下,
剑气,气势磅礴,挟天地浩然之威,虽不见丝毫霸气。却又让人不得不畏惧臣服。
它将直冲而下的水幕斩出了一个干燥的空间,
"祖爷爷,她也是苍生,我要救她。"騰钰清亮的声音掷地有声,双目清明不带一丝执迷。
青年男子看着飞旋于空中的飞瀑,紧拧的眉头舒展而开,微笑颌首。"能让你明白该何去何从,她便是你助缘,一切由你决定。"
腾钰微微一笑,便要冲入水幕之中,
一阵清亮的琴音却于此时响起,穿透如雷般的轰鸣回旋于虚空。
两人俱都一怔,
悠扬婉转的琴音绵绵不绝,时而如泉水叮咚,时而如如鸣佩环,时而珠落玉盘。时而金戈铁马,
一曲连着一曲,十五首曲子一气而成,
一点七彩霞色,在曲终之时亮起,先还是淡如薄雾,随着琴声逐渐由弱转强,突然间爆亮而起,化成了一个七彩的光罩将水幕下那个纤弱的身影紧紧护住。
水柱击打在光罩上,裂成无数珠玉四下飞溅,光罩下的少女紧闭着双目,犹如入定一般,只有她的指尖仍在不断舞动。
"祖爷爷,她成功了。"腾钰的脸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