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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这话是何意?”云雀不解的追问道。
我微微睁了眼,面上淡然一笑,“这你就不用管了,这些日子让人好好的留意她,她若真是疯了,那这事情就好办了,她若不是真疯,这样的女人对我们来说自然就是防不甚防。”
“哦。”云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我本不应当将心思放在一名小小的奴婢身上的,只不过她如若是假疯,此人的心思倒令我有了兴趣。
正在我欲要重新合眼休整之时,身子一阵晃动,马蹄声落,耳边却传来了阵阵咒骂的声音。
“小四,今儿个又怎么了?”云雀掀帘一看。
我也睁了眸,细听之下,好像是有人在打架,而后围观指指点点的人也不少,总之耳边竟是阵阵杂碎的吵闹声。
“九爷?”云雀突然一声惊呼,令我心头一紧,接着她便急切的向我扬了扬手,慌乱的道:“秀,是九爷,九爷像是喝醉了,那些人怎能打九爷?”
什么?
我起身顺着云雀指的方向望去,围观的人挡了里面的动静,只听见吃痛的声音与那殴打之人的狠唳声。
细一看,那人缝之中倒真让我看到了战天睿那张俊朗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快下去看看。”我连忙下了马车。
走近一看,******三个大字撞入我的眼中。
在云雀的开道之下,我见那人正要向地上烂醉如泥的战天睿踢去时,我怒喝了一声,“住手。”
因我一声怒喝,所有人的眸光都投向了我。
那满头大汗的胡渣男子收回了脚,还带着讥讽的笑意说道:“哟,这小娘子莫非是来寻这地上负心汉的?”
我无视他那张嘴脸,更加无视他的话,俯身将地上的战天睿轻轻的扶了起来,一股浓郁的酒味直入我的鼻尖,呛得我鹏了眉
身边的云雀怒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如此猖狂,你们可知道他是何人?”
“云雀……”我低斥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而后向她使了使眼色。
若是真让她说出了战天睿的身份,只怕明日早朝这般笑话便会传至朝臣的口中。
堂堂的睿王爷醉至风尘之地,还让人殴打成伤,定会惹来龙颜大怒,那战天睿又该如何自处?
云雀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抿唇没有再说下去,替我扶起地上的战天睿,一边帮他擦拭着身上的灰土。
我抬眸静静的看了一眼那满脸胡渣之人,联想到此处是风尘之地,这名男子应当是这******的人。
我在心底细细琢磨了一番,得赶紧带战天睿离开此地才是。
“敢问这位大哥,为何要出手伤人?”我轻言一问。
“不是我说你,你这如花似玉的脸蛋怎就管不住自家的男人,竟还让他跑到了外面来喝花酒,这也就算了,喝了酒,睡了人家姑娘还不给钱,打他一顿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了。”满脸胡渣之人一副饶有兴趣,洋洋得意的模样。
原来是战天睿喝了花酒不给钱,这不是招打么?
无奈之下,我只能替他还了这钱才行。
“他欠你们多少钱,我来给。”
我的话刚落,那名男子眸光一亮,便扬起了笑声,“哟,你这小娘子还真同情达理,也难怪看不住自家的男人,你家男人昨夜一共喝了三百两银子的花酒。”
我心下一叹,看了一眼怀中酩酊大醉的战天睿,出声一唤,“云雀……”
云雀拧了眉,似有些为难的小声说道:“秀,咱们身上可没那么多钱?”
这可如何是好,只能细想着身上可有值钱之物,眸光偏向腰间的玉佩。
这块玉佩代表了华家秀的身份,虽然上面刻着是一个衣字,是真正的华蝶衣之物,可毕竟也跟了我这么多年,难免有些不舍,可如今也只能这般办了。
我将怀中的战天睿让身边的小四扶着,从腰间扯下玉佩递至那名男子面前,道:“这枚玉佩大哥看着可还满意?”
祖传玉佩当然能入这般势利之人的眼,区区的三百两争子,只怕三千两也买不到这块玉佩。
男子眸中开始发亮,连忙伸手接过我手中的玉佩,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中,惊叹道:“哟,这可是上乘货色,一看小娘子就是富贵人家,成,就这玉佩了,你们赶紧把他带走,别在这给我生晦气。”
随着这名男子的转身离去,围观的众人也开始指点而散。
我无奈的看了一眼还不见半点清醒的战天睿,一丝恼意袭上胸口,却又只能扬手让小四将他带上马车。
第118章()
马车上的战天睿双目紧闭,眉宇间的烦躁之色阴戾了那俊朗的容颜,再添上几处紫红的伤痕与污渍。
如若就这般颓废的走出去,只怕无人能认出这就是曾经那个风度翩翩,萧洒逸然的睿王爷。
我轻轻的持着手中的锦帕,想要轻轻的拭去他面容上沾染的污渍。
这手还未落下,一道眸光闪过我的眸间,我手上一愣。
也不知他何时睁开了双眼,双眸流光划过,灼灼而又深沉的正望着我。
“这是哪里?”他拧眉问道。
“这是在马车里,九弟难不成还以为在******么?”我唇边一笑,将手中的锦帕递至他的手里。
他抬手想要接过我手中的锦帕,身子一颤,手中的锦帕落在了他的脚边,也许是身上被人殴打留下了痛处。
他忍不住直直的闷哼了一声,接着便要坐起来,连着两下都未起身。
结果因马车一椅,他吃痛的撞至车壁之上,额头的冷汗闪闪发亮。
“小心……”我连忙伸手扶起了他,捡起他脚边的锦帕重新递向他,一声叹息道:“堂堂的九爷竟然被人当街打骂,这若是传入宫中,如妃娘娘还不被你气死。”
“她又何常在乎过我这个儿子?”他带着恼怒的一语,接过我手中的锦帕扔至一旁,额头的汗水顺流而下。
我转了眸,抿了抿唇,“选妃一事我也听说了,九弟如今己到了立正妃的年纪,如妃娘娘一片苦心,你怎么说成是她不在乎你这个儿子呢?”
“你了解我的
。”他一脸疲惫,手指狠狠揉了揉那还带着醉意的额角。
这种话题我本不该先挑起,可如今挑起却又不能不再继续下去,毕竟他口中的意思,我的心里又岂会不知。
可如今看他如此颓废,心中终是不忍。
当初那个洒脱萧逸,**不羁的九爷对我来说竟然越来越陌生了。
半年不见他,可我却知他为我所做的一切,他无非就是在躲我。
边疆之时他以性命护我,我对他心存感激,而却终不能以情来回报他。
我微微垂了眸,不再看他,唇边依旧淡然平静的说出那些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九弟这样的执念只能留在心中,像今日这样的事情,你只是在折磨自己,折磨宫中的如妃娘娘,你为何不试着从那些千金秀之中选一个,两人之间的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如若真不能做到持子之手与子偕老,最起码也能相敬如宾。”
我低眸说完了这些话,突然间双臂一紧。
我抬眸看向他,眸光一颤,额角不经意碰到一处温热的柔软。
“九弟……”我的脸一下通红,一时之间竟心乱如麻。
我感觉到紧在我双臂之上的手越来越紧,他的呼吸微微紊乱,双眸深处有一丝柔光在流淌。
那柔光带着灼热的火焰,让我感到了面前之人的危险,我的心不由自主地一颤。
直到他带着那股未散的酒气和男子气息向我再次迎来之时,我心中惊惶,“九弟……你醉了。”
我试图从他的臂膀间挣脱开来,可越挣扎,就越慌乱。
“蝶衣……”他一声叹息深沉。
我眸中一怔,他分明己经酒醒,眸中闪过他从未有过的理智与清醒。
他唤我蝶衣,不再唤我嫂嫂,这是第一次,但我也感觉到了这是他的最后一次。
“弱水三千,我这一辈子只怕再也无法取到心中的那一瓢了。”
手上一松,我的心莫名的一痛。
再抬眼之时,他己掀起了车帘,让小四停下了马车,身影一跃而下。
我目送着他跌跌撞撞的身影一路穿过人群之中。
“秀……”云雀掀帘而入。
“走。”我轻轻的扬了扬手。
马蹄声再次响起,我抚摸着额头之上留下的痕迹,心竟然会止不住的疼,还有那淡淡的悲哀与无奈。
这丝疼,这丝悲凉与无奈都是源于战天睿那眸中的柔光。
我又伤了一人心,而且似乎伤得特别的彻底。
人的一生真的很无奈,身边流连过的人几多,可只能牵手的却只有一人,而那人纵然伤你千百回,你的心也不会因那些伤痛而改变
在这一刻,我己经彻底清楚了自己心中的情感。
儿时对战天麟的情意并不是爱,只是一种依赖,一种需要他保护的依赖。
如今他己保护不了我,然而这份依赖也渐渐的从心底消失了。
北漠太子傲恒,还有如今的战天睿,他们的情意我心里清楚,然而却不能做到将自己的心分给他们一点,所以这份情感也会让我痛。
战天齐己全全霸占了我的心,虽然有时还是令我觉得他的心离我很远,可我的心里还是极其强烈的想要向他靠近,甚至想要去拥有,那种拥有是一生一世,绝不放手。
“秀,我们现在奴娇阁还去么?”云雀问道。
我渐渐收回那些思绪,浅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去,当然去。”
奴娇阁,下了马车,就被这三个字吸引了眼球。
京城之大,这奴娇阁能在半年时间内脱颖而出,灵馨应当是花了一番功夫。
入了阁内,灯火通明,颜色极其鲜艳。
只因灵馨喜欢红色,这个奴娇阁内呈现在眼前都是大红一片。
遇见一名稍稍年长的女子,看上去应当有三十来岁了,可那风情却依旧犹在,她让我唤她娇娘。
被娇娘领入厢房内,静静的饮了两口清茶,却依旧不见灵馨的身影。
娇娘说灵馨不在阁内,有些事情出去了一趟,应当很快会回来。
娇娘却不问我什么,应当是知晓我的身份。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仍还是不见灵馨的身影。
屋里晃悠的云雀只怕将整个屋里的新鲜玩意儿都看了一遍,到最后实在是坐不住了。
“秀,这灵馨姑娘何时才会回啊?”她拧着眉看着我问道。
我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淡然一笑,“娇娘说她快了,那应当很快就会回的。”
云雀无力的一叹,“今儿个可真不凑巧,要是知道灵馨姑娘不在阁内,咱们就不往这来了,现在坐在这里干等,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太无聊了。”
“你若是闲无聊,大可出去走走,我这,不需要你伺候。”我瞅了她一眼,轻轻拍了拍她放在桌面上的手。
她秀眉一挑,从我手下收回手,托住下颌稍稍扬了声音,“那可不行,这种地方,我怎能放心秀一人在呢?我得陪着秀。”
我心头一愣,手中的茶水因她的话竟不慎溢出些许,回想她那直言直语,怕是这丫头心里多想了。
我抿了口茶,冲她面上那股劲儿笑了笑,“什么叫做这种地方,这里是舞坊,你可不要乱想。”
云雀看了我一眼,又环顾了四周一圈,终是带着勉强不自在的一叹,“总之,我不喜这地儿,她们跳舞不就是跳给男人看的么?”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在云雀的心里只怕早己误认为此处是那些**之地了,所以才会冷眼冷色看着这阁内的一切
我伸手拉了她的手向她解释道:“舞坊与风尘之地那可不同,她们卖艺不卖身,而且许多达官贵人宴会之上都相邀她们前去表演,筹金可不少,甚至名气大些的舞坊,还会被邀请入宫,在御前表演。”
云雀听我这么一说,秀眉微微蹙了起来,有些不相信的问道:“就她们这样,还能入宫在御前表演么?”
我抿唇点了点头,“那是当然,宫中的乐姬,舞姬是有不少,单单一个慕倾居就足够有这奴娇阁十个之大,可是宫中的皇上与众多嫔妃也会想要看一些民间新鲜的表演,所以宫中的教坊使就会从民间请来一些乐坊,舞坊至宫中表演,所以像灵馨她们这样有名气的舞坊说不定也会有御前表演的机会。”
云雀似乎有些懂了我的话,连连点了点头恍然叹道:“哦,原来是这样。”
我所说的慕倾居是皇宫的乐舞教坊,也是整个战国的乐曲,舞蹈精华的荟萃之地,其中有不少才艺之人云集在慕倾居。
当然,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