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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战天齐被人拉去说话饮酒之时,五嫂走过来拉了拉我的手。
“这是珞儿让你转交给八弟的。”
我接过她手中的锦囊,带着一丝思虑的问道:“嫂嫂可知这是何物?”
五嫂摇了摇头,“她没说,只是让你转交八弟,我猜想,八弟应当知晓这是何物?而她如今也不便再去见八弟,所以只能托我转交于你,而后再让你转交给八弟。”
我微微收紧手中的锦囊,微微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笑着饮酒的战天齐,心下只觉得不宜在这个时候多想,微微勾了唇。
“多谢嫂嫂。”
五嫂也没有再说什么,重回了自己的位子之上。
一场喜宴下来,待到宾客都散得差不多了之时,我与战天齐也一同出了府。
在上马车之时,我想起了手中的锦囊。
虽然不知这锦囊之中是何物?但我却觉得这锦囊似乎对战天齐来说非常的重要。
纳兰珞也正如五嫂所说,她如今己嫁战天睿,己然不便将锦囊交给战天齐。
可我为何心里执念如此的强烈,这一刻,我只想知道这锦囊之中到底是何物?
我便提议与战天齐不坐马车回府,倒想与他一同漫步在这条长街之上。
既然这锦囊对纳兰珞,甚至对战天齐而言非常重要。
那我就要选择一个恰当的时候,恰当的位置来相问这锦囊之中到底是何物?
街道之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我与战天齐穿梭在这条街道之上,这样的独处还是第一次。
而我此时的感觉却如这冬日的暖阳一般温暖。
而云雀那丫头似乎缠上了尚青云,他们俩虽跟在我们的身后,却只顾着他们俩之间的聊天。
我心里暗自笑笑,这丫头只怕是对那冷敛沉稳的尚将军起了心思。
暗地叫好,让他们多多相处,说不定还了结了我心中之事。
“今日为何要走着回府?”
战天齐突然开了口,还停下了步子,浓眉微蹙,深深看我。
冬日的阳光斜斜照下来,给他俊美的侧颜笼上淡淡光晕。
他今日因多饮了几杯,在这暖阳的照耀之下还略显红润。
“你猜猜。”我抬眸看着他微微一笑。
他抿了抿唇,“爷今日饮了酒,猜不出来
。”
我脚下微微一顿,扬了扬眉道:“哪有这样的借口,你若是不猜,我便不说。”
转头便向那一头的首饰铺瞧了瞧,身后几声熟悉的脚步声跟来。
我依旧装作不理会于他,继续椅着手里的两支簪子。
“你今儿心情好?”他有些无奈的自我身后猜问道。
我细细比划着手里的两支簪子,一眼都未看他,淡淡的道:“你从哪里看出我心情好了?”
“珞儿嫁给了九弟,你便少了一个情敌。”他低低一语。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头微微一颤,仍是未理会他,语气更加淡了些许。
“大家不都在说,走了一个珞儿,又来了一个杨夫人么,而且还是一来就俩。”
我话落,只闻他轻轻一叹,便不再说话。
我便与面前摊贩老板议起了手中簪子的价格,一番折腾,才知自己身无分。
只好转身向他索要银子,转身之时,他依旧还站在我的身后,目光深沉的看着我。
我微微抿了抿唇,不说话,只是向他伸出手要银子。
他深沉的眸中再一次闪过一丝无奈,掏了银子直接给了那摊贩老板,便从我手中夺过两支簪子,持在我面前晃了晃。
“莫非你是想让我给你买饰物?”
“府里的饰物还少么?就不劳爷亲自挑选了,这两支簪子是我无意间发现,挑来赏给云雀与春兰的,至于这二十两银子,我自会回府还于你。”我笑笑,从他手中过簪子,便又迈出了步子。
他几步跟了上来,语气还带着一丝不悦。
“爷今日饮了酒,猜不出来,不猜了。”
我脚下一顿,他却跃过我,一路上前走去,看来是惹恼了他。
我只好妥协,快走几步上前拉了他一把,将他拽入街道边上。
虽然这是街道之上,人来来往往,杂乱无章,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我拿出袖中的锦囊相问于他,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猜了,那就收下这个锦囊!”
我抬眸看他,他却久久沉默,不语,一动不动,清冷漠然得似也化做了石头,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手中的锦囊,还带着一丝幽深的情绪。
虽然那双眼睛是平日里最熟悉的,此刻却让我看得如此恐慌。
他幽暗的眸中映着深深的寒光,暗沉无底间,还带着我从未见过的锋芒,眸色多变,像是在回忆什么?
可我又不敢确定,总之让人捉摸不透,也不敢随意揣度。
夕阳西沉,一丝寒风带来了微微寒意,掠起他广袖翻飞
我不知身边来往路过了多少人,可他依旧没有动作。
我心下一叹,伸手拉上了他的手,将手中的锦囊放入他的手中。
只见他微微的收紧,剑眉也跟着皱了起来。
我抿唇开了口,“这是珞儿托我转交给你的,今日只是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将这个转交给你,若是在府里交给你,我又不知这锦囊之中到底是何物?若是真有一些秘密,让一些有心之人听了去,惶恐带来不便,所以我选择这热闹的街道之上,越是人多口杂之处,就越是不显这锦囊的重要。”
“这是解我体内寒毒的药方。”他凝视我,薄削的唇边有一抹极淡极冷的笑意掠过。
我心中蓦的一怔,直直的望了他,几疑自己听错,“寒毒?”
他收紧手中的锦囊,眸光轻转,淡然而又平静的移向不远处一抹夕阳,忽地眉宇一展,眸中乍现寒意。
“冷宫之时我曾被人下过一种来自西域的毒,是珞儿想到以身服毒救了我一命,可因我当时寒气入体,在我体内形成了一种寒毒,珞儿得来的解药只能保住我的性命,可无法解除我体内的寒毒,这些年来,我不想让人知道我体内有寒毒,让有心之人有可趁之机,所以这世间知晓此事之人只有我旗下的尚青云等四人,还有珞儿,现在多了一个你。”
我咬了唇,眸间干涩滚烫仿若有火在烧,心头的痛也在隐隐加剧,聚然间这些痛己围住了我整个人。
我的眼前开始浮现那两次战天齐失常之时的情景。
一次是在府中,第二次便是北漠山洞,二次都是受了伤后。
那些历历在目的情景唤醒了我所有僵化的思绪。
我看着他眸中的寒光,咬唇开了口。
“所以你每次受伤都会牵引体内的寒毒发作,而珞儿姑娘调治的解药只能让你缓解寒毒发作的痛苦,难道这世间就没有药可治你体内的寒毒么?”
他转了眸,伸手扳正我的肩头,俯首看着我,眸中寒意渐渐散去,唇边勾起了一抹了似笑非笑。
“你不要担心,这毒己跟了我好些年了,我不怕它。”
“可你每次发作都要承受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我含痛摇头,袖中的双手己渗出了冷汗。
“我久经沙场,连死都不怕,我又岂会害怕这些痛?”
他淡淡的笑容,平静的语气,似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实。
我心痛的看着那双冷得近乎寂灭的双眸,仿佛己经看到了他儿时所受的苦与痛。
我知道他是多么冷傲的一个人,这些痛纵然难忍,但他也不会在人前外露一分痛苦之色。
我垂眸咬唇,忍回心里的那丝痛,极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我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
第125章()
他点头,目头看向我时,仍是那丝深邃冷敛。
而我也被他的眸光刺伤,眼帘半垂,心中突突直发抖。
他体内的寒毒若是能根治的话,凭他的能力又岂会拖了这么多年,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因为怕我担忧,所以他才会说,寒毒跟了他这么多年,他不怕它。
突然手上一紧,他重回了笑,“别多想了,我会没事的。”
“我知道
。”我抿唇笑,我也只能笑,我笑,他才能安心。
“那我们回去。”他柔声说道。
我嗯了一声,故意拉长了唇边的那一丝弧度,向他点了点头。
他微微轻笑,紧握着我的手微微抬直,拢指握住,牵着我一路朝王府走去。
他手心的暖意微微的传入我的手上,而我此时的心却怎么也感觉不到那一丝暖意,反而会更加的痛。
“大爷,夫人,行行好……赏点……我娘生病了,她还等着我凑齐了钱去给她抓药治病……求求你们了……发发慈悲……”
突然一名孩子衣衫褴褛的窜至我们的面前,一双腥红的眸子泪光盈盈的看向我们,还不停的椅着手里的一只破碗恳求着,一细听,微微还能听到那破碗之中的几个铜板微微相撞发出来的声音。
我与他纷纷脚下一顿,停了下来。
我欲要说什么的时候,只见他一言不发的从腰间的钱袋之中掏出一锭银子放至面前这名可怜孩子的破碗之中。
一锭银子落入孩子的破碗之中,轻脆的声音让孩子惊喜谢礼,哭喊了起来,“谢谢大爷,谢谢夫人,谢谢……”
战天齐只是摇了摇手,仍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随着那名孩子的身影望去,那孩子窜入了一个衣裳破烂不堪,满脸苍白,憔悴无力的妇人身边,哭着。
“娘……快看,我们够银子了……我们凑够银子了,我们……可以去抓药替您治病了,娘喝了药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由于这孩子的话竟让我心头一紧,脑袋里一些杂乱的思绪开始微微窜了出来,甚至强烈的让我去琢磨。
我仍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对母子,细细的琢磨着那名孩子方才的话。
“怎么了?”他察觉到我的一时走神,蹙眉相问。
我眸中微微一颤,看入他的眸中,问道:“方才那名孩子,他说他凑够银子了,他说他可以去为他娘抓药治病了?”
“有何不孚?”他不解的看着我。
我依旧不离他的眸中,仿佛那些思绪越来越明朗,直到眼前闪过一丝光亮,我笑了起来。
“天齐,我想到解决西城受灾人民的办法了。”
如今西城的一场地龙翻身,山林房屋,桥段倒踏,洪水肆意,夺去了上万人的性命。
京城上下早己议论得沸沸扬扬,一时间,战国的整个上空都笼罩着悲凉气氛。
太子战天麟自动请缨亲临困区,将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己安顿了下来。
由于伤员过多,赈灾款朝廷迟迟没有决断。
次日,战天齐用了我的办法以一书奏折上奏朝廷。
提议朝廷君臣,上到皇上,下至七县令,所有的人按照每月的俸禄比例募捐赈灾款
就像昨日街道之上的那个乞求的孩子一样。
没有钱替娘治病,只要集大家之力凑够了钱,就可以让他的母亲抓药治病了。
这便是同样一个道理,国库财政紧张,但只要集各位朝臣之力便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凑齐赈灾款,以解那西城百姓疾苦。
对待西城遭难一事,只要我朝君臣上下一心,定能度过此劫。
都己过了好几个时辰了,我鹏双手,在府门口静静的等着战天齐的归来。
直到天色快要暗下来之时,他的车驾终于到府门口。
看着他踏下马车,我便迎了上去。
他却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步入了书房之中。
我也跟了过去,不管事情当今皇上有没有答应,又或者朝中官员是否反对,我都想要个结果。
步入书房之中,一眼便见到他负手立于窗下。
我默然驻足,掌心渗出冷汗,心也在直直下坠,只怕此计己落空而归。
我心下一横,管不了那么多,上前便直接问出了口。
“此事如何了?父皇是否应允了你,采用了你的办法?”
他不说话,转身看我,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他的喜怒。
我又揪了一把心,“父皇觉得此计不可行么?还是朝中有官员反对?”
“你问这么多,我该从何答起?”他声音淡淡,依旧面无表情。
我微微收紧指尖,狠捏了一把,接着问道:“那你就告诉我,是何结果?”
“你想知道是何结果?”他眸色略转寒意,声音依旧冷淡。
“我……”我也不知说什么?只是睁着眼看着他。
直到看到他眸中某处僵硬似乎有了一丝松弛,寒意也在微微的淡去。
他突然扬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