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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的手上又紧了一分,哑叔握着我的手更紧了,紧得不住的颤抖。
他又接着恳求于我,“秀,老奴己活了半辈子,膝下无子嗣,早己将子亚少爷当作自己的孩子,子亚少爷还年青,他不能就这么死了,请秀成全老奴,给老奴一个向老爷报恩的机会。”
我看着哑叔眸中闪现的泪光,我依旧做不到,坚决摇头,“不行,哑叔将子亚哥哥抚养长大己经向父亲报了恩,我们一定还会有其他办法救出子亚哥哥的……”
他扬声所断了我的话,“秀不用再自欺欺人了,老爷与子亚少爷此次都是在劫难逃,如若能用老奴的命换得子亚少爷一线生机,老奴此生也就无憾了。”
他说得没错,如今的父亲与子亚哥哥早己刀悬颈脖,我早己无能为力。
他眸光灼痛的看着我,我的心沉痛慌乱,根本无法做出决定。
我手上用力,欲要将他扶起,“哑叔你先起来。”
他依旧不让,执意向我摇头,“老奴不起,除非秀能答应老奴,成全老奴。”
我双眸泪水滚烫而出,手上又用了一把力,泣声道:“你先起来,容我好好想想。”
“秀想的时间己不多了,皇上己下令,二日后午门处斩老爷与子亚少爷。”他扬声一语,让我的心猛然一颤,泪水滚滚而下,反问他,“二日后?”
他向我含泪点头,“对,我们己经时间不多了,老奴恳求秀早作准备。”
二日后就是父亲与子亚哥哥行刑的日子,而如今的我己束手无策。
我从哑叔手中颤抖着抽回了手,转身不敢再看他,我咬着唇,不让自己在他的面前哭出声音来。
泪水洒在面上的灼痛一直深深的传入我的心底。
正如哑叔所说,我无法再欺欺人了,若是要救下子亚哥哥,也只能选择用上哑叔李代桃僵的办法。
这样才能永远的为子亚哥哥摆脱这些危险与厄运。
忍着泣声半响,我抬手颤抖的抹掉了面上一丝泪水,一下,二下……
我向跪在面前的哑叔转了身,面容力持平静的开了口,“我知道了,这二日你留在这详宁宫哪里也不能去,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由我来做
。”
“老奴一切听从秀安排。”哑叔笑了,狰狞烧毁的面容之上,我第一次见他笑得这般的满足。
我悲痛的低了眸,将哑叔轻轻的扶起,紧握着他的手时,我发现他己不再颤抖,反而更加的平静。
我自心底深深的吸着气,但愿接下来的事情能够如我所愿。
又过了一日,夜色降临,我努力让自己不再发烧,让自己的裁起来。
晚膳之时,我特意让人去战天齐那传了话,只是告诉战天齐,我愿意进食了。
如我所料,我正用着晚膳之时,殿外终是出现了战天齐的身影。
我未抬头看向他,是身边布菜的奴婢轻轻的告知了我一声,“王妃,爷来看你了。”
我闻声微微抬了头,战天齐那张略带欣慰笑意的面容映入了我的眼帘。
像往常一样,我放下手中的竹筷,欲要起身向他行礼。
他几步过来,挥手拦下了我,“不用管我,你先用膳。”
我抿了抿唇,重新坐回了桌前,抬起竹筷努力让自己吃着盘中的膳食。
“饿坏了。”他的声音轻轻的响在我的耳边,他临桌也坐了下来,还为我盛了一碗汤。
我转眸看向他,轻笑的问他,“爷用过了么?”
他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应当是看到我唇边的轻笑而诧意。
半响才反应过来,连忙回之一笑点头,“我己经用过了,你看还想吃点什么,我让御膳房去做。”
我轻摇了摇头,“不用了,这里己经够我吃的了,多了岂不是要浪费了。”
“你还能想到这些,我很高兴。”他欣慰的笑着,将一碗汤轻轻的推至我的面前。
这样的假象,真的能骗过他的眼晴么?
我开始怀疑,但我即使己猜到他愿意附和我来演这一出戏,我也要演到底。
我的眸中闪过一丝隐忍的光芒,最后仍是带着轻笑开了口,“你与宁哥哥说得对,我不能就这么放弃自己的性命,我身上流着魏家人与云家人的血,我得好好的活着。”
他看着我,突然转了眸不再看我,指着桌面笑着道:“那就多吃些,你都瘦了。”
我轻笑的看着他的侧脸,沉声说道:“你也瘦了。”
他微微面色一怔,转眸看我,闪了闪眼神反问道:“有么?”
这样的情景仿佛又回到了那几日别院之中我与他同桌用膳的情景,一时恍惚的向他点点头。
他勾唇一笑,“那我也再吃些。”
我连忙向身后的奴婢吩咐道:“快去给爷备套碗筷。”
“是
。”
待奴婢备来碗筷,他突然扬手将殿中的所有奴才都遣了出去,只留我与他。
替他斟了酒,他喝了两杯后,先我一步开了口,“再过二日,我们就一同回府。”
我闻言,手上一顿,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不避不让的直视他的眼睛,然后点了头,“是啊,再过二日我便可以与你一同回府了,不必再困在这宫中。”
他的眼神微微转深,略一思索,似是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伸手握住我的双肩,一字一句的开口,“你能理解我的无能为力么?”
这一问,全然泅出了我心底尖锐的疼痛不受控制的蔓延。
然而在这一刻,在他的眸光之下,我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现如今,我所要想的,所要做的,只是救出子亚哥哥而已。
可是现在他连这详宁宫都不肯让我出,他一早便料定了我会有所行动。
我努力的提着一口气,我一下一下的吸气,可是还是疼,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
然而此时,我只要一想到哑叔就在帘帐后揪着心看着我此时的一举一动。
而我的目标是要让战天齐应允我去一趟大牢。
所以此时无论心里有多痛,多难受,我都不能在他面前再出现任何的情绪波动,更不能就这么倒下去。
子亚哥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突然间他握着我的双肩的手又紧了一分,是这分紧致感让我终是平复了内心的情绪。
我伸手轻轻的将他的手从我的肩头之上移开来,起了身,在他紧张颤抖的眸光之下,面容平静的向他跪了下来,低眸开了口。
“事己成定局,若不是你替我苦苦求来这一线生机,明日午时处斩的也包括我,我知道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感恩你护我这一条性命,我为那日的固执任性,不可理喻向你道歉。”
这一语我是低眸说出来的,我害怕看到他那含着痛意却又带着生生冷漠的双眸,让我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他?
他向我伸出了手,将我扶了起来,也许他猜到了我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他并没有想要揭穿我这番带着无尽苦楚的话。
他轻握了我的手,只道:“傻瓜,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
我抬眸看向他的眼睛,轻笑摇了头,“一切都是各取所需,争夺天下的这条路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云家败了,那就要负出沉痛的代价。”
“你真的这么想?”他带着质疑的问我,从他眸中微微闪过的一丝光芒。
我能看得出他此时心里对我面上轻笑的怀疑。
“我能这么想,你不高兴么?”我故意扬眉一笑。
他却不语,只是紧抿着唇,不自然的向我勾了唇微微点了头
看着他点头,我心里又泛起疼,袖中微微收紧了指尖,主动向他伸手抚上他的手,眸中满是恳求。
“我还有一事想求你允了我。”
他顿了一顿,眸中声音里带着些许倦意与淡漠,“你终于说出口了。”
我也知道我此时的情绪,就算依旧带着笑颜,那也终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此时的我不再演下去了,而是在赌。
我抬起了眸,更加坦然的对上了他淡漠的双眸,“算是送他们最后一程。”
他的眉心微微收紧,眼底的暗色光影那样沉,沉得几乎令人窒息。
最后他终是说出四个字,“我来安排。”
“谢谢。”我看着他,轻轻的吐露出二字。
他暗黑的眼眸深处,现出些许颤抖的神色。
忽而抽开我的手,抬手再度握住我的双肩,语气中也带上了少有而外现的急迫与紧张。
“只要你能答应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活着便好,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
“我答应。”我虽是面上轻笑着,可眼睛却灼热的疼着。
他起身径直离开了,依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了殿外的那片夜色当中。
“秀……”哑叔在旁轻轻的唤我。
我微微从那片夜色之中转了眸,看向身边的哑叔,我低声开了口,“他同意了。”
哑叔朝我一笑,还是那丝属于他的满足感,“老奴方才都听到了。”
看着他满足的笑,我再也无法忍住眸中的那些涩痛与苦楚,伸手抱住了哑叔的腰,哽咽一唤,“哑叔……”
哑叔的身子一怔,抬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青丝,他的手触过的感觉让我感觉到了亲人的温情。
他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虽是带着颤抖,但也饱含了欣慰感。
“秀,别为老奴伤心了,老奴这一生也是造了无数孽障之人,早就该死了,秀身子才刚刚好,不宜过于伤心。”
我在他的怀里洒泪摇头,在他的轻抚之下声声抽泣着。
我几番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一定要,为了子亚哥哥,我不能再犹豫不绝了。
时间不等人,我没有足够的时间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那就唯有牺牲我此时此刻不愿撒手的哑叔。
我抬手抹了面上一丝泪,从哑叔的怀里抽出身来,泪眸闪闪的看着他。
“哑叔,你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或是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你拒告诉我。”
如今束手无策的我也只能为哑叔做这些了,我对他的感恩是无尽的
哑叔看着我,转眸细细一想,笑了起来。
“听秀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些馋了,突然想起了振兴楼的醉虾。”
“好,我这就让人出宫去买。”我连忙起身,欲要出去吩咐奴才之时,哑叔轻声向我道了谢,“多谢秀。”
我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哑叔之时,他努力向我挤出了笑容。
“该说谢谢的是我,哑叔请受蝶衣一拜。”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秀,使不得……”哑叔面容一怔,连忙上前两步要扶起我。
我抿唇握住了他颤抖的大手,“使得,哑叔不只把子亚哥哥抚养长大,蝶衣也是吃着哑叔做的饭菜长大的,哑叔是蝶衣与子亚哥哥的亲人,这一拜,哑叔又怎会受不起?”
“好了,秀快起来。”哑叔笑着含泪点头,手上一用力,将我扶了起来。
我紧握着哑叔的手,不再流泪,坚强的道:“哑叔好好休息,我让人去买哑叔最喜欢的振兴楼醉虾。”
他含泪点头,我毅然的转了身,迈出沉重的步子。
到了最后一天晚上,漆黑黝暗的牢房里,墙壁之上几盏油灯闪烁着的昏黄的灯光。
云先生将哑叔****成我身边奴婢的模样,然而云先生也化成了另外一名奴婢与我一同来到了宫中地牢。
“王妃,到了!”狱卒对我提醒道。
我看向牢房之中,身着血迹斑斑囚服的父亲坐在了烂草堆里,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立足在前,再见到父亲,虽然只有三日,仿佛隔了三世的遥远。
此时的父亲颓废不堪,一头白发映在昏暗的灯光下,早己不是三日前那个气势高昂,玩弄权术于幕后的弄臣。
我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了,一步一步向牢中的父亲靠近。
云先生与哑叔都离开了,只我与父亲二人,一切静的如同死寂。
“华府的书房里一副腊梅字画之下有一个机关,开启机关,便会有一条通道可以直接通往你娘亲的竹屋。”
我笑了笑,“父亲到现在还觉得她是我的娘亲?”
父亲看着我,眼中一痛,“是,她从来就是,这一生是我对不起她。”
我定定的看着他眸中的痛,一字一句开了口,“我相信娘亲一直都没有怨恨过您,若是她恨您也不会让自己疯了这么多年,一直不肯清醒过来。”
父亲淡然平静的回了我的话,“我知道,所以这些年我一直不敢去那竹屋之中探望她,我就怕她会原谅我,不再恨我。”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