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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想到,竟然宁玄朗早己为我准备了这些。
我抬眸看向战天齐,战天齐满目镇定的向我传递了一丝眼神。
这万千子民为我求情的折子是战天齐准备,他早己做好护我的万全准备。
“呈上折子。”皇上微微扬了声音。
宁玄朗上前递向折子,“父皇请过目。”
皇上过目折子之后,眸光闪过一丝犹豫。
正欲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这名张大人又再一次将我推至刀尖之上。
“皇上,纵然民心难平,此女也留不得,她不只是前朝后裔,她还是魏氏血脉。”
皇上手中的折子一落,抬眸直直的看向此时谏言的张大人。
而此时的我脚下一个稳,差点倾倒。
战天齐伸手揽腰,将我扶住,眸光深深的看我,似乎在告诉我不要慌乱。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己做好了准备要接受这些事情真相一一揭开。
可是这张大人又是如何得知我是魏氏之后?
得知此事之人,除了云先生与灵馨,还有战天齐与宁玄朗,就无其他人。
是谁将我乃魏氏之后告知了此人?
“大胆张治,竟敢信口开河?”战天睿怒指对面的张大人。
张大人不以为然,淡淡一笑,拱手作辑,“睿王莫急,臣并非信口开河,当年的华蝶月并未烧死在华府之中,是罪臣云荣李代桃僵,狠心将自己的另外一个女儿替代了当年的华蝶月,那日在华府之中烧死的不是她华蝶月,而是真正的华蝶衣,而如今站在大家面前的也并非是华蝶衣,她就是那个李代桃僵的魏氏之后华蝶月。”
张大人怒指向我,这一刻,我算是明白了。
这位张大人如此信誓旦旦,看来这背后所操作之人定给他不少好处。
“张大人,你可有证据?”皇上龙眉深深的蹙起,眸光定定的看着我,试图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端详?
而我此时,只能坦然的对上他的眸光,不让自己出现任何的情绪变化。
“皇上放心,臣己经找到了证据,来人,将罪臣遗霜带上殿来……”
随着张治的这一声命令,我的心猛然一跳。
在看到那道己隔数年的身影之时,我再也无法平静的压抑自己内心所有的情绪。
战天齐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我感觉到他也在颤抖。
在眸光深深看向我之时,战天齐的眸中的森冷强硬,似是在提醒我他之前说过的每一句话。
张治口中的证据,就是我那数年不见的疯癫娘亲
也是那当年风靡一时,人人称赞的京城第一美女,光彩照人的慧敏郡主。
而如今的她己是一头白发苍苍,依旧是那一身梅花锦衣。
曾经的倾城之貌己让岁月痛苦的夺走,曾经的倾城之姿再也无法直立站于众人面前。
她坐在轮椅之上,由身后的奴婢推着一步一步入内。
她面上带着笑意,手里揪着一小缕发丝把玩在胸前,眸光随着这殿堂之上的金光烂烂四处张望。
关在竹屋之中的她,仿佛是第一次看见这般耀眼的金烂。
待娘亲的轮椅停在殿中,张治得意的声音又响起,“启禀皇上,这位就是当年的慧敏郡主,她不只没有死,还让罪臣云荣关在了华府的一套隐蔽的竹屋之中整整十几年,为臣在查封华府之时,恰巧发现了这处隐蔽的竹屋,从而发现了魏氏嫡女慧敏郡主仍活在这世间。”
皇上起身,在常公公的搀扶之下,一步一步的向坐在轮椅之上的娘亲靠近。
皇上在离娘亲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仔仔细细的将面前之人好好瞧了一番,难以置信的抬起眸看向我。
我在皇上凛冽的眸光之中,在战天齐手下的力量之下,努力的让自己力持平静,不让自己慌乱,不让自己有任何的情绪出现。
因为我不能承认,我若是承认了,眼前的娘亲就会死在这大殿之上。
握紧我手的战天齐淡然的开了口,“张大人也未免太不把父皇放在眼里了,这位老妇人又怎会是当年拥有倾城之貌的慧敏郡主?”
“齐王不用着急,所谓事隔这么多年,当年那个倾国倾城的慧敏郡主整整十几年都被关在与世隔绝的竹屋之中,自然会有所变化,这人的面容虽变了,可她的记忆并未变,她深深的记得她曾经有一个女儿叫做月牙儿。”
张治眸光直直的绞着我,面上还带着胜卷在握的笑意,接着便又请命道:“皇上,臣恳请让慧敏郡主与齐王妃当面相视,这样便能分辨出齐王妃乃魏氏之后。”
皇上一言不发的听张治说完这些,半晌,眸光,却如鹰一样锐利,牢牢锁住了我的面容。
“朕允你这么做。”
“多谢皇上。”张治上前抓住娘亲的轮椅,将娘亲转身至我这边,又看向此时仍是一副淡然的战天齐暗笑了笑,“齐王不会忤逆皇上之意?”
战天齐眸光微微转深,唇边冷冷一笑,“张大人多虑了,有些人想以一个妇人就来坐实本王王妃的乃魏氏之后,本王自然要替王妃讨回公道。”
在转眸的那一刻,战天齐握着我的手又开始收紧。
我知道他在时刻提醒我,让我不要有任何情绪出现。
我暗自轻咬了唇,从战天齐的手中抽回了手,一步一步走向那轮椅之上的娘亲。
云先生说过,娘亲时而疯傻,时而清醒。
我只盼这一刻,她什么也不记得,不要记起我,更不要记起当年那些让她痛心疾首的事情
我力持平静的站在了娘亲的面前,众人的眸光都移至到了我与娘亲的面容之上。
随着我的出现,娘亲那苍老的双眸开始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在她对上我的眸光之时,她的眸光流转着淡淡的阴影,如早己沉落幽幽谷底的一朵白兰花,瞬间有了生机。
我的心在沉痛之中徘徊,慌乱,隐忍,绞痛……
她把玩着胸前一缕白发的手倏地松开来,怔怔的悬在胸前,扯唇却溢不出一个字来。
我的心越来越乱,一颗心开始随着她那久违的眸光开始颤抖。
我仍记得这样熟悉的眸光,仍记得这熟悉眸光之中有一位美丽的娘亲曾一直将我捧在手心中,当宝一样疼着。
她的手开始颤抖的向我,我没有后退,也向她伸出了手,触摸到她颤抖的手指之时,她快速的握住了我的手,颤抖的唤我,“女……女……女儿……”
她认出了我,过了这么多年,是唯一一个一眼就能认出我的人。
我的眼前开始被泪水模糊,方才揪着的一颗心似乎随着娘亲这一声女儿己经停止了颤抖。
能在死之前还能与娘亲相见,相认,我又何必再去违背自己的心。
只是可惜了娘亲今日要与我一同丧生在这金殿之上。
也许对她来说,这是一种解脱,一种结束这种悲惨人生的解脱。
突然殿中泛起了一阵大笑,“皇上,臣所说句句属实,这齐王妃真是当年魏氏之后,请皇上下令处死此女。”
宁玄充与战天睿同时上前为我辩解,“父皇,这位妇人有疯癫之症,她的话又岂能当真?”
“此时此刻,你们还想要为她狡辩?”皇上己龙颜大怒。
我虽未看,却能感觉到那死亡之的气息在向我逼近。
“儿臣……”宁玄朗与战天睿再无辩解之言,在皇上怒然挥手的瞬间,他们只退回原来的位置。
其实我也是幸运的,这一生有了自己的所爱,也有了他们对我不求任何所图的真情,算是没有白活这一世了。
我转眸看向一旁的战天齐,他鹏了眉,深邃的眸光在无尽的挣扎着,似乎他己经知道了我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他拼命的绞着那丝不让我放弃的眸光提醒着我,而我不想再让他如此挣扎下去。
他说过,无论我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我什么也不许做,可如今我还能什么都不做么?
正在我欲要转身承认这一切之时,耳边响起了娘亲疯疯癫癫的一语,“你不是我女儿,我女儿不长你这样,我女儿眼睛亮亮的,脸蛋儿圆圆的,可漂亮了……才不长你这样……你不是我女儿,不是……”
第164章()
我一怔,娘亲从我的手中抽回了手,面上闪着无尽的得意之色,伸手依旧抚着胸前的发丝。()
一瞬之间早己将方才的情绪全都掩在了那为自己女儿而得意的神情之下。
“父皇,这位妇人方才说了,八嫂并未是这位妇人的女儿?”战天睿急切一语。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殿上的张治因娘亲的一句话,完全乱了方寸,上前指着娘亲急切的解释道:“皇上,方才肯定是慧敏郡主又犯了疯病,正在疯言疯语
。”
“张大人,你都说这位妇人是疯妇,那她的话自然也信不得,你竟敢将一位疯妇带至朝堂之上戏弄父皇,你该当何罪?”宁玄朗怒斥了一声。
张治被这一声怒斥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紧紧的咬了牙看向我说道:“皇上,臣并非有冒犯之心,请皇上细想,如若这名妇人不是当年的慧敏郡主,为何会住在华府隐蔽的竹屋之中数十年?这又如何解释?”
我的心头又是一紧,竹屋,他牵扯出了竹屋,那么子亚哥哥与云先生,他们岂不是……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又极快的闪过一个念头。
既然娘亲被传到了大殿之上,那云先生与子亚哥哥肯定也被抓了起来。
可这些日子并未传出子亚哥哥诈死一事。
这就说明,云先生己安排好了一切,此时的子亚哥哥是安全的。
我心里千思万楼紧紧绞在一起之时,手上重回了一丝温暖,是战天齐上前来握紧了我的手。
是这丝温暖与力量让我有心里有了安全感。
而我此时的心也在一点一点从方才的怔然慌乱之中平静下来。
“报……”殿外突然响起了奴才的声音,“启禀皇上,宗人府的寻大人求见。”
“传。”
“传寻大人觐见。”
随着一声尖叫声,一名身着朝服的寻大人入了内。
“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寻爱卿平身。”
“谢皇上。”
“寻爱卿急着觐见,所谓何事?”皇上微微蹙眉问道。
寻大人抬起了眸,指着面前的娘亲说道:“臣正是为了殿中这名疯妇而来。”
因寻大人的这一句话,全场人所有的眸光都停在了寻大人的身上。
皇上眉宇间闪过一丝疑问,再次问道:“寻大人识得这名疯妇?”
寻大人微微摇了摇头,作答,“臣并不识得,只是早两日张大人送来了三名要犯,其中就有这名疯妇,然而与这名疯女一同抓住的另外一名要犯让狱卒向臣传了话,原来这名疯妇是原华府请来的一名世外名医的妻子,他的这名妻子只因曾被疯狗咬过,从此落下了疯癫的铲,这名世外名医为了医治这妻子的疯病,所以就答应了罪臣云荣,入转府为己过世的华夫人医治心病,只因这名世外名医的妻子疯癫到处咬人,而且被她咬伤的人也会落下疯癫的铲,就连这名世外名医自己的儿子也被咬伤成了疯傻之人,所以罪臣云荣怕这名疯妇到处咬人作乱,便将这名疯妇关在了自己的秘密竹屋之中,臣急着前来也是为了禀告此事,就怕这名疯妇危及皇上及各位朝臣。”
众人听寻大人这一番话,各自吓得往后退缩,就连张治也有了一丝胆怯之意,连忙后退三步,离娘亲远之又远
看来还是云先生有办法,竟然可以想到这一招来挽救此时的娘亲。
还好方才我没有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与娘亲相认,否则我便害了娘亲。
“啊……肉……肉肉……我要……我要吃肉肉……”
也就在这时,娘亲似乎听懂了寻大人的话,开始疯癫咬牙到处乱抓嚷嚷着要吃肉,吓得朝堂之上的众臣一个都不敢靠近。
就连龙椅之上的皇上也面容失色。
“大胆张治,你竟敢戏弄父皇,还将这名危险的疯妇带至朝堂之上,究竟是何居心?”战天齐扬言怒吼道。
张治此时面色苍白,双脚一软,无计可施只能生生的扑通跪地慌乱的请罪。
“臣……皇上饶命啊……臣是真的……臣一时糊涂,还望皇上恕罪。”
龙椅之上的皇上搅得头疼,满脸怒色的扬了扬手,怒斥道:“行了,快将这名疯妇带下去……”
“是。”
张治命人将娘亲带了下去,我的一颗心也随着娘亲的安然离开而沉下。
对上战天齐此时的眸光,我心安的微微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