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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靠近**榻之时,他似乎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双腿一软,从我手中滑落直接倒在了**榻之上。
而我此时因为拉扯的惯性,也直直的朝他身上扑去。
身子也直接贴在了他的身上,我的心猛然一跳,怔然抬眸,对上他一双己见迷离的眼。
我连忙慌乱的从他的身上起身,怕是因为慌乱这余,一个不小心又压到了他受伤的脚。
只闻他闷哼一声,额头冷汗直冒。
“太子爷我……”我紧揪着双手,请罪的话还未完,他便挥手打断了我,“本宫没事。”
他伸手向我,我深吸了口气,用力将他拉了起来,将他双腿移至**榻之上轻轻的放好后,抽出袖中的帕子轻轻的点在他的额头之上。
他的额头冒出了许多冷汗,这就足以证明,他方才一直都在强忍着腿上的痛楚。
我想到他受伤的腿,连忙转身取出药厢中的药膏,将他用石膏板着的腿拆开来。
眸中一痛,腿又见了一丝红肿,我抬眸看向他紧拧着的敛眉道:“太子爷这般做太冒险了,今日好再只是轻微的红肿,若是再晚一些,只怕这一走动又会伤着骨头,到时就不堪设想了,若是落下个腿疾,往后这条腿都走不了,那该怎么办?”
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你的意思是本宫会落下残疾?”
我一怔,连忙跪下向他解释道:“奴婢只是忧心,并非要咒骂太子爷的意思
。”
他面上突地一笑,伸手过来将我扶起。
下一瞬间他面上的笑意随着他看向墙上的眸光开始一点一点的散去,低沉的声音而来。
“若真是残疾了,那就是本宫应得的报应。”
我顺着他的眸光看向那墙上的自己,他口中的报应是指对我的愧疚之情么?
他放任我独自一人在庵寺受苦,不闻不问,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不只没有给我送来温暖与关心,而是一道狠心的和离,将我打入万丈深渊。
我在深渊之中仍是抱有一丝幻想与执念,我说服自己,他对我的承诺永不变,他只是逼不得己,他总有一天会来接我与孩子。
也就是这丝幻想与执念,让我一直坚强的活着,让我日日夜夜长望石阶之下会有他的身影出现。
可到头来,我却成了没有亲人,没有家的孤魂野鬼。
我看着墙上的自己,自嘲一笑,“太子爷好似对墙上的前王妃心中有所愧疚?”
我向他转了眸,他的眸光依旧不离那副画,眸中有太多的情绪在流转。
“你想知道?”他突然转眸向我,沉沉一语。
我从他情绪流转的双眸中收回了眸光,微微一笑,“好奇而己。”
他看着我的笑,微有一丝迟疑,而又转眸至墙上的画像之上,“欠她的只怕这一生都还不了了。”
“既然自知这一生都还不了,太子爷又何必时时挂在心中。”我垂下了双眸,情绪一时之间有了暗沉,再抬眸之时,我放下手中的药膏,朝那墙上的画像走过去,恨恨的说了一句,“不如让奴婢把这副画拆下来收起来,眼不见为净,心里就不会给自己平添困扰了。”
“不许动她。”身后急切一语,引得我手上一顿,几经颤抖之下,我收回了手,转身看向他,他面色僵硬,眸中满是心疼痛苦之意,“本宫挂着这副画,不只心里挂念着,也是要时刻提醒自己。”
我走回了他的身边,重新拿起了药膏,轻轻的为他换着药。
此时的我一句话也不想说,更不想问。
俩人沉默了半响,待我替他换好了药,重新绑好石膏。
我欲要起身,他又朝我问道:“今日的清水是你为本宫准备的?”
我微微一愣,清水?他是在指花苑亭间姜心蕾给他递过去的那杯清水。
我抬起眸朝他一笑“哪是奴婢,那是表姐为太子爷准备的?”
他看着我,唇边淡然一笑,“你这点,倒又让本宫想起了她
。”
我一顿怔然,为何每次他都会与我提及那个她,这让我的心头一直之间开始发毛。
见我不语,他又自顾自的说起,“在这大热天里,会给我本宫倒来一本温热的水,此人若不是你,就是这画上的她,姜侧妃又不知我的身子不宜喝凉水。”
这细节之上的事倒是真让我给忽略了,当时的我只有想到让姜心蕾在那些女人面前得意一番。
想到战天齐不能喝凉水,若是送上凉水,那定会让姜心蕾更加的难堪。
可我竟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姜心蕾并不知战天齐体内有寒毒,不能喝凉水。
难怪他当时会朝我看了一下,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朝他抿了抿唇,“还真是瞒不过太子爷的眼睛,奴婢只不过做一个顺水人情罢了。”
“那今日本宫也为你做了个顺水人情,你可有感激本宫之心?”他带笑转了眸,低头轻轻的按了按自己的腿。
我边收拾着,边接了他的话,“当然有,往后奴婢定会更加尽心的伺候太子爷。”
话落,我便提着药箱便掀帘出了内室。
夜深人静,空中悬着一轮明月,抬头往那明月望了一眼,想着时辰差不多了,今夜里我还约着云先生假山后一见。
这才推开门,就见桌前坐着的锦儿闻着门响朝我看过来,“姐姐回来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这么晚,你怎么还没睡啊?”
锦儿面上微微一怔,转眸之时,伸手连忙忙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唉呀了一声,拧着眉与我说道:“可能是晚上吃得有些多,这本来是睡着了的,可翻来覆去硬是有些睡不着。”
我微微走近,眸光不轻易的落在了内屋里。
锦儿的**榻之上,**榻的**缦分明是撩起来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在榻间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可见锦儿口里的翻来覆去是在撒谎。
我走近自己的屋里,将柜子里一只盒子拿了出来,取出一颗药转身递向锦儿,“这是促进消化的药,你服下一颗,便会好些,保你晚上睡个好觉。”
“多谢姐姐。”锦儿似有些犹豫的接过我的药,半未服下,而是朝她屋里走去。
见我又重回桌前,锦儿脚下一顿,朝我问道:“姐姐还不歇息么?”
我回看向她道:“我还不困,想再坐会儿,你身子不舒服,不用管我,快去睡吧。”
“哦。”她微着点头便回了自己的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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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 =〃('〃 =〃〃》
待到锦儿放下**缦,睡下后,我坐在桌前小坐了一会儿后,估摸着时辰也该到了。 。t。
我回头朝里看了看,**榻之上锦儿己经没了动静,我这才轻轻的起身,迈出了屋子。
一路向北走,夜间竟起了北风,迎风而行,北风吹响在耳边,吹起我的衣袂飘飘。
走至假山,我稍加快了速度,黑夜之中本就看不清事物。
我一个轻跃,就躲入了假山之后,而这时正遇云先生向我这边走来。
我面容一紧连忙抬手指至唇边,示意云先生不要出声。
云先生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脚下轻缓的躲了起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路悄无声息跟踪在我身后的人真的是她。
一瞬间不见了我的踪影,她也立在原地,四处张望
我便看着她,走了出去,一面迎上她,一面问道:“锦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锦儿在见到我的那一瞬间,她眸中一颤。
下一瞬间她便反应了过来,朝我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握住我的手问道:“姐姐,你去哪儿了,我方才肚子又有些痛了,起夜之时,见姐姐不在屋里,想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便想着出来寻你,原来你在这。”
我袭着她手上仍还余留的颤音,微微皱了眉,“你是来找我的?”
锦儿朝我点了点头,“是啊,我担心姐姐,这大黑夜的,屋里不见了姐姐,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可真会伪装,这些日子里一直在我身边,我竟丝毫没有察觉,看来,这锦儿倒是我低估她了。
我轻轻从她紧握着的手中抽回了手,浅浅的勾了唇,“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跟踪我?”
经我这一语,锦儿面色又是一怔,悬在半空之中的手渐渐收了回来了。
下一瞬间,她微微拧了眉,故作一丝不解之意的重握住我的手,问我,“姐姐,我不懂你的话,说我不是担心姐姐,而是跟踪姐姐,我怎么都弄不明白姐姐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为何要去跟踪姐姐啊,我是真的担心姐姐啊。”
这样的画面,我太熟悉了,我每天都戴着一张这样的面具,就她这些伎俩,还想要圆谎骗过我的眼睛。
“还在说谎?”我淡淡的看着她面上的一丝急切。
她抬起双眸怔然的看着我,眸中的怔然一点一点的淡下,却是不语,估计是不知如何回答我的话。
“你不是肚子痛么?我给你的消化药,为何不吃?”我淡然一笑,眸光轻落在她的泄之上。
她眸光随着垂下,再抬起头时,试图朝我的一笑,“药我己经吃了。”
“那你感觉好些了么?”我一字一句问道。
“好一些了。”我握着我的手朝我直愣着点头。
我终是忍不住心底的一丝气愤,本想着她不会再装下去,本想着她会承认,本想着这些日子里与她之间的友谊能让她向我道出原由。
可她终是令我失望了。
我用力的再一次甩开了她的手,眸光带着遗憾的直直的绞着她,朝她轻摇了头。
“锦儿,我算是看错了你,我给你的并不是什么消化药,而是让你可以马上睡下的药,你不但没有吃,你还对我有了戒心,你分明是知道这药的作用,你是在怕今晚又会错过些什么?”
话落,我伸手直接掐上了她的脖胫,“说,你是谁的人,是谁派你来监视我的?”
在我手下力道之下,她终是微眯着眼,展现了她的本色。
此时我对她的生死威胁丝毫没有起到作用。
她反而眸光无畏的看着我,反问了一句,“那姐姐又是何人?”
她竟敢问我是何人?看来她早己怀疑了我的身份,这也证明她是受人指使监督于我
我紧紧的掐着她的脖子,微微收了一丝力,坦然的答了她的话。
“我是童馥华,府里姜侧妃的表妹,太子爷身边奉茶的奴婢。”
“既然姐姐都不肯如实相告,那锦儿也没有必要要告诉姐姐,锦儿是谁的人?也只有这样,姐姐与锦儿都能自保……”她冷静的看着我。
说到这里时,她稍停了下,抬手抓住了我的手,却没有将我的手从她的脖颈之上掰开来,反而是紧握了我的手,继续说道:“姐姐请放心,不管我是谁的人,至少我不会去伤害姐姐,锦儿所做的事情只是想让姐姐时时刻刻都在锦儿的视线范围内便好,至于其他的,锦儿亦不会阻挠,也不会干涉。”
当她说完这些话时,我的心头一怔,心念百转。
锦儿会是尚青云派来的么?我竟一时之间无法确定。
若不是尚青云,又会有谁己经怀疑了我的身份?
而这些日子我却丝毫无伤的在府里生存着,这就证明,锦儿的察觉根本没有给我造成威胁。
我能相信她的话么?还是就此直接解决了她。
低吟半响,我终是选择相信她,掐着她脖颈的手一点一点松开来。
“你走吧。”我淡淡一语。
锦儿垂眸深吸了口气,转身之时,给我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姐姐万事小心。”
我目送着锦儿渐渐离去,耳边一阵而过。
是云先生,不好,我连忙伸手拉住了云先生,“先生想要做什么?”
“秀,此人留不得。”云先生眸中满是杀戮。
这一刻,我仿佛开始觉得此时站在我面前的云先生酷似当初的父亲。
我微微从他眸中的杀戮之中抽回了眸光,看着锦儿消失的身影,我这才放开了云先生。
云先生终是朝我失望一叹,背对于我,双手己握得紧紧。
我上前一步,使自己面对于他,一字一句开了口。
“我知道先生的顾虑,可是先生想想,我们也是失去至亲的人,锦儿她同样也有自己的至亲,她只是受人指使,我们如若杀了她,那我们与那些粘满血腥的人又有何区别?”
“秀之所以会走至今天这般地步,那都是因为秀的心地善良,如今我们的处境极其的危险,秀这是放虎归山,往后定会后患无穷。”云先生转眸看向我,眸中的杀戮虽散去,但己袭上了悲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