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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说欧阳大侠,如果你害怕了的话,就请出去,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有什么事情我李春香一个人扛着,这总行了吧?”春香没好气地说道。
欧阳山狐听出她话里的不屑和愤怒,不怒反笑,转身朝门口走去。
春香一愣,这家伙还真走啊,刚刚进来的时候说出的话那么令人解气,这些天又时常看到他和夜王、夜王妃在一起,既然是夜王带回来的人,行和胆识都不会是这般差的,怎么如今看来,还不如自己
走就走呗,反正自己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横竖没有退路可言,往前走也是悬崖,往后退也是悬崖,索性大着胆子往前走,至少,还能在接受惩罚之前,好好的修理修理狂妄的锦无恙,替夜王和夜王妃做些事情。
想到这里,春香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当下不再理会即将离开的欧阳山狐,抬手又要朝锦无恙的头顶敲去。
锦无恙的目光越愤怒,春香就感觉心中越是得意、痛快,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了不起的事情。
春香一向都十分崇拜独孤夜,恨不得将他当作神一样的人物来拜,总觉得他是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企及的人物。当神的妻子被侮辱的时候,春香义无反顾,决心将锦无恙迫害到底,就算不能让他有大惩,可小惩也要让他遭受屈辱,生不如死。
“春香”欧阳山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春香抬起要落下的手,就那么的停在了半空中。
春香有些气愤地回头,对上欧阳山狐笑吟吟的目光,粗声粗气地问道:“你还不走?又想干嘛?”
春香见欧阳山狐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床上的锦无恙,心中了然,“哦,事情是我做的,如果你要告发我的话,就去告好了,一切事情的后果由我一人承担。反正自从我给这个锦大坏蛋下药时,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大不了,我和他同归于尽。”
像是表决心一样,又好像在故意说给锦无恙听,好让他觉得之前对自己的威胁都是没用的,一个连死都不顾的人,又怎么会怕他的威胁?
欧阳山狐脸上一直挂着笑,没有因为春香强硬的态度而改变丝毫,反而是冲她招招手,示意她来自己身边。
春香不明所以,本就已经对欧阳山狐丧失了好感,现今更是懒得再理他半分。
“欧阳大侠,你若走的话,就干脆利落一点,别在这里妨碍我做事”春香没有退让。
欧阳山狐索性又是之前进来时的动作,闲闲地靠在门框上,环胸而立,好整以暇地看着春香,哪里有要走的意思。
本来春香的气都在锦无恙的身上,现在被欧阳山狐这样一搅,竟是不自觉都跑到了欧阳山狐那里。
气势汹汹走到欧阳山狐的面前,咬牙切齿:“欧阳山狐,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在这里杵着搞破坏,你究竟是哪头的?被锦无恙三两句就吓破了胆,真奇怪夜王怎么就把你当个人才给供了起来”
有点意思,因了独孤夜性格的关系,欧阳山狐以为夜王府下人们个个都是懦懦没有主见,没有个性的人,没想到这里还藏着一个如此有趣的丫鬟,倒是勾起了他的兴致。
欧阳山狐也不恼怒春香误会自己的好意,只是略微压低声音道:“你总要先听完我所说的话才要论断我是不是搞破坏吧,不能只看表象就断定我和你不是一伙的。”
春香闻听此言,脸上现出诧异之色,微微皱眉,有些不耐地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听你废话。”
欧阳山狐笑笑,眼里闪动着光芒,开口道:“想要整治一个人,最高境界是在他身上不能落下伤痕,这样即便日后他想要找你的麻烦也无从言说,凭借他一个人的言辞,没有任何切实的证据,谁又会相信你确实对他进行过刑罚?”
春香一听,道理确实如此,可眼下事已至此,刚刚还对欧阳山狐说了那么多不客气的狠话,一时之间也下不来台,索性梗着脖子,昂首道:“我李春香向来行得端坐得正,为民除害天经地义,就算他以后要找我的麻烦,我一个人扛着就是了。”
欧阳山狐无奈摇头,声音听起来也没有任何的责怪之意:“你很有担当,这一点令在下着实佩服。可你是这么想,躺在床上的那一位可就不这么想了。你若是给他留些惩戒的痕迹,他日人家状告皇上,就说是夜王纵容下人所为,你想想,谁的罪责最大,谁担负的最多?”
春香似乎回过味儿来,目光放柔和,表情也没有之前那般敌对,望着欧阳山狐,示意他继续。
欧阳山狐见春香已经听进自己的话,望向自己的眼神也多了征询的意味,心情大好,继续说道:“锦无恙一直敌对夜王,对夜王妃也总是图谋不轨,有能置夜王于死地的任何一丝渺茫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他刚刚一直不断地激你,让你下狠手,或许就是别有所图。试想一下,一般在这种受制于人的情况下,谁还会自讨苦吃?”
“他知道我们除了惩治他,其他的根本不能动他丝毫。也正因为有了这个把握,他才会面对我们毫无惧色,而更多的是不断燃爆的怒气。”欧阳山狐推理的有根有据,让春香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或者是比这更有说服力的言辞。
欧阳山狐没有告诉春香,锦无恙身上的剧毒就是他自己下给自己的。若是春香知道锦无恙对自己如此麻木不仁,为搭目的不择手段,一定会更加坚信他的话。
只是现在这件事除了自己,独孤夜和纳兰明若以及当事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况且欧阳山狐也不想节外生枝。
春香有些慌了,低头看见自己手中拿着的一双银箸,火烧般的撒了手,银箸应声落地。
春香有些手足无措,眼神慌乱地看着欧阳山狐,声音里有轻微地颤抖:“怎么办,刚刚我还用筷子敲他的头来着,会不会已经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了?”
春香纵然胆子再大,有再大的担当,她唯一不想看到的,就是夜王和夜王妃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被锦无恙告到皇上那里,遭受了不白之冤。
到时候岂止是良心不安,夜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张嘴的唾沫星子就足以把自己给淹没了。
欧阳山狐见春香心生恐慌,眼中浅笑摇头:“不过就是打了几筷子嘛,你不是练武之人,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而锦无恙是练武之人,身体硬实的很,哪是几筷子就能打出伤的人我叫你过来只是想提醒你,要学会无形中让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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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挠痒()
春香听出他话里的门道,敢情这家伙不过就是献个计策,说白了还是要溜之大吉啊。
难免的,春香心中生出鄙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眼神中也毫不掩饰地露出嫌弃之意。
欧阳山狐哪里会看不见,他也不着急解释,低声传授用无形法折磨人的“良方”。
锦无恙趴在床上,看两人嘀嘀咕咕,努力扒着床沿侧耳倾听,却也只是偶尔听到春香惊讶的感叹词,完全听不到重点。
又见春香惊慌失措地扔掉了刚刚一直用来敌对自己的银箸,神色慌张地看了自己一眼,满眼都是愧疚和惊恐,心中不禁好奇。欧阳山狐一会儿向着独孤夜,一会儿又对自己放任不管,却也不让春香继续伤害自己,他究竟是想两边都霸着,坐山观虎斗,倒戈胜的一方,将来好谋前程,还是……
锦无恙头脑猛地炸开,他记得在城外的时候,是楚墨离向自己介绍的欧阳山狐,那意思,想让自己上报皇上,让皇上见欧阳山狐。难不成,欧阳山狐是楚墨离的人?
楚墨离这个人一向是表里不一,一点也不比独孤夜好对付。堂堂一个西陵国的皇上,好好的皇帝不做,跑到皇朝来受气,若说他不是另有所图,锦无恙打死也不会相信。
这场戏,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正想着,春香慢慢走了过来,脸上换了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眼中的笑意相较之前的不平和愤愤令锦无恙更生出了不详的预感,禁不住穿过春香,望向欧阳山狐。
他还是那副懒散的模样,脸上也总是浮现那抹讳莫如深的笑意,好像有千万的鬼点子在心中等待着在自己身上施展。
锦无恙警惕地看着逐渐走近的春香,瞪眼望着她,语气中尽是威吓:“臭丫头,你又想干嘛,我可是朝廷……”
“朝廷重臣嘛,这个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春香是有身价的,哪里肯对一般人下手,你若非是朝廷重臣,也轮不到我来折磨你。这一点你放心,就因为你是朝廷重臣,所以我才下手的时候才要特别照顾你啊。”
说着,不等锦无恙再次开口,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两根鹅羽,脸上浮现诡异的笑。
锦无恙不清楚她要干嘛,愣愣地看着她走到自己的脚边,执起两根羽毛,居然对准自己的脚心开始挠。
那酥痒难耐的感觉顿时传来,令锦无恙不能自持,才刚刚板起要发怒的脸顿时裂开嘴,扭曲了面容。
春香玩的不亦乐乎,抬头看锦无恙那笑中带着愤怒的痛苦表情,心中不知道有多高兴,却还是忍不住感叹,这个人笑起来可真难看。
倚在门框的欧阳山狐走近屋内,索性坐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锦无恙对春香的怒气不是为了激怒她,试想,任何一个朝廷重臣,如果被一个小小的丫鬟玩弄于鼓掌间,任谁都无比气愤,威逼加利诱,想要收买丫鬟,以赢得自身的自由。
更何况,锦无恙是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人,连独孤夜都不放在眼里,被春香如此屈辱,定然是气郁不已,要他说软话,难比登天。
可是保不准事后锦无恙不会拿这些伤痛说话,来让夜王无法辩驳。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欧阳山狐还是为春香支了招。
锦无恙本就没力气,现在连笑都是一抽一抽的,只有气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住……手……”
“快……住……手……”
锦无恙几个字说的异常艰难,面部的扭曲,比哭还难看,身体不由自主蜷缩成一团,两只脚踩棉花一样没有气力的挣扎着,做着无用功,想要逃脱春香手上的那两片薄羽。
春香哪里肯放过他,本来刚刚用筷子敲打得时候就收了力气,不敢下重手,现在倒好,欧阳山狐教了这个既不会造成伤害,又让锦无恙痛苦不堪不能言说的好的惩戒方法,不好好的让锦无恙享受一下怎么行呢。
直到春香累了,停下来休息,转头看见欧阳山狐坐在一旁,并未离开,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
“你不是要走吗?怎么还不走?”
听春香这语气,倒还真有几分埋怨。
欧阳山狐摇摇头:“我本来就是来看稀罕的,在你体力不支的时候顺便打打下手。”
话音刚落,欧阳山狐起身来到床前,从已经愣愣望着自己的春香手中拿过鹅羽,对着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面露愤怒的锦无恙说道:“锦大人,别着急,咱们有的时间慢慢来。”
说着,伸手朝着锦无恙的脚底板挪去。
秋天的季节,昼夜温差大,再加上前几天的一场秋雨,更是令凉风来的更快更急了一些。
纳兰明若在柳荷的服侍下吃过药,看了看外面的天,又问了柳荷时辰,心中暗自着急:独孤夜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被宫中的人发现,扣押住了?
这个想法让本来有催眠作用的药效瞬间消退一半,纳兰明若一个机灵清醒过来。
她不是不相信独孤夜,没有皇上允许的情况下,他连几十、上百只狼都养了,更何况只是小小的麻沸散,又怎么能够难得倒他?
可人就是容易这样,越是在乎的人,你越相信他的能力,一旦真的遇到了事情,你最担心的和最不放心的,也是他。
柳荷担忧地看着纳兰明若,她并不知道独孤夜去宫中要麻沸散的事情,只以为纳兰明若是因为身体痛苦的原因才紧皱眉头,一脸的忧愁的样子。
柳荷轻声出声:“夜王妃,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明明那大夫和自己说,夫人喝掉这药之后,一个时辰之内就会睡着,可眼下看来,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怎么看夜王妃都是很精神的模样。
提出吃东西,转移一下注意力,或许能减少一些苦痛。
纳兰明若看了柳荷一眼,忽然间像是想起什么,对柳荷招了招手:“睡不着,你将我扶起来,我有话问你。”
柳荷一听,连忙走过去,在纳兰明若的身后垫了一个枕头,让她舒服地靠坐在床上,自己则站在床的一侧,等待着夜王妃的问话。
纳兰明若指了指床边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