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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即凝神,心中惊疑不已——刚才明明没有魔法波动的动静,她是怎么用出这种类似风魔法却又……完全找不到魔法痕迹的力量的?思绪飞速游转的瞬间。他已经和风灵再次交手。
这一回,风灵为攻,瓦伦为守。
其实吧,说攻,也不那么准确。因为风灵虽然处在主动的一方,但却一直没有做出一个像样的攻击动作。她只是绕在瓦伦身边。不断尝试突破他身周半米处的防卫圈。而瓦伦,则飞速旋剑,将魔武剑气用到极致,成功封堵、逼退了风灵的每一次尝试。
詹妮看得焦急,从身边一直哇哇大喊给风灵加油的瓦尔特身上抽了他的腰剑出来。一把扔向风灵。
这个单纯无比的见习神侍,觉得风灵是因为缺少武器,才会进攻乏力。
但……无论是处在守势的瓦伦,还是处在攻势的风灵,都没理会这个斜斜飞过来的佩剑。这把剑就这么穿过风灵和瓦伦之间两米不到的空隙,在两人的攻防对冲中,喀拉叭啪地变了个无比扭曲的形,咕噜噜滚出老远。
——两人的攻防已经到了毫秒必争的时候,相互出招收力都不容半分差错,他们没工夫、没时间、更不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去关注一把对自己毫无增益的佩剑。
“喂那是我爸妈给我的试炼礼物,你怎么擅自把它给扔了啊~~惨了,弄成这样怎么和我爸妈交代啊~”瓦尔特顿时终断自己的啦啦队角色,扭头对詹妮抱怨起来。
“你闭嘴”詹妮狠狠对瓦尔特呵斥道,“闭上你的嘴和我去帮忙”
说着,詹妮一马当先,冲向了风灵和瓦伦的战圈。
这个鲁莽无知的举动,让风灵和瓦伦两人都瞬间坠入到一个非常狼狈的地步。
风灵因为被神明的魔法力寄宿,无法很好的施展异能,只能尝试把魔法和异能调节到能勉强契合的程度来应战。比方说,刚刚为了防御瓦伦的剑气冲击,她先尽量用异能压制了冲击的力度,再用一个简单的四级防壁挡下剩下的冲击力。
要抵御那种冲击,如果只单纯地使用魔法防御,她需要至少施展一个六级防壁,那无疑会让她更依赖神明的力量,并让神明魔法力寄宿的时间延长。风灵需要尽量把魔法的使用等级压制在自己力所能及的五级以内,才能尽快摆脱神明力量的困扰。
而以这样的状态,风灵自忖绝对不是瓦伦的对手,所以才采用了那种看似轻狂的战术。
她自己收敛了攻击,使瓦伦也相对放松了还击的心思。她挑衅式地挑剔瓦伦防守的漏洞,似是嘲笑他手段并不高明,使端着长者傲气的瓦伦争锋相对展示他完美的防守态势,以嘲笑风灵年轻狂妄。这种胶着中,风灵乐得拖延时间。而瓦伦也很乐意看“不知轻重”的风灵一次次碰壁。无功而返。
至于比其尔,他又怎么可能无趣到插手这种明显是双方都在冀求单挑胜负的战局?
但,杀意被冲淡,并不意味着彼此争得轻松。
风灵力量上受限。并不意味着她变态的探测力也受损。她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找到瓦伦的漏洞,并发起冲击,瓦伦即便是力量上占优,但要在这样的风灵面前维持一个完美的防御圈,还是紧迫到完全没有余暇。
明知一旦他转守为攻,对风灵下死手,风灵的处境会急转直下,不出百余回合就会落败,但瓦伦还是沉浸在了她攻己守这种稳定的攻防状态上——他对风灵感识的敏锐以及精准的洞察力深感惊叹,也生出了把对方这最大的特长完全击败的傲气reads;。
放任她把自身优势发挥到极点。却无法取胜,这是让她心灰意懒、心服口服,乖乖地和自己去中心湖接受讯问的最佳方式,不是吗?
但这种平衡,在詹妮横冲过来的时候被彻底打破
就算两人攻防间再收敛杀气。 广告那也是仅仅是针对双方实力而言的瓦伦现在的魔法级别已经提到了恐怖的九级,而风灵异能和魔法的磨合也越来越熟练,随着神明魔法力的消退,她的异能使用率也越来越高,达到了足以防御、突破八级魔法的程度。
詹妮这种普通的见习神侍冲进来,无疑会被双方交织的魔武剑气和异能漩涡给绞成碎片
瓦尔特看出了这种局面,焦急地叫着詹妮的名字。一个魔法结界丢过去想给她防身。
可瓦尔特那个七级魔法结界……它竟然是个固定结界这结界不会跟着人走,只会固定在一个地方,所以詹妮只两三步,就直接从结界里冲了出去……
“啊——”瓦尔特抱头哀叫一声,“用错结界了“
风灵和瓦伦眼睁睁看着詹妮冲过来,都是万分苦气。
要知道双方正拼到互不可让的地步了如果风灵现在收手。瓦伦却没收手,那佣兵瓦伦的剑气就会直接斩到自己身上,如果瓦伦现在收手,风灵却跟进攻击,风灵试图破开防壁的攻击就会直接落在他身上……
“cao……“
“该死……”
两人几乎同时咒骂一声。然后双双抽手后退……
谢天谢地两人都是同出一口长气。这种双方齐退的态势,总算没把事情弄得太惨烈。
瓦伦的剑气没有后续的魔法力补充,力量削弱了一些,斩在风灵左肩上时,虽然看似血蓬溅而出,却没有伤得太深,只是微微在锁骨上留下一道潜痕的程度。如果瓦伦没有收手,这道剑气足可以斩到风灵的心脏处。
瓦伦的情况看着也很狼狈,他被风灵异能制造的微型爆炸冲击到胸口,呕了一口血,脸色都有点儿发白。但多亏风灵削减了爆炸威力,他才没被当场轰成碎渣。
双方都各自冒险退了一步,詹妮总算没有当场牺牲掉。瓦尔特的结界魔法这时候才迟迟飞了过来,跟在了詹妮身上。
“神使大人,您没事吧。”不知所以的詹妮见两人忽然分开,而且双双受伤,当即很恳切的上去问询风灵,顺便恶狠狠的眼神盯向瓦伦说:“你敢伤了神使,你会受到神主的惩罚”
风灵很无语地扯着詹妮退到一边儿去,看着瓦伦苦笑一下说:“这里的光明祭祀在三个月前都死光了,现在新的神职者还没有进城接管教堂,您的伤,只好自己慢慢养了。”
瓦伦神情却有些古怪,他注视了风灵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竟然也收手了……我本来是拼着重伤,打算把你留给比其尔负责的。”
两人看似缓和的态势中,比其尔微微蹙眉,冷哼一声慢慢踱步过来。
随着比其尔缓慢的步伐,他的短衣下摆不自然地微微浮起,似乎是有什么力量正在凝聚。“本来?”比其尔笑看着瓦伦,“难道是现在还不愿意交给我收拾这残局吗?你已经受伤了,这是你刚刚负气和她玩儿攻防演练的后果,但我不会手下留情。”
面对这直白的指责。瓦伦的脸色有些难看,也不知道是因为被自己的朋友戳破了痛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比其尔这时一改之前颓废的模样,虽然身形依然瘦挑、略显佝偻。但双眸却闪熠着精芒,“风灵,跟我们去中心湖接受质询,或者在这里做我的亡魂。”
“比其尔……”
瓦伦还想说什么,但比其尔却少见地打断了他:“瓦伦,你太耿直,也太自持身份,才会被这个小女子给算计了,但我不会。你差点儿就忘记了我们的责任。隐者会议创立之初的艰辛和理想,都在我们宣誓的那一日刻在了我们的灵魂里。你一时沉浸在自己的傲气和矜持里忘掉它们也就罢了,现在不要再因为一些不相干的理由让我也疏忽于自己的职责。你现在的伤,需要静歇片刻,就退到一边儿去等我吧,很快就会结束。”
瓦伦被比其尔说得有些难堪reads;。但低头沉吟片刻后,还是慢慢退到神殿贡台一侧的坐下,随即凝神吐息,试着加快自己伤势的恢复。
比其尔这时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风灵身上,他的短衣下摆已经呈现出若隐若现的状态。这种感觉并没有仅仅停留在衣摆上,而是在某个瞬间飞速扩展,裹挟向比其尔整个消瘦的身躯。
灵化?风灵微微沉眸。她早听过传闻。那是这片大陆上顶级驭灵师才能做到的事情,灵化后的人免疫一切魔法,同时又能拥有高过顶级灵兽的攻击力和物理防御,简直就是攻防一体高到令人咋舌的怪物因为这份强大,他们的存在,甚至被誉为人间神明
风灵歪歪嘴。忍不住啰嗦一声:“呵,这下可不好办了啊。”
她预料到隐者会议会因为遮尔纳的失踪采取行动,但出动两个议者多少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而且,其中一人偏偏是她非常不善于对付的驭灵师,还是顶级驭灵师风灵的能力。对魔法师简直是个灾难,就算是再强大的魔法师来了,风灵也能黑掉他。但驭灵师……
风灵微微捏了捏拳头,神明的魔法力已经开始消退,只要再一会儿,只要再数分钟,她就可以恢复以往的状态。只要能恢复状态,即便是顶级驭灵师,风灵也未必会输,可问题在于——她会有这数分钟的时间吗?
下一刻回应她的,是比其尔瞬息而至的攻击。那一瞬,进攻者切裂空气的嘶鸣,仿佛无数灵魂的怨怒和凄嚎……
……
……
穆克尔和紫发艾克两个人都很沉默。
这片好似星空的空间里,两人已经不知道待了多长时间。他们已经尝试了很多方法,但却始终无法找到突破口。
现在,两人都不得不干坐着无所事事,看着这片无尽的星空发呆。
“风灵……就是个疯子”紫发艾克懊恼地忽然开口了,“她竟然跑去当着奥兰大公的面说我们逆魔者会反叛”说着,他怒火难消地指向穆克尔,“你也是个疯子,竟然陪她这么闹更糟糕的是,你们竟然都没告诉我我、以及整个逆魔者军团都毫无防范”
穆克尔对这些指责无言以对reads;。
紫发艾克说的没错,风灵是很疯狂。她打算接收逆魔者军团,把一个国家的都城抢过来做领地,怎么看都没法把她当做一个正常人。而对奥兰大公摊了牌这件事,他们也却实没对紫发艾克提起半句。
——即便是风灵,也知道她自己的做法是疯狂的,也知道如果这件事被紫发艾克知道,难保紫发艾克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真到那种时候,就算紫发艾克煽动整个军团和风灵打起来也不奇怪。
所以,穆克尔面对紫发艾克的指责,一言不发,只是盘膝坐在这片虚空里,看着无数星光闪烁。
风灵……
他心里空荡荡地飘过这个名字:她现在在干吗?去清林城救人的事不知道顺不顺利,那些隐者会议没把她怎么样吧?
他想起了自己和风灵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那个冬天,在北荒齐膝深的雪地上,他一路摸到自己精心设置的陷坑旁,却发现自己陷到的不是他期望的杀人白熊。而是一个衣裙单薄的少女。他的命运就在那时和风灵产生了其妙的交集,之后雪峰祭祀的到来,与圣王厅麾下猎魔人的相遇及争斗,以及后来在雪峰圣坛上的血变……那一切历险。让穆克尔和风灵的未来紧紧交织、联系在一起。
那时候……风灵是什么样子来着?比现在更有戒备心,而且脸上时常显露悲伤。她总是看着雪山、天空、松柏林发呆,每当穆克尔问她在看什么时,她都会很缓慢地回神说:“我在看阳光。”哪怕那是不见五指的黑夜,只能看到天空璀璨群星,她的回答也依然是一尘不变。
“我在看阳光”——这话,多半有什么别的含义吧,但穆克尔从来没明白过。他只是敏锐地察觉到,风灵有一个晦暗的过去,却从来没曾对他提起。
他也问过一次。问风灵的故乡在哪儿,那时的风灵低着头没有回答。穆克尔只坐在一旁,从风灵发丝飘零的侧脸中读出无尽的伤感。
那之后,他再没有问起风灵的过去,直到三个月前在夙照都城听到一些只言片语。才再次让他生起了追问的心思。
从洁娜公主口中听来的话,和风灵有意无意提到的一些词句汇集在一起,让他一度认为找到了答案。可就在他试探着问出“你是不是东泽国南部部落遗民”后,风灵很笃定地摇了头。
她当时是这么说的:“我不是赫娜。如果你是想问我这个的话,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不是洁娜口中的赫娜?勃勃,也不是南部部落遗民。安娜王妃收养的是赫娜。不是我。有些事我很难向你解释,我……我只是和和赫娜……有些特殊的关系。”
穆克尔沉吟良久,终于没有追问这个特殊的关系是什么。因为风灵没有主动和他解释,也因为风灵那时候显露出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