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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司长不禁暗暗后悔:早知道对方脾气这么牛,刚才自己就不该摆什么架子,不要让自己秘上去搭讪,而该亲自上去跟对方搭话了。事先谁也没想到,这位许少校的性情这么激烈,一碰就着了。
丁司长又有点愤愤不平:一个少校而已,不就是个科级副科级干部而已吗?自己可是正司级的领导啊自己主动来宾馆拜会一个副科级干部,在丁司长看来,按官场规矩来说,这已经是很纡尊降贵、很给面子对方了,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挑剔自己的态度,甚至还出手打了人这实在是。。。太不讲理了,太没天理了,太太太颠覆了
在丁司长看来,蛮不讲理,那是上层官员对待下层小干部和平民百姓的特权。大官可以对下属不讲道理,但下属却不能同样对待上司。上司可以藐视部下,下属只能敬畏上司,等级分明,上下卑尊,这不但是整个官场的规矩,也是整个社会运行的规矩,没想到,这个规矩在这位许少校身上。居然是完全失灵了
想到刚刚遭到的侮辱,自己苦苦等了对方一个晚上。对方的答复是一个狠狠的巴掌,丁司长不禁气得浑身发抖——他不但在气愤。也在担心,等下,就算请了这位许少校下来,就算自己给钱对方,对方会肯放过小帅吗?
虽然还没试验,但丁司长还是直觉地感觉:看许岩刚才表现出的倨傲态度,对方肯妥协的可能性,确实很小。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下一横:与其这样苦苦哀求丢丑。倒不如豁出去,跟他拼了
他握住了妻子的手,沉声说:“阿琴,小子那么狂,我们跟他求情,多半不会有什么用的。求人不如逼人,我看,干脆,我们不如就搏一把。干脆就跟他拼了,逼他放我们小孩出来”说到“拼了”时候,丁司长面露狰狞,咬牙切齿。表情显得十分可怕。
听丈夫这么说,陆琴吃了一惊,她小声问:“老公。你不要冲动犯傻啊,小帅都还在他们手里呢。。。万一你又挨他们抓了。那我们家就真的完了。。。”
丁司长摆摆手:“你放心,我又不傻。我做事,肯定是依照法律来的。”他凑近老婆身边,低声说:“阿琴,那个姓许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打了小杨一巴掌,这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啊?小杨挨打了。。。这怎么会是好事呢?”
“呵呵,你不懂等下,我们干脆就顺势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事。。。我们让米局帮忙,给出警的干警吩咐,让他们从严处理。然后,阿明那边又把伤势说得严重一点——呃,等下,就让阿明喊头晕头痛吧,说他挨打得了脑震荡啊什么的,这种症状就算到医院都是查不出来的,最后鉴定个轻伤。这样的话,警察就有理由带人走了。有米局帮忙,到时候,我们把这个小子给扣在公安局,再跟文修之去谈,这样大家各有所忌,谈起来也好谈一些。”
丁司长冷冷说道:“说破天去,小帅也不过是打了文四少一个巴掌而已,文家那边就揪着不依不饶,现在,这姓许的小子也打了我们小杨一巴掌,大家不就扯平了吗?把我们逼急了,我们就到军队检察院告他个故意伤害”
“啊,报警?”陆琴有些惊讶,又有些担忧:“可是,他可是部队上的人啊,是军官啊警察能管他吗?”
丁司长踌躇了——其实,在丁司长心里,许岩现役军官的身份,那倒没什么了不起的,军官也要受部队纪律约束的;但许岩这个文家嫡系的身份,那才是真正可怕的。
就算地方警察管不了现役军人,但报了警把这件事闹大起来,现役军人无端殴伤平民,这件事也是可以做做文章的,也算是许岩的一个把柄,自己认识不少媒体的朋友,到时候威胁说要曝光闹大去,搞不好这小子心虚胆小了,就此退缩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对付一个二十岁的小毛孩,总比对付文修之那种老奸巨猾的太子党要容易对付得多。
丁司长脸上露出了冷笑:“谁说他是部队上的人?有证件就一定是了吗?现在冒充军官的骗子那么多,假证满天都是——说不定他是骗子呢?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部队军官,那还得带回公安局审查过才知道——只要他人进了公安局,做了笔录和口供,今晚他的故意伤害案就铁板钉钉成铁案了就算是现役军官,他也不能无缘无故殴打老百姓吧?我们闹大了去,部队上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啊,这样的话。。。是不是太冒险了?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呢?”
听了老公的筹划,陆琴显得有些犹豫,眼神里露出了彷徨——虽然不是很懂这方面的事情,但她也知道,自己老公这计划实在很冒险,那是要把对方往死里得罪的。倘若不能跟文修之达成妥协,自己的小孩这次估计就惨了。
“阿琴,我也不想这样冒险,但没办法,那小子根本不肯跟我们谈——我想过了,这样做,说不定还有一丝可能来救回小帅,我们若不这样冒险,只怕小帅真的要挨他们判刑发配去西北的军事监狱去了”
听到西北的军事监狱,陆琴的身形微微一颤,她失声喊道:“要去西北监狱?不可能吧?”
丁司长脸色阴沉地点点头,他低声说:“我找朋友问过了,文修之这个人,很是心黑手辣,路子也广,一向有神通广大的名声。现在,他硬栽赃我们家小帅是受国外敌对势力指使的,要破坏他们情报部部门的行动和任务——这是属于国家安全法管辖的,可以秘密审判的。
到时候,文修之如果真要起诉了,我们很难干涉的。所以,我们得赶在他们进入正式司法程序之前,赶紧跟文修之谈妥,把小帅给捞出来。我想来想去,这样做虽然冒险了点,我们倒还有一线生机。除了这样行险,我们真没别的办法了。”
陆琴捂着嘴,眼中满是惊惧之色,她喃喃道:“这样的话。。。老丁,就听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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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发生的事,对丁司长来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来着,但对许岩来说,揍了一个挡路的闲人,这件事小得根本不值一提。上楼之后,他见了朱佑香,正在说着今晚见文老一行的见闻呢,俩人聊得正投机,忽然,房间的门铃响了。
许岩和朱佑香对视一眼,抬头望向了墙上的时钟,颇感诧异:晚上十点多了,怎么还会有人来敲门?
“是客房服务吗?”许岩喃喃说道:“只是也奇怪了,晚上十点多了,宾馆还派人来服务?平时收换洗脏衣服不该是这个时点的吧?”
朱佑香微微阖目,然后睁开了眼睛,她摇头道:“公子,这并非客房服务——门外的并非客栈的侍女,而是几名官差——一二三四五,一共五人。吾看到,他们中间,有俩名官差在腰间携带枪械的。”
“有官差?”知道朱佑香有着神奇的本领,她能知道门外的人是谁,许岩并不感觉如何意外。只是有警察上门,许岩颇感惊讶,想了一下,他起身进了自己的卧室,在自己的床头找到了枪套,把手枪插在了后腰皮带上,然后用外套掩住了枪套。
门外的敲门声更响也是更急了,显出门外的警察已经很不耐烦了。许岩背后插着手枪,他对朱佑香低声说道:“你先到房间里等一下,我没叫你不要出来。”
许岩觉得,朱佑香最妙的一点就是她永远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换了别的女孩子,在这个时候说不定还要表演一下关心情怀什么的,表示一番自己对许岩的担忧,喊上几声:“你不走我也不走”之类的场面话,但朱佑香却是一句废话都没说,径直就进了自己房间,整个过程中,她连一眼都没看许岩,一言未发——一时间,许岩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赞美朱佑香够冷静够清醒好,还是该沮丧她生性凉薄漠不关心自己好。
等朱佑香进了房间,许岩才打开了外间的房门——这时候,敲门声已经响得像事砸门了。正如朱佑香所说的,几个警察出现在门口,领头的一名胖警察神情严肃地盯着许岩,气势汹汹地劈头问道:“我们是警察你在里面干什么?为什么迟迟不开门?”
许岩瞅着他,慢条斯理地说:“我为什么要立即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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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节 有枪()
那个体型微胖的警官一愣——他那劈头一问,其实也是很有学问的一招:无论如何桀骜的对手,面对代表官方的警察这样的劈头一问,他们下意识的第一反应都是解释原因,说自己在房间里面没听到,或者说自己胆子小听到敲门声不敢开门——总之,只要对方先解释了自己不开门的原因后,不知不觉中,他的气势就弱了几分,落在了下风,然后自己再顺势强硬,很自然地在气势上压倒了对方,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办——就像警察盘查路人时候,他们常常以这样的一句话开头:“站住,干什么的?”,与这个其实很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
但胖警官怎么也没想到,面对几个制服森严的警官,这年轻人竟是丝毫没有平民百姓应有的敬畏感,他的反应不是解释,而是反问自己为什么要开门。
许岩不走寻常路,一时间,胖警官不知所措,竟是不知该怎么继续问了。
好在,胖警官不是一个人来的。看到许岩态度桀骜,另一名年轻警官沉声喝道:“现在是警方查房,拿你的身份证出来,我们要检查”
许岩望了他一眼,反问道:“现在这个时候?深更半夜查房?”
年青警官板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公安机关有权随时检查宾馆等营业场所的流动人口,不分昼夜,请你配合我们工作——你的证件呢?”
在出来之前,因为知道是警察过来,许岩已经提前把身份证给放在口袋里了。听到警察这么说,他也没多想。顺手就递给了对方。两个警官拿着许岩的身份证,一字一句地读着:“许岩。。。汉族。。。蜀川省罗丹县人。。。嘿嘿”
几个警察互相递着那身份证。审视着,他们彼此交换着眼色,目光中流露异样的得意之色,这让许岩很是看不懂:一份身份证而已,用得着这么得意吗?
等警察们看过了身份证,许岩伸出手去:“警官,身份证看过了,可以还我了吧?”
那名拿着身份证的年青警官没有把证件还给许岩,正相反。他把手一挡,脸上的笑容顿时敛了起来:“你是叫许岩吧?那好,你跟我们回去走一趟吧。”
许岩一震:“啊,为什么?”
年青警官冷笑一声:“就在刚刚半个小时前,就在酒店的大堂,你殴打了杨明先生,导致他受了伤。杨先生已经报警了,所以我们过来出警——是不是你打的人?”
许岩一面的茫然:“杨明是谁?我殴打了他?这是怎么说的?”
胖警官不耐烦地说:“你跟我们回所里再说——你别想抵赖,刚刚。我们已经在宾馆监控室那里看过录像视频了,也提取了录像记录。你确实动手打人了,你想抵赖,那是不可能的。”
这时候。许岩才记起来了:“哦,杨明是那个瘦高个的年青人,三十来岁的人吧?是不是刚刚。大概九点多钟在大厅电梯门口发生的事?”
警察们点头:“对,就是那里了——你还记得这事啊。那你承不承认打人了?”
对着监控视频公然颠倒是非黑白,许岩的脸皮还没厚到那种地步。他老老实实承认:“我确实打了那个人一巴掌,不过你们既然看过录像,就该知道,是那个人不对在先的。我都不认识他,他扯住我衣裳不让我走,妨碍我的自由,我不得不给了他一巴掌,那是正当防卫吧?”
警察们相视一笑:“哟,你还懂法哦,知道正当防卫啊”
那胖警察显得很不耐烦了:“是不是正当防卫,你说了不算,回去调查过再说吧。现在,因为你涉嫌故意伤人,公安机关传唤你,立即跟我们走,配合调查”
听了这话,许岩不但没有配合警察们走人,反而是紧接着后退了一步:“等下——我记得,我打那人一巴掌,应该没有多重吧,他怎么报了警?”
“伤得重不重,那又不是你说了算的,杨先生现在已经去医院验伤检查了,他伤得到底怎么样,以医院的验伤报告为准——你到底走不走?许岩,你能住这高档宾馆,应该也是有身份的人,大家留些体面,不要逼我们对你进行强制措施”
许岩微微蹙眉:饶是他没有多少经验,他也能看得出,这几个警察的表现有点不怎么正常,这不像一群半夜里被叫过来出警的派出所干警,那种疲惫中应付公事的做派,那才是深夜警察出警的正常状态。而眼前的这群警察,他们显得太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