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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士的长摆链甲,却又不是。
维克多按在三棱匕首上的手指,在火把燃起的一刻放开了。“罗多克之盾?”他皱着眉头看了看抵在胸膛上的刀刃。
一个领头的人愣了一下,在望向维克多的黑眼睛后,收起了他的直刃军用刀。“收回刀刃,他们是要找的佣兵。”在场的人收起了长柄大刀。艾雷恩感觉脖子上的凉意也随之消失了。
为首的人将一袋钱币放在维克多的手上。“你们的任务结束了,这是佣金,刺客团把你们错当为了我们的部队,现在你们需要离开。”
罗多克之盾,是一支在大陆上享有盛名的佣兵组织,战斗力强悍,作战勇敢。接受除斯瓦迪亚人外一切国家的雇佣。
如果雇主是罗多克人,只收取一半的佣金。参与与罗多克的敌人的战斗时,不收取佣金。罗多克之盾的旗下有数不清的精锐战士,他们的总集结地在格鲁恩沃德堡。
这样一支强大的部队,拥有足以击垮一支集团军的力量。并以自己的方式维护着罗多克公国的和平。吟游诗人称它罗多克之盾。组织内的最高指挥官,是创国时,罗多克精锐部队的退伍老兵。
罗多克人走出了酒馆,佣兵们也随后跟出门外。本来站在酒馆门口监视的两名红袍弩手,被拖到了酒馆内的酒窖旁,流血的颈部各插着一支弩箭。
三名在酒馆内喝酒的金袍子骑士也倒在血泊中,一条握着剑的断臂掉在地上。其余两具完整尸体的手扣在腰间的金佩剑上,剑出鞘了一半,刀口将两个人胸口的金丝衬衣撕碎,鲜血染红了披风。
三名佣兵解下了斯瓦迪亚骑士腰间的剑,汉克则收罗了能用的东西。艾雷恩看到他从一名弩手的身上翻出一本被鲜血染红了封面的书。
罗多克人消失在夜色中,佣兵们也收拾武器,趁夜出城。佣金到手,证明着他们完成了雇主的任务。尽管佣兵们根本连哈伦哥斯公爵的面都没有见到。
夜晚的哈伦哥斯堡是深蓝色的化身,街上空无一人,马匹贩子的马棚里,几匹醒着的马蹭了蹭脖子。铁匠铺里的打铁声停息了,只剩下城门口的地上,火把仍在燃烧着。
四名佣兵掏出了身后的弩,罗曼的弩被罗多克人的弩箭带走了一块木头,仍不影响使用。艾雷恩手握黑铁战斧,黑色的斧背并没有反光。
维克多腰间别着金袍子的金佩剑,手拿简陋的短剑走在艾雷恩身后,他的佩剑同样被埋在了城外的树林里。佣兵们分散着靠向城门,罗曼已经准备射击。
掉在地上的火把照亮了城门处的一切。两名本该在城墙上巡逻的斯瓦迪亚轻步兵摔倒在城墙下的石地面上,口溢鲜血。
城门开着,负责开关它的斯瓦迪亚士兵手里仍抓着开城门的铁链,一支弩箭穿透了他的皮甲,进而刺穿心脏。
两名握着长矛的侍卫,一名被三支弩箭夺走了性命,另一名的上身被沉重的刀刃砍成两段,握剑的右手与身体分离,长矛折断在他的脚下。两名佣兵取出了他们的钱袋。
佣兵们趁着夜色,离开了染血的城门。队伍最后方的牛车拉着野外使用的棚屋和一麻袋面包。汉克手持火把走在车旁。
身后的哈伦哥斯堡像一只石制的黑色巨兽,胸膛中,一团火光正在扩散,紧急备战号角的声音传出了很远。
借着火把的微弱光亮,维克多打开了那个沉甸甸的钱袋,里面满是金灿灿的第纳尔。耀眼的金币背后,印着一只巨熊。金币内还埋着一卷信纸。维克多拉开绑着信纸的绳子,信上写了几个大字。
我需要一些忠诚的战士。
佣兵们从不忠诚,我们的生命是宝贵又卑贱的。没有诗人的赞美,没有乐手的歌唱,甚至没有在一个人的心中留下记忆。手握利刃,为自己而战。胸怀热血。为自己而流。
我们坚守着这样的信条将生命抵押在第纳尔拼凑成的大陆上。珍惜活着的一切,忘记逝去的所有。
正当艾雷恩想到这里时,火焰在风的吹动下猛地颤抖,照亮了信纸的末尾,末尾的落款上,几个潇洒的大字跃然纸上。落款的署名是:葛瑞福斯国王。
队伍调转了方向,朝着遥远的大山行军。朝着绿底黑熊旗帜下的土地行军,目标是杰尔喀拉,被卡拉迪亚人们称作“暗林巨熊“的葛瑞福斯国王,罗多克公国的统治者。此刻,正襟危坐,等待着佣兵们的到访。
黑铁斧刃摩擦着艾雷恩的甲衣,背后的长剑随每次走动撞击甲衣的鳞片佣兵们行走在黑夜中,全身黑衣迎合着夜空的洗刷,金属的冰凉温度给予他们勇气
夜色里,旗帜上的“鳕鱼“与“面包“挑逗着众多人的胃汗克掏出酒袋,一饮而尽
“我是一名佣兵,我的名字叫艾雷恩,没有姓氏。我是东方来的客人。“
队伍扎营了,艾雷恩躺在自己的帐篷里,将一片钢护喉绑在自己的喉处。闭上眼睛,世界仍然是黑色的。
他想起东方的叔叔对他说,最阴险,最聪明的刺客喜欢用短刀割开沉睡者的喉咙。他的眼睛同我一样,如周围的夜空一样漆黑如墨,却有一种肉眼察觉不到的光辉。
有一首诗说,光创造影子,黑夜却衬托光明。
佣兵就是黑夜,无声的推进每一次战争的结局,自己创造的战功,反由高傲的骑士们继承。
佣兵也是影子,带着死亡的气息,令人恐惧的伤疤走在光明的白昼里。隐藏着火热,痛苦,冷漠,但仍跳动的心。
仓促离开哈伦哥斯堡的佣兵们用最便宜的价钱购进了众多染色失败的黑色皮甲,如今倒真的行走于黑夜。
周围的一切声音渐渐消失了,艾雷恩的脑海中只剩下第一次与维克多的佣兵队相遇时的情景。维克多凝视着他的东方弯刀,用低沉的东方语调说道:“我们是漫漫长夜中的战士,与死亡握手,没有歌颂,只有自己没有荣誉,只有赴死得来的钱币。你愿意加入吗“
艾雷恩清楚的记着,自己点了头。
第020章:艾雷恩()
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移动。
浮云像魔术师似的在变幻着,有时堆积如山,有时收缩为玲珑的盆景,有时又绘出飞禽走兽的模样,变化无穷,令人神往。
一片辽阔的平原,微风挟着野草与薄荷的香味,阳光下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收割后的、鲜明的棕黄色的田野。田野的尽头直接和地平线相连,接壤处划出一条清晰的笔直的细线。
艾雷恩走在队伍前面,腰间的直刃军用刀被安放在大车上,他的大刀挂在那个位置,刀柄摇晃着。
维克多摆弄着身上的武器,他将自己的罗多克装备放了起来,在腰间换上了他的佩剑,雪白的剑刃整洁锋利。那是他的标志武器。
同样是标志的三棱匕首被维克多插进了腿上的鞘中,十三把弯柄的重飞刀插在十三个专门配备的皮鞘里,最后被当成皮带缠在腰上。飞刀,三棱匕首,长剑是维克多的三样标志武器。
艾雷恩在佣兵界并没有什么名气,但却有自己的武器,他的刀是其中之一,另外的就是一支长枪,枪尖是棱形的,坚固的枪杆可以经受挑死战马后的反冲力而不折断。
另外就是一支沉重的战斧。斧头是较普遍的一种武器,在村庄中战斗或是狭窄的巷子内,专门用来战斗的战斧构造可以抵挡砍来的武器,斧尖可以刺,斧刃也可以进行割砍,有时候战斧的作用甚至比大刀还要大。
艾雷恩没有匕首,在贴身的近战中自然是吃亏的,但在真正的战斗中,贴身近战的机会少得可怜。
维克多答应他,当他何时可以杀够二十名斯瓦迪亚皇家骑士时,就会将他剩余的那支三棱匕首送给他。提到斯瓦迪亚皇家骑士,维克多的眼睛里总有一种东西,令人有些畏惧。
队伍全部换上了各自的拿手武器,随时准备抵御身后的追击。还有很远的距离,斯瓦迪亚骑士组成的追兵一旦出动,他们步行了很久的距离就会被轻易地踏在马蹄下。
然而,远处微微传来的声音令他们的期盼落空了,骑士的板甲在远远发光,维克多跳下了大车,猛地抽出了佩剑。
“全体备战!杀光这群畜生!”声音是咆哮着吼出的,令每个人的心都为之一震。作为佣兵,战斗中是很少热血沸腾的,佣兵头领今天却不同。
艾雷恩抽出了长枪,望着远远冲来的敌人,他默默地问自己:“我是谁?”
我是一名佣兵,我的名字叫艾雷恩,没有姓氏。站在手持长柄大刀站到一排的佣兵们身旁,艾雷恩斜竖起了长枪,一柄崭新的长枪!
“愣着干吗?给我用武器在地上掏好小坑!杀光这帮畜生!”维克多大吼着,拿着铁锄在地上掏出一个个不是太大又不浅的坑。
骑士们离得很远,佣兵们各自挥动武器,在所在阵地的附近炸了一圈密密麻麻的,大约几百个深浅不一的小坑。
佣兵们缓缓后退,退离了小坑附近,手持长杆武器等待着。弩手们压好了弩矢,朝着远处瞄准。
维克多凝重的表情,使艾雷恩意识到能够使老头子愤怒的敌人必定会被彻底歼灭。
艾雷恩望着开始看的清楚地骑士,他猛地猜到了为什么要刨出那些小坑了,那些毫无顾忌冲来的骑士,有可能会面临着毁灭。
骑士们近的可以看清楚马的重甲了,为首的骑士猛抖着缰绳冲锋,手中的长枪平放着,拥有重甲的马可以毫无顾忌的冲破长枪斜摆的阵型,平摆的长枪借助马的力量也会毫不犹豫的将敌人送上地狱。
骑士们接近小坑组成的圈子了,当他们看清那些隆起的土包时,胯下宽阔结实的马背塌陷了。马上的骑士飞了出去,头冲地的摔断了脖子。
战马全身都披挂了重甲,却不能将战马的马腿也贴上一层鳞甲。
马腿在踏进密到跟本无法闪避的小坑中时,小坑会猛地别断战马的腿,飞奔中,战马的突然扑到会猛猛的甩出马上的骑士。这种小坑叫做陷马坑。
原本数量多到可以在平原上猛冲甚至歼灭一支步兵大部队的骑士中队,在一瞬间狼狈的扑倒在地了大半,倒地的骑士很少有人幸运的躲过摔断脖子的命运,但不断扑倒的战马和飞出的骑士毫不留情的砸在幸运者的身上,令幸运者也无法逃脱悲惨的命运。
队伍后的骑士猛地勒住了马,即使在陷马坑损失了大多人马,骑士中队仍拥有很多的战斗力量。呼啸而出的弩矢就是为了迎接这些人的。
在这样不是很远的距离,弩矢在弩弦巨大力量的推动下可以毫不费力的贯穿骑士的盔甲,将盔甲的主人送入死神的怀抱。
众多骑士无力的在扫射中掉下马背,骑士中队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支人数并不多的佣兵小队,一支为了钱战斗的队伍竟然会对为荣誉战斗的自己造成如此严重的打击。
在这时,那帮钱的奴仆竟然已经冲了过来。
维克多的长剑瞬间砍下了一名还没下马的骑士,众多手持长柄大刀的佣兵都轻而易举的劈下马背上的骑士,有着坚硬甲胄保护的骑士并不畏惧这一击,但是被劈下马背后那猛地一戳要了大多人的命。
少数技艺高超骑士们迅速反应过来,艾雷恩面前的一名骑士躲过他刺出的长枪,一个翻滚跃下了马背,在地上一个翻滚,腰间的剑就已经握在手里了,随后是一击劈击,艾雷恩的长枪被挑出几米远,掉在一个捂着脖子挣扎的骑士身上。
骑士的第二剑朝着艾雷恩的面门劈来,却在中途遇到了阻碍,他的弯刀抵在了砍来的剑刃上。
“既然你想取我的命,就尽管拿出你全部的本事!”艾雷恩低吼了一声,弯刀撑开了骑士的剑。
骑士退后一步,猛地再次刺出一剑,艾雷恩自右下方向左上方抡出了弯刀,刀背向上磕开了骑士的剑,在这同时,弯刀的刀刃正对着骑士的颈部,角度合适。
大刀随后劈下,骑士跪倒在地,随后扑倒,再也没爬起。
维克多的剑掀起死亡的旋风,抬剑抵挡的骑士们成为被卷离视线的障碍。望着他腿上的匕首套,艾雷恩挥动着大刀,砍倒了又一名向他进攻的骑士,这名骑士正好是约定中的第二十个。
带伤未死的少数骑士们挣扎着逃跑,佣兵们早已在激战中填装好了手中的弩,弩矢追着逃跑的背影飞过去,佣兵们的视线中没有了身着盔甲的人。
大块头汉克的右臂被鲜血溅红了,长枪佣兵团的成员又倒下了十五名佣兵,但和差不多七十人的骑士中队的全部倒下比起来,他们的战绩相当辉煌。
匆匆收拾了骑士们精美的武器和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