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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三张讽刺至极的纸牌,铁面男这才意识到,原来寒续开始动手并非是将牌翻转过去的时候,而是在他从牌堆里抽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下手,摸走了四张牌,而后在中间的错牌过程中,将那张黑桃二,调包了出去。
而这一切,都逃开了他的目光。
在寒续的怒目之中,铁面男自嘲地摇了摇头,“见了不知多少老千手,果然,灭世主才是最厉害的。你不玩牌营生,可惜了。”
寒续蹙紧眉头,看了一眼已经闭上双目的柳倩文,安详等待一切结果的柳倩文,又看着天火教主,没有说话。
三张牌就是他的全部赌注,现在所有赌注都摊开了,铁面男还是耍赖的话,寒续也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所有的愤怒,在这个时候都只能变成对对手心情与品性地揣摩与祈祷,这将自己身家性命都寄托在敌人手上的感觉,让这么多年都是自己占据主动的寒续,心境难以控制地震荡着。
但他知道,低头也没有用,所以,他不能低头,不能漏怯,所以他竭尽所能地抬起头与他对峙。
“我说话算话。”铁面男的手忽然落在了桌面上,将这破桌打得咯吱一响。在寒续看似凌厉,实际上忐忑无比的目光之中,他将柳倩文从身上推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寒续,话却是对这个女孩所说,“你可以走了。”
这话语像是一刹从心底褪去的潮水,寒续身子顿时一轻,昏沉的脑海这一刻都清晰了许多。
“寒续”被铁面男推了下来,站在了小流儿的尸体旁,柳倩文还对一切浑然不解,恐惧已经让她双眼泪红,不过面对这么恐怖的情景,她却并没动作,而是转头看着寒续。
“快走。”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不想和她商量,寒续索性看都不看她一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有些瘫软地坐回凳子上。他所有的力气,仿佛都在这一刻用尽。
柳倩文咬紧了贝齿,没有出屋,却是向寒续迈出了半步,“我跟你一起。”
“我说快走!你听不懂吗?”寒续猛然怒吼。
“我不走,我陪”
“滚啊!”寒续怒然抬头,看着已经距离他已经能够听到彼此呼吸声距离的柳倩文,“我叫你滚!”
寒续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此时这怒吼之声让柳倩文身子不禁一颤,双眼更为通红,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不知道寒续究竟是做了什么,招惹上了天火会的人,她甚至这个时候都猜不到寒续和灭世主之间有任何的关系,但是知道他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他,而现在他面对着他根本解决不了的问题。
而寒续撵走她,更是代表着事情的结局定然是生死,所以她的眼泪更加汹涌地从眼角流出。
攥紧了指尖,看着屋中的五个孩子,还有厨房里面没有出现在视野,但是却听得到抽噎声的刘婶,咬紧了贝齿,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我去报警,我去叫人”她心中流着泪与血,要去执行着她这样的普通低等女孩,面对危险唯一能做出的选择。
看着她走出屋子,寒续的挺立起来的肩膀才缓缓地放松了下去。
然而她才刚刚站上这烈日天台,那灰色的楼梯里面便传来了两道让她身子不由僵硬下来的气息。她瞪大双瞳,缓缓停下了脚步。
两位看起来似人似鬼的人影,从像是鬼门关一样的楼道遮挡住的阴影之中,踱步而出。
一人手里提着满是血斑与锈迹的硕大屠宰刀,穿着红色的皮制围裙;一人白衣长发,鸠形鹄面,手中一柄刚好能够藏入胃里的碧绿色短剑。
两道不亚于津天强大的身影,出现在天台顶上,寒续心里刚刚出现的希冀,被万千利剑斩碎成齑粉。
铁面男的脸上浮现面具都挡不住的笑意,对着愤怒和惊恐同时出现在脸上的寒续,得意随同笑容,有如夏花绽放。
“我放了她,可我没说,我的手下要放了她。”
“你”寒续怒火攻心,拳头霎时绷紧。
“你杀我的人时候有没有讲过道理?你惹怒我的时候有没有讲过道理?”铁面男摇摇头,“何况,就算你讲了道理,我又凭什么要讲道理?
这不是一个承诺就可以维持下去的世界,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诚信需要遵守。”说完,铁面男眼中微微一寒。
这的确是游戏,不过不是寒续与他之间竞争胜负的游戏,而是他玩弄灭世主的游戏。
天台上,神将古道站到了一动不动,好似雕像一样的柳倩文身前。
脸上的油腻好似融化的蜡,从他的脸上缓缓地往上滴淌着,他对着柳倩文笑了笑,而后手臂霍地一动,那把巨大的屠宰刀便往天空高高举起。火红的旭日映荡在他的刀中,元气奔涌,一道道更为精纯的金光从他的刀身上迸射而出,而后他的刀往下力劈山河般地劈下,架在了柳倩文的脖子上。
柳倩文纤细的身躯在这把屠刀下就有若一朵野花,即便在落到她身上之前这刀势便猛然收下,可是她整个人仍旧忍不住地尖叫了一声,而后瘫软在了地上。
“你要是敢动她,我杀光你全家!”寒续豁然起身,对着窗外的古道一声怒吼。
泥菩萨过河的寒续,此声怒吼,却是没有半点的刚才的妥协或者示弱之意,甚至似乎都完全感受不到恐惧而卑微,反而是一股他凌驾在了古道之上时才该的气势。
古道油腻的脸微微怔了怔,而后脸上鼓起的两片肉朝着两侧分来,透过贴着镂空窗花的花白窗户,看着屋中可笑的寒续,露出了一丝笑容,冷声道:“我可没有家人可以让你杀。”
任厉的脸上也是一丝玩味的笑容,长相似人似鬼的他笑起来好似一只厉鬼在阴笑,他低头看了一眼瘫软在地的柳倩文,又看了一眼屋中的寒续,想要故意吓唬这女孩,刺激屋中人,所以又将这柄碧绿色的小剑重新吞进了嘴里。
对生命的威胁再一次弥漫上心,柳倩文的脸一片雪白,脑子都停止了思考,身躯不断地颤抖着向后挪动。
寒续仰起头,屈辱感爬满了全身。
“你究竟想怎样?!”寒续感觉自己几乎要崩溃掉,示弱没用,按照他的要求做事也没用,那到底怎样才有用?!
他心里已经彻底放弃了以妥协的方式给柳倩文和孩子们换取生路的方式,没有人愿意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妥协,所以他仍旧想抓住最后那根可能存在的额稻草。
铁面男悠悠地抓起刚才孩子们喝水的杯子,将茶水抿入了嘴中。
他缓缓起身,看着这个今日正式成年的天才,心里却是百般滋味;看着屋中挂着的彩带,还有气球,感觉美好这种滋味,真的很容易就破碎。
“这些日子以来,你折磨我折磨得很难受。我要做的,只是把一切还给你。”
寒续咬牙切齿地冷笑起来,他很想要抓起一把刀,砍下面前人的头,然而却明白,即便自己手里有刀,怎么挥坎,这些刀也只会落到自己身上。
离开白帝之后,他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而这久违的面对现状无可奈何的痛苦感,还是这么地让人心脏碎裂,让人不禁想要一死了之。
“偷摸抢骗逃,这是灭世主最强大几个把戏,所以,我们玩最后一个游戏,也是你玩得让我最觉得有意思的游戏,逃。”
他说得极其平静,然而猜到他要玩的下一个游戏所牵连到的人物的可能,寒续的心里却是感觉到好似无数的冰霜降落下来,全部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实力上不济,不过每一次都是现身之后都给了我们重击,然后你又逃遁而去。盗帅爱销魂。”铁面男不禁想到了那个活在中的人物,轻轻地吟一这样一句。
“逃跑,一个丝毫没有尊严的词,却是你们赖以立足的根本,你们挑战强大的对手的根本,在你们手中大放异彩。很多次我都在想,我是你,我怎么逃出你面对的险境?答案却是,做不到。”铁面男的目光之中出现了赞许,不过却并不是让人感到愉悦的赞许,而是令人感到恐惧的赞许,好似厉鬼在赞扬神的光明。
“你这么能逃,那,我看看这一次,你能不能逃。”
第166章 你最擅长的()
铁面男打了个响指,古道便为之颔首。
脸上又是两滴油腻腻的汗水从他的泛厚光的脸上落下,身上的肉浪抖动,硕大的刀身朝侧面挥开,好似一辆掉头的汽车。劲风也在这挪刀之中产生。
刀侧挪之后再重重地拄到地面,仿若一面立在天台的镜子一样,反射出映满全屋的光。随着他拄刀而产生的劲风,则将柳倩文的身子拍飞进了屋中。
“倩文!”寒续身躯一动,连忙将她扶在了怀里。
“寒续。”柳倩文一把抱住寒续,在他怀中痛哭了起来,泪水浸透他的短袖。
哭声让寒续感觉自己的心仿佛都在融化,然而他没法开口说任何一句安慰的话,因为让她委屈,让她陷入此刻危机的源头,全都是因为他自己,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都是因为自己的不自量力,因为自己不顾后果的一次次行动,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对不起”
寒续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对她有着淡淡发香的头顶,吻了下去。
多少有些催泪的画面,铁面男却依旧面无表情,随着他再微微颔首,半人半鬼的任厉也跟着走入了屋中。
他阴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被眼泪与哭声占据的屋子,张开嘴巴,那柄碧绿色的带着一股他肠胃中的粘稠且殷红鲜血的短剑,则从他的嘴中飚射而出。
粘液变成了一条长线,而柄碧绿色的小剑则化成了一根闪电,撞在了卧室的墙壁上。
鱼肠般大小的剑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在这剑一撞之下,墙壁上霎时裂开一道道缝隙,剑上的碧绿色的光芒骤然盎然,墙壁便受到撞击一样轰然崩倒,一块块砖头散落在地,露出屋中五个痛哭的孩子。
整栋屋子都摇摇欲坠,一根根沙尘从天花板上滑下。
突如其来的恐怖画面是一出到了极点的惊吓,孩子们的顿时再往上拔开的痛苦声足足惊动了震动楼层。
而那柄碧绿色的短剑则像是回飞的溜溜球一样,回弹到了任厉的嘴里,他再一口将剑咽入腹中。
“小玉!小云!”
“寒续哥!”
不等任厉再一次出手,几个孩子们纷纷冲出了卧室,朝一直以来都像是港湾一样呵护他们的寒续跑来。
厨房中的刘婶,也握着菜刀大喊着冲了出来,苟且了一辈子的她,这个时候,却是将寒续心里脆弱彻底冲溃的英雄。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们!”
“刘婶!”
铁面男面不改色,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这一切画面的产生,而是始终看着桌上那三张于他还是于此时之事都没有实质性影响的纸牌,把最后一口水一饮而尽。
随着水变成线条下肚,这悲壮的画面也陡然凝固。
那张三星玄卡已然再一次弹射在空,在空中旋转不停,好似暑夏低等民家中配备的电风扇。
不过它带来的不是凉爽,而是好似凛冬一样将人冻僵般的僵硬。
怀中人似乎僵硬了下来,寒续低头,只见脸色苍白的柳倩文,依然保持着和自己拥抱的姿势,但是却不能动弹,眼睛里眼泪仍然在流淌。
五个孩子站在他的身后,依然在痛哭,但是却并没有如愿地抱上他。
刘婶依然在大喊,不过手中还带着鲜血的菜刀,僵硬在了空中。
而他自己,身子也陡然僵硬了下来,强大的压力,压在自己身上各处,让他好似灌了铅一样,不能动弹。
“能不能带他们逃走,就看你了。”铁面男把杯子搁在桌上,缓缓起身,打量了一眼这还活着的众人抓起那张旋转的“鬼压”,踱步走出了天台房。
而后站在天台上,远眺。
这里位置还算高,大部分的贫民区建筑都臣服脚下,是一个极好的观望台。
他看向了一栋栋林立的像是一支支干瘦的残烛的破败楼房,心里不禁略感苍茫。
寒续往日里经常站在这里发呆,看着天空,看着大地,看着夜晚的穹庐舔舐这疮痍的人类世界,然后,下定决心做一个要吞天的灭世主。
铁面男想到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很多更加现实的东西。
他知道寒续是一个很有梦想的人,无论这个梦想在他或者别人看来到底是多么荒诞,多么离经叛道,不过都改变不了他是一个靠梦活下去的人这个事实。
和灭世主不同,铁面男觉得自己始终是一个现实主义者,虽然也有离经叛道的梦想,但是他却始终小心翼翼,脚踏实地。
灭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