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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转了两圈巷道,悠悠的走上了大路,在外人看来,她走的不急不缓,却似乎比旁人都要快一些。前头就是会仙阁了,会仙阁的门口停着一辆彩车,上头布满了鲜花,一个偌大的假桃子放在上面,这是明日大年夜要在长安城里穿行的彩车。
王会仙摇着扇子靠在门柱上喊道:“都给我检查好了,明日彩车游城,这头筹落到了我会仙阁那是莫大的好运,办砸了看老娘不收拾你们!”
知客们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彩车的状况,轮子、车底都要检查一遍。
王会仙一边看着知客们检查彩车,一边向屋里喊去:“潇潇姑娘你带着几个人将明日麻姑贺寿要跳的舞再排一遍,万万不可出什么差错来!”
王会仙一点也不介意今日如此苛刻,这么好的机会在手,自然要把握住了,怎么能出一点状况呢?还好崔司空回乡祭祖前帮了她一把,否则,这么个好机会怎么会落到她的头上。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大年()
会仙阁中随即便有丝竹之声响起,动听悦耳。穿着仙女白裙的潇潇姑娘画着精致的妆容在其中翩翩起舞,没选上花魁的女妓便退而求其次为她伴舞。
王会仙斜倚在门柱上,扇子指向那些女妓,挑剔着指出其中的问题:“潇潇姑娘的妆容浓艳了一些,明日要淡一点,毕竟麻姑是仙子。你们几个伴舞的也不能马虎,妆容淡一些。”
“衣裙都检查好了,给我发现明日谁在衣裙上动手脚的,仔细你们的皮!”到底是风月场所的老人,对那几套风月场的绊子驾轻就熟。
“你们平日里怎么争我不管,要是明日给我整出幺蛾子来有你们好看的。”
这话一出,立时原本蠢蠢欲动的女妓便歇了心思。
“那是我会仙阁的颜面,谁敢动歪脑筋,我王会仙第一个不放过她。”
“还有糖果子也要备足了,记得在糖果子上印上我会仙阁的招牌。”王会仙摇着扇子冷笑道,“这长安城的妓馆如此之多,凝香馆、醉生楼、镜花坊这些老牌的妓馆都没轮上,偏偏轮到了我们会仙阁,你们若是给我出什么岔子来,那这长安城也别想呆了!”
王会仙说得如此严重,会仙阁内众人都肃然了起来。
说完妓女又开始说彩车:“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加固我们的彩车,千万不可掉一点的链子。”
知客们一阵敲敲打打,能按三个钉子的,绝不按两个,总之怎么牢固怎么钉。
“喝点水吧!”王会仙摇着扇子,说得口舌生烟,有人递了杯茶过来。
王会仙抬眼望去,是阿丑,便接过茶,喝了一口。而后叹了口气,摸摸眉毛:“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就是不踏实。”
“你来这长安并不顺利,”阿丑安慰她道,“三番两次受阻,难免会失了信心。没事的,不用想那么多。”
王会仙深吸了一口气:“我去拜拜菩萨吧,不拜,心里总是不安。”
阿丑接过她喝过的茶盏跟在王会仙的身后,推门入屋,而后关上了房门。
屋中的桌子上只摆着一尊菩萨像和一只香炉。
那菩萨画的慈眉善目,眉心一点朱砂痣,只是比一般的菩萨似乎更男性化一点,甚至还续了须。
王会仙跪在蒲团上,双掌合拢,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菩萨保佑。”
阿丑站在后面站了片刻,突然出声道:“潇潇、春芳、李琵琶这几个姑娘在外头弄了几尊菩萨来,托我送给你,你要么?总是一片心意。”
这些青楼的女妓在讨好她。
王会仙笑了笑:“不用了,信奉在专不在多,但凡有真本事,能护得住我这会仙阁的,也不会喜欢我见异思迁,所以不必了,我供奉好这一尊菩萨就好了。”
“你的菩萨回去祭祖了,便是当真发生什么事,恐怕也鞭长莫及。”阿丑说道,“原是不敢,眼下他不在长安,正是眼线松懈之时,便是有什么小动作恐怕也察觉不到。”
“不必了。”王会仙起身,“且稳一稳吧,人什么时候都不要得意忘形,小心一些总没坏处的。”
阿丑蹙眉:“什么意思?”
王会仙将三支香插在香炉里,说道:“如果是当年,我掌管金陵会仙阁的时候,你会想到有朝一日我的会仙阁会易主么?”
阿丑沉默。
“但事情就是发生了,以一种让人想不到的姿态。”王会仙叹道,“干我们这行的,手上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龌龊事,所以,老娘当时认输认的干脆利落,所以他们也很干脆的放了我,我这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我王会仙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但输就是输了,老娘敢认。”王会仙上完香,翘着染好的指甲笑道,“老娘就是小人,真正的小人,搭上了这位菩萨,我会仙阁得利自然少不了他的,但是我会仙阁若是倒霉,他也不要想着这么容易抽身出去,所以我不惧。”
“奇怪了,我今日怎么同你说这么多呢?”王会仙以扇遮面,打了个哈欠,“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昏昏欲睡的,打起精神来,明天最好不要闹出什么事来。”
“不过,就算有什么事我也不怕,天塌下来有菩萨给我顶着呢!走吧,去看看潇潇姑娘她们的编舞吧!”王会仙道。
……
一大早是被一连串炮竹声吵醒的。
卫瑶卿起身,穿上了官服,推门,就见卫君宁拿着窜天猴在她院子里乱窜。
“六姐六姐,咱们去放炮竹玩。”
“今日我还要去当值的。”没有理会卫君宁,卫瑶卿低身整理着官袍冠帽,为官者仪容总是至关重要的。
小纨绔一脸的不解:“大年夜还要去当值啊,街上好多店都打烊了呢!”
“不一样。”少女朝他笑了笑,指了指皇宫的方向:“陛下都在上朝呢,我等为人臣子的,怎么能不上朝呢!更何况,今日我要跟着陛下上早朝去的。”
“那能早回来吗?”卫君宁眨巴着眼睛道,“中午崔八哥会来咱们家玩,他们家的人都回去祭祖了,他一个人无聊着呢,就同我们一道玩了。”
小纨绔的话颠三倒四的,但卫瑶卿也听懂了,想了想便道:“嗯,那我中午回来吃饭,记得等我啊!”
“知道了。”卫君宁立刻兴奋了起来,“中午大家一块儿吃拨霞供呢,六姐你来切肉,你切得最好,比厨房的切的都好,练过么?”
又颠三倒四的,不过她切的确实好,原因却不是练过,而是习武者的本能。
“回来同你们庆祝庆祝,大家过个好年。”卫瑶卿披上枣糕递来的斗篷,穿戴妥当之后出发了。
卫君宁还蹲在原地,似是在努力想什么,眼看就要看不到六姐的背影了,这才记起来喊了一声,“六姐,回来带点烟花炮竹,晚上放!”
已经快看不到身影的六姐抬手招了招,似乎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
卫君宁这才高高兴兴的出了院子,向荣泰苑的祖母请安去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殿前()
猫扑中文 “为了吃那厨子做的菜,大早上就爬起来了。”黄石先生躺在罗汉床上抱怨道,“这大过年的,也不能睡个懒觉。”。。
“懒觉有什么好睡的。”坐在凳子上的裴宗之似是极为无聊的样子在逗一只乌龟。
逗了片刻,似乎是破功了,叹了口气:“它不肯出来啊!”
“废话,乌龟怎么会探出头来?”黄石先生翻了个白眼,把那乌龟拿到手上,“大冬天的估计在冬眠呢!还有,这是那丫头送我的乌龟,你不要乱动。”
裴宗之目光转向那只乌龟:“刚刚醒了一下的,我看到它探出头来的,不过又缩回去了。我想让他重新出来,它不肯。”
黄石先生撇了撇嘴,把乌龟放到窗台上晒太阳,道:“一个乌龟,你要想让它探出头来,简直痴人说梦!”
刚说完这句话,便见一旁伸过来一只手,搭在了乌龟上,而后,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两只手指就这么一拉,捏着那乌龟的脑袋就出来了。
黄石先生皱着眉看向来人:“臭丫头,你干什么?人家乌龟好好的在冬眠,把它拉出来做什么?”
“我看它缩在壳里够久了,是时候晒晒太阳了”少女摊了摊手道,“好了,我去上朝了。”
说罢,人便大步离去了,可怜那只乌龟还伸着脑袋,没办法缩回去。
“这”
“定身咒,过一两个时辰就解了,小意思。”裴宗之说道,“我今天问过桂子了,今天的菜比以往还要丰盛,吃完午饭我们再走吧!”
“听说长安有个李家,就是做烟花炮竹起家的,下午我们去买些烟花炮竹放着玩,往年实际寺不让放烟花炮竹,佛门清净地嘛!家里头又自诩诗书传家,嫌烟花炮竹闹腾,是以回家也看不到。这一回总算好了,没有人管我们了,我们可以多放一些。”裴宗之半躺在椅子上一脸憧憬的说道,“然后大年初一的庙会我也要去逛逛”
黄石先生把手缩在袖子里,讷讷道:“你日子过得真舒服啊!”
大年夜的早朝多半没什么大事了,毕竟要过年了嘛,有什么事也多年后再开始说了。卫瑶卿站在一旁,手执笔记录着早朝之上的事情。
大殿之上,有一多半的官员回乡祭祖了,所以看起来空空荡荡的。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随着李德全一声尖细的唱喝,早朝开始了。
都是些零零散散的小事,卫瑶卿在一旁记得很认真。
这时候,有人出声了:“高句丽的美人到我大楚已有月余,总在掖庭放着似乎有些不妥,高句丽的勤王差人来问陛下对美人可否满意,不满意的话,定回国再寻。”
满意?满意什么呀!卫瑶卿挑眉,李明宗又不是好色之徒,那几个美人碰都没碰过。
明宗帝揉了揉额头:“将高句丽的美人赐给陈工吧!”
高句丽的美人只是个小插曲,也无人放在心上,正好陈工上书过好几次了,明宗帝也不想为难他了,逢年过节的,都想消停一些,便直接将美人赐给了他。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直到一旁记录早朝内容的钦天监官员出声了。
“陛下,此诏可要立即颁布?”那钦天监官员掐着手指算了算,“眼下辰时正是良辰吉日”
大殿下不少官员纷纷皱眉:这群年轻官员就是看不清楚状况。看那个钦天监官员年纪那么小,就是没有年纪大的懂事。原本陈工上书天子长公主无德打的就是天子的脸面。眼下天子肯松口将美人赐给他了,还特意要挑良辰吉日?眼下就是辰时,是要上赶着将美人送过去么?
这就不像天子恩赐了,跟舔着脸去讨好陈工何异?如此的话天子颜面岂不无存?看看上首陛下越发难看的脸色就知道了。
偏偏那个钦天监官员还在说着“方显皇恩浩荡!”
浩荡个鬼啊!没看到陛下脸都青了?这群年轻官员就是搞不清楚状况,大过年的胡说八道。
那年轻的钦天监官员嚷了半天的“要及时将陛下圣旨送达”“陛下体恤驸马”云云,或许终究是念着大过年的不宜大动肝火,明宗帝没有说话,只是青着一张脸听着。
直到那看不懂状况的钦天监官员停了下来,明宗帝才开口道:“未时再送过去。”
“可是”那钦天监官员或许是个一根筋,还想再说着什么,李德全已经及时开口了。
“堂下还有本奏么?”
这句话其实李德全说来已经有些不妥了,但再让那个一根筋的钦天监官员说下去,引得陛下发怒就不好了。
那钦天监官员被打断了,似乎有些不情愿。
她还不情愿了!众人暗道。不懂朝堂规矩,乱说话,陛下仁德,没有治她的罪已经很好了。
早朝匆匆散去,那钦天监官员似乎还站在原地。
李德全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大殿下的司徒王翰之没有立刻离开,只是摸着袍带站着。
待到陛下以及那个看不清楚状况的钦天监官员走远之后,才悠悠转身:“哎哟,年纪大了,转身有些慢了。”
“那要不要跟老夫学一套五禽戏啊!”一旁的太尉谢纠笑眯眯的甩了甩胳膊跟腿,“一把年纪了,是要多走动走动了。”
王翰之点点头,笑道:“你不说还好,一说我也觉得身子骨有些不大利索了。”
“那就抽个时间来同我学学五禽戏嘛!”谢太尉挑眉。
王翰之也笑了:“对了,老谢,我王家最近排了两出新戏,很有意思,要不要来看看?”
“是么?你哪回不是这么说?要是又是那几出老戏我可不来。”谢太尉摇头晃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