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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安乐公主嗯了一声,却又蹙眉道:“没用的,宫里的禁军守卫只听父皇的命令。”
“我大楚的皇后凤印大小与陛下的国玺大小是等同的,而且外形肖似,并非前朝那般的龙凤有别,而是双玉麒麟,只耳垂处不同。”卫瑶卿看了一眼安乐公主,继续道:“我怕今日有人对陛下不利,公主可派人去陛下寝宫附近候着,若是听到什么响动,及时现身,难保不能立下护驾之功!”
护驾之功么?安乐公主嗯了一声,低下头,怕自己神情有异让她发现。护驾之功能立便立,她心中惊的是另一件事。原来凤印与国玺外形如此肖似,此事知之者甚少,便是她也是第一回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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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三章 突然()
谁要害父皇?”她问,“你听到什么消息了么?”安乐公主知道自己这个反应深究起来很有问题,作为父皇宠爱的女儿,听到消息没有立刻开口,这也不怪她,只是委实方才听到的事情太令人震惊了。
很多事情大家都知道,但是很少有人有这个胆子去做。在那一刻,她心里确实生出了某些隐秘的想法,当然这些想法不足为外人道也。
“乔相爷带着我伯父进宫进谏了,此时应当已见到陛下了。”卫瑶卿道,“为的就是禁术的事情,届时,势必要与陛下身边那群术士起冲突,到时候必然见血,光凭陛下寝宫那几个禁军守卫怕是护不住陛下的,所以还请公主早做准备,莫让陛下受惊。”
“这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再说如此也是为了父皇嘛,父皇应当不会怪罪的。”安乐公主听完笑了,向她保证,“你放心,此事我定然会做好的。”
卫瑶卿似是松了一口气,“有公主这一句我便放心了,我去见陛下了。”
“那你小心些。”安乐公主叮嘱道。
女孩子笑了笑,看向一旁的多宝架:“对了,我记得你这里有朱砂。”
“你要朱砂?”安乐公主恍然,走向一旁的多宝架,从架子上搬下来一只小罐,“满满一罐,特地为你准备的,怕你什么时候要用到,或者请你帮我画画符镇镇宅子的。”
她一边说着还指向一旁:“这里是纯香灰,这个是小米,那个是糯米,还有桃木牌子……”
卫瑶卿看着她笑吟吟的说着,没有半分焦急的模样忽地想笑。她这般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的说辞安乐公主甚至都没有多问一句陛下如何,显然心思已不在陛下的安危上了。不过,这并不意外。她也从未真的想让安乐公主去调动禁军,她只是想让安乐公主在适合的时候出现,如此而已。
卫瑶卿只在装朱砂的小罐里倒了些水,将罐子拿在手里:“多谢公主,我去见陛下了。”
安乐公主应了一声,歪头看女孩子出了门,而后离开。她要朱砂大抵是到时候想要同那些术士交手用吧!
……
这条通往陛下寝宫的宫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这是不正常的,但此时却又是正常的。想要做些天下人不容的事情,即便是天子,也需要掩人耳目的,所以,这些时日的巡逻禁军是不经过陛下寝宫附近的。
这样的圣旨等同于坐实了她的猜想,无故调走巡逻的禁军,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又是什么?很多的天子行径,她都觉得很可笑。
不过万幸有这样的行径,她才能轻松的出现在这里,不过一个障眼法,就瞒过在很远处巡逻的禁军进来了。
天干天之道,地支地之道。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在人成运,天地通人道。她手里捏着袖中藏着的一支细毫,沾了朱砂,蹲了下来,天子禀天道,承人道,所以阴阳术士通常是不会对秉承天人两道的天子运道加以干涉的。
卫瑶卿在角落里蹲了下来,她五岁便已牢记皇城内外走势布局了,当然也清楚其中的风水布局,从阴阳司第一位大天师开始,历代对皇城风水的变更直至如今,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提笔沉默了片刻,落笔,朱砂成符。她的性命现在还不能轻易丢掉,所以干涉天子运道这等事,她不能做,倒不是惧怕生死,只是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来做。
几乎是绕着陛下的寝宫走了一圈,用尽了罐子里最后一点朱砂,而后将罐子藏在了草丛里,她起身,向一旁安放卷宗秘录的库房走去。
女孩子从身边摸出一把钥匙,没想到竟又要用到了。昔日她用这把钥匙去库房确定陛下有没有颁过那道诛族的圣旨,那时她以为事情再难也不过这几个人而已,可如今才知道那时不过揭开了局中的一角而已,这盘棋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
……
“这个事……我总觉得不太对。”几个官员走在皇城的正道上向这边而来,脚步匆匆,边走边说。
说话的官员眉头紧蹙:“真的要报丧情么?这事情一旦报了,怕就是覆水难收了啊!这其中定然有问题。”
“问题自然是有的,我也不知薛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旁的官员道,“怎么薛大小姐进去看了会儿,就死了呢?”
“你们方才没听到城里的百姓在谈么?我就不信光靠几个奴仆能把事情传遍长安城?”另一个官员道,“薛家这趟水越搅越深,我们还是不要管了。总之眼下薛府做主的是薛大小姐,她亲口说的丧情,说都说了,我们还能怎么办?”
最先开口的那个官员接过话:“你们说莫不是这薛家内斗……”
一旁的几人正听着,那官员却话说一半突然不说了,不但不说了,甚至连脚步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怎么了?”一旁的官员一边问着一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却见穿着阴阳司官袍的女孩子向这边匆匆而来,大抵是走的太急,连冠帽也未带。
阴阳司的人出现在这里,这不奇怪,或许是陛下有事相召呢?她的官袍上有些脏乱,未带冠帽也不奇怪,或许是走的急呢?真正让几个官员停下来并在意的是那个女孩子怀里抱着的那份卷着的蓝色祥云书字布帛。
圣旨是黄色祥云的书字布帛,这样的蓝色祥云书字布帛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只有一样东西,大楚各州府仅有一份的万民书。
这个节骨眼上哪个州府来的万民书?
“几位大人。”女孩子神情慌张,紧紧的报警怀里的蓝色祥云书字布帛,“可是要见陛下?一起吧!”
那几个官员相顾了一番,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卫天师抱的这个是……”
女孩子表情凝重:“万民书。”
果真!几个官员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官员开口了:“卫天师可听说怀国公府的事情了?我们就是来向陛下禀报此事的。”
卫瑶卿慌张的神情稍缓:“听说了。国公爷薨了,真是突然啊!”
第七百五十四章 进殿()
“是啊,有些突然呢!”那几个官员颇有几分尴尬的应和。
“人死为大,希望国公爷走好!”女孩子又回了一句,“早日登仙极乐……”
“卫天师的话自然是能做数的。”那几个官员干巴巴的抢过了话头。
“希望如此吧!”女孩子说道,“不知国公府回头要不要做法事,我可以帮忙,不收钱的。到时必然用心送国公爷上路。”
人还好好的,被这么说一通,还真叫人觉得似是在咒自己。总觉得越说越没牛僬咚道矗跹羰撇皇怯幸豢泼涿矗亢玫牟涣榛档牧椋饣按痈鎏焓Φ淖炖锼党隼茨芙泻没埃磕羌父龉僭币桓黾ち槊Υ蚨狭伺⒆拥幕埃骸拔捞焓Γ阏馔蛎袷槭悄母鲋莞模俊敝勒馕惶焓τ屑阜质侄危膊挥门錾细鐾跹艨剖跤械愎叵档木退蹈雒煌臧桑”绕鸸烂凰溃馔蛎袷橹匾亩嗔恕
女孩子倒也没有遮遮掩掩,拉开书字布帛的一角,指了指右下角:“西南府的。”
哦,西南府的。那还好,等等,不对!西南府?
几个官员脸色大变:“陈善?”这才是了不得的大事!其他州府若有事也不过一个州府的事情,若是出自西南府,那么这万民书所书却能天下皆知。
“这万民书为何而写?”官员忍不住追问,这种时候哪还顾得了其他,也只有眼前这个拎不清的天师还在想着为怀国公做法事,这种时候怀国公便是烧成灰都不重要了,如此重要的事情,换一个人拿到这万民书早呈道陛下面前了。
“问陛下何故枉顾百姓,步刘氏后尘?”女孩子一边说着一边蹙眉,“西南府百姓怨陛下呢!”
“快走!”那几个官员也顾不得理会她了,恨不能拉上女孩子就急急往前走,这种时候她还在说话?
这件不可说的事情被陈善知道了也就等同于被天下人知道了,如此的消息一旦传出,必然民心溃散,必败之局,那还打什么打?那些战死的士兵也白死了。
卫瑶卿抱着怀里的书字布帛跟着他们向前走去。突闻此事,这几个官员怕也是措手不及,竟连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细问,连最重要的这东西怎么会在她这里都没有问。
……
……
“……陛下登基之后问老臣,何以为君?陛下可还记得那时您说了什么?”殿中乔环挺了挺腰,神情怅然又似是怀念,“您说您虽无惊世之才,却也要守住这岌岌可危的江山,让大楚万世延绵……”
乔环身边的卫同知目光扫过一眼前头坐着神色倦怠隐隐有些不耐烦的明宗帝,看向他的左手边,隔扇的窗后隐隐有个人影,似乎在微微走动。纵然只有些微的影子,可不知为什么,这一刻,他有股强烈的感觉,那扇窗后的那个人就是怀国公薛行书,他正在窗后看着他们,或者还在笑,笑他们不自量力。
卫同知死死的盯着那扇窗户,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他此时的举动实在可笑,那扇窗后的人影停了下来,而后,窗柩被抬起,出现了一条细缝,一双眼睛从窗后隔着细缝望来,阴翳中带着微妙的畅快。
是他!卫同知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拳不由得攥紧,突然开口打断了乔环的动情怀念:“陛下不知何时能放了家母?”
乔环一怔,虽说不满他的突然打断,但听他提到周老夫人倒是神情稍缓,开口道:“陛下,卫家那位老夫人……”
“朕哪有那个闲情逸致来管个老夫人?”明宗帝揉着眉心,压抑着涌上心头的困意,道,“卫同知,你母亲不见了自找便是,与朕有什么相干?”
卫同知脸色微变,明宗帝的矢口否认并未让他却步,反而辩解道:“是陛下派去的太医与符医将母亲带进宫的,不少人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朕怎么没看到?”明宗帝不耐的挥了挥手,伸手掩唇打了个哈欠,“好了,卫同知。你祖母哪儿丢了就去哪儿找。朕念你心孝便不同你一般见识了,下去吧!”
“乔环,你也莫倚老卖老总提旧事,朕烦了,没什么事便走吧!”
昏君!简直是昏君!卫同知气的双目通红,也不理会一旁乔环的劝,大步上前。
“陛下……”
“陛下!”
两声陛下同时响起,殿中几人看向从外奔走进来的李德全:“几位吏部官员有要事禀报陛下,关于国公府的!”
国公府?能有什么事?饶是有些疲倦了,明宗帝却也没有如对着乔环与卫同知那般的不耐烦,开口道:“宣!”
杂乱的脚步声涌了进来,从殿外一连走进数个官员,在一群穿着吏部官员官袍的官员中那个穿着阴阳司官袍的女孩子甚是显眼。
卫同知脸上的愤怒随即转为惊愕:她怎么来了?不是让她想办法带人快走吗?方才还准备不管不顾痛骂昏君的气势当下便熄了不少,他心中担忧愈甚:难道是没法走?或者走不成了?
“阴阳司同吏部何时合并了?朕怎么不知道?”明宗帝看到随着那几个吏部官员走进来的女孩子时,心中一紧,才将这卫家老夫人带进宫里来,这卫家的两个便一前一后的过来了。这是要干嘛?是要向他讨人么?
他越想越发恼怒?这卫家人眼里还有没有天子了?天地君亲师,除了天地,哪个能排在他前头。
那几个带她进来的吏部官员听闻明宗帝质问以为陛下是不满他们擅作主张,连忙解释道:“禀陛下,卫天师是带着万民书来的。”
万民书?什么万民书?这个节骨眼上哪个州府闹这一出?而且,明宗帝看了眼出现在这里的女孩子,愈发觉得不对劲:“这万民书给谁不好,为何会给一个阴阳司的天师?”
这……几个吏部官员心中一惊,他们方才只知大事不妙,如今细想确实,万民书就算是给长安城中任何一个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