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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提醒、讽刺我们啊,你让小孩子出来,我们也让小孩子过去。”楚珩拿着信颇为无奈道。
信上的内容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两个副宗令署名商量分宗之事;提议楚府直接把上三代的祖坟迁走,自此楚家乡楚氏和楚府楚氏断绝宗族关系。
分宗之事极其重大,楚天这样的“违逆”之事尚不足以成为除宗的理由;因而即便两位副宗令再痛恨再愤怒,仍旧走的是协商而分家的路线。楚珩心中仍旧保持一线希望,只要宗令不表态,或者不认同,分宗之事就不会实行。
一些楚府的人其实内心是欢喜的,若是就此分宗了,楚府这一门所能获得的资源当然就多了,少了一些人分。这点楚珩心知肚明;但他绝对不会允许如此的,他不会违背父亲楚绍宽临死之前的教诲。
三十六年前的赵州城,重伤在榻的楚绍宽,後来身体已经不能动弹,仍旧在那断断续续念叨着,“珩儿啊,我死之後,你不要想着复仇之事。你不要忘了楚家乡,不要忘了我们的同宗。你不要忘了上进,咱们家成侯的梦想就落在你身上了。你要是不行就培养你的儿子,你的儿子不行就培养你的孙子,你的子孙不行就培养本房的子孙,本房的子孙不行就培养楚家乡的子孙,总之咱们赵州楚氏一定要成为侯府!”
第28章 楚氏祖源()
楚氏祖坟之地,宗令楚辒这几天一直在这里徘徊。寨门外的那点小事自然不是他的考虑,他之忧愁在于副宗令楚骥和楚招远不停在向他提议分宗之事。
长幼有序,即便他是宗令,也要慎重考虑楚骥和楚招远的提议。在楚氏的世系,楚骥是十四代,楚招远是十五代,他和楚珩同是十六代。如此提议的理由光明正大:到楚天这一代已经是十八代了,分宗的时候到了,当年赵州楚氏就是如此而来。
这一日早上,楚骥和楚招远再次找过来。
“宗令,你得说句话了,门外的孩子已经不吃不喝跪在那里三天,昨晚那个小女孩已经昏厥过去。再这样下去,楚珩那个宝贝孙子有个什么身体损害,恐怕到时候就不会这样和气分宗了,弄得彼此下不来何必呢?”
楚辒知晓自己必须有所决策了,当断不断反受其害。先是楚珩,又是楚天,楚府嫡系这一脉已经把楚招远和楚骥这两门彻底得罪了。楚云绣本是楚骥这一门的重孙女,楚府任凭楚天如此行事,在楚骥看来这是**裸的“瞧不起”,既然如此,干脆就不要在一个宗族了,各自祭祀各自的祖宗去吧。
“论辈分,楚辒你得称呼我一声祖父,我最後一次告诉你,若是你仗着本门人丁众多要做那独裁之事,那么干脆咱们也分宗算了。咱们庶人也要有庶人的道义,若是这点事情都能忍受,我们何谈圣道何谈修行呢?”楚骥语重心长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事情如此,楚辒彻底断了那一丝念想,“行吧,就这样。去请诸位宗老吧,也把楚珩和楚天请来,咱们了解此事。”
楚招远面露喜色去请诸位宗老,楚骥怅然若失离开。
分宗之事重大,十八代一宗未必限定死十八代才能分宗,一般过程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议事,商议确定分宗以及分宗的方式;第二阶段是清算,把宗族内的所有公有共有财产资源清算完毕;第三阶段是分离,祖坟迁离、居所分开、族谱分制、财产分割、门庭分立。
看到宗令楚辒的亲笔“请帖”之後,楚珩突然不知所措。最後一丝念想断了,楚辒既然决定,那么分宗之事势在必行了。此时的楚珩忽然感觉又回到了三十六年前在赵州城一人之时的状态,犹如身处万里荒无人烟的地方,迷茫不知何方。
以後的路该怎么走?父亲交给他的两个期望,现在不得不断了一个;为什么人生如此之困难,不能兼得呢,要为了一个牺牲另一个?他从未想过,竟然有一天两个事情是不相兼容到这个地步。
山寨大门前的平地,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有没有人把我带下去。”
楚天此时身体虚弱,又跪了这么久,路走走不稳。得知宗主送信邀请楚珩商量分宗之时,楚天立即想要下山,可是没人搭理他,或者不敢或者不愿。
周身都是楚家乡人,还剩下两个楚府的人,一个仍旧昏厥着,一个也是神情憔悴恐怕只有爬着的力气了。
“草!我命怎么这么苦,但愿祖父能够挺过这一关。”
忽然山寨侧门跳出一位少年,他听到了楚天在呼喊让人带他下去,一咬牙为了自己的前途拼了。十几个健步奔到楚天身边,背起这个孩子就向山下跑去。
後方山寨城墙上围观的众人顿时舆论哗然,“楚牧你这个狗娘养的,你跑什么,你那里来的胆子帮助他!他是楚家乡的仇人不是咱们的亲人!”
楚牧用尽生平的力气快速向山下跑去。尽管他知晓此次若回去,必定会为家中的长辈处以断骨之惩罚,他也顾不上了。
首恶离开,楚家乡人见那两兄妹无辜受到牵连,便有人上前送上水和食物,“孩子呀你主子都逃跑了,你快吃点吧,你妹妹再不喝点水支撑不了多久。”
楚云悬奄奄一息,力气极弱,“谢谢好意,请您扶着我妹妹灌进去点水吧,我现在一点力气没有。谢谢您的好意,我不能喝。”
来到山下,立即有人接过楚天,递上水待其饮用後,拥簇着向庭院而去。
“快点去把那俩兄妹接下来!”再来不及多说,楚天已经被楚云绢抱着又从庭院出来向着一处树林奔去。
“小公子,家主神情失落离开这里,情形看起来不妙,你赶紧过去吧。”
奔到树林,一问随从,得知楚珩又去了一处河边,不让人跟随。“那还愣什么神赶紧去找啊!”楚云绢怒吼。
寻找了半日,在一处河边,楚天看到楚珩正在一块石头上,似乎惬意地躺着。
楚云绢放下楚天,带着随从离开。
清波荡漾,水草之间小虾和小鱼游来游去。凉风袭来,令人清爽。
“祖父啊,你就不怕我失水过多死去。”楚天拿出碧玉瓶抿上一口,这才有精神又说一句,“实在不行,咱们可以暂行缓兵之计啊。分宗之事,我不懂,但想来这么大的一个家族也不是说分立刻就能分的。”
如此计策楚珩岂有想不到的道理,他之失落在于自己似乎有点跟不上形势,诸多事情超乎自己的想象;这两年先是楚天的孕育,尔後楚云展六脉修为,尔後楚天三妙玲珑心之事引来窥伺、万煞阁牵涉其中,尔後楚天竟然为一位仙人收为弟子,现在又是一件超乎想象之事。
他忽然有一种抛却诸多事宜专注于自身修行的念头;如此,恐怕自己即便成就不了侯位,二等伯现在应当已经是了。可惜正妻早逝,无人能分担他的辛苦。
这里是他童年之时常来的地方,那时尚未去赵州城,他的祖父时常带着他们在楚家乡居住,他就和许多伙伴在这里玩耍。三四十年过去了,这里没有变化,仍旧这条河以及河边的野鸟。可是岁月已经过去,他今年已经四十五了。四十五,当年与他一起在此玩耍的伙伴已经有人亡故了。怎能让他不感慨,若不是有所修为,恐怕他现在也是命不久矣的情形,人生即将走完。
人之活这一生,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穷尽一生未必想通,但是人仍旧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悲欢离合不可避免。
楚珩回信,分宗两个条件,第一待“归魂”之事结束;第二楚云展回来。
这两个条件合情合理。第一,即便楚家乡怎么不待见楚珩和楚天,至少丧事为先要在此事结束之後再说;第二,即便楚云展不管家族事宜,作为家族修为最高的人,他有足够的理由参加分宗这样的大事商议。
一年後,谁知晓情况是不是有变化呢。
如此条件,宗令同意,两位副宗令接收,宗老并无异议,此事就这么定了。众人心中皆知,楚珩这是在行缓兵之计,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想楚府分宗,如此算是彼此有个回旋的余地。
楚家乡仍旧拒绝楚天入堂,不允许他在祖坟为楚云绣“守魂”;但是允许他在楚驭这一房的旧宅居住,而且不能外出。
好吧,楚天只有感慨,以为出离了楚府那牢笼在这片天地自由一些,没想到又是一个牢笼,何时才能潇洒天地间呢。
祖孙二人类似的想法,楚珩没有立即废除楚云悬兄妹的奴隶身份,以观後变;楚天没有去寻找那位违反楚家乡纪律把他背下山的少年,以观後变。
一堆丧事衣着的人群里,楚天那身衣服尤其显眼,上山的道路两旁,男女老少不少人看笑话一样对着楚天指指点点,甚至故意大声说,什么“这么小就这么厚的脸皮果然是资质卓越”,什么“我赵州楚氏四百年怎么就出了这样一个人呢,就是那些为非作歹的强盗淫贼也没有这样的”,什么“狼心狗肺简直妄为人类”之类的。
于此,楚天只有默默承受,这原本就是他的错;他还没有无耻到坦然接受无动于衷的程度。考虑到他身体不便,楚云绢派楚鹊搀扶着;如此在众人的注视下,楚鹊都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乡间居所,相邻甚近,每家庭院之间不过数十丈之隔。许多房子後面向山里挖了一个洞,据说是当年躲避凶兽所用。
楚珩一行人去了祖坟之地,楚鹊把楚天安放好立即跑了;于是楚天发现在此时院落中只剩四人,楚岗那个木头似的的人带着楚云悬兄妹候在院门。
屋内空旷,少有家具,却也没有什么灰尘,大约已经打扫过了。楚天把房内诸居室看过一遍之後,实在无聊,决定问点话。
“楚云妍,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即便楚云妍已经修行,不过她现在只有八岁,楚天自信能够对付;楚云悬已经十来岁了,不是他能够应付的,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楚云妍身形一晃一晃地挪着,两日过去了膝盖处仍旧疼痛,这没有楚云悬扶着她走路还是不太稳定。
走近屋内楚云妍正要跪下被楚天阻止了,“自己找个地方坐吧,跟着我倒霉陪我跪了三天,恐怕一年的下跪时间都用完了。”楚云妍嗯了一声,接着好像发现如此不太礼貌,急急地又说了一句“是,奴婢知晓了,谢小主人恩惠”。
“你已经八岁了,楚云妍,家族的一些事情应当有人告知了你吧。我想听你说说家族的情况,有几房有几门的事情就算了。我知晓我命楚家的氏号,荆棘,关于荆棘氏恐怕你也不知,我问过祖父,现在我们楚家只记得找个名号了,其它一概忘却。你来告诉我,赵州楚家从何而来为何以楚为姓,甲辰堂又是怎么回事?”
很远很远的地方,很南很南的地方,有一个王朝,国号为“楚”,赵州楚氏是楚王国後裔的一支,此是楚氏的姓氏来源;如同燕国之于燕氏,赵州姜氏之于姜公府。
“那么晋国的王室怎么不是晋氏而是李氏呢?”
“嗯,这是因为,曾经有过一个李王朝,只是在许多许多年前,李王朝灭亡了;其实本来晋国李氏是可以更改姓氏的,从李变为晋。但是呢,之前已经有过一个晋国也有一个晋氏;于是现在的晋王朝开国君主李南山仙人就决定不改名号。”
“王朝之地三百州,现在有多少个王国?”
“啊?具体的奴婢也不知晓,奴婢就知晓四个,晋国、燕国、楚国、齐国;楚王国现在还在不在?小主人,这个奴婢也不知晓。”
“那你还是说回楚氏吧。”
“是的。八千年前,当时的晋王、的燕王分别向北拓展,晋王走苍黄山,燕王走洵渔湖,由此有晋北六州、燕北六州。燕北六州分别是鹿州、韩州、渔州、洵州、赵州、姜州。在燕王国有一个楚州,是我们赵州楚氏的来源,楚州的州牧是一位仙人!我,不,奴婢听府内人说,三少爷见过我们同姓的仙人楚州牧。楚氏从楚州分宗之後,在六百年间从楚州北上,又分化了许多支,其中一支就是我们赵州楚氏。”
“两千年前,赵州当时的赵公决定翻越熊罴岭,如此开辟了岭北四郡;三百年前我们楚氏从渔州来到安宁郡宣礼县,就此居住下来。”
“云妍,这仙人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八千年前晋王、燕王能够各自开辟六州之地,而两千年前赵州只能开辟四郡之地。王朝的君王是哪一等阶的修为?”
“啊?哪一等阶,仙人修为啊,仙人还有等阶的吗?”楚云妍惊呼。
“当然有啊,你想,若是仙人等阶一样,为何有的是君王坐拥二十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