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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跪着低下头贱民律例第一章一半人恨他另一半人更恨他但尘埃落定恩怨开始逆转贱民如是贵民亦如是或许全因那一刻跪着活还是站着死这是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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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伪装()
血,从汉子的刀尖儿上滑落,尚在空中就结成了一串串儿冰疙瘩,落在雪地上,宛如银白大地上绽放开朵朵鲜嫩的小花儿。
十几个人躺在血冰中,最后一个僵直下去的,眼中还带着汹汹的恨意和绝望。
“爹爹——”小女孩儿只有十一、二岁,一头扑进汉子的怀里,“我、我怕——”
“阿柳不怕,只要进了‘十万雪林’,他们就再不敢来追了。”汉子轻抚着女孩儿的头,哈着气融掉她睫毛上的霜雪。
“爹爹,我、我们把东西交、交出去吧……我、我不想再……”
“浑话!”汉子突然一把推开女孩儿,脸色由温爱转成愤怒,可看到女孩儿坐在雪地里痛哭,他又软下语气,“阿柳,记住,我们英家祖辈传下来的东西,决不能落到外人手里!”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咔嚓!
一声细响从不远处传来。
汉子目光一凛,再次握紧钢刀,把小女孩儿掩在身后,等绕过一颗大树刚要劈下去时,他的手不由停住了,树后,蜷缩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大男孩儿,衣衫褴褛,面色苍白,裸·露的干瘪身躯在寒风中瑟瑟颤抖,他正用冰刀剐蹭着一只兽类的腿骨,就着冰碴儿嚼下去,抬起头来,一双乌黑乌黑的大眼睛闪着惊慌和无助。
汉子松了口气,看了看大男孩儿手中晶莹透亮的冰刀,“冰族?”
男孩儿怔怔地盯着他,没有反应。
汉子放松了警惕,摸摸身后女儿的头,“别怕,是雪民,落单儿的。”
女孩儿看着男孩儿被冻得僵直的手指和刮得发白的兽骨,心中不忍,从厚厚的棉衣里掏出一块干饼,刚想递过去,就被汉子拦住,“省下吧,雪民是贱民。”
“爹爹,我们也是贱民。”女孩儿眨着眼睛说。
“嗯……那也得先保住自己的命啊……”汉子指了指身后被冰雪包裹的一片银白色树林,“饿肚子,可是挺不到‘雪林’的。”
父女还要说话,却突然听到林外有脚步声,嘎吱嘎吱——踩在雪地里,好像凶残的冰兽在挫牙。
“嘘——”汉子挡住了女儿的嘴,又用刀尖儿朝男孩儿比了比。
瞬间三人无声,只有踏雪的响动越来越近。
嘎吱嘎吱……
汉子算算,足有十几个人,他紧握刀柄,刀身上腾起青光,凝冻的血珠儿开始融化,顺着刀尖儿往下滴。
那些人在林外查探了好半天,最后有人发现了两排凌乱的脚印儿,“那边!追!”他们朝着一座山坡匆匆跑去……
声音渐远,汉子长出一口气,小声地在女儿耳边说,“阿柳,记住,人要学会掩藏自己、伪装自己,不然,在这该死的北域寒地,我们绝难活下去……”
女孩儿似懂非懂地点头。
咔嚓!
一声轻响,虽然不大,却好像炸在汉子心头上的惊雷,他惊愕地看着对面男孩儿的手,冰刀砍在兽骨上,冰花乱溅。
已经远去的人突然纷纷驻足,一齐回头朝这边看。汉子脸色大变,拉起女儿就跑,可女孩儿似被吓坏了,脚下一滑,跌在雪地中,等汉子把她扶起来的时候,一抬头,那些人已经折返回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没有言来语去,没有唇枪舌剑。
刀光和血光交织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在嘶喊和哀嚎中,人,一个一个的倒下,血,把银白染得通红。
最后一个追踪者和那汉子相对而立,一把刀、一只剑同时搠入对方的身体。
追踪者狰狞地笑,“英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的长剑已穿透了汉子的胸背。
汉子紧咬牙关,嘴角在猛烈地抽搐,手中的刀只是刺中对方的肩头,相比之下,胜负已分。
追踪者的长剑横向划动,在汉子的胸膛上切出几寸长的血口,小女孩儿哭嚎着捶打追踪者的腿,“坏蛋,你、你放开我爹爹……”
追踪者冷笑着,眼中不带一丝怜悯,另一只手掐住女孩儿细嫩的脖子,把她像小鸡一样提起来。
女孩儿的小脸儿顿时憋得通红,再由红变紫,眼睛也翻了白。
汉子惊慌失措,想救女儿却力不从心。
就在女孩儿的挣扎渐渐歇止的时候,追踪者的身子突然猛猛一颤——
衣袍裂开,他胸口的皮肉上已多出了一道细缝儿,鲜血滴淌,追踪者瞪大眼睛才看清,伤口上正穿过一柄晶莹剔透的刀,闪闪亮亮,宛如冰晶。
他的身体沉沉砸进雪地里,直到最后一刻才看清身后站着的那个干瘦的大男孩儿。
女孩子摔在地上一阵“叩叩”猛咳,爬过去抱起汉子,“爹爹,爹爹——”
汉子忍住痛,强扯出一个笑脸,“爹、爹爹没事,包扎一下就、就好了……”
女孩儿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男孩儿走上来,扯掉一块碎烂的衣布,女孩儿跪在地上连声道谢,汉子也目露愧疚,“小兄弟,大、大恩不言谢,等到——”
噗!
空中扬洒出一片血花,冰刀在汉子的脖子上划过,皮肉外翻,血如喷箭。
女孩儿愣在那里,惊愕地看着男孩儿在翻动父亲的衣服。
一只巴掌大的金色小盒儿被男孩儿抓在手里,他翻开看了看又合上,女孩儿终于惊醒,哭喊着扑到父亲身上,在汉子身体渐渐僵硬的同时,她听到了那破裂的喉咙中发出的最后一点咕哝声——
“阿、阿柳……别哭……去、去‘雪林’……远离……尘世……”
女孩儿的嗓子哭哑了,最后昏厥过去,在意识变得模糊的瞬间,她似乎看到,男孩儿用冰刀割下了父亲的头,又用碎衣布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心,比周围的冰雪还要冷,仿佛又听见母亲在她儿时的谆谆教诱——
“阿柳,我们是贱民,命抵不过富族豢养的猪狗,想活下去,必须跪着低下头……”
似又听见父亲的反驳——
“阿柳,贱民不贱命,跪着,是掩藏弱点,低头,才不会让人看出你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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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寒杉()
大男孩儿站在高大的城墙下,森列的士兵手中的刀枪泛着寒光,和雪色浑然一体,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城门紧闭。
男孩儿走得很慢,道路两边每隔三尺就立着一根木棍,棍头尖利,插满了人头。
那一张张面孔狰狞着、扭曲着,惊恐的表情清楚地记述着他们死前所遭受的痛苦。血已经冻住,凝成一条条赤红的冰窜子,好像倒燃的火焰,灼烧着这冰寒的大地。
男孩儿浑若未见,一步步离城门越来越近……
“站住!”城门口的军官高喊,“封城百日,没有‘通城令’,内外人等不得出入!”
男孩儿依旧向前走。
嗖!
一支箭钉到他的脚下,剑羽摇晃,“嗡嗡”慑人。
走得更近了,军官终于看清楚男孩儿手腕上的白色印记,大喊:“是雪民,就地格杀!”
守城门的士兵全然没把瘦弱的男孩儿放在眼里,放下手中的弓和箭,有人提刀步出队列,脸上带着笑,似乎已听到赏金叮当作响——
一颗雪民头,三钱碎铜板。
虽然不多,但足以沽上半斤“雪竹老酒”,亦或再添上两钱,去“妓奴营”趴在女人的肚子上乐呵一宿……
眼见男孩儿已到了城门口,士兵笑得更开心,把大刀举得老高,可突然发现,男孩儿的手摸向了身后。
士兵们警惕起来,纷纷举起弓箭,但在离弦之际,又都侧过头——
男孩儿从腰后抓起一件圆滚滚的东西,猛地插在城门前的一根尖棍上,包布散开,露出其中之物——
一颗血已成冰的人头……
……
“冰原”是“九山大地”最临北的城池,高逾数十丈、厚达几十尺的城墙矗立城北,夹在两座壁立千仞的悬崖中间,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坚不可摧的屏障。漫漫千百年,不知抵挡住了多少次外域贱民和冰妖雪兽的攻袭。
也正因为如此,城中的人才能安枕无忧,才能乐享天伦。
城主府设在北城门百丈之内,据说是上任城主特意迁近的——他有一句著名的论言,离敌人越近,越能看清他们的弱点。
而现任的城主呼拉达对此不屑一顾,他本出自北域蛮人,全凭狠勇杀敌才从贱民升至了平民,这艰难的一步是靠着千百颗人头换来的,是在尸山血海中闯出来的,他喜欢杀戮,也厌倦了杀戮,能坐在宽敞舒适的虎皮椅上享用美酒女人,是他升籍之后最为热衷的事——和敌人近处?鬼才愿意闻到雪民身上的那股腥臊味儿。
当然,好战好胜的蛮人是不会就此堕落下去的,即便在几月前的那次酒醉中,他依然带着三千士兵抵挡住了城外雪民的偷袭,敌众不止两万,可撤回去的未及五千。
之后,他趁着酒兴,率兵狂追三百里,一举将来犯的雪军全部剿灭,泄愤,更是顺便将附近几个雪民村落烧杀殆尽……
翌日天亮,他骑着高头大马、枪挑敌首头颅凯旋的时候,城中的百姓沸腾了,军士疯狂了,几万人都喊着同一个名字——
“呼拉达!呼拉达——”
在蛮语里,呼拉达有两个意思,一是英雄,另一个是雄狮。无论哪个,都让城主骄傲、热血沸腾。
每想到此处,呼拉达都会感到兴奋百倍,而体内窜动着的热流让他急于宣泄。
此刻,他用力地拍动椅子上的虎头,“来人,来人!把‘妓奴营’的女人给我叫来三个!”
传令官毕恭毕敬的退下去。
“不!十个!”
……
呼拉达的议事堂变成了春·宫,门外的侍卫面面相觑,年纪最小的已经涨红了脸。
把守北门的军官匆匆走过,守卫想拦,“城主正在处理要事佰长稍后……”
“让开!还有什么比‘第一追杀令’更么?!”军官怒吼道,拔开两旁侍卫,径直闯入议事堂,大堂内热气蒸腾,军官一愣——
七、八个一丝不·挂的女人躺在地上,白花花的躯体交叠一片,晃得军官一阵晕眩,女人们气若游丝,有的已经咽了气,瞪着空洞的眼睛,眼角泪痕未干。
城主呼拉达已经变成了一头猛兽,还在着最后的疯狂,全然不顾愣在门口的军官。
当身前的女人发出一声嘶喊,口吐鲜血的时候,呼拉达又拽起了最后一个姑娘,姑娘十七、八岁,后颈上浮印着一朵小小的白色“雪梅”,在她那雪白的项子上生动鲜活,好似霜花,这让城主更加兴奋,猛地扑了上去。
姑娘忍住剧痛,没发出半点儿声音。城主似乎很不满意,大手一抓,便在姑娘的背上留下了五道深深的血痕,姑娘还是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城主大怒,把火气也撒到了门前的军官身上,“敢打扰我的好事?你他·妈找死吗,来人,给我拉下去,砍啦!”
军官马上跪在地上,“大人,英虎已伏诛!”
呼拉达突然停下身子,眼睛瞪大,“你、你再说一遍!”
“罪民英虎在城外遭戮,您的‘第一追杀令’已达成!”
呼拉达眼中露出狂喜之色,“那、那东西呢?”
军官看了看一地的女人,欲言又止。
呼拉达会意,“来人,把这些贱种给老子弄出去!”
……
大男孩儿跟随着守卫穿街越巷的时候,道路两旁的人都停下了,一双双眼睛怒目而向,如果不是守卫兵阵齐列,或许真的有人要冲了上去。
男孩儿被带到城主府,低着头往里走,马上被侍卫拦了下来,他被浑身上下搜查一遍,褴褛的衣布条中藏不了什么,但那把冰刀还是很明显,一个满脸横肉的侍卫从他破烂的草鞋里抽出那把唯一的兵刃,不知有意无意,在他赤·裸的脚踝上划了一刀,顿时血流不止。
男孩儿没有反应,不知是冰冻让他麻木,还是痛苦习以为常。
一推门,男孩儿走进了了议事堂。
温热扑面而来,反倒让男孩儿打了个冷颤,城主呼拉达上下打量他,温和地笑着,“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儿低着头,“寒杉……”
……!迷器,,,,!!
第3章 梅姑娘()
“寒林有木,杉本无根。”呼拉达笑笑,他是粗人,大字不识几个,但也听说过这句文绉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