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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一-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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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在这座院子的入口处,我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任何的行动。说实话,此刻,我几乎想屏住自己的呼吸,不去打扰林森。

    并且,也就在此刻,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这些年来林森对里尔村的付出,这种付出背后的艰辛和不容易,那份执着那份坚持那份对里尔村的不舍,都绝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到的。

    想到这里,我顿时觉得惭愧不已。

    曾经,当我的记忆大门有些越来越多的被打开的迹象的时候,曾经,当有一些有关于林森的负面的信息传入到我的大脑神经的时候,我是那么的紧张,并且那么不再信任此刻就在我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很是疲惫的男人。

    而现在,我对于这种信任感到愧疚万分,并且深深的自责。

    白夜一没有出现,他在意料之中,情理之中消失了。

    这样一个神秘莫测而且性情不稳定的男孩子,这样的情况对于他来说倒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我站在这院子的入口处,稍微移动一下脚步,生怕我那一点点轻微的动作打扰了我眼前的这个看起来疲惫不堪,而此刻正在恰到好处的休息的男人。

    不过,就在我差不多快要屏住呼吸的悄然而立的时候,林森的眼皮却微微的颤抖了一阵子,就这样,他似乎在一种梦魇中挣扎的片刻,但是最终他的眼睛还是猛然的睁开了。

    那刚刚睁开的眼睛中有一丝惶恐,一丝迷茫。直到他最终转向我的时候,我的目光和他的对视了。

    他看了我足足有十几秒钟的时间。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他能够完全清醒过来。

    林森静静地看了我片刻之后,他那原本空洞无助的目光中渐渐的装入了越来越多精彩而充实的东西,最终,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可。。。。。。可儿。。。。。。”他的声音不是太清晰,听起来有些模棱两可,模模糊糊的味儿。

    我见他醒了,便慢慢地朝他坐着的椅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林森,你就歇着吧,别忙起来。”我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的用手按住了他的肩头。

    当我的手碰触到他的肩头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他的身体似乎轻微的震颤了一下,你的目光,甚至他所有的身体的每个神经都肆虐过了一阵轻微的恐慌。

    “没事,可儿。。。。。。我刚才。。。。。。我刚才还真是有些累了呢,这不知不觉的,居然都睡着了。哈哈,”他有些故作轻松的自嘲的笑道。“真没想到还居然睡的这么香。”

    林森看起来很是轻松地打着哈哈,就在说话间,林森已经站起身来。此刻,他微微侧身指了指身边的这张椅子对我说道,“可儿,你这一路走来,也累吧,要不要歇会?”

    “不,不用了。”我立刻朝他摆了摆手,急忙说道。“我还好,我不累。倒是辛苦了你。”

    “不,可儿,你别这么说。”林森听我这么说,他望着我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暖暖的光芒。“刚才我都已经听白夜一那个小家伙说了,你去找翼铭那个混蛋了是吗?可儿,”此刻,林森说着,看起来很是感动的说道,“我真没想到,为了我,你居然去找他。”

    “快别这么说,林森。为了你,我去找他,那是理所当然的啊。”我赶紧说道。“说实话,林森,我真的要感谢你。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你在默默的付出。你付出的太多了,作为一个资深的里尔村人,我真的该感谢你。”现在,我由衷的说道。

    “别,可儿,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眼前的这个看上去身高七尺的身材略微显得粗壮硬朗的汉子,他那被日光经常沐浴而显得有些黢黑的脸庞上,居然微微的泛出了一丝红意。看起来他似乎是一个挺腼腆的人。

    腼腆的人。。。。。。

    原本这个词是无意之间滑入我的脑海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就在它刚刚接触我的大脑细胞的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带着一股电流一般,从这老神经的末端突然散发出来一股强烈的脑电波,它们顺着我的大脑的神经纤维朝四周扩散,并且一下子就扩散了开去。原本我的大脑中已经沉睡了许久,似乎永远都不会醒过来的记忆,突然有一部分被激活了。而当它们突然清晰的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的心强烈的震颤了起来。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面色,有些黢黑的,脸上依旧带着一些愧疚的神情的男子,我的大脑,我的思绪却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地方。

    当这思绪扩散开去的时候,我眼前的景物也顿时完完全全的发生了变化,我眼中的虽然依旧是这个男子,但是我已经看不到他的脸了。在我面前的已经完完全全的变成二十年前的那一切。

    在我的面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男孩的脸。那张脸带着一些愤怒,一些不满,那眼睛中满是不甘。

    “林可儿,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们,你和汉斯,还有那个该死的翼铭,你们为什么要背叛我?”那个男孩儿面色阴沉,他和此刻正活生生地存在于我面前的这个中年男子相差甚远。那是一个年轻的不谙世事的男孩,此刻,愤怒就是他所有情绪的写照。

第一百零三章() 
“我背叛你?”这时我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声音,那个声音就是我的,是我二十年前的声音。

    “林森,你有没有想想你做了些什么?你倚仗着自己是林舍里先生的孩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这个女孩的声音也充满了愤怒,那愤怒丝毫不比那个男孩少多少。

    “依仗?”我眼前的这个男孩听到了我的话之后,冷哼了一声,说道,“林可儿,你难道不觉得这这个词用的很可笑吗?我倚仗着我的父亲?难道我需要依仗吗?我们都是土生土长的里尔村的人,我的父亲,我的祖母,他们都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了很久。而你们原本就是因为被我的父亲等人慈悲和同情,才让你们住进了我们的村子。我根本不需要倚仗任何事情,事实就是事实。我们才是土著,你们都是外来人,其实都是流浪汉。”那个男孩原先的愤怒的神情稍稍黯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嘲讽,甚至有些高傲的神色。

    那个女孩,或者说那个女孩儿,也就是那个时候的我。现在我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清晰了,我的思绪渐渐地让我融入了当年的那个我的所有的感受之中。

    让我听到眼前的这个男孩儿带着些嘲讽的声音说话的时候,我顿时变得愤怒了起来,“林森,为什么你和你的父亲相差的这么多大呢?林舍里先生在这个村子上是德高望重的人,在他的眼里,所有一切生命都是平等的。他在我们面前,在所有的孩子面前,都像一个慈祥的父亲一样,从来不会让任何人觉得自卑。可是你,为什么没有遗传一点你父亲的好的品德呢,林森,你还是林舍里先生的孩子,你这样,真的太让我对你感到失望了。”

    我非常的不喜欢我眼前的这个男孩,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和那趾高气扬的姿态让我深深地厌恶。我根本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那个时候的我就是想转身离开。

    “哼,失望?!”我面前的那个男孩听到我的话也丝毫不甘示弱。“你的失望和你都不失望,对我来说有什么关系呢?”那个男孩的语气依旧咄咄逼人。“你们本来就是外来人,那我的父亲我的祖母和阿玛祖这些前辈施舍才能活下来。可是你们对他们的善意,丝毫不知感恩。尤其是那个翼铭,整天都傻乎乎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最看不起你们这些人,你们都是天生的流浪汉,又脏又懒。我都懒得和你们去说些什么。”那个男孩儿一边说着一边对我露出了一种鄙夷的目光。

    “你?”听到眼前这个男孩如此放肆的言论,我的心中满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怒火。“林森,你不要太过分。如果林舍里先生知道你说这些话的话,他一定会感到愤怒,并且训斥你的。”我大声的对他说道,此刻,我的心情也是非常愤怒的。

    “哼,”那个男孩很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即使这样,又如何?即使你们几个流浪汉联合起来去我父亲那里告状,不管怎么说,他仍然是我的父亲。他就是处罚,我也不会心甘情愿。他对我的爱和对你们的感情永远不可能画上等号。。。。。。”我面前的这个男孩一边说着一边轻蔑的看着我。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一种含带着伤人的刻薄。看起来他现在就是想让我不开心。

    而见到他的那个面孔,听到他的那些话。我确实很不开心。不过,我也知道,他的那些话真是恰到好处的说到了我们这些原本就不属于这个地方的孩子们的痛楚上。所以,我虽然很不开心,想竭力的找出一些话来回击他。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就觉得就在这种情况之下,我说什么都是软弱而且无力的。我的回击,即使我竭尽了全力,也不可能会有任何有效的伤害力。

    或许,对于成年人来说,那种在语气上沾便宜的境况,其实可以忽略不计。对于一个心态成熟的成年人来说,这些事情有时候完完全全的可以一笑而过,不用放在心上。但是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他们的神经,他们的思维常常都非常的敏感。一些关键性的话,能够刺伤他们的心灵,甚至留下长久的阴影。

    而现在,林森的这些话对于我来说,正是如此。它们刺伤了我,刺伤我的尊严,刺到了我的痛处。它让我非常的憎恨他。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可恶的男孩,心里琢磨着该怎么让他倒霉才好。

    不过,我也知道,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让他倒霉,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个林森,他并不简单。他之所以能经常的趾高气扬,是因为他有趾高气扬的资本。他有这样的智慧,和应对发生了这些一切之后的后果的处理能力。

    我看着眼前这个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种嘲讽神色的男孩,心中燃着怒火。

    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实际上他是一个孩子王。他不是属于我们这一派的孩子王。他是属于另一派的。

    有时候在孩童之间就是这么简单直白,并且一目了然。一群孩子在一块玩耍的时候,成人们总是觉得他们是天真无邪,明媚单纯的。但是孩子们与孩子们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并不比成人之间要简单多少。甚至,在某些时候,用一些不懂的掩盖和收敛的特质,反而会显得这种矛盾更加的尖锐。

    就像在里尔村,在孩子们的眼里,大,人们之间的关系看起来都是非常礼貌,而且相互尊重,通达,而且有好的。但是在孩子们眼里,孩子们之间的关系却往往并不是如此。

    就说里尔村,这块虽然有着悠久的历史,但是其实人口和土地并不算太大的地方。在这不大的地方和不多的人口中,在这块土地上生存的孩子们之间,就存在着明显的两派。这两派孩子们在日常生活中,时不时地就会显出各种矛盾出来。

第一百零四章() 
这分成两派的孩子大概是依照这不是土著当地人和外来人这个标准来分配的。

    父母和自己的祖先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孩子们然而然的划为一类,把那些被善良的姑姑们从外地收养的来自五湖四海的孩子们又划归一类。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依照地域和出身,在孩子们之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仿佛是出自于他们天性的被划归成了两类。一类是土著的孩子,而另一类是外来者。

    土著的孩子们往往拥有天生的优越感,外来的孩子们总会显得有些自卑,而为了不让自己受到那些土著孩子们的欺负,在不知不觉中也变团结了起来,结成了一大帮派,与那些土著相抗衡。

    而林森,这个看上去聪明机智,并且手段也很厉害的孩子,并且还林舍里灵舍里这样德高望重的先生的孩子,自然成了那帮土著孩子的孩子王。

    现在这样一个孩子王就站在我的面前,嘴角带着讥讽,嘲弄着说着这些话。

    我的心中翻腾着一种敌意和恨意,但是无奈眼前这个孩子气势很盛,那种似乎能够压倒一切的咄咄逼人的气质,让人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在此刻我觉得心中酸酸的,眼里似乎有一种委屈的泪水想要夺眶而出。而就在此刻一个人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可儿,怎么了?又和林森过不去了?你也是,没事,老是惹他做什么?”

    我转过脸去,看到了汉斯。此刻,汉斯正看着我,看上去他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但是即使如此,在我的眼前,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非常的老练成熟。只要他一出现,我的世界就会立刻充满一种充满阳光的感觉,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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