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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芥子环中取出了溯世镜,吸收了南明离火与影魅的镜面光滑了许多,仍是有许多的裂痕,但已经不妨碍简单的使用了,她催动溯世镜,想要探测出慕薇岚的下落:“玉皇山,慕薇岚。”
随着白紫苏的念出,溯世镜如涟漪般荡漾开来,一副暗沉如夜的画面展现出来,看起来似是一处悬崖峭壁,底下有缓缓流淌的炽热岩浆,玄铁链纵横在山壁之间,如一只蜘蛛的网,每一根玄铁链上都倒挂着一个个的修士,全部都遍体鳞伤,灵力散尽,偶尔有飞腾期间的妖兽从她们的身上啄下一块肉来食用。
白紫苏握住溯世镜的手微微用力,她在这些修士之中竟然找到了慕薇岚的身影,她的处境更为糟糕,双眼都被啄瞎了,浑身插满了银针,一滴滴的血顺着银针浸出,落入岩浆之中。
“阴阳合和宗!”白紫苏只觉得一股怒意涌上心头,她已经很久未曾感觉到如此愤怒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忆起慕薇岚待她的一幕幕,她恨不得将阴阳合和宗的每个人尽数杀死。
溯世镜上的景象悄然关闭,但是白紫苏的心绪久久未能平息,她现在不能再思索其他的事了,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浮现出慕薇岚的凄惨。
或许白谨言说得对,她应该学会无情的,这样才不会被感情所困扰,她现在应该打坐冥想,修行自身才对,可在感情上她却做不到。
慕薇岚是这世上除却白谨言之外,真心实意待她如友如妹的人,白紫苏此生所感知的温暖不多,慕薇岚恰巧占了十之二三,她如何能做到漠然无视,如何能做到只顾自己?
心乱如麻之下,她蓦地站了起来,去往了刑律堂,本想去找到白谨言的,却无意中见到了容志鹏和容稀暝。
“你来找你哥的?这可不太巧,你的名字上了第四批派往魔教的名单上,你哥哥去找乾元灵尊理论去了。”容志鹏幸灾乐祸地说道,“你师父该不会是觉得你资质不足,干脆用这种法子把你除去吧?”
“咳咳,大哥慎言。”容稀暝在一旁提醒道,毕竟是别人家的师父,这样明目张胆地诋毁有点过了。
白紫苏倒是觉得无所谓,她摇头道:“若真是我入不了师父的法眼,他不必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法子,直接把我弄死就成,反正谁也奈何不了他。”
“那倒是。”容志鹏也不得不承认天凤尊者的厉害。
容稀暝打量了一下白紫苏,双眼倏地一亮:“你都到旋凝期了,这才几年啊,看来过不了多久你就能超过我了。”
白紫苏:“……你这么高兴作甚?”
“只要你比我厉害了,乾元那厮……咳,掌门就不会对我如此严格了,他的目光就能放在你的身上,说不定你就是下一任的掌门……大哥你别打我!”
容志鹏气得额角青筋暴起,真想打死这个不成器却偏偏天分极高的弟弟,掌门对他的器重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见,这是在把他往下任掌门的方向来培养,奈何他是个洒脱不羁的性子,压根就不愿受到束缚,这可把乾元灵尊和容志鹏给愁坏了。
“不争气的臭小子!”容志鹏以六百余岁的高龄骂着只有一百来岁的臭小子容稀暝。
白紫苏与容家兄弟寒暄了几句,正想要告别,却被容稀暝给打断了:“对了,你都旋凝期了,到敛胎峰选择属于自己的剑胎了吗?”
白紫苏一愣,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见着她微愣的神情,容稀暝就晓得了,道:“那些从风荷谷回来的弟子都陆陆续续地去敛胎峰挑选剑胎了,就只有你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我不说的话,你该不会一辈子都不去吧。”
白紫苏想了想,好像还真有这种可能。
“我这就去敛胎峰,多谢告知。”反正白谨言一时半会也回来不了,白紫苏干脆就先去敛胎峰算了。
“诶诶,别急,我也正好顺路,一起去吧。”
“好。”白紫苏欣然同意。
等到离开了刑律堂,容稀暝这才露出了真实目的:“那个,风荷谷里有很多外面见不着的灵草,你有没有采集到多余的,我想吃吃看……咳,研究研究。”
白紫苏一眼就看穿了他是吃货属性在作怪,如实相告道:“我只采集了些百魂花,其他的灵草你可以去问问其他弟子。”
容稀暝不屑的嗤笑一声:“他们?不赶紧藏起来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愿意分给我呢。”
白紫苏更不明白了:“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也藏起来?”
容稀暝脸色一正,道:“我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你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实则为有情之人,本性如此,实属难得。”
听闻此话,白紫苏微微低下了头,青丝垂落,挡住了她的大半面容。
“陆南风曾经说过,修行就是修一个极致,或是绝情灭性,或是至情至性,供每一个修士选择。”白紫苏转头望向了容稀暝,轻声道,“我选的是前者。”
容稀暝愣了一会,轻叹了一声:“你不适合无情道,你以为你无情无欲,其实不光是我,就连我大哥还有蕴岚,我们都知道你其实是有情之人,只是你自己看不清罢了。”
不知为何,白紫苏有一种鼻头微酸的感觉,那是她很久很久没有的感觉了,无情亦或有情,唯独只有她分不清吗?
“到了。”容稀暝在敛胎峰前停了下来。
敛胎峰是玉皇山自古边有得兵器冢,谁也数不清玉皇山里蕴养的兵器有多少,只知近万年来,玉皇山弟子几乎都从敛胎峰中获得契合自己的剑胎。
甫一站在敛胎峰前,一股沧桑凛冽之感扑面而来,敛胎峰实则就是一个好似铜炉形状的小山峰,峰口处有一条巨大的裂缝差点将其分成两半,丝丝热气沸腾袅绕,裂缝底下无人探知,的剑胎都由此而出。
白紫苏移开目光,一座石碑立于敛胎峰前,青苔密布,风化严重,但都不能磨灭上面镌刻的。
注意到白紫苏的目光,容稀暝解释道:“那是初代祖师留下的碑文,历久不腐,只有一句‘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众生’的话。”
“天地为炉,众生。”白紫苏细细琢磨着。
“初代祖师的意思应该是将天地比喻为炭炉,人置身天地之中,犹如置身铜炉,备受世间万物造化的。”说到此处,容稀暝忍不住地笑了,“其实这句话我们并不能理解多少,只是觉得应该是在形容这敛胎峰就像个炭炉,里面简直热的要死,人在里面可不就跟一样吗?”
白紫苏蹙起眉头,没觉得好笑:“天地为炉……是一个很好的比喻。”
容稀暝不置可否,声音忽然低沉了起来:“但我觉得天地为牢,众生为囚,超脱不得。”
白紫苏蓦地回头,却见容稀暝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恰逢从天际又来了一行人,好巧不巧的,正是水悦峰的众人,白紫苏倒是没什么情绪变化,但是她们却如临大敌的停了下来。
“你完蛋了,你将水悦首座的宝贝徒弟给逼死的消息不知被谁给传开了,水悦首座已经恨上你了,连带着整个水悦峰的人都不会对你有好脸色。”容稀暝悄然传音道。
“白道友,在下水悦峰茯苓,久仰大名。”茯苓冷着一张脸招呼道,看得出来她在这群水悦峰弟子中处于领导地位。
“茯苓道友。”白紫苏也礼貌地颔首道。
“你是带她们来挑选剑胎的吗?”容稀暝率先问道,“不过我看她们之中也没几个能被剑胎选中啊,恐怕你要白费力气了。”
茯苓的脸色更冷了,瞪着容稀暝:“不劳容道友费心了,容道友也是待她过来挑选剑胎的吧,不知情况如何,也免得容道友白费力气。”
容稀暝皱了皱鼻头:“小肚鸡肠。”
茯苓翻了个白眼:“无理取闹。”
见着她们二人之间的互动,白紫苏只恨自己没有带上瓜子以便看戏,看来他们此前就有些恩怨了。
容稀暝转头对白紫苏道:“先来后到,你先挑选剑胎她们看看天凤尊者的弟子有多厉害。”
茯苓冷哼了一声,被容稀暝这么一气,连表面功夫都懒得维护,冷眼斜睨着白紫苏:“白道友吧。”
白紫苏忽然觉得很无奈,怎么她就成了二人置气的牺牲品了?
虽是如此想,白紫苏还是从容走到了敛胎峰上,裂缝传来的丝丝热气扑面而来,着实炽热难当。她低下头,只觉得裂缝堪比深渊,暗不见底,唯有里面传来阵阵的波动,显示着剑胎的存在。
依照着容稀暝交代过的步骤,她在指尖凝出了一滴精血,伸出右手,滴落进了裂缝之中。(。)
第两百零七章 剑名念苏()
一滴殷红的精血坠落入缝隙之中,仿佛一丝雨滴落入浩渺烟海,溅起了些许的涟漪,那涟漪犹如燎原之火迅速蔓延开来,将本就炽热的裂缝变得更加沸腾。
白紫苏略显紧张地出现的剑胎,不知道会是何种品相?
然而裂缝里沸腾了许久,怎么都憋不出一个剑胎来,不仅仅是白紫苏感到疑惑和失望,就连旁边看戏的人都有些不太耐烦了,水悦峰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着雷声大雨点小的景象表示各种猜测。
白紫苏自动过滤掉那群女人的吵吵嚷嚷,蹙起眉头,伸出头望向了深不见底的裂缝,此时的裂缝已经趋向于平静了,蓦地,一个硬邦邦的物体像是被扔了上来,正巧砸中了白紫苏的额头。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额角微痛,揉了揉发疼的部位,白紫苏转过头去,望向了掉在地上的物体。
比她更先一步看清楚的水悦峰众人都掩袖偷笑,暗自幸灾乐祸于白紫苏的倒霉运气。容稀暝摸了摸鼻头,一脸惋惜和不好意思地看向了白紫苏,总觉得他好像把白紫苏给坑了。
掉落白紫苏脚边的物体是一把破破烂烂的木剑,对,就是木剑,还是那种人间道士招摇撞骗的桃木剑,剑身都快有些发毛了,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就连红色的剑穗都掉光了毛,只剩下光秃秃的一个结,怎么看怎么觉得寒碜。
这种木剑一看就是没什么特殊之处,都说什么样的剑胎选择什么样的修士,想必这白紫苏也不如何嘛。
“咳咳,我玉皇山的一草一木都不是凡物,更何况是敛胎峰里出现的剑胎呢,这个木剑肯定是另有乾坤,对,没错就是这样,说不定把它的来历说出来,还会吓你们一跳呢!”
容稀暝不甘示弱地解释道,结果越解释越黑茯苓等人的笑容愈发深邃了,全部都满怀怜悯地望着白紫苏。
白紫苏倒是没觉得茯苓等人的眼神对她而言是侮辱之意,她捡起了那柄破烂寒碜的木剑,仔细地打量着,微微以翻腕,在剑柄处显露出雕刻的“念苏”二字,应当是这把剑的名字。
不知为何,她虽然从来没见过这把木剑,却觉得无比的熟悉,好似自己的骨血都融入了其中,神识剑身,竟然比绝魄剑都还要指挥如意,仿佛这把剑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紫苏紫苏,你没事吧?”容稀暝唤了几声,终于将发愣中的白紫苏唤回了神,他无比扼腕的安慰着,“你也别太伤心了,说不定是敛胎峰出了问题……”
“伤心?谁让我妹妹伤心了?”白谨言的声音传来,只见他大摇大摆地飞了过来,站定在白紫苏的身旁。
“我没有伤心,这把剑正和我心意。”白紫苏抚摸着剑身,有些爱不释手的说道。
白谨言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看了看白紫苏,又看了看木剑,再看了看白紫苏,嘴角微抽,道:“你知道这把木剑的来历吗?”
“当初万年大战之后,人间宛如一片战场废墟,玉皇山将遗落下来的神兵利器收集起来,而后蕴养在敛胎峰里,着适合的人启用它们。”
白谨言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毕竟这些都是玉皇山弟子耳熟能详的传闻,他说道:“而这把木剑的主人,则是初代祖师的佩剑。”
这下子轮到水悦峰的人大惊失色了。
“卧槽!”容稀暝大吃一惊,他居然一语成谶了!
白谨言瞥了眼其余闲杂人等,将白紫苏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无比为难的问道:“如果我暗算你师父,胜算在多少?”
白紫苏:“哥你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白谨言认真地回答道,“我去找过掌门了,不论怎么说,他铁了心的要把你派去魔教之地,都是你那个师父提的建议,他该不会是看不惯你才让你去遭罪的吧。”
“应该不至于。”这是第二个如此说的人了,白紫苏表示心有点累。
白谨言特别忧心:“我们尚且不知道魔修是如何识别我们的伪装,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