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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紫苏表示完全不懂。
倒是玉尘在身边低声地解释道:“他原本是当年般若寺最具前途的弟子,可惜无辜犯了杀戒而被赶出般若寺,但是他屡教不改,因为喝酒吃肉被坏了道基,白日里无一丝灵力可以使用,只有在晚上才能恢复实力。”
白紫苏:“哦。”
果然这渡苇乃是离经叛道之人,但她却觉得甚为有趣,因此她跟着渡苇也笑了笑,忽然觉得脑袋一沉,正是玉尘的手掌压着她的脑袋顶。
白紫苏疑惑:“师父?”
“你笑得太傻,本尊嫌丢脸。”
“……”(。),,。请
第两百四十一章()
在渡苇念念不舍的目光之中,玉尘拽着白紫苏就离开了,又辗转了数日,白紫苏跟着玉尘优哉游哉地旅行着,走到了另一座凡人的城池里。
此时天色将晚,余晖煌煌,将整座城都映照的一半明媚一半暗沉。随意找了间客栈住下,白紫苏还没坐稳就被玉尘拉了出去。
这里的坊间夜市极为热闹,大多街道都是华灯笼罩,温暖昏黄的烛光照在人们的侧脸上,就连笑容也柔和了几分。然而白紫苏跟在玉尘的身后,却渐渐走入了偏僻的地方,人烟稀少,偶闻鸡犬猫鼠之声,似乎与外面的喧闹格格不入。
白紫苏四处张望,这里屋舍简陋,仿佛鲜少人住,屋檐下的白色灯笼发出惨白的光,徒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息,越是走入这条小巷,白紫苏好像闻到了一种刺鼻的味道,她微微蹙眉,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尸臭味。
玉尘走在白紫苏的前侧,转而又拐进了一条更为潮湿黑暗的小巷,四处光秃秃的,就连一点杂草青苔都没有,唯有一盏特别小的白色灯笼显示着此处还住有一人。
还不等白紫苏他们走进,从有些破败的门里走出来一名神情憔悴的男子,他见到白紫苏与玉尘的身影显然被吓了一跳,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们的到来,但是回过神来又用理解和悲悯的眼神望着他们。
那男子轻声说道:“你们也是来找徐老头的吧,也不知道你们家是谁去了,但是……反正都一样,人死了都是一抔黄土,不值一提的。”
白紫苏似懂非懂,看来师父要拜访的应该是徐老头吧。
那男子从他们的身边的经过离开,玉尘这才敲响了徐老头的门,只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咳嗽,一道沙哑苍老的声音传来:“玉尘道友,一别三百年,你居然还没死,真是稀奇。”
玉尘推门,里面一间小小的庭院,角落里是一株又瘦又秃的枣树,在这个夏末秋初时节都已经没有一片树叶,仿佛已经枯死了似的。
脚下的青石板路湿漉漉的,如此潮湿的地方,却没有一点苔藓的存在,庭院里静悄悄的,连门外偶尔听到的虫鸣都丝毫听不到了,整个院子好似陷入了死气沉沉的氛围之中,宛如行将迟暮的老者还在苟延残喘着。
白紫苏随着玉尘走入了厅堂,里面有几具桌椅,白森森的墙上挂着四幅卷轴,分别是春夏秋冬的美景,只是好似这冬景还没有画完,就连墨迹还未干。
须臾,从侧门走进了一名头发霜白的老者,他老得不像样子,岁月雕刻着他满脸的褶子,弯腰驼背,好似在承受着数不尽的苦难,一双眼睛灰蒙蒙的一片,就怕连眼神也不好了。
这应该就是徐老头了,白紫苏心想。
玉尘瞧见徐老头这幅样子,也不搀扶几下,反而对于他慢悠悠的举动而显得有些不耐烦,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对白紫苏说道:“他姓徐,别看他老得这个样子,其实也才一千来岁而已,装得这个样来骗人的。”
白紫苏还是恭敬道:“徐前辈。”
她如今还没有一百岁,一千来岁对她而言已经算是祖宗级别的了,而天凤尊者这样存活了万年的人,白紫苏觉得那不算是祖宗,算是活化石。
“难得你来找我,你徒弟?”徐老头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向了白紫苏,“倒是个不错的,长得也好看。”
白紫苏不想回答,作为一个修行者被夸奖为长得好看……哪个修炼的人长得不好看啊!只要到了旋凝期就能够缓慢改变自己的经络骨骼,几乎每一个女修都会慢慢修改自己的容貌,这跟现代的整容一样好伐?
当然,有些人就是天生丽质,别人再怎么整也整不出来那种夺天地造化般的美貌,比如说天凤尊者,比如说墨昀,比如说萧未染,比如白锦希……
徐老头咧嘴一笑,整张嘴里只有两颗快要坏掉的蜡黄门牙,看得白紫苏不忍直视,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块又旧又脏的白布,递给了白紫苏:“既然是玉尘的徒弟,这见面礼还是要给好一点的。”
白紫苏接了过来:“这是……”
“他就是一个到处收尸的,能给你的也没什么好东西,无非就是一块裹尸布。”玉尘颇为嫌弃地看着白紫苏手中的裹尸布。
徐老头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你懂什么,这可不是一般的裹尸布!”
白紫苏:“……”反正是一块裹尸布就对了!
瞧着这师徒二人的嫌弃神情,徐老头气得直起了腰板,据理力争道:“这可是我从北漠的诸神遗址那里得到的,直接从一个仙人的尸体上扒拉下来的,单是这裹尸布的布料就是刀剑不入的蟾丝薄纱,再沾染上仙人的血与怨气,完全可以拿来炼制怨鬼与尸鬼!”
白紫苏想起了灵域洛家的炼尸道法,或许她也可以炼制一具尸王,只是这事还要从长计议。白紫苏这才笑着将这块裹尸布给收好了:“多谢前辈美意,弟子感激不尽。”
徐老头这才消散了怒意,腰杆又弯了下去,对玉尘横挑鼻子竖挑眼地说道:“你来得可真是时候,赶上了我去干尸的时辰。”
“我就是带她过来见识一下的,你忙你的,我们不打扰。”玉尘做出了承诺。
徐老头撇嘴,下意识地就想拒绝,但转眼瞧见一脸期待的白紫苏,到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谁叫他这人看脸呢。
“行吧,跟着我走。”徐老头直接转身去了后院。
白紫苏也在玉尘的示意下跟了上去,只见里面的屋子又冷又潮,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倘若是普通人定然什么都看不见,但白紫苏却见得清清楚楚,里面排列着一屋子的棺材,各种大小各种规制的都有,就跟棺材展览似的。
徐老头一手拿着一串铃铛,一手拿着一碗糯米,洒向了的棺材上,他富有节奏地摇动着铃铛,叮铃铃,叮铃铃。
霎时间,的棺材盖都翻开了!
白紫苏看得头皮发麻,这是集体诈尸?!(。)请
第两百四十二章()
翻开的棺材盖一下子就翻到了屋顶上,一溜溜的尸体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随着徐老头的铃声阵阵,那些尸体都蹦跶了起来,一个个站得笔直,按照大小排起了队。
徐老头从乾坤袋里取出了几根铁链,将这些尸体都铐了起来,防止他们走散或是爆发,随即徐老头将裹尸布意义笼罩在尸体的身上,就他们裹得像一个个茧,唯有双脚还可以跳动。
等一切准备就绪了,徐老头就牵着锁链,另一只手摇着铃铛,牵引着这些尸体蹦跶着前行。
白紫苏算是看明白了,这徐老头岂止是收尸的,他还是赶尸的,只是这种事情,掌握住些许技巧的凡人都能够做,徐老头这么一个实力高深的修炼者居然去做这个,简直是……杀鸡用了宰牛刀。
前方徐老头赶着尸体一蹦一跳的向前,而白紫苏和玉尘则跟在身后,默默地看着。
“你觉得徐老头去赶尸可惜了?”玉尘忽然问道。
白紫苏毫不犹豫的点头:“算是吧。”
玉尘忽然一笑:“没什么可惜的,他也就只能做这个而已。”
白紫苏疑惑地看向了玉尘,认真地听着他的解释。
“当年浩浩汤汤地举行了一场屠鼠行动,其实也就是将炼尸的修炼者都屠戮干净,因为有人扬言说那些尸耗子们专门挖人祖坟来炼尸,由灵域带头组织,历经两百五十多年,将的炼尸者都杀得干干净净。”
“不过总有一两条漏网之鱼,姓徐的就是当年炼尸世家里仅存的一根独苗,他们家有点特殊,只能够修行有关炼尸的道法,不然一事无成,徐老头最初不信邪,拜入玉皇山想要修行,结果怎么都无法修行,到底还是被赶了出来,心灰意冷之下才开始修炼炼尸一道。”
“也不知怎地,他越修炼越嘚瑟,以前倒是一个尊师重道的青葱少年,现在成了一个牙都没有的臭老头,真是岁月沧桑,杀人于无形。”玉尘感叹了一声。
“喂,我都听到了,小声点!”徐老头在前面喊道。
白紫苏倒是无所谓,反正她已经是收了见面礼。
晚上赶了一夜的尸,白日里徐老头就玩了个大坑尸体们都埋了进去,第二晚又刨了出来赶尸。
一直行进了大半个月,徐老头在一天晚上忽然停了下来,将其中一个尸体解了开来,那是一具只有十三四岁的女尸,应当是英年早逝,连及笄都没有。
徐老头将那女尸单独引了出来,在一块山清水秀的地方给埋了,他踩了踩坟包:“魂归故里,入土为安,轮回往复,生生世世。”
待到第二日,徐老头还是将其他的尸体都埋了下去,随后自己守在一旁。
白紫苏破天荒地走到了徐老头的身边,也坐了下来,想着底下的一具具尸体,忽然觉得有些发凉。
“既然你觉得不适应,坐过来作甚?”徐老头发话了。
“这样说话方便些。”白紫苏说道。
“有什么好说的?”徐老头觉得没劲。
“我其实不太炼尸者,因为我的父母……族里的人都被炼成了尸卒,但是跟着你走了大半个月,我有点不太明白。”
“哪里不明白?”
“前辈你和我想象中的炼尸者不同,”白紫苏看向了徐老头那张苍老的脸,好似盛着人世间的风霜,“我本以为炼尸者都是奸佞之辈,将他人的尸身拿去做自己的武器,何等地枉顾人伦,但是你与他们不一样。”
徐老头咧着嘴皮子笑了笑,仍旧是上面两颗又黄又烂的门牙:“别人都骂我们是尸耗子,但是我们却自称返阳道人,你知道为何吗?”
白紫苏摇头。
徐老头有些感慨又有些怅然:“当年屠灭我家的时候,我尚且在襁褓之中,对于这样的家族血仇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全家人都死了,就我一个还活着,那我肯定要好好地活着。”
“所以我死活不愿意再去修行炼尸道法,转而去往玉皇山,结果被赶了出去,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修行炼尸的法子,但我总觉得那是腌臜的东西,所以修炼的不是很尽心。”
“因为我成为返阳道人的缘故,在实力薄弱的时候,我几乎不敢在一个修炼者面前现身,只能够藏在凡人堆里,那时候我和一个凡人没什么区别,还交到了一个品行如兰的朋友。”
“我与他的交情极好,就像流水知音,他没有嫌恶我是炼尸的道人,反而待我如从前一般好,只可惜他是个凡人,再怎么活也活不过百岁,我想为他延寿,就去远处采摘一株快要成精的灵芝,花了整整三天才捉到,但是当我回去的时候,却没有见到我朋友的最后一面。”
“我那时候后悔极了,不忍心我的朋友就此离世,在脏兮兮的地下慢慢腐烂,所以我努力修行炼尸道法,三百年后,终于将我朋友炼成了尸王他恢复了生前的记忆。”
“只是他虽然不说,可我却知道他的不乐意,他跟我说,三百年过去了,当年倚栏高歌的酒楼了,曾经醉谈抱负的人了,甚至他的子女后代也已然了,不可谓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我那时候还不懂,只觉得我还在他的身边就好了。”
“……你是断袖吗?”白紫苏问道。
“闭嘴!”徐老头被打断了话,差点恼羞成怒,“要么听不准插嘴,要么赶紧给我滚!”
“前辈息怒。”白紫苏觉得估摸着就是了。
“彼时,我实力愈发强劲起来,愈来愈不怕那些个修道之人,所以也就无所顾忌了起来,他一直陪在我的身侧,只是愈发沉默了起来。这种日子没过多久,到底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他们无数的人想要杀了我而后一举成名,我哪能如他们所愿啊,在一次围攻与他们鏖战了十日,到底还是年少轻狂,看轻了这天下人……”
“就在我即将认为自己快要殒命的时候,他蓦地发狂了,不惜牺牲自己来击退敌人,我无能为力地看着他将的人都杀掉了……他是一个品行高洁之人,从未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