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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这场比试中止了,不然有多少优秀的苗子了千川宗,傅凉和何太极也是运气好,及时看清了千川宗宗主的本来面目。”
流言向来都是越传越离谱,越传越恶毒的,之前对于那所谓的千川宗宗主有多敬仰如神明,现在就有多厌弃,岑怀安想到之前的一番心血都快要枉费了,急得都快要哭出来,却又不好意思明说,只能够守在白紫苏的旁边,不让那些越来越激动的人惊扰了她。
傅凉和何太极却是沉默不语,能够在这里的修士都是或参加试炼或观看仪式的人,本事的实力并不出众且天资并不如他们,所以只能够看到表象,可他们却是觉得那千川宗宗主正在慢慢的蜕变着。
“何兄,你怎么看那位千川宗的宗主?”傅凉颇为熟稔地问道,谁又能够想到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其实也算是患难之交。
“看不透。”何太极的声音略显沙哑,只说出这么三个字。
傅凉有意无意地摇着手中的铁扇,没了在对决时的坚毅,现在的他更像是一名世家的纨绔子弟:“反正我觉得她肯定是深藏不露,否则怎么会在我快要打败你的时候将我们赶了下来,给你保留了些许脸面。”
思忖了半晌,何太极冷漠道:“睁眼说瞎话。”
“我是闭着眼睛的。”
……
白紫苏只觉得自己的神识置身于一个十分宽广的世界,仿佛鸿蒙初开的宇宙玄黄,星辰与长夜交辉,天地共鸿蒙一色,有人自天道的源头而来,一剑辟天地,天清地浊由此而生。
他伫立于天地之间,万物尽皆失色,仍由岁月沧桑,海水干涸了无数次,高山倾塌了无数次,他自岿然不动,冷眼相看。
“天帝玉皇。”白紫苏吐出了他的名字。
天帝乃是由天道应运而生,生来便是统领万物之灵,奈何天道有秩,他也逃脱不得,即使万古长存也需历经劫数,而他的第一劫悄然无息地到来了。
白紫苏仿佛神游天外,宛如一个偶然窥探的过客,沉默地看待着这一切,然而无论她怎么去看,却始终看不清那天帝的真实容貌,只是莫名的,白紫苏却觉得有点熟悉。
念头一转,人间便出生了一名男婴,却被人遗弃于荒野,无名无姓,却被路过的野兽搭救,直至过了整整三月,才有樵夫将他捡了回去。
后来他被修士看中,加入了一个很小很小的门派之中,然而天资出众引得他人妒忌,将他的樵夫养父凌虐残杀,他盛怒之下斩灭那个门派,却也成了人人望而却步的魔头。
忽然成为无根浮萍,飘忽于人间各界,历经世事百态,终究将血液都冷却了,也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魔物。
终究拔剑而起于天穹之巅,斩落敌人三万有余,尸首堆积成山,染红了河川,他站在尸山血海之中,漠然地看着一望无际的荒野,晒然一笑。
又过了三千年,他无缘成仙,寿命将近,最终羽化在一处小山坳中,纵使再波澜壮阔,故事的结局终将寂静无声。
然而这仍旧不是终点,魂魄脱离于躯壳,有一股浩瀚无边的力量将他拖下了幽冥,落入了轮回之境。
六道轮回,舍此蕴已复趣他蕴,从此将前尘往事划上了圆满的句,他是他,却又不是他了。
讽刺的是,他的轮回好似出了岔子,他的前尘记忆仍旧在脑海之中,然而此生的身体却无法修炼,只能选择做了一名书生,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权倾朝野,而后逝世。
第三世,他仍旧拥有前世的记忆,却成一名小兵的儿子,适逢战乱,被强行征兵,战场之上几经生死,最终死于铁骑之下,化作了一滩烂泥。
第四世,他成了一名世家子弟,享尽富贵,却逢家道中落,树倒猢狲散,却没了振作的热血,碌碌而终老。
第五世,他终于能够修炼了,却发现自己成了名门正派之后,受人敬仰,万众瞩目,与第一世的人人喊打截然不同,只是千年之后他意兴阑珊,正也好,邪也罢,终究没有不同,泯灭于门派之中。
第六世,他成了一名极为普通的修士,天资出身甚至机遇都不出众,仿佛被打落凡尘的谪仙,却做着小角色的戏剧,最终于一场争夺之中意外去世。
第七世,第八世,第九世,第十世……(。),,。请
第两百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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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白紫苏都不知道那人究竟经过了多少次的轮回转世,倘若别人是恨不得向天再借五百年,而他却觉得活得太腻烦了,那种无止境的轮回与相伴随的记忆让他崩溃不已,却又在崩溃的自杀之后再次转世,直到最后平静的接受,再无波澜。
好似一次次的轮回转世,将他的感情一点点地磋磨耗尽,变成了无情无欲的活死人,从出生起便在着死亡的那一刻,宛如曾经波涛汹涌的海水逐渐成一片死海,那沉甸甸的绝望几乎可以让人发疯。
生与死若是一场旅行的始与终,那么轮回则将其折叠了起来,成一个偌大的环,人们在此间周而往复,一圈圈的奔跑着,不知疲惫。
而他却被这不灭的轮回给折磨着,超脱不得,摆脱不得,痛苦与日俱增,到得最后,竟连痛苦都已经麻木了。
直至他又一次渡劫失败,面对着漫天雷劫的时候,古井无波的情绪终于有了动容,那是积攒了千世的痛苦与不甘,统统集中在了此时此刻。
“为何偏偏是我!”
“为何历经轮回没有收回我的记忆,为何让我这么痛苦!”
“为何不让我超脱,纵使是魂飞魄散也好!”
撕心裂肺的问话并没有惊扰到天道,仿佛那只是一只蝼蚁诘问着雄鹰,而至于蝼蚁在质问着何事,雄鹰却根本不屑于去听。
望着亘古不变的苍天,他痴痴地笑了起来,千世千种命,一世一蜉蝣,可即使是蜉蝣,也能撼天震地。
剑指苍穹,以自身为诅咒,以不生不灭为代价,此生永不堕轮回,天道震怒,一道又一道的雷劫击打在他的身上,却始终毁灭不了他的神魂。
而在一次又一次的磨砺之下,他竟然愈发强盛了起来,即使未曾突破成仙,未能成为游魂,也能恣意地跨越三界,超脱于轮回之外,令人艳羡,却又令人退避,所到之处,尽皆侧目。
天道有秩,不允外物扰乱原有的规则,更何况是轮回,是以将他当做第一个敢忤逆天道之人,称作逆灵,以无上功德为诱,引得三界追杀。
白紫苏沉默地看着那人在无尽的追杀之中,即使九死一生也能恣意快活,与此前的死气沉沉截然不同,以至于在他的出生之地东夏也有不少人想要效仿,天道由此愈发震怒,以雷霆之势将东夏的存在剥夺,以一片新生的海域代替。
自此,东夏遭受到了难以想象的无妄之灾。
……
这段记忆便是东夏毁灭的开始,只是到了后面却显得模糊不清了,好似是那人与天帝的对峙,可白紫苏无论如何都看不真切了。
直到有一只温厚的大手覆盖住了她的双眼,却让她的心蓦地一跳:“萧未染?”
这样熟悉的感觉与似曾相识的动作让她有些讶然,但随即又释然,这只手所带来的气息与萧未染根本不同,且他也不可能会来到此地的。
“你是谁?”白紫苏冷静地问道。
“看了刚才的那些,你懂了吗?”身后那人的声音与适才记忆中的人一模一样,像是一阵冷风拂过,恍然间就会消失无踪。
“我应该懂什么?”白紫苏反问道。
身后的人长叹一声:“我历经了千余世,所求不过是超脱二字,天不允我,我就自己去夺,是以成为逆灵。”
白紫苏当然知道,只是他此后的话让她陷入了沉默:“那么你呢?你身为逆灵,有何所求?”
恍惚之间,白紫苏仿佛回忆起了最初穿越到这个世界之时,初遇墨昀也是初次知道逆灵存在的时候,她是如何回答的?
“我之所求,只为活下去,天不允我,我就自己去争,倘若天仍不允我,那逆天改命又有何妨!”
倏地,覆盖着白紫苏的那只手被拿开了,耳边传来愉悦且赞同的笑声:“我辈逆灵,共勉之。”
话音一落,白紫苏忽然觉得脚下一重,仿佛处于真空状态下的漂浮,陡然间便有了重力,将她沉沉地往底下拖拽而去,白紫苏反抗不得,盯着上方的那道人影,虽然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却能真切地感觉他的笑意。
直到最后,她落在一个小山坳之中,巡视着四周,这里正是他第一世羽化的地方。
“你有资格做我的弟子,待你打败每一世的我,便是你出关之时。”
这句飘忽的话传入白紫苏的耳中她忍不住地想要吐血,你大爷的!
……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岑怀安哭丧着一张脸在白紫苏的身边坐着,旁边是眼不见心不烦的傅凉与何太极二人。
“我说大长老,你能别这么丢脸吗?”傅凉有些看不过去地劝道。
“脸这种东西我早在八岁的时候就扔了!”岑怀安没好气地说道,虽然他的这张皮相确实还算不错,但和傅凉与何太极比起来,却是逊色了三分。
“那就捡回来。”何太极突然说道。
“扔远了,捡不回来了!”岑怀安怒目以对。
然而这次酷爱抬杠的傅凉与何太极都沉默不语,定定地将目光放在陈怀安的脑袋上。
一把长矛悬于岑怀安的头顶,冷漠的声音传来:“滚,不准打扰主人。”
一瞧见是姜厉,岑怀安如同狗腿子般的扒拉了上去:“姜大爷啊,这些陨石究竟要落到什么时候啊,这都了一大帮的修士和鬼王,还是止不住的往下面掉,刚才就有一个那么大的陨石砸下来,差点砸中我的脑袋,可把我给吓死了!”
“死了也好,主人的耳边想必也能清净许多。”姜厉说了这么一句让岑怀安心凉的话,却并没有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而是看向了不远处始终沉默的墨昀,“怎么,知道对主人求而不得,所以准备见死不救?”
墨昀的脸色仍旧有些苍白,却坚定道:“他人的性命我乎,只是有我一日在,便不会让她死在我的前头。”
姜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还来不及多说,一阵压迫感从天而降,无数块的陨石如骤雨般的降落而下,仿佛要将他们活活砸成肉泥。
“保护好主人!”姜厉大声喊道。
墨昀抽出星辰枪,以岿然的姿态站在白紫苏的前方,却在此时,一双纤纤玉手拉扯着他的衣袖。
“墨昀,我来。”(。)**:
第两百八十四章()
白紫苏曾与那人的千世打斗,有的一招就秒杀,有的让她打到吐血,好似过了千年之久,这才睁开了双眼,望着站在她面前的墨昀,虽然她现在的境界还来不及提升,但却能够看得出此时的墨昀已经如强弩之末了,他受的伤太重了。
所以她扯住了墨昀的衣角:“墨昀,我来。”
墨昀没有料到白紫苏的突然醒转,扯回了她手中的衣角,面无血色道:“不需要,这点程度而已。”
白紫苏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是了,他从来都是骄傲的。
“宗主啊您老人家终于活过来了!”岑怀安激动地就快要扑进白紫苏的怀中了,却被傅凉和何太极给拦住了。
“请您也冷静一点长老大人。”傅凉无语地说道。
白紫苏一脚踹开了岑怀安,视线从傅凉与何太极的身上略过,在他们的身后是越来越多的陨石降落……说是陨石也不太正确,而是破碎剥落的天穹碎片,所以才会修士如此难以抵挡。
灵琼派的掌门首当其冲,击碎了最大的一块天穹碎片,而后分散的小碎片也随着其他众人给歼灭粉碎,即使如此也是杯水车薪,根本应接不暇。
白紫苏走到了众人的最前面,每走一步,她的气息就凛冽了起来,仿佛不断上涨的潮水,在一步步地冲毁着堤坝。
“卧……我去!”岑怀安惊愕地瞪着白紫苏,“她居然在这种时候突破?!”
姜厉神情莫名地想起了那道印记,发现白紫苏身上的气息越来越与当年一致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之色:“终究是逃不过……”
白紫苏的突破在外人看来极为的迅速,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回忆着之前的感觉,在印记造成的回忆之中,她屡战屡败,却也越战越勇,从金丹中期一步步地堆积到大乘期,直至败在最后一世之中。
然而还不等她再次,那人却放她离开了记忆,在临走之时还对她笑着说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莫非他还没死?
闭上了双眼,白紫苏强迫自己忘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