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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玄和冯鐵昇两人在武学一道上,其实都是一样的人,不光是拳头够硬,而且招式也足够精妙,一方是博采众家之长,一方是家学即南地武学,一招一式,都是杀机之中带着满满的禅意,拳来腿往间,竟然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就如佛家点化恶鬼,一掌拍出,漫天莲花。
可惜没任何人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偷师学艺,因为实在是太快了,两人的速度都太快了。
又这般对了十几招,这一次连肩,腰,膝盖,手肘等等,全身上下,就无一处不是武器,这般对决,已是动用了顾玄全部的本领。
没有任何繁复而花哨的招式,但却足够实用,这就是返璞归真了。
这种时候,一拳,一鞭腿,一肩撞,全都是要命的杀招,什么拳法,什么掌法,什么腿法,都已经不算了,顾玄只觉得,曾经学习过的,觉得威力不错的招式,已经都通通派不上用场,两人好像回归了人最原始的样子,每一招,每一式,都只是为了击杀对方,是为了生存下去,两人现在就好像是野性觉醒的猛兽,绝不会浪费一丁点的力气和时间去做无用的事情。
翻花蝴蝶梅花掌,好看是好看,不如我这一拳直来直往,百鸟朝凤鹤刁手,确实美奂绝伦,可惜不如这一腿抽在身上赖得直接。
一般的,还在注重门派招式的江湖宗师参与进来,不到两息,便会被生生打死。
陆议在外看得倒是淡然,仍保持着一番名士风采,只觉得武夫倒也有那么几分意思。。。
屋内,两个听到动静的后生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地掀开了窗户,探着脑袋,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旁观着这座边境苦地的小院里,南地武夫的巅峰之战。
这般样子的父亲,他们还从未见过。
两人没被冯鐵昇传授一丝一毫的功夫,自然也没什么眼界,只觉得,这种对打,一般的江湖人,应该没这个本事吧?
只是他们不知为何两人会打起来,还打得这么凶,一方面既担心王爷被自己父亲所打伤,被朝廷问罪,一方面却又希望父亲可以赢下,一是相比而言,王爷受伤甚至死了,也总好过父亲受伤身死吧,二是作为儿子,总是觉得自己父亲是最厉害的才好。
只是两人因为未曾学武,也看不明白,其实顾玄已经慢慢地势弱了下来。
都说是拳怕少壮,顾玄身为十八岁的年轻人,本该是人这一辈子里,体力最好的一个年纪,然而他却在这种你来我往之间,已经感到了一丝疲累,但是反观对面的冯铁匠,拳脚间,竟然未见丝毫的疲态。
两人又对了几招之后,顾玄的手突然就慢了一分,因为气力耗尽,一股新气接不上,这完全是他的身体所致,并非是他所愿,但是这样一来,便出现了一丝空档,本该出现在那个位置的拳头就慢了一分,冯鐵昇的拳头得以长驱直入,直接就落在了顾玄的胸膛上。
“嘭!”
顾玄整个人直接被击飞了出去,落在地上之后,不过瞬间,一个翻身又弹了起来。
屋内的几人之中,只有他们互相才知道,最后一刻,冯鐵昇收了力,可这反倒让他更为难受。
因为他已是全力对敌,同样的情况下,他是绝收不住力道的,对于这种事情,就只有一个可怕的解释。
冯鐵昇还未尽全力。
头一次在自己唯一擅长的方面有了挫败,顾玄对此倒也坦然,很是直接道:“我认输了。”
对面的冯鐵昇也并非想象的那么轻松,喘着粗气,先朝着窗口方向大喝了一声:“回去!”
“啪!”
窗户重重地砸在框上,两颗脑袋瞬间就缩了回去。
“你这般年纪,能逼得我出七分力,已是不易,同样的年纪,我绝无此本事。”冯鐵昇低头看着已经变得红肿,甚至连筋骨都已经没了知觉的拳头,神色平静地说道。
顾玄捂着刚才被打到的地方,站在原地,满脸的苦涩地道:“冯先生,刚才,多有冒犯了。”
冯鐵昇只是生冷地道:“我的心意,想必两位也明白了,那就请回吧。”
顾玄轻轻地点了点头,神色黯然地道:“本也不想强人所难,只是。。。。。。唉,既然冯先生实在不愿,那便如此吧,是玄打扰了,得罪之处,多多见谅。”
他不过是想用武夫的身份与对方打一场,让对方加入己方手下效力,只可惜,技不如人,反倒是丢了大丑。
一旁的陆议垂手看着,深深皱眉,若是以前的王爷,本不该如此的,看来有些事,的确是改变了他。
第四十三章 两难全()
祁连城内,虽然呼延实更习惯住在山中的军营里,但是向来喜欢享受的呼延灼倒是在城中有一处别府,而且得益于哥哥呼延实在这祁连山中的权利和地位,哪怕不是故意差人照拂,但这座别府也建得相当不差了,偶尔两兄弟在城内相聚,也都是选在此处。
两天前的夜里,就在祁连城中最著名的章台街里,人员来往最多的绛云楼内,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喝醉酒的尉迟惇,因为种种原因的累积,而彻底地失去了理智,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挥刀朝着呼延灼的下腹处猛刺了两刀,直接残忍地割去了他作为男人的骄傲和资本,当时他反抗不得,直接被痛晕了过去,再加上尉迟惇下的本就是死手,伤口过大,失血过多,若非被人给及时搭救,只怕早已命丧当场了。
此刻,仍旧在床榻上躺着的呼延灼,面容无比的纠结,连带着五官都整个挤在了一起,眉眼都看不分明了,浑身上下,一直轻轻地颤抖个不停,嘴里喃喃自语着一些听不清楚的音节,似乎是在做着噩梦。
陡然间,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无意识的动作过大而扯动到了还未愈合的伤口,还是他确实已经彻底地睡醒,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两日的呼延灼突然扬起头,从嘴中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他随之猛地睁开了眼睛,双眼之中,满是惊魂未定之色,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就连后背也全都浸湿了。
大门外,听到里面动静的两个侍女彼此对视了一眼,心知是主人醒来了,赶紧推开门,迈步走了进来。
“主人!”
“主人!”
两个容貌姿色都属不错的侍女一齐走了进来,然后上去,一左一右地扶住了刚刚才从床上挣扎着坐起的呼延灼。
呼延灼瞪大了眼睛,左右四顾,满脸的茫然之色,嘴里只是下意识地喃喃问道:“这是在哪儿啊?”
其中一位侍女顿时惊讶道:“这是主人您自己的府邸啊!”
“啊?”
呼延灼神色茫然地答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旁边侍女那熟悉的脸庞,轻轻地摇了摇脑袋,等待脑子中的眩晕感终于过去之后,这才算是真正清醒了过来。
两天前的那一段痛苦的记忆,顿时如同潮水一般地汹涌闯入了脑海之中,呼延灼仔细地回忆着一切,面色顿时变了又变,最后好似是终于狠下了心,一咬牙,突然伸手掀开了还压在身上的被子。
两个侍女知道情况,赶紧下意识地撇过了头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裆部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看着都很骇人。
呼延灼面色慢慢地从茫然转为了狰狞,浑身颤抖个不停,似乎是在惧怕着什么,但又忍不住仔细地感受了一下,顿时一腔情绪都化为了一脸的骇然之色,豆大的汗珠顺着脑门滴滴落下,嘴唇干裂,面色苍白如纸。
“我,我,我。。。。。。”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那已经被包扎好,但是毫无知觉的裆部,满脸的恐惧和痛苦之色,嘴巴张了又张,一个个模糊的音节从喉咙深处不断地冒出,但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看着左右两位侍女都撇过了头去,好像不忍直视的样子,坐在床榻上的呼延灼终于是忍不住失声痛哭哀嚎了起来。
“啊!”
“啊!”
“啊!”
一声声哀嚎凄厉无比,其中饱含着恨意和恐惧,以及无法言喻的痛苦。
受了这种难,还真不如直接一刀杀了他来的痛快。
从今往后,他连一个正常的男人都算不上了,这种事落在自己的头上,呼延灼又怎么受得了?
又过了半晌,一个挎着药箱,神色紧张的老人这才被府里的侍女给急匆匆地请了进来,刚一进门,就十分干脆地往地上一跪,整个人直接伏在了呼延灼的面前。
“拜见呼延大人!”
一直处在悲伤痛苦的情绪之中的呼延灼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一见是医师,心情这才终于好了一些,刚想起身去扶对方,但因为冷不丁的动作过大,扯动了伤口,顿时又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他整个人都随之瘫倒在了床榻上,一股股剧痛顺着下体不断地传来,折磨着他的精神,最后他只能勉强地由两边侍女服侍着,挣扎着坐了起来,只是头还歪在侍女的胸口上,满脸的悲愤之色。
呼延灼几乎是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张了张嘴,很是企盼地询问道:“医,医师,我,我,我这还有的救吗?”
对方的意思,他很明白,可老人就只是趴在地上,并不敢作答。
呼延灼带着一脸期望的表情等待了半晌,最后才终于慢慢地冷了下来。
他已经明白了答案,整个人好像被人给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颓然地倒在了身边侍女的怀中,仰头看着侍女那精致的下巴,静静地发着呆。
又过了片刻之后,终于缓过来的呼延灼那哀伤的声音这才响起:“我呼延家,是不是绝后了?”
地上的老医师回答的声音都带着颤。
“若是当日能捡回大人的阳*物接上,休养月余,尚还可以继续使用,只可惜,最终没能找回。”
呼延灼陡然听到了这个消息,对方的话,根本就是无情地将整件事赤裸裸地揭示在了他的面前,所有的真相,都被这一句话给明明白白地摆了出来,再无任何的遮掩和希望,好像游街一样,任由大家参观。
他整个人身子又是轻轻一震,紧接着,浑身都剧烈地抖动了起来,他紧咬牙关,面目狰狞,痛苦,屈辱,愤恨,重重情绪都交织在了一起,最后他突然一把掀翻了身边的侍女,惹得后者发出了一声惊叫,倒在地上,惊魂未定,却还记着赶紧过来趴在了老医师的后面。
呼延灼几乎是状似疯癫地朝着地上的人咆哮道:“滚,都给我滚!”。。
侍女和医师老人都如释重负,赶紧低着头,告罪一声,一齐弯腰退了出去。
呼延灼一个人躺倒在床上,满脸的泪水,双手在床沿上狠狠地砸了几下,咬牙切齿地朝着屋脊怒吼道:“尉迟惇,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
时间转眼间就到了下午,得知呼延灼已经清醒过来的消息之后,忧心弟弟身体情况的呼延实,十分罕见地早早放下了手头的城防工作,火急火燎地从祁连山的军营里跑了出来,迅速地赶到了呼延灼在城中的府邸。
呼延灼整个人一直无力地靠着软垫,瘫坐在床上,满脸的迷茫和痛苦之色,静静地发着呆。
呼延实因为来得急,仍是穿着一身铠甲,一直闯进了屋子里,都还未曾卸下。
一见是大哥呼延实进来了,呼延灼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顿时精神一振,眼睛也很快地亮了起来,赶紧道:“大哥!”
呼延实神色一动,走上前去,半跪在他的身边,满脸关切地问道:“二弟,身子,身子如何了?”
呼延灼闻言,心中苦涩无比,脸上惨笑道:“还能如何?大哥又何必再问。”
呼延实脸色一暗,也确实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了,他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又是碰到这种事,更何况他先前还做出了那样的决定,又有何脸面再安慰自己的弟弟呢?
呼延灼也一见自己的靠山来了,也不想浪费时间说其他的,很是直接地问道:“大哥可知道这是谁做的?”
呼延实几乎是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轻轻地点了点:“当日的目击者极多,大哥自然知道是尉迟惇。”
仍在气头上的呼延灼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亲哥哥的异常,反而是死死地盯着前方,满脸的怨毒之色,恨恨地道:“这尉迟惇,我要他死!”
转头,呼延灼又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呼延实,恳切道:“大哥,你可要给我报仇啊!”
然而对面的呼延实只是默默地垂着头,没有说话。
呼延灼一见,脸色顿时一变,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可又不敢,或者说不愿意确定,当即颤声道:“大哥?”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么大的事,你的亲弟弟,在众目睽睽之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