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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灼一见,脸色顿时一变,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可又不敢,或者说不愿意确定,当即颤声道:“大哥?”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么大的事,你的亲弟弟,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这样的亏,差点死了不说,以后呼延家都因此而绝后了,你为何会没有丝毫的反应?
难不成。。。。。。
呼延实没有直接回应对方,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向自己弟弟解释,只是默默地撇过头去,沉声道:“二弟,你先好好养伤吧。”
呼延灼听了,心中又是咯噔一下,当即怒道:“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呼!”
他猛地一下掀开了被子,毫不避讳地指着下体的纱布,几乎咆哮地大声吼道:“我还要怎么休养?我还用怎么养?”
呼延实站起身来,再度撇过头去,似乎是根本不敢看他。
“大哥,你是不是怕了?”呼延灼满脸的哀怨之色,就连声音也低了下来,转而用哀伤的语气恳切道,“大哥,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尉迟家势大,你怕了?”
呼延实抬起头,看着对方,满脸为难之色地道:“二弟,不是大哥怕了,只是。。。。。。”
他嘴巴轻轻地动了两下,最后还是没能将那句话说出口。
什么顾全大局之类的话,怎么能跟自己弟弟说呢,毕竟受害的又不是他自己,这件事,本就是尉迟惇的错,而且又是他这个当哥哥的做的不地道,他能怎么说?
呼延灼对此却是不依,心存最后一丝希望的他出言逼问道:“是什么?难道他可以朝我动刀,我却不能朝他问罪?”
呼延实无力地垂着脑袋,根本不敢直视对方,声音低沉,满含愧疚之情地道:“二弟,大哥不会让你吃亏的,尉迟惇之后会亲自来赔罪的,而且,而且。。。。。。”
“啊!”
呼延灼根本就听不下去这种无意义的说辞,他愤怒地掀翻了床沿边上放着的小方几,上面的汤药顿时撒了一地,甚至都溅到了呼延实的身上,整个房间里都散发出了一种浓郁的苦味。
“他如此害我,难道区区两句道歉就算了?这凭什么!”
他实在是愤恨至极,根本就顾不得身上的伤势,直接上去,又一把揪住了呼延灼胸口的铠甲,目露凶光,大声地质问道:“大哥!他害的是我!是你的亲弟弟!难道你要代我向他们妥协?”
出了这种事,城里的人会怎么看他?他自己又会怎么看自己,可以说他的一生都因此而毁了,而自己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凶手逍遥法外吗?
呼延实被他给死死抓着,神色之间,满是愧疚和无奈之色,可他能怎么办,当下只能继续向其解释道:“尉迟惇有太子那边保着,拿他没办法,你已经这样了,闹起来之后,我呼延家就真的要绝后了,太子说了,之后会把尉迟家的孩子过继过来,再授予你世袭的爵位,你。。。。。。”
如此丰厚的条件,的确可以让外人动心,可作为当事人,受害者的呼延灼哪里能管得了这些,他只是满脸悲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压抑住了心中的怒气,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问道:“你答应了?”
呼延实沉默了片刻,然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轰!”
仿佛是晴空霹雳,一道天雷打在了自己的头上,呼延灼整个人都变得晕晕乎乎了起来,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小就宠爱他的大哥,竟然会在这种事情上妥协,而且是代他妥协。
为什么?
凭什么?
“这是羞辱么?”呼延灼破口大骂道,“贼竖子!难道要我为他尉迟家养儿子?这是羞辱我吗!啊!啊!啊!”
他强忍着自己身体的疼痛,颤颤巍巍地想要站起,呼延实见状,赶紧想上去扶住他,却没想到直接就被其一把甩开。
呼延灼怒视着对方,满脸的怨恨和不解,他想了很多很多,但最后却只问出了一个直击人心的问题:“你还算是我大哥吗?”
呼延实听了,只是垂着脑袋,没有说话。
第四十四章 龙潜渊()
距离黄沙县西北方向差不多三十里处,在一片低矮的山岭里,其中有一处最为显眼的山头之上,正有数骑依次而立。
这次来的人并不多,也就是顾玄、靖龙、与陆议,还有马家兄弟五人罢了。
顾玄看着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下意识地就想起了那一场在山野之中的亡命逃亡,伸手抚摸着胯下战马脖颈上,那坚硬的鬃毛,感伤之余,更多的还是一种想要报仇雪恨的决心。
当日被贼寇骑兵所追杀,二哥送的呼兰神驹也不幸中刀,带着自己跑了一阵,终于力竭而亡,惨死当场,先前贼寇们为了逼他出来,更是丧心病狂地放火烧山,只怕那匹马现在早已尸骨无存了,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同伴,就这样悲惨地死去,任是谁也会感到悲伤的,更何况他亦因此而失了一只眼,连带着那把父皇御赐的宝剑也丢了,此等大仇,如何能不报?
当日他身中数箭,坠下山崖的时候,便已经在心中暗暗地发下了誓言,若这次侥幸得以大难不死,回来之后,定要诛灭当日来袭的所有人,以报此等大仇。
之后阴差阳错的,又在卫国的祁连城里走了个来回,后来完全是靠着急智和运气,这才得以逃回来。
这件事也的确在方方面面都改变了他,原本他行事风格,还是多以仁为主,讲究一个要符合自己心中的原则和道义,可现在却变得更符合一个上位者的模样,为达目的,虽说不至于不择手段,但有的时候,也慢慢地开始愿意为了所谓的大局,而抛却掉一部分先前的原则,就比如黑水仙此人,若是搁在以前,他必然是要杀之而后快的,无论是因为马家兄弟也好,还是因为此人本就作恶多端也好,但现在顾玄却会认真地考虑她的价值,最后宁可是委屈一下马家兄弟,也要启用她。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为以黄沙县的现状,根本就没有资格对人才挑挑拣拣,一切能用的,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要尽量地利用起来,这样才能尽快地发展,不然若是一直坚持着所谓的原则,那只怕再过十年,黄沙县也还是这个样子。
时不我待,要想成大事,自然就要学会打破一些常规,不止是他,历代君王,也是这样的。
马家兄弟俩,虽然忠心,但毕竟出身低微,也就会些粗浅的庄稼把式,一切东西,都是从头学起。
其中马铭泽尚且还算聪慧些,而且从小就是识字的,可马二虎就颇为不堪了,甚至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虽然两人都是最早追随顾玄的一批人之一,但马铭泽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若是以后不能发挥出大作用,他们俩很快便会变得可有可无,与那些普通下属并无不同,哪怕是王爷念着往日的情谊,仍记挂着他们兄弟二人,但若是自身的本事不行,不堪大用,那未来也绝不会有什么地位。
对于马二虎来说,或许这就已经够了,毕竟他肯跟过来,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家园已经被毁了,想背靠大树好乘凉,借机在王爷手下谋个好差事罢了,能有一份饱饭,就已经满足了。
可马铭泽不一样,他深深地记得那日在幽州军的军帐里,和王爷谈论的内容,他很希望在将来能够帮上王爷,也希望真的能够打造那么一个盛世,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再不用担心什么马匪,再不用为活下去而担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所以他在跟着陆议一起学习处理衙门的政务之余,也会主动地跟着军营里的士兵们一起训练,再加上县衙府的伙食一向不错,不过几个月,人已经比之前壮了一大圈,同时也黑了不少。
马家兄弟俩一起并排骑着马,和神色沉稳的靖龙一起握着刀,守卫在外侧放风,独留顾玄和陆议二人在内侧的山头上。
几人之所以在今天来了这里,是因为今日便是与完颜珂尼相约见面的日子。。。
这一次,顾玄可不会再怕他人的埋伏或者围杀了,首先此地的地形他更为熟悉,而且跟先前不一样,这里并非绝地,相对而言,更利于逃脱,而且虽然地方看似偏僻,但是单纯从距离上来说,离黄沙县,离幽州军所控制的区域,都不算很远,只要一门心思逃跑,生还的可能性极大,不再似那一日在燕南山之中,如同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左冲右突,难以逃脱。
顾玄一个翻身便下了马,叉着腰,站在山坡上,举目眺望着远处的风景,神色间,颇为感慨地道:“多事之秋啊,可惜我们手里现在掌握的力量,还是太少了。”
落后他小半个身位的陆议背着手,神色之间,毫无气馁之色,反倒是充满自信地说道:“万事开头难,王爷没得到外界一分一毫的臂助,一直到今天,完全靠着自己白手起家,开始的时候,自然是艰难了一些,但是一旦此行顺利,之后便会如江河崩腾,势不可挡了。”
顾玄却没有他这么乐观,只是神色平静地说道:“但愿如此吧,不过我这里,到底还只是小打小闹罢了,不管做到什么地步,都远不到能为二哥分忧的地步,处理好了这边的事情后,我也该回京城了,届时可以让二哥给我更大的官职,方能为他之臂助啊!”
凉国六州,一州数郡,一郡数县,黄沙县这种边境上的小地方,不管生灭,都丝毫影响不到朝局,顾玄从出发之际,都只是把这里作为一个砥砺自己能力的地方,他从未打算在这里耗费太久的时间,这也是为何他先前一直不想寻求外界臂助的原因,因为他只是把黄沙县当做一个训练和向二哥证明自己的地方罢了。
等黄沙县的发展上了正规,他也就算完成任务了,自然也自信自己已经有了能力,可以回京为二哥分忧了。
陆议闻言,微微一怔,转过头看向了旁边的顾玄,表情惊讶地道:“王爷难道不知道太子对您的苦心么?”
顾玄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直白道:“我当然知道,二哥有着改变世界之心,他所要施行的每一条国策,无不是要颠覆已有的格局,触动的,乃是手握大权的世家利益,整个天下,都没人会真心帮助二哥的,我之所以如此拼命,为的也无非是之后回京,可以帮助二哥布局天下而已。”
他丝毫不知道光明会的事情,对于陆议的信任,一开始是来源于对于顾苍的信任,后来则是真心倚之为左膀右臂,这些事情,他都以为顾苍早已说与了陆议听。
未曾想,这边的陆议的面色一变,心中虽然十分惊讶,但是身为光明会六使之一的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更没有戳破自己其实并不知道这些内幕的这一点,转而朝着顾玄劝说道:“王爷还是太小看了自己,一开始不好明说,但现在臣也不妨直言,臣,有数位师兄弟,加上臣,一共是六人,我们所要辅佐的,都是我们各自认定会一统天下,成为西大陆唯一真主的人,那是真正的天命之子,王道至尊!”
顾玄闻言,顿时浑身一震,转过头来,满脸惊讶地问道:“您说什么?”
他对对方话中的意思,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更有些东西不愿去明白。
陆议直视顾玄,继续向其解释道:“这涉及到西大陆的一些隐秘,现在还不便全盘告诉王爷,但臣可以给王爷说的是,臣的师兄弟们,都已经选择了各自的主人,臣的性命,也已经完全与王爷您绑在了一起,这是我的使命与责任,也是我的选择,说来惭愧,臣之前来南地,本是因为不敢与师兄师姐们在中庭争雄,而观凉国国运最旺,臣这才来了凉国,观察一二后,本想直接投靠太子,只是被太子所婉拒,并且与臣定下了赌约,要臣来辅佐王爷,从这一点上来看,太子其实有让王爷继承大统的心!”
顾玄一听,其他的未曾想明白,但最后这一句话却是听明白了,顿时急道:“这怎么可以?二哥的才干,岂止比我强了百倍,他若不继承王位,反而相让与我,莫说是其他人不会答应,就是我自己也不可能同意,只有他领导凉国,才能让凉国蒸蒸日上,将来一统天下,这种事,你休要再提了,二哥要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助他完成!”
陆议一愣,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作罢了。
他本想说,我观太子的气象,体内的气血亏空太过严重,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只怕是熬不过几年了,但这种丧气的话他终究没有说出口,转而继续劝说道:“臣告罪,这些话,也只是臣斗胆的猜测罢了,但臣想告诉王爷的是,黄沙县虽然小,但是王爷的格局却可以很大,千里之堤,亦会毁于蚁穴,关键时刻哪怕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