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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还请大人不要怪罪。”
陆议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下巴上的长须,也没管对方不是本人前来的事情,而是看着状纸问道:“原告王平状告自己亲叔叔王瑞霸占自家的家产,可有此事?”
台下的年轻人王平上前一个辑礼,眼眶通红,哽咽道:“回大人,我父亲王福才是王家真正的主人,我本是家里的独子,三年前被父亲送去了郡城考学,一直未归,近日因为收到了我父亲的死讯这才匆忙赶回来,岂料回来之后就发现我父亲的亲弟弟,也就是我的二叔王瑞侵占了我家的家产,并且还不认我这个侄子。”
王家就算是黄沙县里有数的几个有钱人家了,在城里的势力颇大,顾玄原本就打算找个时间去拜会一二,问问情况,索要些援助,去未料今日竟然在这里碰见了王家人,而且还是这么一档子事。
台上的陆议凝眉道:“哦?世上竟有如此歹毒的叔父?”
然而底下的王家家仆陈未马上直起身喊道:“大人明鉴啊,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前些日子这小子来到王家府上,谎称是我家老爷已经过世的大哥的儿子,找我家老爷要钱,然而他却不知道大爷死后之所以会把全部的家产都托付给我家老爷,就是因为他唯一的儿子早就死在了外面,大人您也知道幽州边境的情况,我家大少爷前几年出去游学的时候早就死在了马匪的手里,当时还为此办过丧事,这人根本就是个来冒充的骗子!”
底下没取得功名在身,照例仍然跪在地上的王平突然激愤地站了起来,愤怒道,“你胡说!我虽然这三年期间未曾回家,但是周围的邻居,家中的仆役应该都记得我,你在说谎!”
台上的陆议又是轻轻一拍惊堂木,止住了台下马上就要吵起来的两个人,翻了翻这个案子以前的本子,奇道:“非也,我看这之前的文书上面说传讯而来的邻居仆人都说不认识你呀。”
这个案子早在三个月前便已经有了,因为涉及到的乃是黄沙县里有数的几个富户之一,许三金为了捞点好处费,特意开堂审理了几次,但都判的是王瑞胜诉。
王平满脸愤恨地说道:“那是他们买通了邻居,又威逼了我家中的仆役!”
“呵,可笑,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吧,难不成台上这位青天大老爷会让你这骗子得逞不成?”陈未的脸上冷笑连连,嘴上拿着言语挤兑陆议道,“大人,还是赶紧结案吧,这都审了四次了,难不成这骗子来告一次我们就得跟着跑一次?那可不得累死我们?我家老爷身子就是被这样累垮的,我看呀,早点把这骗子下到狱中关押才是!”
陈未的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若不是我家老爷还留着一丝善心,就你王平的这点本事,早就死在狱中了!
陆议看着状纸,沉吟了片刻,然后朝着台下招了招手,道:“原告王平上前来。”
一脸茫然的王平忐忑不安地从地上站起身,有些不明所以,但眼看台上的大人招自己过去,不敢反抗,还是乖乖地上前,唯唯诺诺地站到了陆议的面前。
陆议也探出身子,越过桌案,凑过去,对着王平的耳朵低声说了片刻,只见王平的脸上突然由惊讶转为一股掩饰不住的喜色,然后赶紧朝着台上的陆议辑礼道:“多谢大人,学生这就去办!”
说着,王平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底下的衙役们眼看自家大人都没说话,也不敢拦,栅栏外的人群也赶紧为他让开了一条通外县衙外面的道路,眼看着王平跑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百姓都疑惑地看向了台上的陆议,希望他能解答一二。
“大人,这。。。。。。”陈未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刚想要问个究竟,陆议又坐回原位,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朝着台下道,“就劳请你去后面坐一会儿,此案一会儿便见分晓。”
顿时就有两个衙役听到命令,过来搀扶底下还跪着的陈未。
陈未不知所以,但眼看着周围坐着的人物,咽了口唾沫,也不敢高声喧哗,只能默默地朝着那边的陈安民投去哀求的目光。
要知道之前三次替知县许三金出面找王家要钱的可都是陈安民,他们两人也算是熟识了,当下自然就想要找这位也姓陈的本家解决,不管怎么样,自己不能被扣在这,不然出什么事情都不能及时地通知自家的老爷。
却不料边上只敢用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的陈安民只是低着头喝着杯子里的水,眼观鼻,鼻观心,根本看也不看这边。
陈安民现在只恨不能把整张脸埋在水杯里,暗道这姓陈的是不是看不懂形势,自己那是能主事的人吗?你们王家这点破事能不能别再把我牵扯进去了?王爷可千万别注意到我啊!
但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顾玄也不傻,陈未的异常他当然也注意到了,以他的聪慧,自然是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当下就朝着旁边轻飘飘地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却吓得陈安民拿水杯的手都是一颤,整个身子又佝偻了几分,简直要埋到地上去了。
第九十二章 片语可断案()
王家争家产案暂时告一段落,就是陈未再不甘,但是民不与官斗这般简单的道理他还是懂的,眼看那边的陈安民连看都不敢看这边,他也不是傻子,想一下也知道是为什么,当下只能无奈地被两个衙役押送着送到了后堂等待。
处理完这宗案件之后,陆议未曾停歇,直接又拿起一份文书,轻轻一拍惊堂木,然后朝着底下吩咐道。
“这份斗殴杀人案所涉及的人数众多,你们把人都带上来吧。”
陆议说着,把一份草拟好的名单传给了身边躬身等待的衙役,不一会儿,就有十多个人被衙役们押着带到了堂上,看样子,应该都是城中的地痞流氓之流。
这份案件乃是一桩凶杀案,前些日子城中有两拨地痞发生了口角,相约在城中心斗殴,结果导致其中一人胸口中刀,不治而亡,但每个人都说不是自己捅的那致命一刀,也说不出是谁捅的,这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抓起来问斩吧,前任知县许三金一想关押他们这么大一帮人那还得加派人手,给他们供粮食,委实是个亏本买卖,故而此案也就一直悬而未决。
陆议很是认真地看着手中关于此案的文书,沉思了片刻之后这才轻轻放下,抬起头仔细地端详了一下下面跪着的一大批人,然后转头低声朝着一个衙役耳语了起来。
那衙役不断地点了点头,虽然看表情有些不知所以,但还是按照陆议的吩咐,扶着刀,面容严肃地走到了这些有些瑟缩的地痞们的面前,开口道:“你们跟我过来。”
这些整日打街骂巷,喜欢无事生非的地痞们虽然在城中的百姓面前横的很,但是面对这些持刀的衙役,又是在这种场合,还是不敢再撒泼耍赖,一个个低着头,好像小媳妇儿一样,乖乖地跟着前面的人走到了后堂。
连续两桩案子竟然如此莫名其妙的就过去了,顾玄都有些想上前询问两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第一桩案子自己就是因为按耐不住,不相信对方,这才丢了人,现在可不敢再在事情悬而未果之前就上前询问或是责难,只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默默地坐在座位上等待。
一旁的陈安民也十分好奇,他就是个随遇而安,没什么进取心的人,能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对于这突然出现的陆议所展现出的才能,也未有什么嫉妒或者防备之心,今天这审案就当是看个乐,反正只要别再像刚才一样牵扯到自己就行了,省得给自家王爷留下不好的印象。
明镜高悬四个字底下安然坐着的陆议再次朗声道:“再传周氏,冯大上前。”
然后便见一位脸上涂了些劣质的胭脂水粉,腰肢肥胖,脖子上围着一条黄沙县里算是罕见的薄纱围巾的中年妇人和一个身材精壮,长着一张正气凛然的国字脸,上面还有些伤的年轻人一起走到了堂前。
顾玄的眼中精芒一闪,发现这壮实的年轻人竟然是冯家铁匠铺冯鐵昇的大儿子。
冯鐵昇的其他本事顾玄不知道,但是这锻刀的本领堪称一绝,当日在城门口之所以能这么快地压制住马匪产生的暴乱,除开他自己一身武功本事全力发挥的原因之外,冯铁匠铸造的那柄宝刀也有大功劳,这般的人才,他当然十分在意,要知道黄沙县未来整支军队的武器甲胄,都将由他来铸造,其重要性可见一斑。
不过重视是重视,案子是案子,法不容情,但是既然是冯铁匠的儿子,顾玄起码要给一个公正的判决,这个案子就不比前两个可以那么云里雾里,任由对方施为了,顾玄当下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甚至都在犹豫要不要让陈安民过去通知一下陆议,点明厉害,不过想了想还是罢了。
第一,陆议这人,过于神秘,刚才的错误已经让顾玄明白了,事情不到最后一刻,是不能急匆匆地跳出来的,要沉住气,不然就容易出丑,第二,自己就在底下坐着的,若有问题,大可以直接指出,总之,涉及到这冯大,那既不能包庇,也不能乱判,力求给双方一个公正。
台上的陆议看着手中的状纸,这是今天早上才呈上来的卷宗,算是这些案子里发生时间最近的一个了,当下轻轻一拍惊堂木,开口道:“周氏,你状告冯大杀你丈夫,可有证据?”
那腰肢如水桶一般的妇人一下子跪倒在地,开始哭诉道:“大人,昨日我家丈夫前往他们家的铁匠铺购买铁器,与这冯大发生了口角,还打了起来,当时很多人都见到过,结果当晚我丈夫就死在了床上,而且连头都被人砍断,这不是他怀恨在心报复我丈夫,还能是别人吗?”
“哦?”陆议朝着下方问道,“冯大,她说的可是真的?”
冯大这人跟冯铁匠一个脾气,低着头,闷声道:“大人,我昨天确实和她丈夫吵了架而且还动了手,但我绝没有杀她丈夫,她丈夫死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白天和他吵了架,还打了起来,结果他晚上就死了,不是你又能是谁?我家丈夫老实本分,对街坊四邻又和善,没有仇人,现在连脑袋都被人砍下,这不是你,还能是谁?”
妇人说的是声泪俱下,条条在理,就是外面围观的人都议论纷纷,认定该是这冯大气不过杀了人,再说了,能砍下头,这般锋利的兵器,也该是冯家铁匠铺才有的。
“老周虽然说不上老实本分吧,但确实也没啥仇人,脑袋被人在晚上给砍下来,确实得是有仇的,这冯家小子我看啊就是凶手。”
“是啊,他们打架的时候我也去看了,打的可凶了,冯家小子脸都被抓破了,我也觉得就是这小子,这心可忒毒了点,不就打个架吗,竟然就要人的命!”
“现在人证物证具在,看他怎么辩!”
场外的议论纷纷,陆议却未管这些,而是先对着妇人问询道:“你丈夫就在你身边被杀,难道你就没有丝毫的察觉?”
底下的妇人回答道:“回大人,民妇白天要为家里操劳,晚上睡的死,不是特别大的动静是吵不醒的,他力气大,我丈夫瘦小,我丈夫在他手上根本挣扎不得,我那可怜的丈夫哟,怎么就死在这种人的手里了!”
说着,低下头嚎哭了起来。。。
陆议面色一沉,知道也没法再问下去了,当下直接朝着冯大喝道:“事情看来已经明了了,冯大!你不承认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承认,带到后面去,我亲自来用刑!”
“大人明鉴!”妇人一听,赶紧跪倒叩首。
冯大的神色一紧,浓眉皱到一起,怒道:“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两个衙役听令来绑,却反被他挣脱,顿时几个衙役一起冲上来将其团团围住,到底只是个普通铁匠,虽然身子健壮了些,但是没学过武艺,打斗的本事一般,五六个衙役上前,抱住四肢,轻松地就制服了他,然后用绳子给绑了,合力抬到了后面。
“大人。”陈安民突然悄悄地开口朝一旁的顾玄喊道,他可是知道这冯家对自家王爷的重要性,这军队的兵器铠甲可是都指望那边的,现在竟然直接要治他儿子的罪,而且是要屈打成招,这如何得行?而且连他都觉得这结案的有点草率了,自然上前建言道。
顾玄却是沉着脸摆摆手,开口道:“由着他闹,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至于是否屈打成招,暂时也管不了了,只要留着冯大一命,如果查明不是他,我事后亲自上门给他道歉!”
顾玄想的明白,先看看情况,如果这陆议真的是在乱来,那定然要治他的罪,如果人家是另有打算,那自己现在就跳出来制止对